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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泰将军除了打仗怕死而且还爱吹牛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好样的,对我们也是不薄,军需粮饷从未亏欠,逢年过节有没喝完的酒咱们都还能蹭上一点。’
‘是啊是啊,听说这次春捺拨大人本决定要处死我们受伤的弟兄,是邢泰将军磕了无数个头才让大人改变了主意。’
‘这样的人,胆小就胆小些吧,咱们也乐的自在。’
‘若是有朝一日他带头冲锋了呢?’
‘嘿嘿,若是乌龟将军带头冲锋,那我的尸体就会和他一起留在这片战场!’
这是邢泰在拔营那天夜里偷听到的对话,他没有责罚这个士兵,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帐内无声的数着星星。
“母亲呐,您常说人就像星辰,有的人能亮很久,有的人只会亮一瞬,那我呢,我也有闪耀的那一天吗?”
等了很久,没有人回答他,他的母亲已经过世很久了。他世袭了父亲的位置,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块料,只不过他依旧默默的擦拭起了长枪。
视线回到战场,宿卫虎骑已近在咫尺,邢泰甚至能闻到战马的鼻息。
“你们平常都看不起我,可我邢泰也是一名军人!”
他挺枪刺出,大股鲜血溅射在他脸上,但很快他被人拉下了马。他抽出腰间短剑,如同飞蛾扑火般冲进了汹涌的虎骑,消失不见。
“母亲呐,今天,我变成了星星。”
太史慈从未见过这般难缠的部队,以宿卫虎骑冲锋之勇猛,速度之迅捷,也硬是被这一万两千余人活生生拦了下来。
从他们的作战风格,拼杀手法来看,这并不是一支精锐,甚至可以说是很普通的部队。但就是这样一支放在军营里都没人会多看一眼的部队,在对上宿卫虎骑后成为了暗狼军十万铁骑中最耀眼的存在。他们用血肉筑起一道城墙,也许只是想离自家的将军更近一些。
“我们以往逃了那么久,也该战一回了。将军,我们来啦!”
太史慈看着宿卫虎骑攻势一颓,而后方追兵穷追不舍,不由大急。
若是硬碰硬的打,他觉得宿卫虎骑也能取胜,只不过伤亡太大,等打完了暗狼族,自己拿什么来应对身后的暗箭?
只能先保存实力,再徐徐图之。
“快冲出去!不,来不及了!”
在尘埃之中,暗狼族大纛已清晰可见。太史慈脸上闪过狠辣,他一抹虎魄,身体再次浮空。
“戮天斩!”
那天夜里的惊世一刀再次浮现在众人眼前,凡是阻挡在宿卫虎骑面前的皆要化成飞灰。
“一招啦!太史慈还剩两招的力!邢泰居然真逼得太史慈施展禁忌之术,真乃当世猛将!”
暗狼大军已在后方兵合一处,耶律齐回过头,发现竟然没有往常虚伪的附和声。
他看着面面相觑的数位大将,问道:“怎么啦?莫非我说的不对?”
耶律臻迟疑了一会儿,强颜欢笑的道:“我等皆不屑与这邢泰将军为伍,此人胆小怯懦,他的部队也是一样的怕事,纵有酒席,即便勉强邀他,也是让他坐在最末座。这,这真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了。”
耶律齐突然想起了他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我虽身在沟渠,却也心向天光。”
沉默片刻,他长吁一口气道:“传令下去,命大军准备围剿敌军!”
太史慈一刀将拦路主力破开,眼前终于没了敌人,他号令宿卫虎骑立刻冲出去,甩开后面的蛆虫。
淌满鲜血的战场上,邢泰身被数十创倒在草地一动不动,他口中时不时涌出大股鲜血,瞳孔慢慢涣散。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具尸体躺在血泊中,死的时候眼睛也正朝着他的方向。
那个士兵实现了承诺,他的尸体和将军永远的留在了这片战场上。
正当他心中大石微微落地,一声大喝从前方传来,“太史慈,你可还记得我耶律昊然?”
这只潜藏蛰伏的毒蝎终于找到了好时机,他终于能给太史慈这头强横的凶虎致命一击了。
太史慈狠狠的咬牙,他恨极了完颜瑞。
这草原是我打下来的,可统治它的难道不是你吗?就因为我不姓完颜又手握重兵,你便一定要我死,甚至不惜搭上宿卫虎骑?还是说这里面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他没时间想那么多了,“鏖战吧,虎骑们,向这个草原展露你们的獠牙!”
刹那间,两道洪流冲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半黑半紫的分界线。血肉横飞,尸骸累累,双方人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但又有人不断的补了上来。
太史慈见此冲冠眦裂,抬手间又是一斩!
“第二招了。”耶律齐看得真切,他手上的八万八千余人已经开始在绞杀虎骑后军。
突然他看到了一将朝己方杀来,“你们快走,我来断后!”这人身后大红披风随肆意招展,左手持盾,右手上不知套了什么东西,一人一骑就这样冲进大军,但他并没有被人海淹没,而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收割着生命,这人自然是凡羽。
暗狼军中有一校尉,手持狼牙棒便要将凡羽斩于马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既然不打算走那你就留下来吧!我会拿你的头盖骨做酒碗的!”
他话还没说完,凡羽便拨马近身,校尉大惊急忙挥舞狼牙棒想打杀凡羽。
却不料凡羽毫不在意,任凭密密麻麻的钩子从自己身上刮过,随后伸出右手,用圆形刀片状的物体划过他的头颅。
“嗞!”半个头盖骨冲天而死,血液四溅。
耶律齐怎会轻易放凡羽离去,若他就这样走了,暗狼军的面子往哪搁?
他右手请拨,数道琴音刀刃砍向凡羽,“嗯!”凡羽闷哼一声,他紧抓着马背才没让自己跌下去。后背火辣一片,估计是被砍得稀烂。
凡羽重新回到了马鞍上,全身赤红,血管好似岩浆脉络,他扭过头去看着耶律齐,眼中皆是挑衅,好像在说:“等着吧,下次你的狗头我来取!”
耶律齐看着这一团红色慢慢离开视野,“这是个什么东西?加速追上去!”
太史慈靠蛮力斩开了一个缺口,两万虎骑疯狂的从缺口冲出,这是耶律昊然的疏忽,他没经历过雨夜一战,否则他一定会改变战术。
但是他也没闲着,在虎骑突围时,无数的箭雨降临在了他们头上,他狞笑道:“太史慈,你可算尝到被人捻着走的滋味儿了吧?”
疾行数十里,人马皆乏。一场大雨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太史慈看着眼前的那条大河,停下了脚步。
“天要亡我么?”
他勒转马头,望着眼前的将士,那一张张带着血污的脸,放声笑道:“诸位,今日我军遭此劫,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看,身后的那批狗崽子还在把我们当骨头追呢。”
虎骑虽疲,但阵列却不乱,整齐的大阵中哄然大笑。
太史慈嘴角上扬,双眸微眯的道:“此战,我等为奸人所害。诸位随我征战沙场十余载,每一场皆是殊死搏杀,我们收获了很多兄弟,但也离开了很多。我向来有功必赏,但这次可难说啦,后面,屁股后面还有至少十万大军,而我们呢?两万,最多两万!”
太史慈手中虎魄高扬,“此战当如何!”
全军肃穆而立。
“我等,愿与大帅赴死!”
就在此时,天雷滚滚,虎骑大纛无风自动。
凡羽忍着背部的痛,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花了眼,被冰冷铁甲包裹着的虎骑们头颅上方渐渐显现出了一个小金点,散发着淡淡荧光。
每个人的头上都有这么一个点儿,包括自己,但这个现象却只有自己能看见。
很快,这些金光小点儿渐渐会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光球,那光球附着在了虎骑大纛上,仿佛大纛上的狰狞虎首当场就有了灵性。
刹那间,一道无比庞大的黑色身影在众人面前显现,那是一头全身燃烧着幽青火焰的黑甲巨虎!
那个金色光球把大纛上的图腾给召唤了出来!
凡羽看向众人,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习以为常,包括王本回和武三江他们。
这样的景象只有自己没见过!
太史慈高举虎魄,怒喝道:“破敌就在眼前,冲啊!”
后头穷追不舍的十万人突然看见一头高达数十丈的狰狞巨虎向自己冲来,吓得攻势一滞。
耶律臻见之大喊道:“他们召唤了图腾之灵,快把我们的也叫出来!”
不一会儿,中军大纛下便摆放好了祭品。
祭品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因为时间紧急,祭拜过程十分仓促,他们将祭品割头放血,随后也高呼口号。
一个狼形虚影也渐渐浮现。
凡羽看见了暗狼族中的光球,但它与虎骑的不同,他们脑袋上的只有淡淡的微弱乳白色小点儿,凝聚出的光球看起来也尤为脆弱。真是凭借着数量才召唤出来的,不过这头暗狼体型远不如巨虎健壮,胆气也甚是不足。
一狼一虎,四目相对,暗狼脸上闪过畏惧,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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