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谁都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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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整个人都看呆了，艾尔西主教却一脸苦笑，并没有伸手来阻止。
“你……你……你……”小伊连续你了三声，却说不下去。
罗柏道：“你看吧，敌人只要足够强大，你哪来的底线？我只是没对着你唱歌而已，如果我唱了，你现在也和她们一样。我要把你摆成十八般模样，就一定是十八般，多一样不会多，少一样也不会少，不以你的底线为准，而是看我高不高兴。”
“岂，岂有此理。”小伊嘴里飞快地念了两句咒文，将手向前一挥：“驱散术！”
驱散术的金光被两个小修女身上的粉红色魅惑光芒轻轻一弹，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看不见的系统提示道：“驱散魔法等级太低，不能驱除高级控制魔法，驱散失败。”
小伊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倔强的脸上挂起了一丝轻微的哭意，但她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而是颤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和强……暴有什么区别？”
“是啊，这样不好，这是坏人才做的事，我不是坏人，所以我做到这一步就够了，只是为了做个小小的试验给你看罢了。”罗柏说到这里，魅惑技能已经收了，两位小修女猛然一醒，哎呀一声叫，又赶紧从罗柏的怀里逃了出去。
罗柏耸了耸肩，不说话，但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当你面对强敌，连生死都无法自己掌控的时候，还说什么底线？你只能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已。
艾尔西主教叹了口气，对小伊道：“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纠结什么，罗伯特神父其实私下也和我谈过这个问题了，你很想知道十六年前的黑龙飞舞之年，教廷为什么要出卖公主，对吧？你需要一个解释。”
“是的！”小伊认真地道：“我所信仰的光明教廷，绝不是一个会出卖四岁大的小女孩的邪恶组织。”
艾尔西主教叹道：“那我就告诉你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吧，唉！你知道咱们光明教廷的圣地在哪里吧？”
“知道！”小伊根本想都不用想就答道：“在骑士之国的首都，诺马，那里是光明教廷的发源地。”
艾尔西主教道：“那你也应该知道，光明教廷的主要力量，都在诺马国，而不是在格兰王国。十六年前，格兰王国内乱，我光明教廷派出圣光仲裁者，带着神殿骑士团出面调解，但是……”
说到这里，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但是我教廷在格兰王国里的战斗力并不强大，那只神殿骑士团充其量也就五千多人罢了，拿去震慑那些周边小国家，和他们讲道理，那是绰绰有余，但用来调解格兰王国的内乱，明显是不够的。”
“当时格兰王国正统的继承者，年仅四岁的公主在待从们的保护下找到我们时，我就在那只神殿骑士团中，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神官罢了，是我亲手接待的公主一行人。”艾尔西主教悠悠地道：“公主到来之后不久，蒙德拉骑士团就来了，同时来的还有英司大公爵率领的白狮子骑士团，还有站在蒙德拉一边的烈火骑士团、疾雷骑士团、寒冰骑士团！五大骑士团列阵在前面排开，你知道那是何等可怕？”
小伊和两位修女一时无言。
艾尔西主教苦笑道：“神殿骑士团当场就没声音了，圣光仲裁者也知道，这场仲裁是谈不成的，当时如果我们非要力保小公主，就只有一条路，退回诺马，集合在诺马国内所有的力量来和格兰王国的五大骑士团决一死战，但是，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除了白白流血之外，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反而有可能使得格兰王国里本来就进展得不太好的光明信徒们更加寸步难行，如果蒙德拉改为拥抱黑暗教廷，那我们光明教廷就会失去一大片沃土。到时候诺马王国与格兰王国将会开战，南北对峙的结果，必定是生灵涂炭，更多人死于战争。”
罗柏笑道：“所以，这里怎么取舍就很明白了。”
艾尔西主教苦笑道：“罗伯特先生，您是个明白人，您刚才说的都对，底线什么的，一开始就不存在，或者说，它是因为有实力才会存在，实力不够时，底线这种东西，谁又能守得住呢？”
他转过头来重新面对小伊：“神殿骑士团当时没有力量守护你说的底线，我们只能退让，而且，蒙德拉还开出了诱人的条件，只要我们交出公主的尸体，他就在格兰王国全境剿灭黑暗教廷，推崇光明教挺，建造圣光礼拜堂，在所有城镇修建教堂。”
艾尔西闭上眼睛，沉痛地道：“我当时很年轻，就像你一样，我还有底线，所以极力反对，但是圣光仲裁者命人把我捆起来扔在帐篷里，不准我对这件事指手画脚，当时和我一起被捆起来的神官和牧师还有许多，当我们被释放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公主的尸体，一切都已成定局……当然，到不久前我才知道，当时看到的那具尸体是假的，是黑暗教廷另外找来的一个小女孩的尸体伪装而成。真正的公主，早已经在黑暗教廷的帮助下逃向了迷失之城。”
艾尔西沉声道：“当年的我，比你还要愤怒，但是，这十六年来，我不断地成长，之后我就明白过来，当时的圣光仲裁者选择的道路并没有错，换了现在的我，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选择牺牲一个公主来平息战争，还是为保一个公主而发动战争，牺牲掉无数战士和黎民百姓，这是傻瓜都能做得出来的判断。”
小伊：“……”
艾尔西主教道：“我们是没有错的，真的，我们是绝对没有错的。我坚信这一点！”
小伊抱着自己的脑袋，大脑在颤抖，她也搞不清楚究竟谁对谁错了。
“啧啧啧。”罗柏笑道：“数日之前，我们听死灵法师讲这段故事时，就感觉光明教廷好坏啊好坏，公主是正义的一方。但现在，我们听艾尔西主教讲这件事，又觉得光明教廷的做法好像也没错，换了谁也得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最后总结道：“所以，谁都没有错，是世界的错，或者，是时辰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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