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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我头怎么这么痛......”
卖药郎缓缓地睁开眼睛,四周依旧是随意堆放的兽皮、墙上依旧挂着长弓,只是摆在正中的那口大锅不知了去向。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竭力使自己清醒一些,“我难道是被那猎户给打了?他打我作甚?”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心头之上忽而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知何时,墙上居然挂着一幅画,一幅观音菩萨的画像。
那观世音菩萨着一身雪白纱衣、右手托着净瓶左手拿着杨柳枝轻轻向干裂的土地点去。
再瞧他面目,眉如小月、眼似双星、朱唇一点红、玉面天生喜,真似画活了一般,既端庄肃穆雍容华贵又娇媚可人我见犹怜。
看这观音像卖药郎礼佛之心大盛,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朝手上吐了一口口水抹了抹头发,跪在地上郑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希望您能保佑我平安的回到家中。我常年在外治病救人唯有家中老母是我此生唯一牵挂,念在我悬壶济世的份上,希望您能保佑我!”
他念的十分虔诚,把自己所有的诚心都用在了这三个头上。
磕完头他又向那副画卷瞧去,不知是因为油灯昏暗还是其他什么缘故,画卷之上的观音菩萨竟似笑了一下。
“看来菩萨显灵,此去我定能逢凶化吉!”想罢又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就在他磕头的时候,忽而从身后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看来你也是一个心诚之人。”
卖药郎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美妇人从东首那屋走了出来立在门口。
听那声音这美妇人应是三十五岁上下的女人,可看她相貌却看不出半分年纪。
那妇人的皮肤洁白胜雪、晶莹剔透,面上一丝一毫的细纹都没有、皮肤上一点一滴的斑点都没有,加上她那一对漆黑的眸子和鲜艳欲滴的嘴唇,简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卖药郎不由得竟看的痴了,呆呆的望着她的面目不自觉的留下了口水。
美妇人光着玉足,将地板踩得“吱吱”响。
她走了过来,跪在卖药郎身旁也向观世音菩萨的画像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卖药郎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头脑一阵迷糊,“这味道......我像是在哪里闻过,怎么这般醉人。”
妇人磕完头后上下打量了卖药郎一下,问道:“你怎的不穿衣服?”
卖药郎这才想起这事来,羞红了面目回道:“这......说来话长。”
“这可不好,一个好好的大小伙子怎么能不知羞,我有一件衣服正合你身,你不妨试一试。”
只见她盈盈起身,轻轻飘飘的走出了门外拿了一件衣服递给卖药郎。
卖药郎两手一触顿时一惊,“这......这不是我在门外摸到的那件吗?这丝滑的手感、这细腻的触觉,正是那件衣服!”
美妇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张口问道:“怎么?不和你心?”
卖药郎将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他实在不敢接受此等好意。
“这个......我承蒙大哥款待已经感激不尽了,这么好的衣服、这么好的料子,我不敢愧领。我就随意拿些兽皮料子围在身上就好。”说着伸手指向墙角那一堆兽皮。
美妇人伸出葱根般的手指,轻轻压下了他的手,“在这个家里我难道连一件衣服的主都做不了吗?我家那个是个粗狂的汉子穿不了这个,我又是个女子不穿男人的衣服,我俩要这衣服也就是个摆设实在没什么用。”
“这......这......”卖药郎纠结着,听美妇人这么一说居然有些心动了。
“况且你对菩萨这么恭谨可见你是一个心善之人,将这衣服送给需要的人不也是我佛的慈悲吗?”
“这......”卖药郎口中还在犹豫,心头已被说动了八分。
“而且,你现在十分需要一件衣服,没有这衣服就算你不被冻死也决计不敢走入街头,若是总走一些山涧野路,若是遇到豺狼虎豹送了小命也是不好的。”
“是!这衣服于情于理我都该要!”
“是的,你穿吧。”说罢美妇人亲手摊开衣服,服侍卖药郎将衣服穿了上去。
这衣服穿到身上混若无物像是什么也没穿一般,但衣服丝滑柔顺又带着丝丝冰凉,穿在身上十分舒服。
“多谢大姐好意,小弟不知怎该报答,若有需要小弟帮忙的,大姐尽管言语!”
那美妇人听了这话并没有理睬他,反而以手捂面“咯咯”笑了起来。
她笑声越来越惨,最后竟如同凄厉的鬼叫十分骇人。
忽而屋内烛火爆燃,火焰涨了三尺高,又变成了绿色的光芒耀的屋内恐怖阴森。
“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卖药郎心头大骇,实想不到会横生出这般景象,竟吓得跌坐了下来。
他挪着屁股向后退去,不自觉的推到了墙根,忽而感觉身后一片湿冷滑腻,伸手一摸竟是冰冷的鲜血!
“这是谁的血?不会是我的吧?我怎么流血了?”
卖药郎四下查看,身体并没有任何伤痕,没有伤痕的身体怎会流血,这血定是别人的,可这血又能是谁的?
卖药郎转头向后看去,被这场景吓得近乎晕了过去。
只见墙上方才挂着的那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的画像此刻已经变了一副模样,菩萨依旧像之前那般美丽明艳,可那漆黑的眸子却变得凶狠毒辣。
再看画卷上菩萨身上的皮肤,竟不知在何时变成一块一块的。虽然每块皮肤看起来都十分细腻,但拼接成一起却闪出十分恐怖的感觉。
再细细一看,画卷之中菩萨小臂之处的皮肤居然缺了一块,这鲜血就是从这缺失的部分流出来的。
正当卖药郎惊恐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异样,那件冰凉而又丝滑的衣服此刻已变得比滚烫的沸水还要灼热。
卖药郎大惊失色,一拽之下居然扯不下衣服,这件衣服就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一样。
他痛的满地打滚,嘴里惨呼,“这是什么?救命啊!”
“别喊了,那件衣服你脱不掉的。”
这声音低沉而粗狂,卖药郎忍住疼痛定睛一看,竟是刚才的那个猎户。
那猎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了美妇人的身后,轻轻拨开她放在脸上的手。
就在手滑落的一瞬间,卖药郎看到原本那只纤纤玉手竟变得跟画卷之中观音菩萨的手臂一样,都是不同肤色的皮肤拼接成的,更骇人的是,他小臂处的皮肤也跟那菩萨画像一样缺了一块。
“难道说......你是妖怪?!!”
看着卖药郎那又惊又骇又痛苦的眼神,猎户笑着说道:“她是妖怪,更是我的爱妻。也怪你倒霉,谁让你生的这么白呢,爱妻小臂正缺一块皮肤,就用你的来补上吧。”
“难怪在进门的时候他知道我是个男的会有一种厌弃的语气,原来他是想要女子的皮肤!”
忽而一阵剧烈且又钻心的疼痛袭来,卖药郎几度昏死过去,可想到家中老母又硬挺了过来。
他是一个坚韧的人,一个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他为了活命装疯卖傻甚至毫不犹豫的去品尝屎尿,这等隐忍足见恐怖。
这样的人尚且忍受不住这股钻心的疼痛,这痛苦可见一般。
他惨呼道:“啊!好疼!你要我小臂上的皮肤我切给你就是了,为什么要杀我?!”
那猎户诡异的笑了笑又嘲讽的笑了笑,“无知之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又有多少妖怪能有这等面目,这只是爱妻化成人性之后的相貌罢了。就她这小臂上的一小块皮肉,就得消耗一整张人皮......”
卖药郎被他言语惊了半晌,若不是此刻疼痛非凡他定会惊呼出来。
“那么一小块就需要整张人皮,那她这整皮肤得耗费多少人的性命?!!”
不经意间他眼光瞟到了堆在地上的那些兽皮,此间陡然变化这里还哪有什么野兽的皮囊,有的尽是碎裂的、支离破碎的女人的皮肤。
“难道这些是......”
“不错,这些年来我一直诱拐美貌的少女,并将她们的皮囊缝补我的爱妻,这些是剩下的边角料。”
“什么?!”卖药郎瞪着双眼,痛苦之中又多了一些不可置信。
“不打紧不打紧,那些少女死前也是你这幅表情。不光是这些,包括你身上这件衣服就是用她们身体上最顺滑细腻的皮肤所制。”
“最顺滑、最细腻的皮肤......”卖药郎脑中飞转,听了猎户的话语他已被这惨绝人寰的事深深地吸引,甚至连身上的疼痛都减少了半分。
“瞧你这表情就知道你已经猜到了,不错,就是少女胸口的皮肤,也只有胸口的皮肤才会这么如丝顺滑。不仅如此,还有你刚刚喝的那锅肉汤就是用这些少女的肉做的,还有这灯所用的油脂......”
“难道说这油脂也是少女身上的?!”
“不错,要不也不会有这般摄心夺魄的香气。这香气可是美味的紧啊。”
“你这个畜生!”
他‘生’字还没出口,忽觉身上衣服不仅变得滚烫,更将身体死死缠住,缠的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猎户笑了笑,双手轻轻抚摸着美妇人的脸颊,“多么美丽的人儿啊,再过一会儿,只要再过一会儿,你就完美无瑕了。”
卖药郎已经被这衣服缠的几乎快昏过去了,生死迷离之际,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苍老的面庞,那个满是皱纹的脸满是担忧,轻轻呼唤着他。
“我的儿,母亲想你。”
卖药郎瞧着这张脸,一股思念之情涌上心头,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母亲大人......”
他口中喃喃,一直念叨着母亲。猎户麻木的看着他,就像看一个被人宰杀的动物。
“这场景我见的多了,有死前呼唤恋人的,也有死前咒骂于我的。似你这般呼唤母亲的倒是少见的很,也就一两个吧。你今天有此遭遇谁也不能怪,要怪也得怪你母亲,要不是她给你生的这般白净,我也看不上你的皮囊不是?”
卖药郎此刻什么也不关心,什么也听不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见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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