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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卓琳最近可以说是寝食难安,坐立不定。
肖钦予终于出手了,她名下好几家公司被打压,客户被抽走,银行那边也纷纷终止合作导致资金链断裂,投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最近和政府新合作的一个项目也被挖走。
裴卓琳知道这都是肖钦予干的,真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釜底抽薪直接干了一票大的。
裴卓琳半躺在贵妃椅上,家庭医生正在为她打针。
“老太太,别再动怒了,你这血压可经受不起了。”
裴卓琳没有回应,眼下这功夫谁还顾得了血压,真的,就肖钦予这一下,她可以说半条命没有了。
“你先回去吧。”
裴卓琳打发了家庭医生,过了一会,房间里只剩下马映南和她。
“裴姨,你还好吗?”
“死不了,阿南,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裴卓琳现在身边除了马映南已经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了。
“…”
马映南思索片刻,旋即说道:“裴姨,我觉得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来说不适合与肖钦予对立,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但是,如果后面他继续这样打压我们,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所以我的想法是先暂时与他缓和关系,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再做后面的打算。”
裴卓琳一脸凝重,她抬头看了一眼马映南问道:“苏言澈那边你谈的怎么样?”
“裴姨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事,苏言澈上次在南特我见到了,他的意思是你是肖钦予的母亲,他自然是要给面子,不过他还是希望这事由肖钦予出面。就是一个人不和两家合作的意思,所以我才想让你去找肖钦予。”
“让我去求他!想都不要想,那个畜牲,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一点人性都没有,我真是白白生了他!”
提到肖钦予裴卓琳恨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不过气归气,冷静下来之后,结合现在的局面她又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她自知自己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马映南虽然现在心向着她,但到底是外人,肖钦予再坏,也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依靠外人不如依靠自己人。
马映南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裴卓琳想她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真的去和肖钦予求和,别的她就不求了,想要安度晚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裴卓琳一下子恍然大悟过来,现在肖钦洲是指望不上了,就算站起来了,也还是个残废,而且他的能力连肖钦予三分之一都比不上,她也指望不上。
再说马映南,他可能是好,但终究是没有血缘关系,马文津现在躺在医院半死不活,如果他有一天两腿一蹬,是什么局面谁也不知道。
裴卓琳想自己这又是何必呢,争来争去为外人打江山,与其这样不如给自己亲儿子,虽然他坏是坏了点,但总不至于那么没有人性连自己母亲都不管吧。
不得不说,裴卓琳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只有这一次是清醒的。
“裴姨?”
马映南见裴卓琳不说话提醒了一句。
“嗯,好,我知道了,阿南这个想法很好,我会考虑的。”
这时候的马映南并没有意识到裴卓琳正打算踢掉他。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去吧,孩子。”
马映南刚走没多久,裴卓琳就开始思索如何把肖钦予拉回到她身边的事。
…
*
孟语初怎么都不会想到裴卓琳会来九洲君庭,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小语啊,你看看这些你喜欢吗?这些都是妈妈特意为你和钦予准备的。”
看着茶几上琳琅满目的礼物,孟语初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惊诧过后剩下的就是满满的感动了。
“妈,谢谢你~”
裴卓琳见孟语初眼眶有些泛红,她便顺势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
“小语啊,妈妈对不起你们,尤其是你,以前是妈妈偏见了,总以为你配不上钦予,现在见你们这么多年还如此不离不弃,是我错了啊。”
裴卓琳挤出两滴眼泪,她开始反省自己,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孟语初这么单纯,怎么可能不被她骗。
“妈,您别自责了,这事不是您一个人的错,我当然是希望你和予哥哥能和好,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
那次醉酒吐露心扉的结果就是孟语初没有离开肖钦予,他们谈了一夜,后来肖钦予说他会慢慢放下心里的那个人,所以,他们就重新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孟语初其实也不想离开肖钦予,完全是因为太爱了,爱到无法自拔,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真的离开呢。
倒是一直不哭不闹的那个人突然销声匿迹了。
“是啊,小语,妈妈老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指望了,我就希望你们好好的。我打算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到钦予手上,这样我闲下来以后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是不是很好。”
裴卓琳真这么想吗?不是的,她不会带什么孩子,她就是想给自己晚年找一个保障,她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所以她需要肖钦予像以前一样被她支配,为她所用。
别看裴卓琳这个老太婆上了年纪,心思还挺多,孟语初在她面前就只有被算计的份。
“呜呜呜,妈,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我就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你放心,我会和予哥哥说的。我想你们之前只是误会一场,不管怎么说你永远都是他的母亲。”
“嗯嗯,好孩子,我现在真是越来越觉得小语你是我肖家儿媳妇的不二人选,钦予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就是他的福气。”
裴卓琳演的很真,其实私下她并不这么想,她觉得像肖钦予这么冷血无情的又野心勃勃的人应该找的是一个能够和他旗鼓相当的女人,而不是像孟语初这样有脸无脑的花瓶,这个社会早就变了,单纯并不是好事。
“老夫人,太太,请吃水果。”
就在这时,狄辉端着一盆精致的果盘来到客厅。
裴卓琳抬头看了一眼狄辉然后对孟语初问道:“这是钦予新找的管家?”
“是的,妈妈,狄大哥人很好,把家里打理的仅仅有条呢,我这个女主人都自愧不如,这个家多亏了他。”
孟语初对着狄辉就是一顿称赞。
“哦。”
裴卓琳有些难堪地笑了笑,她想肖钦予换管家是迟早的事,他应该早知道原来那个管家是她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了吧。
“太太谬赞了,你们聊,我先下去,有事请吩咐。”
狄辉毕恭毕敬地离去,裴卓琳和孟语初继续聊天。
…
南特。
阿川把刚才电话里狄辉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了继光耀。
“道哥,裴卓琳这个死老太婆又在耍什么心眼,要我说我们直接给她一枪得了。”
阿川对裴卓琳的厌恶那是直接写在脸上的,每次提起来都是咬牙切齿,搞得就像裴卓琳炸掉他祖坟一样。
继光耀没有理会阿川的暴躁,他低头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你呀你,多读点书就不会这么浮躁了,在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打打杀杀,你死我活。”
“不然呢?道哥,你会不会太仁慈了,你看看裴卓琳她干的是人事吗!”
“…”
继光耀慢条斯理地把书角折了一个三角形,合上,轻轻放在一旁。
“阿川,我留裴卓琳这么长时间不是为了给她一枪这么痛快的。你以为死就是惩罚吗?不,我告诉你,活着才是折磨。她,我自有办法,而且也不需要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解决。”
继光耀起身来到花架前,他拿起一个小水壶小心翼翼地给他的那些宝贝绿植浇水。
阿川闻言摸了摸鼻子,“好吧,不过另外一件事我是真搞不懂,就是钦予怎么会看上孟语初,娇滴滴的,就像块豆腐,什么本事都没有,我觉得她和钦予是一万个不配。”
继光耀放下手里的水壶,阿川立刻递上白色毛巾。
“是,连你都看出来了,那就是真不配,裴卓琳这辈子都在造孽,唯独拆散肖钦予和孟语初这事她做的没错,只可惜,那个废物没用,拆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继光耀把毛巾往垃圾桶一扔走到窗边,阿川跟着来到他身后,“就是,刚才狄辉说裴卓琳就是随便说几句话,那个孟语初就上当了,真的,我觉得她的脑子就是浆糊做的。看下来,我觉得还是那个蔚十一和我们钦予相配。”
“哦?你也这么觉得?”
继光耀回头面带笑容地看着阿川,“我也这么认为。”
“不过可惜,蔚十一走了,钦予还不知道吧。”
“…”
继光耀看了看阿川,然后重新把视线射向窗外,他浑身上下穿着白色的衣服,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继光耀才缓缓开口:“肖钦予的优点是无情,所以,他可以走到今天,但同时他也有缺点就是不够绝情,他包袱太重,顾虑太多,这件事在孟语初身上可以体现出来。明明爱的是蔚十一,却勉为其难留在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身边,最后苦的是谁?还不是他自己。”
老爷子太通透了,阿川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
“我道哥厉害,一针见血,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想办法告诉钦予蔚十一走了的事吗?你说他也是,对自己这么狠,这么压抑自己,人都走了那么久了,他也不去看一眼。”
是,从那天孟语初喝醉酒剖析自己心开始,肖钦予就刻意压抑自己不去找蔚十一,所以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道哥,要不我现在安排人去告诉钦予吧。”
阿川很鸡婆。
“不…不是现在,阿川,肖钦予迟早发现这事。而且这对于他来说是个看清自己真心的好机会,我们不妨等等看,有时候,别人说再多都没有用,有些事需要自己去体会。”
“自己去体会?”
阿川抓了抓脑门,一脸问号,继光耀回头看着他懵逼的表情,笑着调侃了一句:“嗯,你这表情倒是适合现在年轻人玩的表情包。”
阿川:我…老子铁血汉子,表情包?
“…”
“对了,肖钦洲那边如何了?”
“一切顺利,医生说了,下个月就能装假肢了。”
“好!一定要安排好,我继光耀的儿子,决不能是一个只会躺在床上等死的残废。”
*
当天晚上,肖钦予刚回到家,孟语初就开心地拿着一件羊毛衫来到他面前,“予哥哥,你看,这是妈妈送来的羊毛衫,好看的不得了呢。你试试?”
关于裴卓琳来九洲君庭找孟语初的事,肖钦予已经从狄辉口中听说了,就算狄辉不说,他也预计的到。
“嗯。”
肖钦予的敷衍,孟语初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眨了眨眼,酝酿了一会轻轻开口:“予哥哥,你还在生妈妈的气吗?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就原谅她好不好呀,毕竟她是你的母亲,一家人就是应该欢欢乐乐地在一起。”
孟语初玛丽苏的心在这一刻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肖钦予伸手揉了揉孟语初的头,“小语,你尽管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我只要你每天过的开心就好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好吗?”
“予哥哥,你还是不能原谅妈妈吗?我真的不希望你太累,自从你和妈妈决裂之后,每天都要在书房待到很晚,那么多的文件等着你去批,公司大小事务全都压在了你的身上,接不完的电话,开不完的会。我不想你这么累,过的开不开心是取决于和谁在一起,不是挣多少钱,享受物质生活带来的快乐。你懂吗?”
孟语初眼眶含着泪水,她上前一步轻轻圈住肖钦予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
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嗯。”
肖钦予颔首,他和旁边的狄辉对视了一眼,这一刻,一个管家都比妻子懂他。
狄辉站在旁边,面无表情,他想孟语初真的太单纯了,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信任交出去。
裴卓琳是什么人,到现在她还没看懂,真的只是和解那么简单吗?
裴卓琳那么有野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永远安分,她的目的是掌控,就算肖钦予和她和解,将来也会有历史重演的一天。
只可惜,孟语初永远看不懂,理解不了。
狄辉对着肖钦予欠了欠身,“先生,我去准备晚餐。”
说完,他转身离开,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肖钦予和孟语初。
“予哥哥,答应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你永远活在勾心斗角里,我没有别的愿望,有多少钱对于我来说都做所谓,这个世上我只剩你了,我不想你有一点危险。”
孟语初泪眼婆娑地看着肖钦予,她不懂,如果不让裴卓琳栽一次跟头,那她爱的男人才是真的身处于危险之中。
“小语,你放心我没事的,我答应你。”
肖钦予拿过一张纸巾帮孟语初把眼泪擦干。
“好,谢谢你,予哥哥。”
*
第二天,肖钦予把裴卓琳叫到马文津住的医院。
看着床上浑身插满管子被纱布裹缠的男人,裴卓琳一度纳闷,“钦予,你叫我来医院做什么?不是说要好好谈谈吗,妈妈亲手做了你爱吃的菜,我们回家聊啊。”
“我爱吃什么菜?”
肖钦予头微微偏了偏,冷漠地看着裴卓琳。
“你爱吃…”
裴卓琳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肖钦予爱吃什么,片刻之后她尴尬地看着他:“额,妈妈错了,你告诉妈妈好不好,妈妈一定记在心里。”
肖钦予没有理会裴卓琳的马后炮,只见他把手插进口袋,目光移到马文津的身上。
“怎么了,儿子。”
此时的裴卓琳还什么都不知道。
“把他的氧气管拔了,只要他死了,这事就过去。”
肖钦予的语气很淡,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霎时,裴卓琳的脸血色尽退,她踉跄后退几步,就在即将倒地的时候赶紧抓住旁边床的栏杆,“你…你说什么?不…不可以这样,钦予,你放过他吧,你看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不行。”
拒绝的如此干脆,听的出来肖钦予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裴卓琳。
“不,不可以,钦予,他是妈妈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很多时候,我熬不过来的时候都是他陪在身边的。你知道吗,他为了我一辈子都没有找过别人,阿南和妍妍都是他姐姐的孩子,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能够骗过所有人好好待在我身边。他真的为了我牺牲了很多,你就给妈妈留个念想好不好!”
裴卓琳扒着肖钦予的西装,她慢慢地在他面前跪下来,痛哭流涕,“妈妈求你了,就给他一条生路,我们爱了一辈子也被命运玩弄了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你真的不可以这样。”
“…”
肖钦予垂眼看着一遍又一遍苦苦哀求自己的母亲,他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
“钦予!妈妈求求你!”
裴卓琳不死心,只可惜,肖钦予的心就是千年寒冰,压根就融化不了。
他向后退一步,裴卓琳手一松,就这么看着他离开自己视线。
过了一会儿,祁宴走了进来,他比肖钦予温和一点,话也会更多一些。
祁宴把裴卓琳扶起来,道:“老太太,董事长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了解,这些年他为您可打下了不少的江山,靠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不留余地的绝情。你说若是他有一颗菩萨心肠还怎么给您创造晚年的幸福生活。您呀,就省省力气,别求了,想想怎么让马爷走的舒服一点,才是你该做的。要我说董事长说的拔氧气管这个真可以有,直接睡过去,多好。你看,董事长最后还是仁慈的。”
裴卓琳气的浑身发抖,她觉得她错了,错的彻底,她怎么会傻到以为肖钦予还有人性呢。
“祁宴,肖钦予会有报应的,你信不信。你看,我现在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坏事做多了,老天爷都在看着呢。”
突然,裴卓琳来了这么一句,祁宴心想这也真是造孽,别人母子都是和和睦睦的,他们这对倒好,水火不容。
想了想,祁宴接话:“老太太,我实话和您说了吧,马爷他这辈子肯定是到头了,就算今天你不动手,董事长也不可能留下他的命,你不如趁这个机会讨好董事长,保你一个舒适安详的晚年,那马爷也算死得其所了。”
祁宴心想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裴卓琳要是再不识时务,那真没救了。
剩下的时间祁宴没有再说话,他走到一旁默默地盯着裴卓琳,他在给她时间思考。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裴卓琳终于是有所行动,只见她痛苦万分地扑进马文津的怀里,声嘶力竭地哭着。
“文津,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我好不好?”
裴卓琳说了很多肺腑之言,虽然听上去很感人,但祁宴觉得一点都没被感动。
今天要是换作他是裴卓琳要么选择一起死,要么奋起反抗,让他亲手杀了自己喜欢的人,这事真做不出来。
裴卓琳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替自己的自私找一个理由,她字字句句无一不透露着对马文津的爱,可实际上呢,到头来还是只考虑自己。
哎,这就是人性,有时候真的过于可怕了。
祁宴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只见裴卓琳将自己颤抖不已的手伸向马文津的氧气管,她停留了一会,这短短几分钟充满了不舍。
“文津,对不起!欠你的来世我再还给你!”
说完这句话,裴卓琳迅速地拔了马文津的氧气管,没多久,旁边的仪器就开始报警,原本还是波浪形的心电图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条直线。
“文津!!!”
“文津!”
“啊啊啊啊!!”
裴卓琳哭成泪人,祁宴也没忍心再看下去,这事想想实在太残忍了,不管是对马文津还是裴卓琳。
但是话说回来,马文津确实也该死,他可不无辜,这些年身上至少也是背着几条人命和不少见不得光的违法事。
做了坏事不要妄想逃过报应,谁都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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