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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凌昀提议带蔚十一去报案,“隐清,我们去报警吧,相信法律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公道?
蔚十一退出冯凌昀的怀抱,公道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就是奢望,就算警/察立案又怎么样,就算真相,证据都摆在法律面前又怎样,这事是蔚白做的,蔚齐鸣一定会压下来。
她已经想到了这事最后的结局就是余泽被拉出来做替死鬼。
冯凌昀见蔚十一不说话,他刚想开口的时候就见她一只脚忽然跨出护栏。
“你干嘛?”
冯凌昀紧张地抓着蔚十一的手臂,“不要想不开,生命只有一次。”
“想不开?”
蔚十一笑着反问冯凌昀:“你以为我是想要自杀吗?”
“嗯。”
蔚十一挣脱他的手,跨出另一只脚,一屁股坐在护栏杆上,只见她仰起头脸上挂着凄凉的笑容。
“我不会自杀,我如果想死早就死一百次了。”
“傻子,你知道吗?死并不可怕,活在深渊里才可怕。”
冯凌昀抿了抿唇,他跟着坐在蔚十一旁边,“你还是和我去报警吧,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报警?”
蔚十一擦掉眼泪看着冯凌昀:“如果我告诉你这事就是我亲舅舅做的,我外公会替他摆平一切,我妈可以当做视而不见,你觉得报警还会有用吗?”
到底是活在美好家庭里的小傻瓜,出了事就想着找别人帮助。
“隐清,你…”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冯凌昀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他遇见蔚十一每一次她都是遍体鳞伤。
第一次,他撞见她在海中央,他以为她要自杀。
第二次,他见她在武馆里对着沙包假人挥拳如雨地发泄。
第三次,他在她手里发现一堆抗抑郁的药。
第四次,她被人行凶蓄意报复。
接着就是这次,冯凌昀对蔚十一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隐清,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发誓。”
冯凌昀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头贴在脑门边。
蔚十一冷冷地收回视线,“别问我的事,我是一个活在地狱的人,我没有心的,我连自己亲人都可以害。所以,傻子,你真的不适合喜欢我这种女人。”
害亲人,冯凌昀确实被吓到了,但是却没有退缩:“那我也选择站在你这边,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我相信你是被逼的。”
蔚十一:“…”
她偏头看着冯凌昀,他在对她笑:“隐清,今天这事我尊重你自己的选择,当然我还是建议你去报警,别自己想着去如何报复你的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你伤害我,明天我报复你,在我看来这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觉得生命不应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你可以讨厌他们,但是你不能因为仇恨把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放下吧,好好的生活,远离那些,去拥抱阳光。”
“拥抱阳光?”
“对,去接触美好的事物,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
蔚十一慢慢回过视线,她望着大海眼泪忽然就流出来了。
“阳光,我的世界乌云蔽日,哪里还会有阳光。你说为什么明明病的是他们,吃药的却是我?”
冯凌昀:“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蔚十一没再说话,一阵海风吹过,冯凌昀将她肩上即将滑落的外套往上拉了拉。
那天,他陪她吹了一夜的海风。
第二天一早,冯凌昀把蔚十一送到了她的住处。
“回去记得吃早餐,还有想要找我随时都可以,这是我的电话。”
冯凌昀说着将手里的面包、牛奶以及一张写着他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她。
蔚十一看了一眼,慢慢地伸手接过。
冯凌昀见她这样开心地露出了大白牙,“这就对了,好好回去睡一觉吧,等醒过来,就什么都好了。”
“嗯。”
冯凌昀转身走了几步,蔚十一忽然叫住他:“喂,傻子。”
“啊?怎么了?你说。”
“我叫蔚十一。”
说完这句,她转身往楼梯间走去,冯凌昀愣在原地傻了半分钟。
蔚十一,她原来叫这个名字,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这三字。
抬头看着万家窗户,冯凌昀的心突然变得好沉重,昨天那件事给了他不小的阴影。
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那可是强奸啊。
冯凌昀叹叹气,他感觉自己好无能,口口声声说保护蔚十一,到头来真遇到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害。
*
蔚十一回到家,空荡荡的房间孤独感如排山倒海的浪,朝她涌来。
踢掉鞋子,她随手将冯凌昀买的早餐丢到地上,牛奶洒的到处都是。
一回到家,所有的情绪就好像都兜不住了。
走到茶几旁边,蔚十一毫不犹豫地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在自己胳膊上割了几道,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这一刻她是这世上最悲伤的人。
“啊!!!!”
蔚十一大声嘶吼着,她丢掉手里的刀顺势倒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自己狠狠痛哭。
这混蛋的世界,这操蛋的人生,那些该死的人。
蔚十一把手伸进嘴里用力地撕咬着,鲜血流淌到木地板上,一片触目惊心。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也许是觉得不够痛,蔚十一抬起头去撞击地板,一次比一次重。
她真是恨透这一切了。
“老天爷,如果你要惩罚我就动手亲自结束我的生命吧!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蔚十一躺在地上头勾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哭着哭着她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重,是要死了吗?那就死了好了!
“...”
这一觉蔚十一从早上八点睡到晚上六点,醒来的时候,手臂上传来锥心的痛感,血倒是没有流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像是被抽干力气一般走到沙发旁边。
打开手机,她在饿了吗下了两单,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和紧急避孕药。
下完单之后,她把手机仍在一旁然后起身往浴室走去。
蔚十一打开花洒,却没有脱衣服,她坐在瓷砖上把头靠在墙上就这么愣愣地发着呆。
温热的水淋在她的身上,却怎么都暖不了她的心,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门铃响了,蔚十一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去拿外卖。
“您好,您的订单已送达。”
“谢谢。”
蔚十一拿着外卖员送来的东西来到餐桌旁边,她给自己订了一个从小奢望但却没有人愿意给她买的蛋糕。
拆开包装,蔚十一将蛋糕拿了出来,然后又拆开旁边的避孕药将它埋进了蛋糕里,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祝我生日快乐。”
蔚十一用手机遥控音响给自己放了一首《生日快乐》。
当音乐响起她笑着抱着蛋糕扶着桌子边缘慢慢直起身子然后在空气中旋转,翩翩起舞,“谢谢,谢谢你们来帮我过生日,今天我真是太开心了。”
“哈哈哈哈。”
蔚十一举起蛋糕咬了一口,眼里含着眼泪笑的凄凉,“过完今天我再也不会过生日了。”
“真的!”
“这是蔚十一这辈子最后一个生日了。”
“是不是太凄凉了?”
“是吧,这世界真是太凄凉了,也真是对我太残忍了。”
说完,她又举着蛋糕走到沙发上放的一个小熊娃娃面前,“吃吧,这蛋糕可好吃了,我小时候非常想要,可她就是不给我买呢。”
蔚十一将拿过旁边那把她自残过的刀挖了一块涂到那个小熊脸上,“吃啊,真的很好吃,你看,生活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我们还不给自己找一点甜呢!”
“是吧,是吧!是呢!”
蔚十一说着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很快小熊的脸上就被她涂满了奶油,“去死吧!全都给去死,该死的是你们,明明就是你们不肯善待我,为什么最后承受报应的却是我!!!”
“啪——”
最后蔚十一直接把那块蛋糕盖在小熊脸上,这样还不够,她又拿起刀一刀一刀往里扎!
“混蛋!人渣!畜生!我希望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蔚十一狠狠地发泄一通,今天对于她来说真是太难忘了,也许她永远都会活在这个耻辱里,日后的每一天承受锥心刺骨的折磨。
*
九洲君庭,肖钦洲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他整个人看上去很紧绷,而且憋着一股无名的怒火。
对面的液晶显示器上正放着蔚十一被余泽强奸的画面。
肖钦予坐在他旁边的沙发淡定地翻看着手里的书。
祁宴站在一旁,他似乎闻到了战火的味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肖钦洲说这句话的时候上下牙齿是打颤的,天知道他能隐忍自己到什么时候不对肖钦予动手。
“因为你,阿洲,我提醒过你远离她。”
肖钦予合上书一脸冷漠地看着肖钦洲:“你和蔚十一去见蔚蓝,我找人强暴她,这就是这件事她需要付出的代价!”
“你…”
肖钦洲起身冲到肖钦予面前,早已蓄势待发的拳头就僵在半空中。
“那你冲我来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肖钦予,你有没有心,如果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也这么对孟语初你会怎么样!”
肖钦洲抓着肖钦予的衣领,被愤怒包裹的拳头迟迟没有落下,他红着一双眼,眼泪在里面打转。
“不一样,阿洲,蔚十一她不是你应该喜欢的人,这话我已经不想再重复了,如果你不怕连累她丢命就继续胡作非为吧!”
“混蛋!”
肖钦洲正要挥拳,祁宴眼疾手快地挡下了。
“小肖总,肖董他是一片好心,毕竟蔚十一那个女人真是少碰为妙。”
“滚犊子,这里哪有你插话的份!”
肖钦洲偏头对着祁宴大吼,吼完又看向肖钦予:“你真是好样的,自己得不到就要毁了别人,我真希望孟语初早点醒过来好好看看她爱的男人到底有多冷血。”
肖钦洲松开肖钦予的衣领,突然他像疯了一样笑道:“哈哈哈,肖钦予你以为自己很有能耐是吗?你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算什么本事,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孟语初就是妈找人撞的,我倒要看看你这么搞我,别人又会怎么搞你!走着瞧!”
肖钦予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像是极力在隐忍什么,旁边的祁宴垂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愤怒的肖钦洲,一直之间不知如何圆场。
其实在孟语初出车祸的第二个月肖钦予就知道了这事是裴卓琳做的,他也曾像肖钦洲这样发过疯,然而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不仅没能为心爱的人讨回公道,反而将她推向危险的边缘。
后来,肖钦予妥协了,认输了,他接受了裴卓琳的所有安排,只求她能饶孟语初一命,现在伤疤再次被揭开,那种痛重新席卷而来。
“小肖总,您别说了,肖董他真是为了你好。”
祁宴看不下去了,要说这肖钦洲脑子简单还真是,随随便便就被蔚十一套路,给了真心不说,还被人戏弄于股掌之中和从小护他长大的哥哥反目成仇。
最关键的是,他就没想过,如果他非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最后可能就会变成第二个肖钦予,人家这是在保护他,可偏偏他还就不领情了。
“为我好?为我好去找人强奸我的女人,肖钦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种畜生不如的事你怎么干得出来!”
他话音刚落胸口就被重重地踹了一脚,肖钦予冷若冰霜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走了。
“肖钦予!我他妈的咒你不得好死!”
肖钦洲从沙发上爬起来抓起旁边的落地台灯就朝肖钦予离开的方向砸去!
“你等着吧,等着孟语初醒来,我看你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得意!”
肖钦洲也不想想看,这几年要是没肖钦予,他真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现在因为一个蔚十一他直接对自己哥哥诅咒,还真是挺让人心寒的。
从九洲君庭离开,肖钦洲直接去找了蔚十一,他打她电话得到的却是无人接听,他不甘心一遍又一遍地找她。
那天晚上,肖钦洲就像疯了一样在九洲这座繁杂的城市苦苦寻了蔚十一一整夜。
*
“砰砰砰!”
蔚十一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她被一阵粗鲁的敲门声惊醒,起身去开门,当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她愣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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