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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芙蓉阁之后,唐师偃郑重的向叶行远道歉,“贤弟,我实在料不到那位竟然是七皇子。将你牵扯进来,对前程可有影响?”
  叶行远摇头道:“若我真心忌惮此事,第一我之前必会与你言明,第二我也绝不会来见他。与皇子私下交往当然是大忌讳,但是在京城混的人,又有哪个能真完全摆脱这浑水的?无非都是谨慎下足罢了。”
  他看得通透,混迹官场之人,谁都知道形势未明之前,绝不能卷入夺嫡之争。但不管是叶行远所知的历史,还是轩辕世界这三千年王朝更迭,又真有几个人能够独善其身?
  注意洁身自好当然重要,但想要完全和无孔不入的皇子们杜绝接触,这除非是当朝大佬才有可能做到。以叶行远现在的身份,并无资格装这个逼。既然这样,随缘接触一下,了解一下七皇子是个什么德性,对于叶行远来说反而是好事。
  唐师偃苦恼道:“真是处处风波险恶,现在看来,还是府城最为安稳。老唐我的本事在这京城之中大约是玩不转了,贤弟都得靠自己了,须得步步小心。”
  唐师偃是由衷之言,省城风波已经折腾了他半条老命。要不是讲义气,他断不会与叶行远同访流民营,之后又飞马向朱凝儿报信。
  这对于唐师偃这一把老骨头来说已经是超水平发挥,这一次前往京城,无非是为了领取之前拼命的福利。但再高级的政治斗争已经不合适他了,此次会试,他也只想见识一番,便回转定湖,从此老老实实做他的富家翁。
  所以这几日唐师偃颇为放浪形骸,叶行远知道他的心思,也未多再劝解。举人之位加上穆家的万贯家私,足以让他在定湖省中过上好日子,叶行远自知前路荆棘,并不想再把他拖进来。
  因此叶行远便点头道:“知足是福,唐兄福气大得很。此次会试之后回转,便可见得麟儿降诞,从此之后怡儿弄孙,安享富贵,京中之事便不要多操心了。”
  原本他还再考虑要不要再拉拔唐师偃一把,让他在会试中再捞点资本进一步。如今唐师偃表明心迹,硬拉他进官场也没什么好处,以他的性子,又缺乏政治敏感性,也很难应付那些蝇营狗苟。
  若是为官天各一方,叶行远也不可能时时照拂,倒不如让唐师偃回家。日后若自己有所成就,再提携他不迟。
  此事就算揭过。叶行远谨慎,也没再去招惹芙蓉阁那位锦织姑娘,就一直在驿馆之中闭门读书。腊月中旬,在各府衙封门之前,李成终于得到了进献花石纲的机会。不知是不是李夫人在暗中使了力,一切还算顺利,李成因功受赏,竟然被兵部留名,让他在京中等候选官。
  原本已经心灰意冷,打算辞官回乡的李成突然有此转折,悲喜交加,又找叶行远喝了顿酒。酒量甚差的他很快就沉沉睡去,又是李夫人与叶行远独处。
  叶行远叹问道:“李成留京,是夫人的路子?夫人是打定主意,要留在我身边了?如此对李兄会不会太不公平?”
  李夫人笑道:“如今你得了五德之宝其中之二,乃是我姚家报仇的关键所在,我岂能容你独自走了?何况另外三处陵墓,绝非高华君陵那么简单,我们得通力合作才是。”
  她并未否认自己动了手脚,姚家百年经营,也不知留下了什么势力,叶行远打算趁此机会问个清楚。便追问道:“若是你打算盯紧我,那是要我去何处任职,便为李兄选什么官了?你姚家手眼通天到如此地步?之前为何不为李兄打点?”
  叶行远要是明年三月考中进士,成绩好的话选入翰林,或留六部、御史台,那便是在京中。京中武职甚多,只要肯花银子,让李成留下也不算太难。
  但如果叶行远派选外地为地方官,那李成要一路跟随可就要求高多了,这种定向选官的能力未免太强。
  开启另外三大弟子陵墓,最后聚齐五德之宝,拜谒圣人陵,现在看来怎么样也该是持续多年的大工程,难道李夫人还能保证李成一路跟随自己的脚步不成?
  娶了这样的老婆,李成之前还混这么惨,叶行远简直要为他泪流满面。
  李夫人叹息道:“若是为他求官确实不难,只是要得天命,须得封爵。他是武人,除非军功,难有起色。李成脾气又爆,不善应酬,故此暂让他沦落下陈,至少不至于惹出祸事。”
  其实这态度与叶行远对唐师偃是一样的,李夫人对自家夫婿也看得明白。你这人不适合混官场,就算想办法把他提拔了起来,得罪长官下属,终究还是要被打回原形。到时候得罪了人,反更难圆场,倒不如静待时机。
  现在的情况不同,李夫人的希望已经全都寄托在叶行远身上。何况叶行远虽然年轻,却八面玲珑,李成只要跟紧了他做官,至少不会行差踏错,她这才动了这主意。
  叶行远啧啧称奇道:“那夫人的意思,果然是我选什么官,就能给李成找到什么缺?姚家手眼通天,那不知可否为我安排?”
  李夫人一怔,反问道:“你既有真才实学,还有各种小手段,进士出身自有出路,还需要我为你安排?你不怕我动手脚么?”
  两人现在说是合作,所做的又是一件泼天大事,但彼此之间的信任和默契其实尚未建立起来。叶行远不敢对李夫人有十足的信心,李夫人也同样对他有几分忌惮。
  只是双方都知道没有别的选择,才维持着这种微妙奇特的关系。一有机会,叶行远当然就要探一探李夫人的底,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顺便也更加深双方的合作。
  叶行远摇头道:“我本山村贫寒一士子,侥幸走到京城,会试之前亦无大人照拂,进入官场之后,更无后援。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巧遇夫人,得圣人灵骨消息,我自不会放过。”
  这番话是解释他的态度,就像李夫人所说,圣人灵骨是任何读书人不可能拒绝的诱惑。在闭门思考的三天之中,叶行远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了。
  “原本我入京第一选择自然是翰林官,不过有五德之宝在前,我倒是不介意先入浊流。只要夫人有把握安排我选官的地方与路线,我们自然是优先取五德之宝。”叶行远继续补充。
  之前叶行远的路线并未确定,进京时候的态度就是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如今他侥幸得了个爵位,混清流争取踏上升官的快车道固然是相当不错的选择,但他朝中无人,缺乏外援,很多关键节点还得自己去拼杀。
  带爵而行地方的实务官也成了不错的选择,天机昭昭,他只要在地方上做出政绩,也无人能够阻挡他的升迁之路。
  尤其是三大弟子的陵墓在天南海北。一旦留京,叶行远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有机会去探寻另外三座陵墓,这也就意味着他集齐五德之宝的时间表遥遥无期。
  而身为地方官员,行事多有便利,对于开启其余几座弟子陵,得其中宝物就更有把握。
  李夫人愕然,不禁莞尔道:“我姚家布局五代,历时百年,不敢忘先祖之仇。却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心急?以你的年纪,还尽等得起。”
  叶行远断然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若从京官起步,不遇贬谪,顶多放一二外任,而且至少也是十年之后,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之下。
  便是学政、布政使,行事也不如一县主官来得方便。现在只看你们姚家的手腕,能不能到这地步?”
  叶行远也曾考虑过先不应会试,游学天下,将五德之宝和圣人灵骨取到手之后,再行会试。但仔细盘算之后,放弃了这个计划。
  一来是因为效率有点低,圣人灵骨这东西是官场神器,本来就是帮着你快速升官的。官越大,作用也越大,若在官场之外,那就用途有限。
  叶行远先去寻宝,就意味着放弃本科会试,这就平白耽搁三年,这三年若不能顺利得宝,难道还要无休止的拖下去?这不合叶行远原本的人生规划。
  二来则是因为颜无邪、钟奇两人之墓都在闹市,与高华君郊外不同,几乎一年四季都围满人。如果没什么特权,想要入陵取宝,还真不方便。
  故此叶行远早就有了相应的打算,但具体细节还未敲定,今日试探出李夫人潜藏的势力,当然要充分利用起来。
  李夫人沉默,她仔细的思忖良久,方才斟酌道:“进士选官,关乎国家大体,虽然吏部我们也能插上些手,但说精确的要定下公子你的官位,那也是天方夜谭......”
  叶行远正有些失望,却听李夫人又道:“不过你倒是给了我一条新思路,子衍之陵位于剑门省。此地靠近西北边境,盗贼蜂起,诸县糜烂,要是初选就近在此选官,或许倒是不难。
  日后升任,公子有了政绩名声,再让人在朝中鼓动,待颜无邪、钟奇两地有缺,便可顺利调任。”
  剑门?叶行远啼笑皆非,把一个新进士丢到这种流放之地,是贬谪吧还是贬谪吧?这样选官当然没太大问题,朝廷还在鼓励候缺官员选往此处。但这未免也太吃亏了些,叶行远琢磨着还是得完善这计划,把所有的利益最大化才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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