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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葵目光定定,径自锁在了那群佣人的动作上。
小姑娘一顿不顿,目光未眨,恍若被钉在了原地。
她这般作态,惹得查理望了过来,“怎么了葵,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乍一提到这般的话题,辛葵这才将视线转回来,“.........啊?”
“我看你无精打采。”查理目光和蔼,说话的语气像是对待他的小女儿,“昨夜没睡好?”
辛葵连忙摆手,“没有的事儿,我现在可精神抖擞了。”
查理笑笑,备好餐后,连带着方才的一溜人走了。
待到卧室内只剩余她一人,辛葵的思绪才彻彻底底地回了笼。
贺云沂这人到底是要怎!样!
这......这床就有必要空运回去?
不提其它,他空运回去以后又想用这床干嘛?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就是了――不远千里地将这架跋步床给空运回去,能想到这方面的,本身能有多正经?
有了这一层模糊但指定了的认知,等到贺云沂和费尔交谈完毕,从书房里出来上楼,和她一起用早饭的时候,辛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贺云沂略略挑眉,缓缓出声,“我又惹你了?”
辛葵憋闷了会儿,终究是怼了回去,“.........不是你还能有谁?”
贺云沂身子往后稍稍靠了靠,“那你说说看,我惹你哪儿了?”
听他这般漫不经心的语气,小姑娘干脆站了起来,绕着到了餐桌一侧,柔白的指尖当即忿忿地点了点床的方向。
什么哪儿啊,就在那里啊!
贺云沂顺着辛葵的手势望过去,心下了然,“你说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吗?”辛葵几乎要被贺云沂的厚脸皮给惊呆了,“那样子的要求......你就真的还和费尔说了!”
贺云沂长臂一伸,从善如流地捞过辛葵,娴熟掰着她的两条细腿,分开摁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耳鬓轻语,“你不觉得这张床很有意义?”
“......我没觉得。”辛葵逃脱不了贺云沂的桎梏,干脆定坐下来,顺势用手绕到背后,使劲儿劈了他一掌。
这样以后,她小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余光瞥见那张跋步床,寥寥几眼,都觉得像是烫起了心火。
顿顿,辛葵补充道,“我只会觉得......你不怀好意。”
“我能不怀好意到哪儿去?”贺云沂低而缓的声音漫漫撩过来,“真要用到床,哪张不是用?”
他抚顺小姑娘因着早起蓬松开来的秀发,缓缓挲摩着,而后干脆俯身凑近到她耳廓处,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但这张你好像格外喜欢,每次我和你在上面的时候,你都会――”
辛葵听得羞愤愈加,连忙抬起头来,用双手捧住他的面颊,稍稍往里怼,直接打断了贺云沂还要接着说下去的话。
“你别说了行不行。”她杏眸水水地瞪他一眼,“我真应该用手机给你录下来.........”
就得让那些等待着的万千少女们好好听听――贺云沂平日里在私下说的都是怎样不着边际的坏话。
贺云沂得到了辛葵的口头禁令,倒也没有真的往下再继续了。
只是.........
他视线落下,倏然想起这几日来以来,缓缓在眼前掠过的,关于每个夜晚的种种阐释。小姑娘轻蹙的秀眉;沾着泪珠的颤巍眼睫;洇着粉的薄眼皮;半咬住的唇被放过,唇瓣上涔着淡淡的痕,逸出啜泣般的求饶。
最终的最终,统统化作为她犹如高山雪脊般的起伏,落在乌黑卷发中央,无声无息地勾人。
贺云沂最终还是将这番画面,一一阐述给了辛葵听。
而后他遭遇了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
辛葵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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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那天的后来,贺云沂到底用以怎样的手段哄好了人,这有关于空运的事儿,也算是最终取得了辛葵的同意。
跋步床运回国,是板上钉钉了。
接下来的两天,辛葵又被贺云沂带着晃悠了不少的地方。
都是他之前来维也纳时,所曾踏足的区域。
而现下,贺云沂牵引着她,用不断覆盖着的脚印,将两人的轨迹重叠在一起。
这样子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了临近回国的前一天。
辛葵到了这时候才惊觉,说好的拍却没有拍。
两人在放松的期间,全程没有提及相关于此的话题,早先贺云沂便和她说了不会有专业的团队过来辅佐,不用太费心。
辛葵眨眼是抛到了脑后,可眼下,棘手的事件来了。
“怎么办啊,你是不是自己也忘了要拍的事儿?”时值下午,辛葵盘腿打包着行李箱,问他的时候,手里的动作都停滞了,颇有些焦急的意味。
“没有忘。”贺云沂应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复又将人摁了回去,“已经拍完了。”
辛葵当即傻眼了,“哈?你什么时候拍完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她只知晓贺云沂随意地录制了些。
但起初,辛葵只以为那是餐前小菜,真正的大餐甜点落在后头。
总归,应该还是有摄影师来帮个忙。
可眼下,贺云沂说已经拍完了。
辛葵想到这儿,掌心向下,重重地对着地毯拍了两拍,格外强调道,“我可是你的女主角!”
贺云沂望着略有臭屁的她,低眉敛笑,“我知道。”
“用手机拍了些,等剪辑。”贺云沂平而缓地出声,“到时候出来了,记得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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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之旅很快就划上了句号。
结束这几天没日没夜的造作,时间拨动指针,彻底落入春意盎然的温暖时节。
辛葵和贺云沂两人就此别过,和费尔作最后嘱托时,辛葵诚挚邀请他以后来中国玩。
那时候的费尔凝视着东方既白的方向,抬手捋顺着自己的长须胡腮。
沉思不过几秒,费尔眼神悠长,“我以后,绝对会的。”
应下来的瞬间,他又笑眯眯地看向小情侣,“你们记得招待我。”
辛葵拉过贺云沂的手,用力地摆了摆,朝着费尔眨眨眼,“当然。”
从维也纳归国,辛葵没有事先通知周遭亲近的人。
毕竟她和贺云沂被拍又公开,一时之间,还应付不来这么多涌上来的八卦。
辛葵也没敢耽误太多的时间,下了飞机直奔拍摄基地。
在她缺席的这几天里,《明天》剧组进度往前拉,一切照旧;反观《画眉》剧组,已然是接近拍戏的尾声了。
辛葵恰好赶上最后一场的大戏,剧本她早已滚瓜烂熟了,只待换好衣服,便能轻松上阵。
在一个明阳初升的清辉早晨里,随着清脆打板的最后声响,《画眉》杀青了。
这部电影大制作,从开拍到杀青,都低调得不行。路透和花絮都藏得严严实实,只唯将所有的噱头聚集在了之前的晟英电影节上。
虽说剧组藏得严,可仅仅是放了相关的小道消息,仍是引起了界内相应数值的热度波动。
当晚,《画眉》剧组有杀青宴。
大家相处了近半年的时间,彼此之间都有感情了,商量之余,聚餐也就放在了片场里。叫个外卖就方便的事,大家都更爱聚集在一起。
之前因着拍戏没法八卦,眼下有了机会,整个剧组的女人都来围堵辛葵,高呼四手联弹浪漫,继而询问她和贺云沂之间在一起的事宜。
大到何时告白,小到什么地方打啵――类似于此的问题层出不穷。
光是一个剧组都能被招惹得上上下下都好奇不已。
更别提在网上和日常生活中冲浪,以此得知此消息的更多人了。
也是到了这会儿,辛葵才彻底地知晓,自己和贺云沂曝光,在圈内掀起了怎样的惊天骇浪。
不过......因着对方是贺云沂,一切的一切,好像也可以理解。
这个自出道起就屹立在山巅之上的人,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神话,理应如此。
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辛葵的手机“嗡嗡”响了声。
贺云沂发来了一条消息。
卖葵花籽的:「别喝酒,吃好了就早点回酒店,我今天过去。」
自维也纳回来后,两人各奔两方。
她连轴转回剧组拍戏,没有任何用以休息的时间;贺云沂则是去了工作室,忙收录曲制作后续的事宜。
今天贺云沂来酒店这边,也算是小小久违地见面了。
辛葵看到这条消息,自动忽略了贺云沂所说的不喝酒。
小姑娘扬起细长的颈子,啜了口小小的果酒,噼里啪啦回复贺云沂。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辛辛向葵:「嗯嗯,你车子停在地下车库那儿吧。」
辛辛向葵:「就是............别停之前的那个地方!」
她回复的时候,特意强调了番。
之前那回被偷拍的打横扛起,说来也真是巧,刚好就是贺云沂来酒店这边逮她的那回。这次从隐秘性还算好的地下车库里走,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辛葵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来,当即和李导请了个假,说自己不能喝到太晚,在这边再待一会儿就先回酒店。
哪儿成想,此话一出,周遭还围在餐桌上的演员们,登时发出一窝蜂此起彼伏的打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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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葵,你家教还真严啊,说好的不醉不归呢!”
“哎呀人家是贺神家的,家风当然严了啊~~”
“妹妹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贺云沂又来我们影视基地这儿了?”
“哈哈,姐姐们也没怎样,别害羞嘛。”
这些演员多半都是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了好几年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你一言我一语,成功地将辛葵逗得满脸通红。
不说其他,平日里他们也惯爱调侃年龄小的辛葵。
辛葵没有次次都中招,偏巧这次大家随口而出的话语,句句戳中了要点。
贺云沂今天确实准备过来。
掐着时间的话,她现在回去应该还见不到人。
抛开以上种种,小姑娘倒也承受得来,豪迈地甩开幌子,甚至还拍了拍桌子,表示自己还能再战。
辛葵抱着果酒瓶儿,喝得脸蛋红红,微醺着嘿嘿直笑。
她知晓自己的量,控制着没让醉。
就在这时,周遭的嘈杂仿若陷进了成片的光怪陆离。
餐桌上的人纷纷将头探往门口,齐齐陷入一片沉静后,压抑着的激动嗓音是遮也遮不住。
“我眼睛花了吗......那是贺云沂吧?”
“哦豁,惨了,拦着不让妹妹走,这下好了吧,正主来了!”
“g辛葵呢,怎么没有反应的,是不是真的喝多啦?对面的谁去推推她!”
辛葵喝得脸颊烧着轻微的烫,脑海里依稀飘过「贺云沂」三个字。
懵然间,小姑娘掀起眼皮,也朝着门口看。
一道颀长的身影划开静谧的夜色,静静地杵在那儿,挺拔如斯。片场昏黄的灯晕自上往下泄,在他笔挺的鼻梁上落有深深浅浅的阴翳。
辛葵看到这儿,愣怔了瞬。
明明没醉啊,怎么还像是醉了呢。
不然她,为何在这儿看到了贺云沂?
在她搞不清楚状况的刹那,贺云沂在导演的迎接下,两条大长腿一迈,径自往辛葵这个方向走过来。
剧组里的人屏息凝神,压抑着兴奋且想要呐喊的冲动,紧紧盯着这对爆炸绯闻的当事人,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贺云沂走近,略略点头,算作是和全桌的人打了招呼,而后稍稍弯腰,无比熟练地从辛葵的腿弯绕过,打横来了个公主抱。
年轻的男人骨骼清落,抱起软软小小的人儿,轻松无比。
在全场人的注视礼中,这位传说中的贺神淡然开口,“小姑娘贪酒,有些不听话,我带她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