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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佑轻笑了一声,拍了拍那隆起的一块,道:“筠筠,起来了。”
他说了一句话,也没听见动静,便伸手掀了被子一角,他把被子整整齐齐的折成了一个长方形,被子盖在姜筠的脖子上,只露出一个脖子,她面颊有些发红,动了动身子,嘟囔道:“热。”
“刚刚怎么不嫌热?”
姜筠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幽幽道:“你欺负我。”
程文佑有些好笑,把她身上的被子松开些,手掌伸进杯中,覆在她的肚子上,问道:“肚子可疼?”
姜筠摇头:“肚子不疼,就是有些害怕。”
她半坐起来,抱住程文佑的腰,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程文佑抚着她的头,道:“不怕不怕,府医已经诊了,药喝了吗?”
“嗯。”姜筠点头:“哥哥,要是不能生孩子了怎么办?”
葵水一般都是一月一次,她这半个月便来了葵水,心中着实有些不安。
“莫要乱说。”
程文佑拍了下她的头,姜筠哎呦一声,手摸着头,睨了他一眼。
她刚睡醒,额角还粘了几根碎发,双眸剪水,面颊红润,他在姜筠脸上揉了一下,道:“瞧这小脸红彤彤的,哪里是不能生孩子的,生十个八个也不成问题。”
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露出一段优美的脖颈,她刚从被窝里出来,浑身热乎乎的,他使了坏心思,把手伸到她的脖颈处摸了一下,她在他怀里颤了一下,他俯下身子,在她脖颈上亲了亲。
姜筠推了他一下,道:“什么十个八个的,拿我当猪吗?”
程文佑笑了笑,这话自然是哄他的筠筠,他对孩子没什么要求,生不生都可以,只要筠筠开心就好。
他把这想法同姜筠说了,姜筠道:“你现在是年轻,等你老了,你便会想要孩子了。”
她一副老成的口气,程文佑乐了,道:“我年轻吗”他才二十三岁,当然年轻,只是他比筠筠大八岁,在筠筠面前,总怕她会嫌弃自己年纪大了。
姜筠叹了口气:“你不懂,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何况这事根本不能说,她是一个死了又活过来的人肯定是不能说的。
李掌设带着人立在碧纱橱外,问程文佑要不要摆饭,程文佑扭头问姜筠:“要不要哥哥喂你?”
姜筠摇头,哥哥对葵水有些误解,总以为女人来了葵水便会身体不适,肚子疼,其实她是没有的,只偶尔贪凉才会疼。
吃了晚饭后,姜筠下午睡了觉,这会也不困了,李掌设捧了个册子过来,放在黄花梨嵌螺钿牙石花鸟案桌上,姜筠洗浴之后便坐在案桌前翻着册子。
程文佑从净房出来,见她坐在那里,走上前伸手搂着她的腰,见她翻的是库房登记的册子,问道:“这么晚了,翻这个做什么?”
“阿婠姐姐病了,我瞧瞧有什么寓意好的送给她。”
程文佑捧着她的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道:“你倒是挺喜欢她。”
姜筠不受他干扰“那当然了,她可是我未来表嫂。”她翻着纸张的手顿了一下,也不知想起了何事,笑着说:“也多亏了她啊,若不是她,某个醋坛子只怕早就打翻了。”
这个醋坛子是谁,不而喻。
程文佑笑笑,知道她说的应该许明纵刚回来那会,他倒也不全是吃醋,许明纵性子狠辣,小时候便能放狗把自己的堂兄咬成了太监,他觉得许明纵接近筠筠,有可能是为了利用筠筠,可后来瞧着他虽行事狠辣果断,却是个明白事理之人,旁人对他好,他便对旁人好,旁人若对他不好,他就十倍还之,他才放心许明纵接近筠筠的。
姜筠翻了许久也没想出要送什么,送给姚婠的自然不能随便选,她是有些相信神佛之力的,毕竟她自己以鬼魂之态游荡了这么多年。
她说她要送个辟邪之物,叫程文佑帮着出出主意,程文佑道:“玉佩可保平安,震鬼气。”
姜筠摇了摇头:“阿婠姐姐有佩玉的。”
平翠道:“桃木剑能辟邪的,奴婢从前家中房梁上就挂了柄桃木剑。”
姜筠:“......。”
秋蓉噗嗤笑了一声:“平翠姐姐,你见过哪个送人礼物送桃木剑的。”
“便是没有,那才稀奇,姚小姐也不缺什么,镇邪之物嘛。”
李掌设笑容温和道:“好了好了,王妃本就纠结了,你们就莫要添乱了。”
姜筠坐在那里选来选去,都不知道选哪个,程文佑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她哎呦一声,道:“我还没选好呢。”
“不选了,睡觉。”
“不行。”
程文佑勾了勾唇角:“不行?”
姜筠马上改口:“行,我明日再选,这会也不知选哪个说,说不定梦中就有了决定呢?”
程文佑道:“乖。”
结果姜筠第二日起床还是不知送什么好,也没有神仙托梦给她告诉她送什么好,只好选了个玳瑁手镯。
她是同她表姐许嘉静一起过去的,许嘉静如今也是□□了,她前年嫁入了宋府,如今儿子都八个月大了,生的白白嫩嫩的,出生时请了大师来算,说是五行缺木,大名取作宋彬,小名唤做木木,带着个虎头帽,脖子上挂着项圈,见着姜筠就咧嘴笑,肉乎乎的小手拍了两下,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叮当响,咿呀咿呀的很兴奋的样子。
姜筠要接过去抱,许嘉静道:“你小心些,这小子可沉着呢。”
姜筠把木木抱过去,拿着个铃铛在他面前摇着哄他。
木木不怕人,躺在姜筠怀里,大眼睛睁着,也不往那铃铛看,只盯着姜筠的脸,把手放在嘴里啃,一直流口水,然后笑着要去摸姜筠的脸。
许嘉静在一旁拍下了他的手,笑道:“小色鬼,脏死了。”
小木木有些委屈,许嘉静拿着帕子把他沾了口水的手给擦干净了,对着姜筠道:“我来抱吧,你不知道,这木木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是个小色鬼,专爱摸漂亮人的脸。”
许嘉静性情沉稳,她夫君宋二公子也是个老实人,家中就许嘉静一个妻子,所以小木木在家中经常被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姑姑门嘲笑是个色鬼。
小木木趴在他娘的肩膀上开始啃他娘的肩膀,许嘉静还要去姚府呢,衣裳不能被他啃湿了,便叫他的乳母抱他。
去姚府的路上,姜筠问道:“表姐,表哥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喜欢阿婠姐姐吗?”
她实在是不明白许明纵是怎么想的了,既然喜欢姚婠,人也被他弄到了定熙,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他却迟迟不提亲。
许嘉静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三哥喜欢姚小姐,我娘也知道,只是听人说姚家小姐身体不好,我娘总是担心我三哥若是娶了姚小姐,日后不能有嫡子,便是能生下嫡子,我娘也不知从哪听说了姚小姐只怕不能活过二十岁了,就更加害怕了,她娘也是想让三哥好,想为我三哥另外定一门亲事,把这事同我三哥说了,我三哥当场就翻脸了,这些天一直也没给我娘好脸色。”
姜筠听着变了脸色,她不觉得舅母有什么错,任何一个做母亲的听说儿子喜欢的人活不过二十岁,都不会想让儿子把人娶回去的,那在她舅母面前嚼舌根头的人必是有私心的。
阿婠姐姐身体不好,可初到定熙,她生在余州,长在嘉义,定熙大多数人对她都不熟悉,可见在她舅母跟前嚼舌根头的人定是派人到余州或是嘉义打探了。
阿婠姐姐自小寄养在嘉义汤府,只说她不适合余州姚府的地界,二十岁之前不能接回家养,却被有心之人说成了活不过二十岁,真是可恨。
“便是我娘叫我去看看那姚小姐的,我三哥幼时不在府中,我娘总想对他好一些弥补他,如今见他固执的要娶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子,整日以泪洗面,觉得自己对不起三哥,若是三哥一直在府中,便不会遇到姚小姐。”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这也不一定,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姜筠道“阿婠姐姐身子骨确实比一般姑娘要弱些,只是说活不到二十岁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了。”
“我也知道这是假话,其实假不假的,单就那份心思,就让人心寒,都是姑娘家,何必说这种话,若是我三哥听我娘的话,不娶姚小姐,这话再传出去,可就害了姚小姐一辈子啊。”
哪家愿意娶一个活不长的媳妇,且流向来传的快,但凡是个嘴碎的,说了出去,整个定熙城只怕都知道姚小姐活不过二十岁了,能这么说的人,定然是想要嫁给许明纵的,不然何必废这心思,许嘉静觉得她三哥便是娶一位身子骨弱,甚至活不长的夫人,也比娶那种心思沉重,祸害家宅的夫人好。
(睿王宠妻日常/69/695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