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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晨脸上自然是露出意动之色,他们眼下处境相当不妙,虽然说四处转战,但是所能够收集到的粮草、军械却是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就是官军不来围攻,他们的队伍也要因为断粮而崩溃。
“兄长,我们……”
神色凝重的刘宠瞪了刘晨一眼,看向那青衫文士,只见青衫文士捋着胡须,一副成竹在胸,吃定了他们兄弟的架势,刘宠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倒是让青衫文士脸上露出几分不解来。
就是刘晨也疑惑的向着自己兄长看了过来不知道自己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刘宠沉声喝道:“来人,给我将此人拿下!”
“什么?”
刘子熙,也就是这位自告奋勇前来劝说刘六刘七兄弟的青衫文士这会儿听了刘宠的话顿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刘宠惊呼一声。
守在帐外的义军士卒立刻冲了进来一下将刘子熙给抓了起来,被捆成了粽子一般的刘子熙躺在地上冲着刘宠怒道:“刘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你们的机会吗?要知道你们寻不到渠道获得粮秣、军械的话,到时候你们根本支撑不了许久的。”
一边同刘宠讲道理一边又不忘威胁道:“快些放了我,不然待到官军杀到,让你们兄弟死无葬身之地!”
刘宠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先行将刘子熙带下去,大帐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而刘晨这会儿一脸不解的看着刘宠道:“兄长,你怎么将这人给拿下了,这样一来,我们还如何获得粮秣军械啊!”
看了刘晨一眼,刘宠冷笑一声道:“这些文人一个个心眼比什么都多,你不会以为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我们头上吧!”
刘晨一惊道:“什么,难道他还敢骗我们不成?”
刘宠眼中闪烁着冷色道:“骗我们倒是不大可能,毕竟我们又不是傻子,关于楚毅的消息,我们只需要派人去打听一下便能够知晓,所以对方不会在这点骗我们。”
“那他们……”
刘宠咧嘴一笑,带着几分狰狞道:“他们不是想要我去杀楚毅吗,老子偏偏就不去杀,不过粮秣、军械,老子却是要定了!”
刘晨一脸的愕然,转眼之间,刘晨一拍大腿两眼放光道:“大哥说的有道理啊,那楚毅肯定是一块硬骨头,他们这是想要咱们兄弟替他们虎口拔牙简直妄想,可是这人也真蠢,竟然暴露了粮秣与军械之所在。”
刘宠点头道:“不错,若是不出意外,沧州肯定会有粮秣还有军械,我们为什么要带着楚毅的人头去,咱们可以带着兄弟们直接去抢啊!”
刘晨一脸兴奋道:“那这人怎么办,要不要杀了!”
刘宠沉吟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怪笑道:“不,咱们可以将他送给那位东厂督主楚毅啊!”
听了自己兄长的话,刘晨张大了嘴巴,不过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然后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楚毅押送着金银已经接近了沧州,距离京师已然只有数百里。
这天晚上,队伍安营扎寨歇息,一道身影悄然潜入营寨当中,一声古怪的鸟鸣声响起,曹少钦身影出现在大帐之外,就见一名东厂番子的身影现身向着曹少钦一礼道:“拜见大人,天子密旨!”
曹少钦自对方手中接过密旨进入营帐当中向着楚毅道:“督主,陛下密旨。”
楚毅心中一动,接过密旨打开一眼,微微一愣继而轻叹道:“陛下这又何必呢!”
曹少钦一愣疑惑道:“督主,陛下他……”
将密旨递给曹少钦道:“你立刻悄悄点起几名东厂之人随我出发。”
曹少钦看到密旨不禁一脸的难以置信之色道:“陛下竟然令督主执掌司礼监、御马监……”
楚毅淡淡道:“最重要的是下面,陛下已经拍了张永率领腾襄四卫之一一路前来,已然将声势弄了起来。”
曹少钦一脸激动道:“陛下对督主实为厚爱,明面上让张永率领腾襄四卫出京迎接督主,实则是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而暗中却是下密旨令督主悄然返京,只怕等到督主回到京城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
楚毅缓缓点头道:“陛下既然已经瞒天过海将戏台搭好,那么我们也不能令陛下失望。”
很快石魁、方立、齐琥等几名楚毅之心腹便被招了过来,大家得知天子的安排一个个兴奋无比。
不过相比较而言,几人最在乎的则是朱厚照将司礼监还有御马监这两大权势最盛的部门交给楚毅执掌,一人独掌司礼监、御马监,这绝对罕见,大明历代从未出现过。
楚毅青云直上,天子宠信加身,那么他们这些依附于楚毅的人自然是水涨船高。
只听得楚毅一声轻咳,目光从诸人身上扫过道:“石魁、方立、楚方,你们三人留下,协同高凤一起将金银押赴京师,尤其是石魁将军,看守金银者必须要我们自己的人,哪怕是高凤的人都不许接近车队。”
石魁肃声道:“督主尽管放心,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人在银在!”
微微颔首,楚毅目光又落在方立身上道:“方立,你足智多谋,善于机辩,若然途中发生什么意外,你可与石魁将军商议。”
方立那叫一个惊喜,楚毅将如此之重任交给他,那是对他信任和重用的体现,顿时五体投地,屁股高高撅起拜道:“定不负督主!”
最后楚毅看着楚方道:“楚方,你负责隐瞒我离开的消息,不用太久,高凤那里你只需要拖到我回京便可。”
楚方信心十足道:“督主放心便是。”
安排好石魁、方立、楚方几人,楚毅看向曹少钦、齐琥道:“即刻抽调几名东厂番子,我们连夜回京。”
曹少钦、齐琥兴奋的点头转身离去。
不过是盏茶功夫,包括楚毅在内加起来也不过数人,一人双马悄然出了大营直奔京师方向而去。
沧州距离北京城差不多四百余里,楚毅几人一人双马,连夜出发,虽说有夜行八百之说,但是这明显是夸张的说法,即便是日行四百里,那也须得中途十几次更换马匹一次次接力才行,否则的话,就算是千里马也能生生的跑死。
第二天,距离北京城尚且还有百余里的一座驿站当中,楚毅、曹少钦都没有出面,直接一名东厂档头亮出身份在驿站更替了马匹,直奔北京城。
夕阳垂暮之中的北京城依然繁华如旧,随着城门口处人流渐渐减少,守在城门口处的士卒一个个靠在墙角处,无精打采,就等着到了关闭城门的时间好下去歇息。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几名身着破军袍,怀中抱着长枪于秋风之中缩着脖子的士卒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
为首一名什长向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远处官道之上,快马急奔而来,为首之人看上去威势十足,当目光向着后面几人看去的时候,那什长不由的脖子一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犹如一阵风,几道身影便纵马而过,只剩下挥手拍打扬起的尘埃的几名士卒,有人禁不住看着几人远去方向破口大骂,但是还没有等到他骂第二句,一脸惊惧之色的什长一把捂住对方的嘴巴喝道:“狗东西,你要找死也不要拖着大家啊!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那几名士卒看着自家什长那一副惊恐的模样不禁一脸的愕然,他们还真不知道方才过去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说京城多的是各种权贵,而他们守在这城门处,对于许多权贵那都是再熟悉不过了,关键这其中似乎也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看着几名手下那一副不解的神色,什长松开那名手下一脚踹在对方身上道:“你这张臭嘴以后得给老子注意了,不然早晚要死在你这嘴上。”
说着什长怯生生的向着城门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要是我这双招子没瞎的话,方才过去的那几人就是凶名在外的东厂番子!”
“这不可能,东厂的人什么样,咱们又不是没见过,方才那些人……”
一名士卒闻言不禁道。
什长一巴掌拍在对方脑袋上道:“是你见多识广,还是老子见多识广,其他人我不认识,可是其中有一个人,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东厂大当头齐琥,东厂数得着的高手啊。”
“嘶,真的是东厂啊!”
想到方才他们差点跟着破口大骂,现在想一想禁不住后背直冒冷汗,东厂在北京城凶名之盛,可不像在江南,那真的是提及东厂许多人都为之色变。
夜幕之中的皇宫就像是一头巨兽趴伏在苍茫大地之上,不过楚毅一行人却非是奔着皇宫大内而去,反而是向着皇城西苑太夜池方向的豹房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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