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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杏刚端来一碗浓褐的药汤走到床边,看见月白醒了,脸上的焦灼也烟消云散,露出了笑意来,她赶忙把药放下,扶着月白坐起来,拿了两个软枕头垫在她身后,怕她的伤出差错。

“我这是……发热了?”月白也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烧过去的,如今醒了,感觉到全身拆了骨头似的酸疼,以及几乎可以冒烟的喉咙,便也明白自己怎么了。

玉杏把药拿了起来,她喂着月白喝下,点点头,解释道:“我本是让兰喜去拿药,降热的药嘛,也就那几服。只是后来小怀怕差错,就又领着兰喜找张大夫过来,张大夫为你看过后,说是你腰上的伤引起的发热,开了个新方子。喏,快喝下,喝完就没事了。”

月白出着神喝药,听见玉杏话里的小怀,才意识到不同上回,这次自己的发热,梁墨珏并没有参与。

“那真是辛苦你了,这几日都要照顾我,我还给你添麻烦。”她舔了舔唇,乖乖地把一大碗的苦涩药汤全部喝下去,心间再三犹豫,还是问出了话,“三爷人呢?”

玉杏喂着她喝药,听到问话,想了想,答道:“三爷啊,三爷刚刚出府了。也不知忙些什么。”

刚刚出府……

那就是今日一上午的折腾,他都没有来看过半眼么?

月白不知怎的,心里起了一点委屈的小心思,她喝完最后一口药汤,咽了咽唾沫,压下去自己那点心思。

如今来看,三爷不来才是正确的。

他想必也是把自己昨儿的话都听进心里了吧。

不过也是,像他那样好的主子,能够如此宽厚地对待自己已经是不错了,她又怎么能要求太多呢?

玉杏喂完了药,又觅了一块糖塞进月白口中,笑着道:“我那儿是不藏这些零嘴的,还是兰喜提醒我,怕你嘴里泛苦,特意让我带给你的糖。”

嘴里被塞进糖果,月白这才回过神来,她扯了扯嘴角。除了三爷,这府中还是有人关怀着她的,她应该知足。

可是无端的,她心里还是有股空落落……

“对了,月白。”玉杏想起什么似的,她左右看了看,接着才用手挡在嘴旁边,对月白悄声道:“我今儿听老夫人院里的姐姐说了,老夫人让人发电报到上海,说是要大小姐回来呢!”

月白登时抿住了唇。

梁府的大小姐梁墨玫远嫁上海,动辄不轻易回京的,昨儿三爷到底是和老夫人说了什么,才让老夫人动了这样的大怒,直接让梁墨玫回来了。

“我知道了……”月白心中纷纷乱乱的,一面是因为梁墨珏未曾来看过她,一面是因为梁墨玫要回京的事,因此眼睛不自禁地就出了神,玉杏在旁边又说了几句话,见她出神,也知道她不太好过,干脆就不说了。

玉杏拿起药碗,起身道:“我现在先把碗拿去小厨房,等会儿给你端饭来。”

月白回神,朝着玉杏点头一笑。

玉杏离开后,月白又开始出神了。

今儿天气好,窗户打开着,可以看见外头的走廊。

平日里,梁墨珏常从这条走廊来,或是她常从这条走廊去梁墨珏的院里做事。

可如今想来,也不知道还能在这走廊上走几回了。

梁墨珏今日与人约了一笔茶叶生意在碧云楼里谈。

“在下刚来京都,听闻梁三爷颇为看重一个贴身丫鬟,怎么今日没看见?”茶叶生意的商人名赵晋,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坐在椅子上,笑看着戏台上的表演,无意间问道。

这话让梁墨珏轻扬了扬唇角,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连赵晋这样初来京都的人都知道月白的事,可见京中风言风语有多大。

但这种事,只有两种选择,一是让它慢慢地停息,二是火上浇油让它传得更加猛烈。

纵使是梁墨珏,也是没有办法的。

“一个丫鬟,不必日日带在身边的。赵公子专心看戏罢。”他说道。

与那爱八卦的赵公子又谈了一个下午,才算敲定了茶叶生意,可临走前赵公子又问起月白的事,叫梁墨珏头疼得很,只糊弄着就和他分别了。

他一路上默着回了府,路途中,小怀开车是开得心惊胆战。

只因梁墨珏比起往日和煦的模样更加的沉默,一看就知道是心情不好的样子,他可不想触霉头。

直到到院子里时,梁墨珏用晚饭用到一半,才问起身旁侍奉的婆子,“月白那边如何了?”

月白卧病在床,他用饭只能让别人来侍奉。

婆子讲道:“听玉杏说喝了药,好了大半,人也不烧了。”

这句话让梁墨珏的一整日不宁的心安了安。他今日一早便得知月白发热,可如今情形,他若再去月白屋子,只怕会给她造成困扰。

他是不怕这世间风浪的,只是月白……

“嗯。”梁墨珏心间想着昨儿月白对他说的话,心中只想,这小没良心的,世间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愿意把自己舍出去成全他呢?

她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可即使梁墨珏心中担心会给月白带来麻烦,用完晚饭后,他看了会帐本,还是起身就往月白屋里去。

夜里的风是清和的,梁墨珏自廊上走下,站在第一阶台阶时,就能看见月白的屋子里亮着灯,还传出些若有若无的笑言笑语来。

他敏锐地听出,其中一道声音是属于月白的。

“欸,三爷……”他立在原地,身后忽然传来女声,回身看去,是端着药的玉杏,此时正惊讶地看着他。

“小点声。”怕惊扰到屋子里的人,梁墨珏竖了手指在唇边,继而问道:“她病况如何了?”

说到底,他还是因为内心放心不下,才又来这的。

玉杏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便答道:“月白么?月白今日您刚走,她就退了热。中午和晚间胃口不济,没吃多少东西,不过我估摸着也和张大夫开的新药方有关系,这新药,我闻着都觉得苦人。”

说罢,端起托盘,上头的汤药发出一股苦涩的味道,钻进了梁墨珏的鼻内。

“我就知道。”梁墨珏几近无声的说了话,玉杏听不清楚,想问时,就看见梁墨珏把一个牛皮纸包放在了托盘上,并嘱咐道:“喝完药,你们一块分了。”

话讲完后,玉杏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玉杏有几分了然,遂向月白的屋子里走去。

“月白,看我带了什么来。”玉杏一进屋,就瞧见和兰喜说笑的月白,她将托盘拿到床头,指了指那牛皮纸包,示意月白打开瞧瞧。

月白依言去打开那牛皮纸包,一股桂花香伴着数块桂花方糖闯进了鼻中。

“这……”月白知道这桂花糖是只有外头才有的,玉杏又出不了府,自然无法购得,那么会是谁呢……

“三爷给的,见我说你怕药苦,就让我们一块分了。”玉杏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果然是三爷。

月白怔住,心中漫上一股子甜来。

梁墨玫是七日后回的梁府。

不年不节,也不带着亲眷,她只坐着一辆崭新的轿车,一大早就出现在了梁府门前。

她甫一回府,就直接走去了梁母的院里。

“母亲。”彼时梁母正在诵经,听见呼唤,回头就看见梁墨玫高挑地立在那,朱唇黑目,眼眸带光,头发烫作水波纹,一身深紫的暗绣旗袍,不但不老气,还有一番利落的飒意。

乍一看,她和梁墨珏还有三分相像,到底是同一张肚皮里出来的。

“玫儿回来啦,怎么都不说说,我好让人去接你。”梁母由容云搀扶着起身,见到女儿,显然开心得很。

梁墨玫向来是个孝顺女儿,从容云手里接过梁母,扶着她一并到了会客的外室,让梁母先坐下,随即坐在了梁母旁边,讲道:“杜澄有点事,耽搁了时间,我才这样晚回来的。”

她那日接了梁母的电报,知道梁墨珏此回将自己母亲气得狠了,原想着赶快回来,但她丈夫——杜家大少爷杜澄那出了点差错,才让她晚了几日。

“杜澄怎么了?可是他待你不好?”梁母立刻发问,梁墨玫这个长女,性情最肖梁父,手段最肖梁墨珏,若非梁家长子出事时她已经嫁入杜家,加上她是女子,那时候也就并不一定需要梁墨珏来掌手梁家了。

梁母此时已然将梁墨珏的事先抛在脑后,她一叠声地问道:“你可是受了委屈?玫儿,你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和娘说,娘让珏儿去杜家给你讨公道!你是我梁家的女儿,怎能在他杜家受欺负!”

她的话让梁墨玫失笑着摇了摇头,敬了一杯茶让她顺顺气,并讲:“没有,母亲,一些小事情罢了,不需要您费心。只是墨珏那……到底怎么回事?”

梁母喝茶顺了气,见梁墨玫提到那事,便又皱紧眉头,把事情全给梁墨玫说了。

说到最后,梁母已经是垂了泪,“他为了一个丫鬟,如此违逆我,我如何不伤心?我也是为了他着想,若是因为这件事,致使玉儿受了委屈,我以后如何去见你爹?还有颜家妹妹……她本就是个不好的身子,要是再为这件事坏了心情,那岂不是罪过了?”

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梁墨玫嘴角轻轻勾着,对梁母道:“我知道了,我这回回来,不就是为您排忧解难了么?我这就去寻墨珏,保准让您满意。”

书房里。

梁墨珏是在梁墨玫回府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来的。因此,当梁墨玫笑着唤他名字,踏进书房时,他也没有半点意外地品着一盏茶,见到她,只抬了抬眼,讲道:“长姐,何事要你从上海回来?舟车劳顿的,倒不如留在杜家收拾杜澄那小子。”

他这是明知故问。

小怀见了梁墨玫来,赶忙也给她递上一盏茶,并邀着她坐。

梁墨玫则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梁墨珏对面的椅子上,和他就隔着一条书案。

“杜澄是你姐夫,尊敬点,说什么小子不小子的。”梁墨玫喝了口茶后就将杯子放在书案上,看着自个儿弟弟,说道:“我为了什么舟车劳顿?还不是为了我最令母亲省心的梁家三爷你么!”

她开玩笑的语气让梁墨珏唇畔也扬了扬,只说道:“他让你开心了,便是我姐夫,他惹你不开心,别说是小子,叫他一句王八羔子都是该的。”

梁墨玫当初嫁到杜家,是和他一样的原因。

两家分别是南北的从商大族,两家长辈间也有所交情,一桩婚事就此敲定。

“行了,别拿着我的事打趣,说说你自个儿吧。”梁墨玫轻哼了一声,“上海那边有好几个苏州的丫鬟,你要几个,才肯让这边的这个出府?哦,杜澄他母亲娘家那也有几个软软糯糯的小姐,都漂亮得很,你若是喜欢,我届时把她们都带来让你瞧瞧。”

这边的这个,指的自然是月白。

“不换。”梁墨珏品完茶,便开始写字,低着头说道:“十个百个、千个万个;貌比西施、倾国倾城也不能换的。”

“你不会当真喜欢上一个丫鬟吧?”梁墨玫被他一番说辞说得愕然,她清了清嗓,“她哪里好?容貌好还是性子好?难不成能比鸣玉还漂亮,比墨瑶还性子好么?”

她拿出身边的人做参照。

在她眼里,温鸣玉是顶漂亮的闺秀,这在京都里世家圈子里也是人人认可的。

她们这辈,惟有一个温鸣玉是生了极漂亮、像玉雕小人似的容貌的。

而梁墨瑶,则是极其温和安静不骄纵的。

梁墨珏依旧是慢悠悠地写着字,“在我心中便是最好。”他也不去说自家妹妹和温鸣玉,只这样讲道。

梁墨玫却活见了鬼似的,她说:“你信不信,你这番话若是让母亲听去,她必定会被你气得去见爹!”

她的母亲,虽是贯信佛道,可也是个出身高贵的世家小姐,加上大半辈子都活在前清,自然是看不上一个丫鬟作为梁墨珏的心上人的。

“我自然是不会同母亲说的。”梁墨珏说道:“你若是来劝我逐月白出府,那便早日回上海吧,我听说杜澄那王八又和前女友厮混上了?”

梁墨玫见他又提到这事,无奈地揉了揉眉,和他一贯的遇到烦恼就做的动作,并叹息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厢情愿,就这么喜欢人家了?”

一厢情愿一词,说得梁墨珏微微色变,他的笔停在雪白的纸上久久,滴下了两滴墨水,渐渐晕开后,他才道:“那又如何呢?”

梁墨玫于感情一事上是再精通不过的,她懒懒地拿着茶水喝,瞥着梁墨珏的神情,知道自己这是说到他的痛点上了。

“其实这天下公子丫鬟的故事,我是听过不少的。只是人家到底是两情相悦才要长相厮守的,怎么,你这回连别人的心意都不知道,就要将她圈在身旁了?”她笑了笑,对梁墨珏讲:“别是你自个儿的心思,反倒让母亲那边误会了。”

但梁墨珏到底是经过风浪的,即便是在亲近的长姐面前稍露了破绽,也很快就修补好了,他重新落笔,在那墨水晕开的地方又写下字来。

“我不知她心意,但我知道,她是要留在梁府的。”抑或是他的身边。

天下之大,除却他身旁,又有哪处是能让月白无忧无虑的呢?

他虽然不知道月白的心意如何,可至少那日她和瑾瑜的谈话间,他知道她是想留在这的。

既然如此,他便不会让人逐了她去。

“你倒是清楚得很。人家姑娘若是哪日爱慕上别家的公子,那该如何?”梁墨玫对他这番言论嗤之以鼻,丝毫不赞同,这相爱的人之间感情也会变化消失,更遑论梁墨珏这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以及那个名叫月白的姑娘一时的想法呢?

她又说:“或是你,不说是鸣玉,哪日再遇见另一个钟灵毓秀的姑娘,你变了心,那她留在你身边岂不是惨了?”

梁墨珏听见这话,也只是轻笑了一声,他将笔轻轻搁在了笔架上,召来端着铜水盆的小怀,往水里净了净手,而后拿条巾子擦干净水珠,才抬眼对梁墨玫说:“我与父亲是一样的。若是她变了心思,既然说过要留在我这儿的话,那必是改不了的。横竖我身边走南闯北的,也有偌大天地,够她过一辈子的了。”

他说得让梁墨玫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心惊。

他们的爹,已经去了的梁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典范,而照他所言,他既然看准了一个人,那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圈在身边的。

纵使想展翅而去,也不得行,他会亲自在她的翅上装上金镶玉嵌的链子,让她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我从前倒是不知道,你喜欢上一个人,会是这样子的。”

但到底是自家弟弟,梁墨玫愣怔过后,便笑着放下杯子,她站起身,叹口气又讲道:“可如今这场面,母亲那哭着说着要我来管教你,说白了就是要我让你和她各分南北去,最好是天各一方永不得见的。你叫我怎么办?还有……温家那头,鸣玉也快要回来了,你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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