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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转朝堂,董卓出左冯翊,入京兆尹,驻长安上林苑。
时上林苑军营,主帅帐中董卓手持军令细作观,贾诩于一旁静立。
片刻之后,董卓怒目拍案,将军令书卷置于地:“何遂高,这是何意?”
贾诩弓腰拾起军令,打眼一观,随即摇头浅笑:“明公的威慑已起了作用,估计中官一党已向大将军妥协,遂才派明公前往河东郡抵御於夫罗。”
原来这调兵入京是何进的把戏,意图让中官一党屈服,交出朝堂权力。若何进真想诸灭宦官,就不会高调宣称,闹的洛阳沸沸扬扬。
“文和,本将若执意进洛阳呢?”董卓千辛万苦走到了这一步,心中确有不甘。
“大将军之令是调外兵入京,而非特指明公,这也是大将军的高明之处,若明公强行入京,上党徐晃,河南朱儁必会携兵前来,到那时只怕明公难以保全退步。”贾诩认为这不声不响的入京会招致杀身之祸,极力劝阻董卓。
“文和之意是让本将放弃?”董卓阴冷的看着贾诩,当初是他让自己抛弃数万西凉铁骑,如今若功亏一篑,董仲颖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明公莫急,此事需徐徐图之。”贾诩迷眼神情不为所动,言语也是不急不慢。
“好,你说。”董卓平复心情道。
贾诩持卷在帐中来回踱步,约有一刻,成竹已出:“此事倒也简单,就看明公敢不敢做了。”
“本将有何不敢?塞外胡人都杀得,还怕几个老鬼风烛吗?”董卓杀伐之气立显。
“好,明公且听策,明公需有大义,提旁人不敢提之事,行雷霆之速,方有转机。”贾诩持竹卷直指那地图上的洛阳。
“提何事?”
“洛阳人人都在做,却不敢说的:清君侧,杀宦官!接连上书,大兵压境,营造恐慌之气息。”贾诩目色一定道。
“这……只怕不妥。”董卓不是不能说,而是没资格说,只怕他的奏本根本递不到汉帝面前。区区一个并州牧,一个乡侯,在极富权贵的朝堂小如蝼蚁。
“诩知明公所想,这正是做文章的地方,敢问明公,奏章最终会落入何人之手?”
“多半是张让截留,反倒引起宦官的厌恶。”
“对,就是这份厌恶,明公必须做足这份厌恶,张让可不会把恶果记在明公头上,明公逼得越紧,张让越会心急,那么与其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到那时,洛阳必乱!”贾诩不说何进,也不谈袁隗,但这句句都是让二人入险境之言。
“哈哈!有趣,那便依文和之言。”
遂,董卓接连奏上三本,文章皆言宦官乱政,人人得而诛之,且兵出长安,直逼洛阳。
时洛阳,张让已向何进妥协,削权自退,却闻董卓奏本行程,大骂何进不守诺言。
何进知后,也是一惊,但之前的高调宣称,倒成了董卓行狼子野心的外衣,此刻他百口莫辩,只得遣派谏议大夫种劭持诏劝退董卓。
种劭于绳池会面董卓,董卓施以殷勤招待,且言立即退兵,折返河东郡。
劭即走,董卓继续进兵洛阳,数日后到达洛阳城郊,何进等一干朝臣心惊,再遣种劭力劝,此次董卓倒也学的乖巧,退至洛阳城西的夕阳亭。
雷霆行军,城下对峙,这无尽的压力瞬时涌入洛阳城中。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并州局势。自徐,吕二人收复五原郡后,退兵驻守上党壶关城。
时主帅帐中,徐,吕二人设宴招待并州刺史丁原,从事张扬。
且说丁建阳本可统辖并州军政,但景桓侯给他留了两个难缠人物,平日里这二人拥兵自重,不服调令让丁原颇为头疼,多次上书谏言无果后,丁原也生了放弃之心,但就在此时徐吕二人突然宴请远在太原的丁建阳,说是愿尊刺史为首,遂丁原满心欢喜的来赴宴。
“公明,奉先,你二人是并州骁勇,昔年随景桓侯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朝廷对尔等颇为器重,如今尔等有此心,老夫甚慰。”丁原面色已经微微泛红,笑声朗朗。
徐晃与吕布交汇眼色,继而吕布开口:“建阳公临危受任,也是汉之忠良,今日我兄弟二人邀公前来,有二事相请,一则是这中郎将营兵马愿归建阳公所属,二来想让建阳公引我兄弟二人入司隶,进驻河内郡。”
丁原听言,酒意醒了大半:“奉先为何要入司隶?如此行军,只恐朝廷责怪。”
“建阳公可知董卓已兵发洛阳,此獠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徐晃依照张安临终血帛行事,一旦董卓入京,那中郎将营必一力平贼。
“董卓有大将军召令,而我等师出无名,必落天下人之诽谤,且朝廷律法军令亦不如此,望二位将军三思。”丁原可不想置身于险地,引私兵入朝可是大罪。
“你这人何必畏首畏尾,此乃建奇功之时机,汝为并州刺史,有匡朝之责!”吕布认为这是景桓侯在抬举丁原,这老家伙却不识好歹,真是老匹夫难成大事。
“建阳公莫急,董卓以并州牧的身份进京,而我等也是并州兵马,此行合乎情理,怎会遭他人诽谤?”徐晃出言再劝。
“董卓一介外官,怎会有机会涉足中鼎,这多是大将军之意,我等静观其变即可。”丁原还是摇摆不定。
“建阳公,二位将军所言有理,扬以为应扫清这朝堂晦暗。”张扬那日见过何进之后,被遣返家乡募兵,一朝热血浇了冷水,如今有此机会,可助飞黄腾达,他自然也动心。
“这……也罢,不过尔等一定要听本将军令行事。”丁原势弱,不愿放弃这悍战的中郎将营,遂愿冒险行事。
继,众人饮宴,至天暗。
徐晃出帐夜巡,面上表情似有失落。
“将军。”
值此时,一位盔甲客,牵马走至徐晃身前,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目色威严,如清水般干净,手持长枪一杆,步下生风。
“子循辛苦。”徐晃翻身上马,与此人同行巡营。
“将军,吕校尉近来饮酒放纵,傲慢军营,时有打骂兵甲之举,望将军多加规劝。”
这负枪汉姓高,名顺,是徐晃帐下的军司马,为人严谨不苟,对吕布的放浪行为多是鄙夷。
“同是自家兄弟,且明公临终血书字字句句都在夸他,对本将只字未提,本将又怎可约束于他?”徐晃这几天心情不好的原因就在此处,他跟随张安南征北战,功劳为最,却未得半句夸奖,实意难平。
“将军且听末将一言,末将训练士卒,对优秀者会更加严厉,而对懈怠者时有鼓励,让他自生上进之心,末将虽未见过景桓侯,但景桓侯能将如此大任托给将军,说明他非偏私之人。”高顺点了几句,不愿深说,唯恐误了两方情谊。
“也许吧!要是明公还活着就好了,你来的时机不好,如果你见过明公,才会知道什么叫风流帅才,绝世人物。”徐晃摇头无话,继续巡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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