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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二叔很快给了她更多惊讶,让她都没法再沉浸在之前那事的恐慌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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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忙活着看材料,这便少了对宁知星实验的了解,教授们对宁知星实验进度的了解还都停留在发表了的论文和开会时宁知星大概介绍的思路,当时他觉得,宁知星在数控机床上的研究才刚起步。
她饶有兴致地拍了拍手:“对了,一号还可以拆一些部件来做别的,做个简单的饮水机怎么样?刚好,传感器可以拆下来,感应式出水……嗯,刷卡式的好像也不错?感觉会有不少场合需要类似的机器!”
许教授嘿嘿一笑:“反正你等着,真别着急,国外的就一定好了?我告诉你,可不一定呢!反正还是那句话,要信我,你就把担心给我放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从哪个时刻开始,好像那几本在业内最有名的期刊上,只要翻开,几乎每期都会有她的文章出现。
“说是你们保护了国有资产?要给你们立个奖,之后会把奖状寄过来。现在据说是不正式地通知一下,因为你对外的单位是咱们学校,他们就先给学校打电话了。”
钱副厂长长吁短叹了好一会,便挪到了电话前,拨通了许教授留下的号码——许教授说了,这号码是他们实验室的。
“嗯,办妥了,他们那边已经决定取消合作,我把你二叔的电话给他们了,之后可能要辛苦你二叔了。”许教授左顾右盼,便半推着宁知星往实验室里去。
而且就算是真的,还得摸着良心想一想这突破实在与否呢,可不是他泼冷水,是类似的突破以前出现太多次了。
在说出我信那两个字的瞬间,他好像真的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而且她的保守程度堪称离谱,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她都不说,之前开组会时宁知星居然还“胆敢”说自己目标是五轴数控,看这研究方向……明明都奔着九轴加工中心去了吧?
钱副厂长有些意外,老许做了那么多年的项目负责人了,他也和老许不知道通电话、见面过多少回了,可从未有一次,老许能这么笃定、这么有自信。
当时漫不经心接起电话的钱副厂长毫无防备地直面了那个要他差点没直接在电话机前犯心脏病的消息——他们那笔价格直奔千万,换算成外汇也得百万的大买卖居然是一场骗局?
两相比较,前者比后者走得更稳、更扎实,看上去也能走得更远。
陈博学就没说更让他觉得惊奇的部分了,他和对方套了两句话,对方居然还说什么他们省政府要和宁振强深度合作?
之前他还以为是夹缝里找光,现在看来,太阳都照头顶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几个技术关节再一突破,五轴简直触手可及,昨天还做梦呢,今天梦到实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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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们照常工作,可一边工作,那眼神就不住地往门口那望,别说他们,就连车间主任都坐不住,心里只犯嘀咕,总觉得是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要不是和其他车间的负责人交换了消息,他们恐怕真要觉得自己被排挤在外了。
在强调让二叔注意风险、可以适当关注科技公司股票后,宁知星便迅速地把这事给放下了,哎,这无论多少年过去,哪怕她现在真不缺钱,作为一个前社畜看到这种天上掉钱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酸。
许教授:许教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且去睡一觉吧,睡醒总会好些的,我还有个会,这回咱们遇到的骗局很典型,我等一下得去市政府开会,听说这件事上面的领导很重视,接下来要对所有的对外合作重新做审查,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发生,估计到时候你也要做报告,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许教授迅速地说服了自己:“那你想研究什么?”他还是有过不少发明创造的,有他打下手,一定进度很快。
奇了怪了,这也没窗户,宁知星是哪里冷着了吗?
想到这,人就更沮丧了,一方面他们想为国争光,另一方面也同样梦想着重机厂做大做强。
宁知星:……
这家公司,这回也是挺而走险,他们当然知道第一重机厂要的是源代码,这就翻车几率大了?不过他们全然不惧,在经济危机下为钱走天涯的他们便编织好了这张天罗地网,等待第一重机厂自投罗网。
从昨晚到现在连眼都没有闭上过的钱副厂长现在回忆起昨夜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竟是意外的思维清晰,连当时他把这消息转告时,厂长那头一次出现的失态表情都能立刻浮现在脑海。
到现在……
这个大家磕磕碰碰一直突破不了的技术关真要看到变局了?
许教授:……
引爆这一切的,正是昨天钱副厂长在临下班时,接到的那通来自老友的加急电话。
现在想来,洽谈期间,那每一句话都是陷阱,只是他们身在局中无从发现。
前两天初来乍到,他们还未能全身心投入实验室工作,就是有时间也花在了解读宁知星二叔寄回来的材料上了。
领导们满脸严肃,讨论时压低了声音,眼下是颇为明显的青黑,不少领导说着话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满脸遮挡不住的困意。
“你要是相信我们就等一等,真的。”许教授信誓旦旦,“很快……真的很快,你就能看到真正的曙光了。”
不过……这可是大好事啊!
宁知星吗?他念叨着这个名字。
“小宁,肖烨走了?”说起这事来许教授就有些郁闷,实验室成员原本就不多,结果还喜提减一。
不行,他得催催陈博学,赶快给宁知星把人配齐!
“你们研究有突破了?”钱副厂长一愣,这才一天不到吧?而且老许才到省城多久?这别是说来哄他的。
……
今早才到,宁知星见他们已经把材料看完,便从旁边搬出来了一个几近装满的箱子,箱子里装的都是各式各样订好的册子,还有两本是早上宁知星刚从包里放进去的。
……
互有默契保持着沉默的工人们很快到达了行政大楼,本以为估计得再探再报甚至问不到消息的工人们却正巧遇到了聚集在门口边说话边往外走的,消失了一早上的领导们。
许教授痛定思痛,决定还是得在自己有优势的地方好好发挥作用,比如说……挖人墙角,不对,这应该叫引进人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浑身一冷,想了想便把这归功于肖烨,恐怕是刚离开的肖烨在念叨自己吧?
没准等一等,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宁知星看了过去,陈教授有事说事,为什么是带着疑问的。
他声音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炫耀和满满的自信,还有些故弄玄虚的意思:“真的,我觉得你不会后悔的,到时候你只会庆幸,今天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还真别说,昨天和二叔通电话她也吓了一跳呢……
听完了二叔堪称股神的炒股经历,宁知星默默的献上了自己的膝盖。
而那两成发现问题的,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让跨国诉讼成本高,合同有陷阱,维权困难,
许教授恨不得自己有个什么恒温室之类的相关发明,像是宁知星这样的全能型天才就应该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起来!
要知道,他们重机工厂的这些领导,是出了名的重视以身作则、深入一线,每天除了巡逻外,还会固定有至少一个领导在车间工作,领导不脱离于群众,能够及时地发现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并予以合理的解决方案。
他只借,用完就还,真的,他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工厂里难道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自己无需负担生产线,他们便比不少机床公司多了个“种类齐全”的优势,只要你想得到,又能合法出口的,他们就能搞到,至于搞到的机器质量如何?反正勉强能用。
可偏偏最后的结果还真是,天知道许教授那是哪里找来的能人,拿出来的数据材料详细得不行,他们知道的、不知道的全列在纸上,就连除了对接人员外其他人都不清楚的信息都说出了一二三四五,这两相对照,再刨根揭底,得,总不能骗自己吧?
还挺巧,接电话的人正是许教授,钱副厂长匆匆把事情一说,便开始念经式感谢:“老许,你帮我好好谢谢宁知星同志、宁振强同志……”
许教授已经习惯了先看再问的模式,和其他教授们一拥而上,一人拿着一本开始一目十行地看,而后便惊诧地发觉,宁知星之前和他们说的研究方向和目标,那居然还是保守着说的!
陈博学并不想窥探人**,问到这便点到为止,可直到此刻他还是觉得一切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可转念一想,这孩子还小呢!他听说这孩子之前寒假、暑假都时常没得休息,这回暑假好不容易回了老家,那也是一心挂念着实验。
好不容易拖到了中午,工人们便不约而同地往工厂行政楼那靠近。
太累了可不好,会失去对实验的兴致的,研究点小玩意也行,而且就当陪阿星玩一玩。
在最先,他对这个名字的了解,仅限于许教授口中的天才少女,他甚至有种对方给许教授下了迷药的感觉。否则很难解释,许教授一个首都大学的教授带着同事跟着跑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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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这回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咱们工厂可就要亏大了。”赵厂长看向不住走神的钱副厂长一脸庆幸,“这笔钱数目实在太大了,我现在想起来都心悸,这要是我们钱花出去换回来一个空壳,怎么对得起国家的信任?”
而他们之前呢?兜兜转转这五十米倒是跑到了,甚至有的人运气好还到了一百米,可问题是大多时候,他们是靠“作弊”跳过的路上坑坑洼洼,回头一看,那就是满路陷阱,而这些陷阱在未来某一天,可能就会成为下一轮比赛的阻碍。
许教授:!
如果说这是条千米赛道的话,大概也就跑了五十米的样子。
许教授听着电话里那盖不住的沮丧,犹豫道:“那你们这还继续采购吗?”
把消息告知厂长后,紧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电话和会议。
然而今天,重机厂的工人们刚到工作岗位,便立刻察觉出了不对。
工人们并未猜错,昨天第一重机厂行政楼处,确实是直接来了一场“大地震”,
那家和他们洽谈的公司,其实根本就是皮包公司,他们没有自己的生产线,说是生产机床,可实际上他们干的是“翻新”机的活,他们专做出口的活,目前他们还真没翻车过,甚至还在外国商人中小有口碑。
这小玩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虽然从车间到食堂是直线,非要绕过行政楼得拐一个大弯,可谁规定他们绕弯就不能算顺路了?他们乐意!
陈博学出现在了实验室的门口,他脸上的表情叫人很难解读:“阿星,我这有个事?”
他刚刚不是在糊弄。
整个工厂的行政人员、合作高校的教授和领导、牵头项目的政府相关人员,还有目前远在海外负责对外洽谈、考察的外派人员尽数参会,不能到实地的就用电话沟通,期间没人叫一句停,争分夺秒地想把这件事查出一个结果。
许教授忧心忡忡,灵关一闪。
原先每天早上都会到车间巡视的大领导们怎么一个都没出现?
“……你说我们还真是运气有点好。”赵厂长想事情向来积极,“你看,本来签合同打钱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情了,差一点定金就送过去了,到时候想追都追不回来。所以这是好事。”
宁振强:……?我得奖了?
宁知星都还能按宁振强的口气背出他的话:“哎,其实我也不想要那么多钱的,但钱实在是来得太快了……就这两天,股市上的钱又翻倍了……所以你是千万别担心了,这外汇太多,该花也得花,正好替你省去了换外汇的麻烦……”
其实这事说起来并不复杂,他们打探消息的行动太过明目张胆,这便引起了有心人士的注意。
他这第一反应,就是想拦,毕竟宁知星现在每前进一小步,那可都是国家的一大步。
之前还觉得科技大学很宠着宁知星的许教授现在对科技大学很有微词,那算是什么好条件,还远远不够呢!这要是他,还能更好五倍的对宁知星。
“许教授,那边工厂的事情妥当了吗?”宁知星挂念地问。
宁知星打了个喷嚏,声音便立刻有些像撒娇地软了下去:“嗯,送走了。”
赵厂长一生爱惜羽毛,他是接受不了自己背上侵吞国家资产的罪责的,这要真成了,他就是再冤枉恐怕都难逃别人的指责。
可这已经很难了!要知道,宁知星这五十米的跑道,是顺顺畅畅跑下来的,路上有坑,她还帮着盖上了土,回头一看,那已经是平整的康庄大道,别人跟上便能顺利地跑到同样的位置。
宁知星不经意道:“许教授你们今天继续看材料,旧机床估计这周能送来,是从我老家那边送来的,我这正好有些灵感,打算再升级一下研究需要的设备和软件。”
来自华夏的科学家ning以一种强势的姿态,闯入了不少科学家的眼中。
得亏现在通话比以前方便了,连喊人都要便利得多,否则估计直到现在,他们也才刚把人喊齐,都别说讨论出个结果了。
天知道他们在这之前花费了多少人心、心力,走了多少弯路,可以说捧着钱四处碰壁,好不容易才谈到了这份上,眼看曙光就在眼前,然后告诉他们这从头到尾,曙光就没存在过,一切都是假的,这要他怎么轻易接受?
挂断了电话,许教授便准备往实验室里去。
难道,真的要突破了?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干,仗着的就是国内目前有求于人,其他公司哪会答应卖源代码?他们甚至在前期谈合同时表示出强势态度,直接要求在交货时必须把全款补齐。
宁知星掰着指头:“扫描仪、文档软件、静电复印机……对了,还有升级版的传真机!这些项目我之前都研究过相关的技术,有基础了,现在人手多,正好能升级一下!除了这些的话,扫地机器人也可以琢磨一下,大家都累,花时间在做家务上多辛苦!刚好可以用月亮一号改一改。”
再之后,这个学生直接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昨天许教授在和他后来的那通电话里提到了,之所以不用他帮忙解决机床问题是因为那女孩的二叔和她自己有能力解决,就连他们差点陷入的骗局,也是对方二叔在海外意外发现的。
同受到的重视成正比的,是h省第一重机工厂的发展速度,工厂上下齐心协力,在政策的支持下同周边的几所大学合作培养人才,提升技术,规范管理,现在已经是全省规模最大、管理最好的工厂,没有之一。
许教授:“老钱,你信我吗?”
除了宁振强寄来的材料外,宁知星这也有好些许教授等人之前没见过的论文、书籍,听说都是她拜托人搜罗回来的,原先还想着要先讲课的教授们这就立刻都管不住自己了,每天一到实验室,就开始坐在椅子上痴痴看书,废寝忘食,这要不是宁知星每天督促着大家吃饭,教授们都能干出饿得快晕了才去吃饭的事情。
“应该暂时不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是这回,我们重机厂怕是要落后国内其他工厂了。”
许教授眼神不定,想起之前临离开时朱局长的再三叮咛。
许教授临到实验室门口,便正遇见宁知星。
到时候钱收了,他们已经做好准备,要不就只给系统不给源代码,要不就给个淘汰版、低性能系统的错误代码,为此他们还专门注册了一家名字近乎一模一样的空壳公司来签合同,到时候准备来个金蝉脱壳。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工厂能够做到上下一心的原因之一。
宁知星:一个平平无奇的谦虚、刷期刊小能手罢了。
h省第一重机工厂这些年来一直备受h省政府的重视,在h省的诸多工厂中,素有亲儿子之称。
他好像帮不太上忙啊?
领导们这是……熬夜了?
……
他就是最美的梦里都没梦过这种。
“是好事,可这到哪再去买呢?”钱副厂长苦笑,“咱们费了那么多心力……”
那就是二叔的财富,宁知星算是头一次听二叔用小叔的口气说话——炫耀得让人欠揍。
朱局长:我觉得我的背后隐隐作痛,好像有人正瞄准想背刺我!
许教授扪心自问,哪怕他这么实在的人,要是有宁知星目前的研究进度和成果,那都能直接吹个国家立项重点项目了。
陈博学之前给他看过,这要来的学生也没什么实验基础,和实验室里那小季、小柯水平差不多,估计来还得费心培训,倒不是说不该培养人才,可杀鸡焉用牛刀?他痛心!宁知星的时间和精力就该好好放在研究上。
虽然许教授和钱副厂长已经是多年好友,可在当时,钱副厂长还是下意识地希望这件事只是个“误会”。
“……我信。”两人又说了两句,钱副厂长便挂断了电话,直到挂断电话的时候他脸上还有些茫然。
这不应该啊?
许教授都已经知足了,却不想今天才到实验室,宁知星又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这是真的,二叔实在是太烦了。
赵厂长说着话,便渐行渐远,只留下发着呆的钱副厂长。
她这也不是第一次获奖了,可是吧这还有些突然。
陈教授也觉得自己这下要说的事情有点匪夷所思,他语气飘忽地说道:“那什么,我接到一个h省政府的电话,那边想给你和你二叔一个表彰。”
钱副厂长苦笑:“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是正好老许那打听到了。”
不少进口他们家机器的外国商人工厂员工也不太懂行,再加上他们买归买,实际生产时常开不到最高性能,基本上购入他们家机器的有八成都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这些人便会对他们家的“物美价廉”大肆夸赞。
钱副厂长无奈苦笑:“这都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了,我还能不信你吗?信,怎么了,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照例掉落红包√
肖烨昨天和她提要离开的事情时还以为还要一段时间,却不想那位老教授忽然提前了行程,据说是他国外的一位同是数学家的友人要在家乡开个小会,这便加了个临时的行程。
他心中现在是满满的雄心壮志。
有了,他这提供不了学生,不是可以帮忙提供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