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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渐歇,室内短暂的安静下来,只有错乱急促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
“别怕,是我。”陈知言松开禁锢她的一只手,屈身靠近她,刻意放低的声音在黑暗中显的有些温柔,握着她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带着安抚的意图。
沉默几秒之后,江恋“呜”的一声,扑进他的怀中,爆发出压抑许久的哭泣。
她紧紧搂住陈知言的脖子,放声大哭,所有的惧怕在听到他这声温柔低语时全都化成了委屈,无法压抑,汹涌而出。
陈知言毫无防备,被她扑了个满怀,瞬时愣住。
小姑娘手脚并用,直往他怀里钻,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紧紧扒在他的身上了。
女孩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绒绒的小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处,哭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滚滚而下。
脖颈处的湿热让男人的呼吸都有些不匀,身体越发僵硬。
很快,陈知言后背就出了一层汗,他想要拉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但刚一动弹,环在脖颈上的胳膊收拢的更紧了。
“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吓死我了呜呜我好害怕……”江恋委屈死了,一边哭一边发泄,非常理直气壮。
陈知言刚握住她胳膊的手顿时僵住,一时有些狠不下心拉开她。
两次了。
之前在派出所,他就没能拉开她,现在他依然不能。
“呜呜呜讨厌,都怪你丢我一个人在这里,这什么破地方啊还停电……”
小姑娘哭起来没完没了,眼泪多的仿佛能把人淹没,小嘴也不消停,巴巴的控诉个不停。
这下陈知言真的后悔了,是他的疏忽,不该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儿的,现在给自己找罪受。
陈知言被她哭的心慌意乱,呼吸都乱了节奏,不一会儿后背衬衫就已湿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两人身体紧贴的地方像是生了火,灼的他心生燥意,呼吸间全是女孩子身上的甜馥香气,扰的他无法正常呼吸。
他滚了滚喉头,理智勉力回笼,强压下身体里莫名的燥热,抬手在小姑娘后背拍了拍,像安抚小孩子一样,轻声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
因为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动作和声音都很生硬。
但没想到,怀中的小姑娘一下子哭声更大了:“呜呜我就要哭就要哭我还不能哭了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陈知言的手顿时僵在半空,额头冒汗,谈个上亿的项目也没这么难。
他还没从见过这么能哭的人,而且哭的他一点辙也没有。
恍然间想起蒋寻那一句“哭包”,陈知言不由苦笑。
不知过了多久,陈知言只觉得自己肩窝处已经湿的不像话,小姑娘的眼泪和他的汗水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湿热粘腻。燥意不断攀升,挑战着他的耐心。
江恋一直哭到累了才罢休,手臂渐渐脱力放松,软软的伏在男人肩头打着哭嗝小声抽泣。
陈知言忍的全身汗水湿透,感觉到怀中小人的松动后,压着耐性忍了忍,等小姑娘情绪稳了才抬起身体。
“先起来,地上凉。”他握着江恋的手臂,不动声色的将人从胸前拉开。
女孩子柔软温暖的身体离开后,陈知言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缓解心内的燥郁。
好在室内没有灯光,看不出他的狼狈。
江恋动了下腿,抽了几下鼻子,指着小腿带着哭腔:“我起不来,腿麻了……”
眼瞅着她又要哭,陈知言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已经半起的身体忙又蹲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小腿,轻轻捏着,给她放松肌肉。
男人掌心的热烫和手指的力度,一下子让江恋闭上了嘴。
哗哗的雨声中,房间里,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酥酥麻麻沿着小腿一路向上攀爬,江恋觉得房间里突然燥热起来,不安的动了动腿。
“好些了吗?”陈知言问。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暗哑。
江恋口干舌燥,忙说:“好了。”
陈知言放开手,她赶忙把腿收回来,扶着他的胳膊慢慢起身。
刚站直,腿间涌出的热流令她动作一僵。
陈知言察觉到胳膊上柔软的手指瞬间的捏紧,低下头问:“怎么了?”
江恋刚哭完,大脑有血缺氧,反应慢了半拍,直接当着陈知言的面低头向腿间看去。
陈知言下意识的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
这本来没什么,室内暗的很,一丝月光都没有,基本看不清东西。
可就是这么巧,灯光在此刻毫无预兆的亮起。
男人黑沉沉的瞳仁有瞬间的紧缩。
小姑娘光着脚俏生生的立在眼前,全身上下除了他的白衬衫,再无一物。
平日平整熨帖的衬衫穿在她的身上显的格外宽松,钮扣没扣整齐,散了两颗,因为刚才的动作,领口松散凌乱的敞着,自上而下看过去,一抹凹陷的阴影分外诱人,衬衫下摆堪堪盖过腿根,修长笔直的一双腿探出来,骨肉匀亭,线条流畅。
女孩全身上下都白的发光,唯有腿根处,一抹殷红分外夺目。
暗与明的交错间,红与白的鲜明对比。
理智像是被狠狠撕开一道裂缝。
陈知言在这刹那间有了数秒的恍惚,无法移开视线。
他第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急促而狼狈。
—
窗外雨声绵绵密密,水汽氤氲成片。室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浸湿了,黏黏腻腻的,令人呼吸都有些不畅。
室内的尴尬,在冷白调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江恋已经无法思考了。
羞耻,尴尬,还有还有一些说不清的委屈,像窗外的暴雨一样不由分说的把她淹没,还未平稳的情绪再次失控,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大大的眼睛一眨,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从脸颊滑落。
之前只是听她哭,陈知言就已经不知怎么是好,现在加上画面的冲击,他本来就失了控的心跳更加乱了。
但心跳越是乱,男人面上就越是冷静。
薄唇抿成一条线,线条似冷锋,狭长的眼微敛,低头看看面前的小人,黑眸中半分情绪也没有泄露。
小姑娘哭的泪眼朦胧,眼尾和鼻头红红,委委屈屈,可怜却动人,很是好看。
笑起来好看的女人不少,哭起来也同样好看的女人却不多。
片刻后,陈知言闭了闭眼,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一勾,娇小柔软的身体就到了怀中,大手按在绒绒的后脑勺上,轻轻一压,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全然埋进了男人胸口。
“好了,不哭了。”男人低语,犹如喟叹。
—
突如其来的怀抱中断了江恋的哭声,沉郁的木质香侵入鼻腔,诱哄着她本就不胜灵光的大脑。
之前她不由分说就扑进陈知言怀中,主要是因为太过害怕而失去理智,只顾着自己发泄,情绪已经崩塌,完全是受本能驱使,无意识的行为,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感受到。
但现在不一样了。
光线明亮,触感真实。
男人胸腔里的震动传入耳中,一声一声,沉稳有力。
江恋睁大了眼睛,大脑里酥酥麻麻的厉害,一波又一波,春水般冲荡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觉得自己像是喝了酒。
鼻息间全是陈知言的味道,沉郁中透着干净,就连混杂其中的烟草气味都让人迷醉。
她第一次贪恋一个人身上的味道,想靠近一些,再近一些,无法自拔。
长时间的安静,客厅里的感应灯倏然熄灭,只留有卫生间里的灯光斜斜散过来。暗淡的光线中,小姑娘软软的伏在男人的怀中,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交叠在一起,看起来暧昧又旖旎。
良久,陈知言缓缓吐了口气,抬手揉上小姑娘绒绒的发顶,低头贴近她耳边低声问:“别怕,等我十分钟,可以吗?”
江恋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下意识的点头。这个时候,他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会拱手奉上。
陈知言揽着肩,把人推进卫生间里,转身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他走后,江恋呆呆的坐在马桶上。
理智回来了些,回想刚才丢脸的情形,她简直羞愤的想要原地去世。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陈知言让她等十分钟,是给她买卫生棉去了吗?他知道应该买什么样的吗
光是这么想一想,江恋就要窒息了,根本不知道等一下该怎么面对陈知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被轻轻扣了两声,陈知言的声音随后响起:“江恋?”
江恋的神经瞬间绷紧。
“东西挂在门把手上,你拿一下。”
男人声音清淡,毫无异样,像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江恋紧张窘迫的情绪这才稍微平复些,红着脸,讷讷应了声好。
等脚步声远去,她才偷偷把门拉开一条缝,把挂在门上的一大袋东西拿进来。
东西很齐全,各种牌子各种尺寸的卫生棉都有,清洁湿巾,棉柔巾,一次性内裤。
还有一件新的黑色男士衬衫,和身上的白色衬衫是同款。
江恋心跳的不能自已,脸颊绯红。
她早过了因为例假会脸红的年纪了,冯霁就给她买过好几次卫生棉,她也从来没觉得不好意思过。
但面对陈知言,她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几岁初潮的时候,一颗敏感的少女心有点风吹草动就乱蹦乱跳。
江恋压着心跳,飞快的冲了个澡,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不停的深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别怂!
反正最丢脸的样子都已经被看过了。
江恋自暴自弃的想着,扯了扯衣角,把心一横,拉开了门。
客厅里空空荡荡,没有人。
“……”
心好累。
江恋站在原地缓了缓才平复了心情,四下找了找。
主卧的门虚掩着,隐隐传来水声,陈知言应该在洗澡。
不用立刻面对他,江恋心下稍安,坐在客厅沙发里等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沙发太软了,她一坐进去就打了个哈欠。
听着窗外绵绵密密的雨声,这哈欠就一个接一个的停不下来,生理性泪水都从眼角沁了出来。
她脱了鞋,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歪靠着,强撑着眼皮去数吊顶上的小格子,一块两块……
可能是因为今天哭的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例假期间容易困倦,后来没等到陈知言出来,她就歪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陈知言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见窝在沙发里的小小一只。凌乱发丝下的小脸红扑扑的,胸口因为呼吸微微起伏,睡得香甜。
只是因为侧躺着的姿势,莹白的长腿蜷缩着,黑色的衬衫包裹住的的腰臀弧度明显。
陈知言擦着头发的手停了下来,手指无意识的蜷缩起来。
掌心处,滑腻温软的触感似乎还有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