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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这是一个能把人逼疯的时代
我们有成千上万颗脑袋,也就很自然的有了成千上万种想法。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正是这种多样性,才形成了人类社会的多样性。
不论是凄婉的爱情,还是悲伤的情仇,都是在这个多样性的社会里衍生出来的副产品。
蚂蚁,蜜蜂的社会秩序井然的原因就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我们的脑袋比蚂蚁,蜜蜂大的太多了,除了吃饭和繁衍后代之外就生出来很多令自己痛苦地各种错觉。
铁心源一直认为,没必要在男女的感情上投入过多的精力,只要做好过程就够了。
不论是爱情和亲情都是无形无质的,表现他们存在的就是相亲相爱的过程。
因此,在很多时候,爱情是一种工作,假如你欺骗了一个人的爱情,如果可以持之以恒的欺骗她一辈子,那么,这也是爱情,不管你是否会在她过世之后想起他,这其实已经无关紧要,她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能看到你关切的眼神这就足够了。
亲情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烙在你的血脉里,由不得你不重视。
很多时候,铁心源都比较怀念远古时期的那些粗犷的祖先们。
看上某一个喜欢的女人,一棒子敲晕之后扛回洞里就能天长地久,实在是令人羡慕。
对于公主,铁心源的心情是极度复杂的,谈不到爱,只是喜欢而已,指望一个曾经在红尘这个烂泥潭中打滚成泥猴子一样的人,全心全意的去面对一个还没长成的小姑娘,这非常的不现实。
所以说,不论是公主准备把自己培育成辩机,还是培育成备选夫婿,铁心源其实是不在乎的,之所以会迁就她,完全是因为这个善良的女孩子给自己展现了人世间最美的纯真和善良。
站在城墙底下,都能看到老黄在发抖,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红披风,这时候根本就给不了他多少勇气,只会趴在城头一声声的呼唤铁心源。
这个时候也只有铁心源能够给他一点安慰了,也只有铁心源说的话可以让他暂时活在美梦中,不至于被现实这个噩梦给惊醒。
中政殿血流成河,他刚刚被叫过去看过,和枢密使夏竦关系很好的杨怀敏的脑袋就放在京观的最上面。
脑袋都被砍下来了,他的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惊骇,恐怕他临死的时候都不相信屠刀会砍到他的脖子上。
杨怀玉现在就是一个冰冷的武器,这是和铁心源商量过之后给自己找的最合适的位置。
大宋皇朝还会延续很长时间,对于这一点包拯他们只是自信,铁心源却清楚地知道这是事实。
铁心源听着他哆哆嗦嗦的一遍又一遍的诉说中政殿现场的残酷,以及杨怀玉那双发红的眼睛。
身为杨怀玉早年的上司,在中政殿根本就不敢和杨怀玉的视线对接,唯恐杀心大起的杨怀玉会把滴血的马槊捅进自己的胸膛。
赵祯皇帝并不是史书传说中的那样懦弱,想反,身为一个皇帝,他有成为皇帝的一且品质,冷酷而绝情。
铁心源没心情敷衍老黄,从老黄的嘴里他得知包拯今日要大开杀戒了。
关在诏狱里的弥勒教匪徒,今日会全部被凌迟处死,凡是东京城的住户,每户人家都必须出一个人去看,每一坊,每一个保正也必须亲自去,并且负责清点自己治下的街坊,不能有一户遗漏。
铁家自然是不能幸免,铁家只有自己和母亲以及狐狸三口,母亲自然是不能去的,她胆子太小,去那种地方不吝走了一遭地狱,看一场杀人回来病上几天太不划算,这事必须由自己和狐狸去完成比较好。
说起来,铁心源还从没有看过怎么把人切成一片片的场景。
今天的东京城的主题就是凌迟处死,六个贼酋再加上已经被捉走的四个皇宫内贼,总共十个人分成十个地方割肉,可以保证东京城的百姓都能看到。
铁心源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总之,杀鸡骇猴的把戏被他们玩到了极致。
铁心源出了家门,走在街上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还没有开始杀人,东京城似乎就弥漫着一股子血腥气。
保正那里已经开始报名了,老保正看到铁心源过来了,就高声叫道:“铁家男丁铁心源一名观刑。”
铁心源笑着点头答应。
老保正叹息一声道:“去的时候记得闭上眼睛,用棉花塞住耳朵,能睡着最好,看不见是福气,看见了都是罪孽。”
旁边一个街坊笑道:“这样的酷刑几十年都没有执行过了,看个新鲜啊。”
老保正踹了一脚说话的壮汉怒道:“你确实应该好好地看看,整天偷鸡摸狗的不干好事,看看坏人的下场,也收一下心思,好好地赚钱养活一家老小才是正经。
你再这么下去,就轮到老汉我看你被行刑了。”
对于保正的话,很多人都是不以为然的,事情没有落到自己的头上,自然是看热闹才是正经。
感谢了保正的提醒,铁心源就直接去了西水门,母亲最近留在西水门的店里,准备和一些蜀中来的丝绸商人商量卖地的事宜。
母亲的打算是只租不卖,最近这几年,西水门周边变得越来越繁华了,开封县衙都搬到这里来了。
新建的县衙就在以前危楼占据的那块土地上。
汝南王家至今还是王爵,因此,没有人敢从县衙那里购买那块地。
眼看着那里荒草萋萋,这一任县令一咬牙就把县衙给搬过来了,至于以前地处繁华所在的县衙,自然可以卖个好价钱。
县衙搬过来了,周边的地价立刻飞涨,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一个道理,即便是王爷也不能,更不敢在东京城逼着一个正印县衙搬离自己想要的土地。
就这一件事,县令着实出了一次风头,不但收到了无数的匾额,每户家有土地在县衙附近的人家,在有心人的撺掇下,暗中给县令塞了一笔不菲的银钱。
县令也不白要百姓的银钱,给每家每户写了一幅字就算是当回礼了。
这种事,没人会去追究,就连眼睛里不揉沙子的包拯都对这个县令赞不绝口。
大街上的人很多,有兴奋的,有害怕的,还有哭嚎的,总之没个安宁,一个个都在保正的带领下,准备赶往行刑的地点。
铁心源到汤饼店的时候,母亲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去观刑,虽然已经被吓得不轻,铁心源问起来的时候还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听说铁心源自己要去,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的道:“不成,你好好的留在店里,娘去就成了,也不要把狐狸带去,人多要是踩伤了怎么办?”
铁心源抱着毛还没有长起来的狐狸笑道:“孩儿已经在保正那里算过人头了,您就不要去了。
孩儿性子您是知道的,不会在乎那些事情的,再说孩儿打算坐马车去,到地方之后拿棉花塞住耳朵好好地睡一觉也就是了,谁会没事干给自己添堵?”
王柔花听儿子这么说才放下心来,找了一大团棉花给儿子,千叮咛万嘱咐的才把马车交给了铁心源。
艳阳高照的好日子里杀人,这个反差很大,反差更大的是铁心源的心情。
自己即将看到人类史上最黑暗,最恐怖的一面,虽然并不值得纪念,他的血腥和无耻会让人牢牢地记住这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造反者据说都是革命者,铁心源不清楚这个说法最开始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只知道王则在贝州造反,等到文彦博收复贝州城之后,那里已经是十室九空,一片狼藉,即便是贝州附近的乡村,也被突围出去的造反者焚之一炬。
有人说百姓是王则他们杀的,也有人说百姓大多死于官军之手,真真假假的分辨不清楚,反正百姓是死掉了,各种各样的残酷,屈辱的死法,这些小事,史书一般是不记录的。
就像两队蚂蚁打架,死掉的蚂蚁不会有人去关心,或者去仔细数的。
处决罪魁祸首自然是大快人心的,那些死鱼一样被装在渔网里的罪魁祸首,此时此刻看不到任何雄姿英发的样子……
与其说这次前所未有的大处决,是官府在警告世人,在铁心源眼中不如说这是在给死去的贝州百姓一半的交代,至于另一半,死去的百姓就不要再指望了,没人会为他们昭雪……
铁心源只是看了一眼刽子手行刑前做的哪些准备,已经自动脑补了所有的过程,然后回到马车里,用母亲给的棉花塞上耳朵,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马车的帘子放下来之后,人世间所有的痛苦,疯狂,残酷,暴虐,残毒,就被隔绝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知为何,临睡前的铁心源的脑海中竟然浮现了公主那张苍白的面孔,不断地变幻着各种各样的表情……
“这是一个能把人活活逼疯的时代啊——”
铁心源喃喃自语着终于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