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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虞思眠看着幻象,幻象中那些美人一个个倒在连祭的脚边,她们的血溅到了连祭身上,最终浸透在一片漆黑当中。
连暮看着幻象脸色铁青,看着虞思眠,一字一句地问:“她们何辜?”
鬼牙把带血的刀扛在了肩上,大眼放下手中的弓默默吸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看向了虞思眠。
他们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逼连暮开城门救虞思眠出来,没想到她在里面安然无恙。
即便她知道他们的这么做的缘由,她又怎么看他们?
哪怕他们平时杀人不眨眼,但是杀的这些女人大多数修为低得可怜,他们也不觉得光彩。
虞思眠这样一个与他们截然相反,站在光明之处的人,这个跟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她会怎么看他们?
况且,她似乎根本不需要他们来救。
看起来她在蛮城过得很好。
虞思眠看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一双湖泊一般的眸子在颤动,本就淡淡的红唇被她咬得发白。
连暮毫不诧异虞思眠会有这样的表情,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从她挺直了脊梁进入蛮城大门的一刻,连暮就知道,他和连祭这样一黑一白的两个存在,不可能走到一起。
连祭看着止步于前的面色苍白的少女,嘴角勾起了笑,笑中带着嘲弄。
最终他嗤了一声,对着虞思眠,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看来老子是多管闲事,让你看到这些,真是污了我们心怀慈悲善良大度的神使的眼。”
他全身散发着嗜血的暴戾,他的话冰冷无比。
他还想杀些什么来安抚他现在狂躁的内心。
他杀,她救。
多么讽刺,又多么有趣。
他准备去掐她下巴,像原来一样逼着她看自己,让她记住自己一身脏血的模样。
然后让她看自己怎么亲手杀光这些被她所救的生灵,让她看清楚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无可救药彻头彻尾无药可救的恶魔。
看她痛苦,看她
崩溃,然后把她拉入黑暗的深渊,让她和自己一起堕落。
这样他才能快乐。
就在他还没有碰到她下巴时,虞思眠却握住了他伸向自己的手腕。
许是被他掐下巴掐惯了,连祭一伸手,虞思眠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十指纤纤,没什么力气,可是冰凉的手指触在他手腕上时,他还是愣了片刻。
虞思眠知道自己力气不可能拗得过他,在他发力前将自己腰间的竹筒塞到了他手上。
连祭看着手中的竹筒发愣。
蜂蜜水?
虞思眠道:“你嘴皮裂了,润一润。”
连祭这才舔了舔自己的嘴皮,干燥粗糙带着血腥,好像是裂了。
大眼和鬼牙知道从虞思眠消失之后连祭整整七日滴水未沾。
连暮本以为她会用恐惧厌恶的目光看连祭,以为她会责备连祭,告诉他滥杀无辜不对。
而连祭必然因此勃然大怒,大开杀戒,他无比期待这样的场景。
没想到她仅仅是塞了一个竹筒给他,那头满身是刺的恶兽就收起了自己的棱角。
这个竹筒里面到底是什么?
虞思眠看向连暮:“那一百个美人确实无辜。”
听到这里,鬼牙大眼还是叹了一口气,连祭的眼中戾气再次凝结,杀意暗潮汹涌。
却听虞思眠继续道:“那我又何辜?这些千千万万的蛮魔又何辜?”
“你当时关闭城门,想杀我灭口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这个恶果会是你昔日无辜的爱人来承担?”
连暮先是一顿,然后冷笑:“不愧是神使大人,命就是贵重,一条命抵上百条。”
虞思眠不可思议地看着连暮,“连暮,你眼中只有女人吗?你看不到我身后这千千万万的生灵吗?”
她指向自己身后密密麻麻的蛮魔。
连暮一愣。
虞思眠继续道:“他们也是命啊。”
听到这里她身后的蛮魔一个个抬起了眼。
他们朝生暮死,命如蜉蝣。
原来自己的命也
是命啊……
虞思眠:“你难道不知道若连祭不逼你开城门,会是怎么一个结果?”
“他们好不容易从血疫中死里逃生,却还是会被活活饿死在城中!从绝望到另一处绝望!那又是怎样的残忍!”
锁城那么多日,城中的粮食已经渐渐稀缺,街头翻花绳的小魔可能会成为隔壁魔的盘中餐,甚至会被自己饥饿的母亲吃掉,就像之前看到的视频一样,因为生态破坏食物紧缺,被拍摄到棕熊妈妈在吃自己的孩子,到时候蛮城四处会是这样的景象!
这便是饥饿带来的恐惧。
“难道只因为他们没有你那些美人漂亮的外表,所以就该死吗?所以你指责连祭的时候心中竟然没有丝毫愧疚吗?”
她身后的蛮魔有的对自己丑陋的外貌自惭形秽,用爪子捂着自己的脸;有的恶狠狠地瞪着连暮。
连暮哑口无言。
他生来爱美色,对长得漂亮的姑娘总会宽容几分,这些丑陋的蛮魔他看了都觉得碍眼,从而对他们毫无怜悯之心。
连祭的目光淡淡扫上了虞思眠的脸,两人对视片刻。
虞思眠非常清楚连祭的做法是错的,那些美人是无辜的,可是他却也误打误撞救了这城中数十万的魔。
一百条无辜的命换数十万条无辜的命,到底对不对?值不值?这个话题对生在太平盛世的虞思眠来说太沉重了。
这是她从来没有思考过,也不愿意轻易给出答案的问题。
只能说生在乱世,众生皆苦。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她无法指责连祭。
他的极端,他的心狠手辣,他的不择手段,都是自己一手设定的啊……
为了突出主角的白,给了他极致的黑。
现在她又如何回头来指责他?
她偏头不再看眼前那些凄惨的幻象,看向连暮,“你不要再给我看这些了,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不过是你种的恶因结出来的恶果。”
“那些女人只因为生得美丽不幸被你看上,被你始乱终弃,她们已经为情
所伤饱受煎熬,还被你做的恶事牵连,不得善终,你扪心自问,连祭杀你第一个女人时你心中是否有丝毫动摇?”
她越说连暮的脸越黑,看着那些喊着自己“暮郎~”的昔日情人,最后闷声对虞思眠道:“够了!”
他手一挥,驱散了在虞思眠面前的景象。
鬼牙和大眼等人都看向虞思眠,倒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而且从她的语气中他们隐隐觉得……
神使在袒护祭哥?
连暮脸色苍白,哑口无言,最终幽幽看向虞思眠,“没想到你不仅对我弟弟忠贞,还护他得很,看来是真爱他。”
语气中居然有了几分羡慕。
虞思眠不想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里,这跟忠贞和爱连祭哪里有半分钱的关系?
不过她懒得和连暮费口舌,只道:“你的那些情人也都很爱你。”
至于她对连祭的感情,对连祭的所有宽容,只要她不说原因,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人真正理解。
而这个原因,却是她万万不能说的。
她正想跟连祭说话,下巴一烫,她用余光看到了那半截黑色的皮手套……
连祭。
他又掐着她的下巴,逼着自己看他。
不过这时她发现连祭眼中浓重的阴霾早已化去,他对连暮道:“她向来这么爱我。”
他语气淡淡,却带着挑衅。
虞思眠差点咳出来。
连祭松开了她的下巴,将她一把抱起,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虞思眠想要挣扎,但是想着正事还没有办完,不想再和连祭闹什么。
她坐在连祭的手臂上,所以能和他平视,“连祭,蛮城需要你。”
虽然连祭早已满手鲜血,但是这次杀这么多无辜生灵,却与自己有关,虽然不能说将功补过,却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而且……
现在整个蛮城确实是需要他。
蛮城因为血疫因为锁城,家家户户所剩的粮食都已经不多,现在哪怕城门打开,也来不及粮食的补给,只能靠这
些皇族贵胄支援。
“你让鬼牙和大眼他们准备一些粮食往蛮城里送。”
连祭挑了挑眉,“你还真爱管闲事,我凭什么要管?”
虞思眠正色:“连祭,我是认真在跟你说。”
连祭轻哼了一声,另一只手拿着拿着那个竹筒:“这就是你的诚意?”
虞思眠:“什么?”
连祭挑了挑眉,“我打不开盖子。”
虞思眠一口气被噎着,他打不开竹筒盖?
他一把可以把人头拧下来的手打不开竹筒盖?
明知道他在找茬,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吸了一口气,接过他手中的竹筒,灵巧地将盖子打开,然后又递回了他手中。
她压着嗓子道:“你可以运粮了吗?”
不想连祭将她抱得更紧,眼中带着促狭,声音懒散得很,“你不嘴对嘴地喂,哪里对得起我哥哥说的那些话?也体现不出你求我的诚意。”
虞思眠:“连祭!”
这时大眼红了脸,鬼牙轻咳了两声。
连暮的嘴角抽了抽,咬紧了牙槽。
让虞思眠嘴对嘴喂连祭那自然是不可能!
她发现连祭目光越来越沉,眼中带着浓烈的威胁,而这种危险和原来不一样,是一种如果自己不如他意他下一秒就会当众强吻自己的那种威胁。
她拿过竹筒,放软了声音,对连祭道:“别闹了好不好?”
然后她把竹筒放在了他嘴边,将竹筒微微倾斜。
连祭唇齿紧闭。
虞思眠又把声音放软了一些,“别闹了……”
连祭虽然板着脸却最终还是张开了嘴,任由那清甜的汁液通过他的唇齿到了他的腹中,压制了他心中的烦躁和暴戾。
他总是想不起在哪里喝过这蜂蜜水。
直到最后他用带着倒刺的舌尖舔了舔竹筒中最后一滴蜂蜜水。
连祭用指腹摸了摸下巴上的汁液,语气中有几分嫌弃:“连喂个水都喂不好,看来得多练习一下。”
虞思眠双颊发烫,却还是懒得和他计较,至少连祭没有坚持让自
己用嘴喂他。
她松了一口气准备把竹筒盖上时,连祭的手指突然按在了自己唇上,然后这只手指滑到了自己的嘴里,碰到了自己的舌尖。
她惊愕之下手中的竹筒盖差点掉下来,连祭垂眼看着自己,淡淡道:“忘记给我心爱的宠姬剩了,抱歉。”
嘴上说抱歉,语气中却半分歉意都没有。
她才明白他是把他刚才漏出来的那一滴蜂蜜强行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完全就是心怀恶意的报复!
而且他那“心爱的宠姬”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讽刺!
虞思眠犹豫着要不要咬他手指时他从自己嘴里伸出了手指,放自己嘴边舔了舔,“不错,挺甜。”
虞思眠看着他冷漠的脸一本正经地做出那么涩情的动作时,只觉得自己要冒烟了。
这时大眼:“我艹,小看祭哥了。可以啊……”
鬼牙咳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连暮的脸色越来越青,他杀了自己那么多女人,却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正在虞思眠七窍生烟的时候,连祭转眼看着鬼牙和大眼,懒洋洋地道:“愣着干嘛,我的宠姬让你们去搬粮食。”
鬼牙大眼急忙下跪:“是!”
蛮魔们听到粮食,一个个都高兴得……向虞思眠跪了下来,朝她浪潮一般此起彼伏地叩首。
连祭倒也不在意,明明拨粮的是自己,他们却对虞思眠下跪。
他没有放虞思眠下来的意思,而虞思眠早已全身疲惫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
她也知道,这些是做给连暮看的。
抱着虞思眠的连祭与从连暮身边走过,扫了他一眼,声音带着杀意,“今日的事,没有完。”
两人之间的战火已经点燃。
连暮想着自己那些女□□头捏得咔咔作响,“彼此彼此。”
连祭回去的一路上,虽然有很多蛮魔涌了上来,但是他们并没有堵他们的去路,而是自行地退到两边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所有人都清楚他们并不是给连祭让路,而是给虞思眠。
连暮将目
光落在了连祭抱着的那个少女身上。
对于自己来说女人向来都是锦上添花,就只是让他快乐而已,他从来没指望过女人能够帮助自己什么?
而这个女人……
一个能让这些蛮魔视为神的女人……
连祭,你杀我那么多女人,我是不是该向你讨回来?
离开了连暮的视线,连祭把虞思眠放了下来,他动作不算轻柔,虞思眠差点摔跤,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连祭看着漆黑的幽冥海,神色冰冷。
“我是想弄你,但不代表我喜欢你。”
虞思眠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她虽然没想过连祭喜欢自己,但是他把那么垃圾的话用那么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出来时还是不由得心中一梗,血压瞬间标到了一百八。
自己怎么写出了这么个人渣?
他语气依然冰冷:“我逼连暮开城门,是他挑衅在先,我不可能置之不理,无论是逼他开城门,还是杀那些女人,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自作多情。”
虞思眠拍着胸口,“我明白,你别说了。”
她看着远方,“我们赶紧找到天尸去琉璃天吧。”
我只想回家远离你们这些奇奇怪怪的妖魔鬼怪!
连祭听到去琉璃天,带着黑晶耳廓的耳朵动了动,“你就那么想去琉璃天?”
虞思眠拍着胸口顺气,“对。”
“你那么喜欢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虞思眠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血压应该上了两百。
你坏得那么透彻,然后说别人道貌岸然?伪君子?
她最终放弃和他争辩,免得自己血压直冲了二百二,只是道:“我们快些出发吧。”
连祭捏了捏拳头,然后道:“我要先去魔都,办点事。”
虞思眠抬头看他,“不能找到天尸后再办吗?”什么事比你找天尸还急?
连祭:“不能。”
鬼牙大眼留在这里安顿粮食。
虞思眠和连祭坐上了一艘船开往了魔域,虞思眠自己有了一个船舱
,没有再和连祭拼房。
连祭坐在甲板上看着外面的幽冥海,脸色从始至终都很阴沉。
虞思眠觉得他在压抑着什么。
她铆足了精神想提起眼皮防备连祭,可是她实在太困太累,在蛮城七天七夜没有睡觉,还放了三天三夜的血,一出蛮城,她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全身无力。
至于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她不记得了。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她突然间惊坐起来。
只见两个样貌清丽的侍女跪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躺在一张挂满黑纱的黑色大床上,房间里除了那两个侍女没有别人,刚才她们应该是准备给自己脱衣服。
“这里是哪?”虞思眠问。
侍女答:“这里是魔都,连祭殿下的洞府。”
看来连祭还真回了魔都,虞思眠揉了揉太阳穴。
跪在地上的侍女哆嗦道:“惊扰了大人对不起,刚才只是想帮您换衣服而已,没想到把您吵醒了。”
看着那些诚惶诚恐的侍女,虞思眠猜得到平时连祭多可怕。
虞思眠道:“跟你们无关,是我自己醒的。”
侍女们松了一口气。
虞思眠看着自己的衣服,还是在蛮城那一件,沾着各种血污,都发臭了,是该换换。
她也想……洗个澡。
侍女们很快安排她沐浴,将她安排到了血池。
看到里面红色的液体,侍女们本以为她会害怕,没想到她神色平静中居然有一些惊喜。
她们知道她是人,人看到血池通常都会要么恐惧要么恶心,还有甚者会忍不住怒斥魔丧心病狂。
虞思眠之所以不怕,是因为知道,这里名为血池,却并非真正的血。
是一种非常稀有的温泉,因为温泉水中含有大量的酸化鉄等矿物质,所以呈现红色,也因为富含铁元素,甚至带有淡淡的血腥味。
这个世界的人自然还没有元素概念,包括很多魔都以为这
泉水是来自大地的鲜血,所以便有了魔用血来沐浴这一说。
侍女们不禁佩服她的胆色,毕竟就连一开始她们看到这温泉时都有些害怕。
侍女准备给她脱去衣服。
虞思眠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话音一落,魔女们又跪了下来,“殿下让我们随身伺候您。求求您不要赶我们走,不然……”
不然他会摘了她们的脖子。
虞思眠叹了口气,头疼连祭的淫威。
只能仍由她们脱衣,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么“伺候”。
感觉十分别扭。
特别是小妖们一边褪她的衣服,一边感慨。
“大人……您是怎么化形,化出这副身材的?”
“人的容姿是天生的,非化形所来。”
“原来如此,那您是怎么生得这么美的?”
“您的胸真好看。”
“腰也好细。”
“腿也好看。”
“皮肤好滑。对不起,我不小心摸到了。”
“别摸!”虞思眠涨了脸,看了看周围,还好没有别人。
“你们,别,别说了……”
殊不知这时候红色的池水底下魔王缓缓睁开了眼。
侍女很听话,马上闭了嘴,帮她褪去了衣服后站到了一旁,规规矩矩眼巴巴地看着她。
虞思眠叹了口气,这人上人的生活她还真点不太适应。
她也不想为难她们,反正都是女的,也没什么不能看,于是慢慢地走进这血红的温泉中。
她泡过白色的汤池,金色的汤池,这红色的倒是还是第一次,这里矿物元素非常高,透明度为零,还真像地狱中出来的血水。
汤池温度偏高,下去没多久她就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快,准备随便泡泡便速速起来。
突然,平静的水面起了一道水柱!
什么东西突然破开水面!
她一声惊呼,之间一个俊美的少年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惊起无数红色的水花。
赤/裸的少年光洁的肌肤上一道道红色的水珠下滑,他修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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