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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施主,贫僧悟智,乃尚安寺和尚,特来化缘,还望二位施主乞些斋饭。”
尚安寺?
对尚安寺秦楼安还是知晓一二的,此寺与皇家有些渊源,朝廷对其也是颇为照料。
只是如今这和尚半夜化缘,倒着实令人生疑。且秦楼安看他面相,非但没有佛相,还带着几分邪性。
还不待秦楼安说什么,一旁月玦从袖中摸出几粒碎银子递到那僧人手里,道:“我等身上未带吃食,只有此些碎银,大师若不弃,便拿去罢。”
碎银?他白日里不是还两袖清风吗,怎的现在便有这碎银子?
秦楼安瞪着双目看着月玦,只见他面不改色,好似白日里占她便宜理所应当一样。
月玦见她如此凝视,淡淡回之一笑,似是再说此账日后再算。
罢了!
那和尚将手中碎银子收入衣袋后抬头看了眼月玦,“多谢施主。”
月玦垂眸不语,那和尚又向她施一佛礼,嘴角一弯。见状秦楼安只觉这和尚贪财的很,月玦给的几粒碎银已够他吃几顿,现下这样看着自己,是让自己再给他些不成?
“这位女施主,结些善缘吧。”
闻言秦楼安面上一怔,此时自己一身男儿装扮,这和尚竟能识破她女儿身?
她愈发觉这和尚可疑,看了眼身旁月玦,只见他颔首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她倒不是小气之人,只是觉得这和尚可疑的很。
罢了,即便是骗子也不过骗些钱财。从袖中拿出钱袋,正要递给他却被月玦拿过。
“大师请收好。”
说着将钱袋递到那和尚手中,那和尚依旧将钱袋放入衣袋,抬眸看了一眼月玦,敲打着木鱼离去,一会便在巷道里不见了身影。
“这和尚好生奇怪。”
秦楼安见人已彻底走远,出声说道。
“非但不怪,反而合理。”
合理?
秦楼安不解的看向月玦,奈何天实在是太黑了,也不知他面上表情。如今怕已要子时时分,各家各户都已是睡梦之中,这和尚在此化谁家的缘?
不过若说是诓骗钱财的骗子,也是讲不通,此时和尚化不到缘,骗子定也骗不到钱,那这人,为何又会在此?
突然想起月玦刚才说的“这女子身后,怕是还有什么东西”,莫非,这和尚就是月玦所说的“东西”?
眼前一亮,只见是月玦不知从哪摸出一只火折子点燃。
“快熄了去,免得惊动了他人。”
秦楼安所说的他人,自然是指那些隐在暗处的不知之人。
却见月玦不为所动,“公主且看。”
只见月玦左手执火折,往右手掌心一照,此时他右手手心已是黑红一片。
中毒?
一把拉过他手,借着火折微弱的光细细看来。只见那抹黑红已是渗进月玦手掌之中。
怎么会突然中毒?
抬头见他面上依旧神情淡淡,“这是怎么回事?此处离城东别院颇近,你我不若先去那里。”
“无妨,不若先跟上那和尚。”
“跟什么和尚,你现在中毒了。”
“玦知道。”
听月玦云淡风轻道,她真想给他两巴掌,怎的还会有如此不惜命的人!
“知道中毒你还要去跟踪别人?且不知一会小命儿不保?此处离城东别院颇近,你我先去那里。”
“公主,玦当真无碍。”
“休再啰嗦,白日里已答应凡事听我的!”
言罢秦楼安拉起月玦便疾步往城东别院跑去。见她此状,月玦面上生笑,一双澈目若墨空稀疏星子般闪烁又悠远难琢。
二人很快便到了城东皇家别院,叫开了门,直奔月玦先前在此所住之处。
纵是此处无人居住,室内没燃地龙,也比上外面暖和上许多。适才二人一路狂奔,皆是灌了一身凉风,如今浑身冻透。转身看向月玦,只见他墨发微乱,面色苍白,莫不是他所中之毒发作了?
“你怎么样?”
秦楼安将他右手抬起,只见适才掌心处的黑红已经消失不见,他的手却是凉的如冰一般。
抬头之际听他轻缓道:“玦早已说了此毒无碍,如今除了觉身上寒冷,已无不适之处。”
莫非他面色如纸,嘴唇发青是冻得?
“到底怎么回事?莫非你刚才并未中毒?”
“公主莫急,适才玦确实中毒,只不过因玦体质特殊,百毒不侵。”
闻言秦楼安满是不可置信的将月玦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确实是人模人样。世间怎会有百毒不侵之人?
“百毒不侵?你不是本就身中奇毒?”
“正是。”
许是适才一路灌风狂奔,月玦有些乏力,便自行坐了一旁太师椅上,“玦所中之毒唤作恨无绝,此毒别名万毒之毒,世间其他各毒在其面前皆不值一提,正所谓以毒攻毒,适才玦所中之毒,已自行解了。”
“恨无绝?”坐了另一太师椅上定定看着他,只见他眼帘低垂面带倦色。
闻言月玦没有在说话,秦楼安在心中思忖,皆说福祸相依,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你身中恨无绝,世间百毒对你皆是无用,如此看来也是因祸得福了。”
月玦抬了抬眼皮,道:“何止百毒无用,纵是夏日里亦无蚊虫叮咬,各种毒物皆是远而远之。”
“恨无绝竟如此之神?”
月玦看秦楼安眼珠一动,面上亦带了丝好奇之意,想来她定是将恨无绝当作好东西了。
“正如公主所说福祸相依,既有此福,亦当有祸。玦身中恨无绝身体羸弱,传闻命不过二十岁。”
“如今你已过二十生辰,想来传言有假。”
月玦靠了椅背,垂眸道:“许是老天眷顾,留我多活几日,抑或是老天无情,多折磨我几日。这恨无绝除让我苟延残喘,亦有其他害处。”
“其他害处?什么其他害处?”
月玦抬抬眼皮看了眼秦楼安,浅笑道:“此毒身在玦体内,玦与毒物无异,与人亲近不得。”
“啊?亲近不得?”
秦楼安看了看自己适才抓他手的手,无甚异样啊。
“公主不必担心,玦所说亲近…并非摩肩接踵此等肢体接触。”
“那是如何亲近之法?”
说完秦楼安便见月玦面上微怔,长明灯下似有一丝红晕之色。
“玦所说亲近,乃是…男女阳阴调和之事。”
闻言秦楼安垂眸思索,男女阳阴调和之事?莫非…
猛然抬头看向他,小心翼翼道:“你…不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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