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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托贝站起来,走到大帐门帘边,看着前面空地之上停着的十数辆马车,那上面载着的都是他需要的东西.转过头来,看着怡然自得品着奶茶胸有成竹的霍铸,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霍铸身后是谁,拉托贝知道,那是大燕顶尖的人物,这样的人要收拾几个人,又怎么会在乎边境之上一个县的老百姓的死活呢?他只是有些奇怪,以霍铸身后的那人的能量,有什么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呢?也许一封信便能解决这几个人,但是他做不到,而要来借自己这把刀,那就只能说明这几个人背后也有一股强大的势力,联想到辽西郡的情况,答案已不言而明.
“我想知道,我这么做了之后,张守约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拉托贝走到了霍铸的面前,俯身问道.
“族长,如果你成功地将他们都杀死了,并捣毁了扶风城的话,那么,我敢向你保证,张守约绝不会找你麻烦,但是如果你没有杀死他们而留下后患的话,张守约倒真有可能找你的麻烦!”霍铸微笑道.
拉托贝一愕,”这是什么道理,我不明白!”
霍铸站了起来,在大帐内走了几步,”也不妨给族长透点底儿,这几个人关系到张守约的大笔财富,因为这几个人,张守约有极大的可能在将来会给我们与东胡王之间的生意制造麻烦,甚至不再允许有任何物资流入,但如果这几个人死了,张守约反而要依靠我们分他一杯羹来维持他的军队,我这么说,族长明白了么?所以,即便族长不出手,我相信,东胡王也肯定会出手的.”
拉托贝亦是历经沧海的人物,霍铸这么一说,他已是了然于胸.
“好,这件事我做了.霍先生,我倒不想要你的其它奖赏了,但是拿下扶风城后,城里的东西都归我所有.”拉托贝道.
霍铸大笑起来,”族长好大的胃口,好,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扶风是你的,我只要三颗人头.”他伸出手去,与拉托贝重重地握在一起,”什么时候族长能动手?”
“现在不行!”拉托贝道:”眼下正是牲畜配种的时间,这是关乎到我们部族生计的大事,绝计轻忽不得.”
关于这一点,霍铸倒也心里有数,”那族长什么时候能出兵?”
“最早也要等到四月中!”拉托贝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这是我能出兵的最早的时间了,霍先生,这也就是我们部族牲畜少,换了一个东胡大部,只怕要等到五月份才能成行.”
“很好,四月中便四月中,正好我这一趟有要事与东胡王相晤,这一来一去,总也得一个来月的时间,回来的时候,便也正好是你发动的时间,族长,没有我的帮助,你只怕是打不下扶风城的.”霍铸笑道.
居里关,与去年相比,已经完全是两个模样了,修整一新的城墙被加高了足足有一米之高,趁着雪化时节泥土松软的机会,高远命令士兵挖掘了大量的泥土,给城墙砌了一道斜坡,这道斜坡所花的工程量并不大,但却能给攻城者带来巨大的麻烦,云梯是竖不上去的,除非你先将这段斜基给铲平,而挖掘这些泥土所形成的宽约五米,深达两米的壕沟又对城墙形成了一个新的屏障,虽然没有水,不能称之为护城河,但对于居里关外的敌人东胡人来说,却是天然的险阻.
居里关的后方,新的营舍已经建成,夯土而成的墙壁盖上了厚厚的茅草,砍伐居里关前的密林制成了大量的栅栏,将整个营舍与城墙联为了一体,栅栏之内,营舍之前,是宽敞的校场,平整的场地之上,用细小的碎石压实,碾平,无惧雨雪,都可派上用场.
此刻,校场之上,三百余士兵除了正在城墙之上警戒的哨兵之外,其余的人都聚集在校场之上,各自练习.
正中间,以高远为首,两百余人双手握着高远特地为他们打造的长刀,排成整齐的队形,随着高远的动作,上前一步,泰山压顶,猛力劈下,每一次劈下,都是伴随着一声大声的怒喝.
上步,劈杀,侧跨,反撩,上步,斜劈而下,弓步,捅杀.动作不多,翻来覆去,都是这几个动作,但随着一声声的怒吼,整个队伍的动作却是愈来愈快,慢慢地,整个校场的中央,全是滚滚的刀光.
校场的一角,步兵左手持弓,右手扣弦,弓如满月,闪着寒光的利箭搭在弓弦之上,引而不发,在他的身后,错位而立着五十名弓箭手,与他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只不过有的手臂稳如磐石,有的却在微微颤抖,因为他们的左手手腕之上,都用一根绳索系着一块砖头.
步兵的脸上汗如雨下,人却如一颗钉子一般扎在地上,在他们的前方,一块块的人形靶标被钉在栅栏之上,所有的要害之处,都被用黑炭涂成了黑色,一目了然.
“所有人都稳住了,你们的身左身右,都是你们的战友,你们的手要是发抖,要是扣不住弦,你就有可能误伤了你的战友.”步兵大声喝道.”只有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才准射出你们的羽箭,但是你们记好了,前十个射出箭的人,将会加练一个时辰,前十个射出了箭又没有命中要害的,再加练一个时辰!”
伴随着场地中央声声呐喊之声,是五十名弓箭手的汗水雨下.
终于,一声得啸响起,一支箭离弦而出,夺的一声,正中五十步栅栏之上标靶的额头,队列之中,一位年轻的士兵双腿发软,单膝跪地,不停地喘着粗气,看着那支射中要害的羽箭,脸上既有羞愧,也有庆幸.只用加练一个时辰,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有了第一个,箭啸之声便不停地响起,一支接着一支的羽箭从士兵们手中飞出,有的正中标靶要害之处,也有的射在其它部位,少数的箭支脱靶而出.
直到所有的士兵手中的羽箭都已射出,步兵手中的羽箭这才伴随着尖啸之声飞出,夺的一声,正中咽喉部位,他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士兵,脸上露出赞赏之色,”不错,今天多坚持了半个时辰,达到要求的休息,没有达到要求的,半个时辰之后,加练!”
听到步兵的话,一批人喜笑颜开,提着长弓,走到一边,小心地卸下弓弦,对于他们来说,弓弦都是极宝贵的东西,极难补充.如果不保管好了,一胆松软了,箭可就没了力道.
其它人在休息,步兵却没有与他们一道,而是在栅栏边上又竖起了一个转盘,犹如风车一般的桨叶被一个士兵猛力拨动,呼拉拉地便转动起来.
步兵张弓搭弦,屏息静气,眼睛死死地盯着转动的那些颜色各异的叶片,蓦地一声低喝,羽箭化为一道闪电,嗖的射出,夺的一声,转盘一顿,桨页被这一箭射得反转起来,众人看得清楚,这一箭射中的却是红色的叶片.
“好!”旁观的士兵一个个都大力地鼓掌喝起彩来.
“再来!”步兵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大声喝道.
转盘再一次转动起来,步兵全神贯注地开始了他的第二轮射击,这是高远布置给他的任务,现在他十箭之中,倒有七八箭可以准确地命中目标.如此射法,准头不是难度,难就难在提前预判和计算,就如高远告诉他的一般,在乱军之中,他稍有误判,便会误伤到战友.眼前的成绩,高远其实已经相当满意了,高远相信,即便是在以骑射而闻名的匈奴与东胡人之中,像步兵现在这样水准的箭手,也是屈指可数的.但步兵却不满意,十箭之中,只能命中七八箭,那失手的那两三箭,伤着的便是战友,他想做到十全十美.
校场中央,高远浑身的衣衫已经湿透,却仍在一丝不苟地练习着这些看起来极为简单的动作,唯有简单,才能快,唯有快,才能更有效地杀伤对手.
高远深知自己的弱点,近身格斗是自己的长项,但冷兵器时代交锋,长枪大戟的乱斗才是最为常见的,自己的军刺和短刀只有在近身格斗之时才能发挥效能,远距离格斗便力有不逮,他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弱点的武将.这把长达近两米的双手握刀就是他的新武器.
“杀!”
“杀!”
“杀!”
在一片喊杀声中,曹天成笑咪咪地出现在营房门口,”开饭罗,弟兄们,开饭罗!”
“收!”高远猛劈一刀,收刀而立,在他的身后,二百余士兵的动作整齐划一,一齐收刀.
“洗澡,吃饭!”高远挥挥手,士兵们转身,成队列走到墙边,将长刀合进刀鞘,再将长刀一把把整齐地竖在墙边,这才散开队形,校场之中,终于响起了一片嘻笑打闹之声.
高远微笑着走到墙边,提起刀鞘,向内一合,啪的一声,长刀被收进了竹制的刀鞘之中,高远设计的这种长刀因为过长,不可能从鞘口拔出,这种竹鞘在一边开口,长刀自旁收进,需要取出之时,刀把微向下夺,触动刀鞘口的一个小机关,整个长刀便脱鞘而出,拔刀极为方便.
高远的房中,小方桌上放着一碟咸菜,一盘羊肉,还有一盘清炒的野菜,与士兵们相比,也就多了这一般野菜而已,孙晓,曹天成,颜海波,步兵与高远一齐围坐在方桌边上,大口地啃着馒头,喝着稀粥.
“今天饭我我准备回扶风城一趟!”高远撕下一声羊肉,丢进嘴里,嚼得满嘴冒油,含糊不清地对着四人道:”这两天贺兰雄那边不停地有消息传过来,胡图族有异动,看来他们是要动手了,我得回扶风去跟吴县令和县尉汇报,作好这一次大战的准备工作.我不怕他们来打居里关,就怕他们绕过居里关再去扶风县劫掠,县里得做好一切准备.”
“兵曹放心去,这里有我们!”孙晓用力地点点头,”说起来,我还真盼望着早点干起来,这些龟孙子,我已经忍不住要砍下他们的脑袋来给老曹报仇了.”
“孙哥!”一边的颜海波截断孙晓,一边有些担心地看着曹天成.
曹天成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却又马上变得若无其事.
“饭后我便出发,夜里便能赶回扶风城,我不在的时候,由孙晓负责居里关所有事务,孙晓,记住,哨骑可以放远一些,另外一定要加强与贺兰部的联系,最迟明天晚上我便赶回来了.”高远道.
“是,兵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