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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元终究是不甘心,自己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真正能依靠的也无过于自己的这个系统。
迷茫过,埋怨过,努力过,奋斗过的张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异乡人。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明白两者之间的差距。
靠着系统的帮忙,他或许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可是在几年后命运的浪潮汹涌而来之际,也不过是漩涡中的一叶扁舟,生死都可能不由自己。
反过来说,系统所赋予的天赋和基础在战士这个职业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自己已经从中得到了数不清的好处,那么,这种馈赠没有理由不存在于法师的道路上。
更何况,现实不需要讲什么平衡性,施法者强那就是真的强,除非是将来发生的与魔网有关的某些剧变,否则施法者的优势不是随意就可以撼动和抵消的。
战士这种职业,始终是在刀尖上跳舞,容错率和生存能力实在难以和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的法师相比。
君不见,双刀游侠崔斯特难道不强?可人家身后还是要有法师撑腰,不然被查内姆们轮了之后,连装备都讨不回来。
哪怕是抛开战力不提,一位人类战士的寿命能有多少年?他的巅峰期又能有多少年?除非是碰上了成为选民这种小概率事件,或是其他更渺茫的奇迹,能把自己的状态保持三十年就是邀天之幸了。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张元不想来到这个有着无限可能的世界,付出这么多却只能落得垂垂老朽而死去的下场。
沉默的吃完这顿晚餐,张元起身就要去找史卡道别。
心中早已下定决心的他也只是感慨一番,非有退缩之意。
既然目标在远方,那么就只顾风雨兼程!
“进来吧。”史卡的房门没关,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准备扣门的张元。
“队长,我是来和你道别的,这次我可能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你和焰拳没有固定合约,我并不能阻拦你或是强留你在我们小队,不过我能否问一句,你的打算是什么?”
“学习魔法,仅此而已。”
叹了口气,史卡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又该以什么立场说,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之前对面这个菜鸟和南茜的对练他也看在眼里,作为张元在战士职业上的领路人,他早就对张元的天赋有直观的了解,可这次对方在南茜的特训下的飞速进步,还是再次刷新了他对天赋这个词的认知。
哪怕是经过上次与陶葛司一战有所突破,几乎已经摸到了中级战士的天花板的史卡,也觉得自己的天赋在对方面前其实和平庸这个词有着不明不白的血缘关系。
如果可能,史卡真的希望对方能留下来,对方还有青春,还有无穷的潜力,或许他们焰拳也能在不久的将来出现一位被游吟诗人传唱的大战士。
可惜。
“行,我知道你没放弃过法师的梦想,这是你的自由,不过焰拳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史卡没多说什么,他怕自己再开口会忍不住劝阻对方。
史卡不想这么做,正因为他知道对方的天赋,他才不愿意干涉对方无限的可能。
如往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送走了眼前的这只菜鸟,这只,特殊的菜鸟。
和史卡道别之后的张元也同样去找了明斯特,巴德,劳伦斯,史蒂夫这几个平素交往比较密切的同伴。
没有什么洒泪挥别,也没有什么酩酊大醉,更没有什么抱头痛哭相拥而泣的狗血场面。
男人的告别,不需要这么多眼泪来修饰。
道一声走好,一路珍重,足矣;
虽山高路远,重逢之日,可期。
这一夜,辗转反侧良久的张元终于暂时抛却了心中的思绪和彷徨,沉入了自己的梦乡。
梦中他遇见了许多人,他们的相貌张元已经记不清,或者说压根就没看清,可张元却莫名其妙的知晓他们的名字。
卡尔萨斯,伊奥勒姆,拉沃克,伊尔明斯特,萨马斯特。。。
等等怎么有个面具男?哦~你说你叫艾瑞尼卡斯,那没事了,等等,你手上的手术刀和止血钳是什么鬼?
住手!老子不是巴尔之子,不!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啊~
呼~呼~猛然惊醒的张元大口喘着气,连额头上的冷汗流到眼睛里都浑然不觉。
老子将来一定要学会心智屏障,某人恨恨的想到。
老子将来一定要把你那几个树精拐走,某人嘿嘿地想到。
次日早晨,已经预定好的马车如约赶到,史卡,哼哈二将还有老色批他们几个前来送别这个和他们相处了将近四个月的同伴。
挥手致意,潇洒离去,此后便是一路奔波。
迎着朝霞,马车晃晃悠悠地开出了博德之门,行驶在蜿龙桥上。
晨曦的微光透过了车厢的门帘洒在某个懒洋洋蜷缩在座椅上的家伙,张元干脆掀开了门帘,探出个脑袋来观瞧。
冬日清晨的寒霜薄雾仍未散去,此时桥上的行人车马也只是零星几个,为数不多。
呼啸的北风似乎连行人们身体最后的温度要卷走,这肆虐的淫威逼得人们只能裹紧大衣,拢起双手,缩成一团来与之抗衡。
身为一个战士,加之体质强壮,张元倒是对外界的天气不怎么敏感,哪怕是冬季的凛风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拂面的清风罢了,只是平添一丝凉意。
正在卖力赶路的车夫就没那么幸运了,顶着寒风赶路的同时,还一边打着喷嚏,时不时咳嗽两声。
看着对方在这种气候下还这么卖力,某人有些不忍心了,于是,默默的戴起了自己的口罩。
当然,张元还是好心的递了一袋酒过去,“拿着,喝两口驱寒,别喝太多,酒驾危险。”
虽然没听过酒驾这个词,但字面意思还是能明白的,只觉得新鲜有趣的车夫连声道谢的接过了酒囊痛饮两口就准备还回去。
张元摆了摆手,示意这袋酒归对方了,他稍微有点洁癖,再说一袋酒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不提车夫更加铆足了力气赶路,一路看着沿途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上次那座掘地虫村庄。
大日西沉,天色将晚,在这黄昏时分,一驾马车降下速度,缓缓的驶入了这个小村庄内。
倒霉催的虫子们自打前几次遇上焰拳和张元这种路过的恶客之后,又被应洁蒂请求而来的焰拳士兵们清剿了几回,如今的它们实在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反而因为数量减少被洁蒂特意放过,只是一时也不敢露头了。
与之前的寂寥荒凉相比,虫灾解决后的这个小村庄又恢复了许多生机,傍晚时农家飘出的炊烟,从田地里归来的男人们的笑谈声,绕着小屋乱转的孩子们的嬉闹,妇人们带着笑意的喝骂,以及种种家禽牲口的叫唤声,再一次的充满了这片土地。
下车准备为自己找个住宿之所的张元却看到了一个令他有些意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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