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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
“九幽大哥,皇后忌日快到了,主子近日是否更加睡不好?”小乙担心道。
九幽面无表情:“主子的事,不要多嘴。”
小乙懊悔地挠了挠头:“小乙只是有点担心,每年这个时候主子好像都没有睡着过。皇后忌日,主子又会消失不见吗?”
九幽抱剑,声音满含煞气:“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阮宁打开房门,朝着小乙:“小乙。”
她将早已炼好的生发丹交给小乙:“你的身体我已了解得差不多,头发是因为体内之毒脱落,这些药每日一粒。”
小乙大喜:“小乙头发能长出来啦?”
阮宁点了点头:“嗯。”
“哈哈哈——”小乙跑到九幽跟前,高兴地抱了他一下。
九幽虽浑身煞气,却也没有动手推开。
“我头发要长出来啦!”
阮宁摇了摇头,扫了眼九幽:“戌时到了。”
九幽自发跟她进去。
“昨日内力暴涨,此事不宜再修炼,否则你经脉承受不住。”九幽冷声提醒。
“此事不劳你操心,我心中有数,开始吧。”
阮宁跟他手掌相接,那股波动一瞬间引得她丹田躁动。
此事若教各大世家知道,她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波动对武者来说诱惑太大了。
她脑子里闪过一缕思绪,不知道这股奇怪的波动到底源自哪里?
但是翻滚的内力叫她无法多余思考,只能将心神集中在功法上。
九幽跟她对上,探查到她体内丰盈的内力,诧异地盯着阮宁的脸。
若是有表情,他大概要瞪大眼睛。
怎么会?一天的时间而已,她竟然已将那些内力全部吸收转化。
他翻遍脑海也没有找到这种记载。
增加的内力势必会冲击经脉,让人痛不欲生,直到那些内力最终炼化成为自己内力的一部分。
经脉是不可改变的,那些内力要想炼化,以他天赋一等的经脉,也需要五日。
阮宁如何在一日之内就将那些内力全部炼化?
他目光复杂,深觉这个女人秘密太多了。
翌日天亮,九幽离开,阮宁再次承受经脉欲要爆裂的痛楚,面无表情引导内力冲刷经脉,生生将经脉拓宽。
“宁宁!”梁茹儿的喊声响起。
“宁宁啊,梁姑娘来找你,快些出来!”阿娘也在喊。
阮宁脸色发白,鼻尖上满是汗水。
她让内力在经脉中运行大周天,随手抹了把汗,走到院中打开门。
“何事?”晨光熹微,一束光照在她脸上,鼻尖那颗小痣格外惹眼。
“宁宁我来找你啦!”梁茹儿扑上来抱住她胳膊。
阮宁脚下晃了晃,伸手抓住梁茹儿,面色清冷,一丝漏洞都看不出。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又彻夜研究医术,一夜没睡?”阿娘拂了拂她鬓角的乱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连忙摇头,“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走,重新梳洗!”
阮宁全部心神都用于控制内力,浑身肌肉都疼得隐隐颤抖,没有多余力气,只能任由阮夫人拉着她,将她从里到外都换了。
阮夫人插好簪子,望着铜镜里的人,两眼发光:“我们家宁宁真好看,气质也好,像娘!”
梁茹儿凑到阮宁面前,捧着脸:“宁宁,真好看啊!我若是郎君,一定非你不娶!”
她飞速点了点阮宁鼻尖上的小痣,得意地笑了:“我早就想摸摸看,这颗痣真稀罕!”
阮宁面无表情,盯着梁茹儿,直到把人盯得心虚这才转回头。
“阿娘,你做什么打扮成这样?”
“姑娘家家,当然要时时注意好看,你看看茹儿姑娘!谁像你这般不修边幅,好了好了,咱们去见你阿爹,该给你爹请安了。”
阮宁纳闷:“咱们家什么时候兴——”请安这么矫情的事了?
阮夫人捂上她嘴巴,没让她把话说出来,指挥丫鬟婆子跟上:“走了,去见你阿爹。”
梁茹儿压根没发现她们娘儿俩有话没说,只顾着看阮府地理修造,总觉得宁宁不仅人好看,她住的地方也跟有仙气一样,总之就是觉得稀奇!
阮宁一路被阮夫人架着架进了前院。
看着一脸单纯跟着她们走的梁茹儿,她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踏进前院,那间鲜少人进去的书房里传来阿爹爽朗的大笑声,此外,还有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梁茹儿听见那道声音,猛地拍了下脑袋:“对了,宁宁,家兄受阮将军之邀前来帮阮将军忙,我听说后当然要跟来啦!看见你太开心,差点忘了我哥哥也在呢!”
阮宁无力地眨了眨眼睛。
阮夫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不许乱说话。”
阮宁点了点头,嘴巴这才被释放。
阮夫人携着她踏入书房。
阮宁漫不经心扫过阿爹身旁的青年。
一袭天青锦袍,头戴玉冠,面含笑容,眉眼温润,肤色如玉。
她蹙了蹙眉,心头不好的预感加深。
梁司南回首,看见阮宁一张脸冷冷冰冰,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一看这姑娘浑身打扮,顿时哭笑不得。
来之前他还有些疑惑,为何从无来往的阮将军要请自己上府品鉴书画,看见阮宁,他不由失笑,对阮将军夫妇这般可爱的做法有些无奈。
世家讲究礼法含蓄,断然做不出这种直来直往的事。
他觉得有趣,不由站在那,依着阮夫人的打算,让这位阮姑娘好好看。
这位姑娘显然不情愿,是被硬拖来的。
他摇头失笑。
阮宁看着阿爹:“爹,女儿前来请安。”
她将一盏茶端到阮将军手里:“阿爹请喝茶。”
阮将军方才拉着梁司南扯东扯西,那些文人的玩意儿搞得他抓耳挠腮口干舌燥,这会正想喝茶,闺女端的茶,他喜滋滋便喝了个干净。
气得阮夫人背地里狠狠掐了他几下。
阮宁:“阿爹有客人,女儿这便告退,不打扰了。”
阮夫人急了,这还没说上两句话呢,起码要等梁公子的文采表现表现,给宁宁留个好点的印象啊。
“宁宁,这是我哥!”梁茹儿兴奋得想把最喜欢的朋友炫耀给自家哥哥。
阮宁给她用力一拉,人便站在了梁司南面前。
梁司南笑了:“阮姑娘,久仰大名。”
她眼含冰霜,点了点头。
“哥,这是宁宁,她可厉害了!”
“我知道。”梁司南揶揄地看了眼阮宁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自家妹妹大概不知道自己在火上浇油。
“茹儿每日挂在嘴边。”他道。
阮夫人一听眼睛亮了。顿时觉得这梁司南更加顺眼了。
阮宁点了个头:“阮宁告退。”
之后便往脚上加注了内力,迅速离开。
一出院子,她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她抹了一把嘴巴,白着脸往回走。
“主子,叛党送了一封信。”九幽目光凝重。
“关于宁思?”他嗓音低沉。
“是。”九幽喉咙干涩。
谢九玄伸出手。
九幽忙把信件呈上去。
谢九玄抖开,扫了眼,面上含笑,似乎并不意外:“是宁思的字迹。”
“二少爷落在他们手里了?”
“看样子是。”谢九玄将信放在金丝楠木桌上。
九幽扫见上面的内容,浑身一僵。
上面写着:
“三月三日午时,林府梅林后山顶,宁国公一人前来,不可带武者,若违者,二少爷之命危矣。”
“主子岂可以身犯险,让属下去,九幽定将二少爷安全带回来。”
谢九玄凝视着方才写的字,眸中情绪诡谲:“我去。宁思是真是假,只有我知道。”他喃喃道。
早朝结束,百官以宁国公为首,退出含元殿。
阮将军想起一事,打算跟谢九玄商量商量,便见林太师先他一步。
林太师是谢九玄的老师,教他四书五经,史学大义。
宁国公声名远播,天下孺子皆以为榜样,林太师功不可没。
“九玄,陛下身体近日见好,你费心了。”
“臣子本分而已,老师。”谢九玄含笑。
老太师已有七十高龄,古来稀的年纪。他欲言又止,看着昔日这个百年难遇,聪颖过人的学生,叹了口气。
“老师有话直说便是,九玄自幼时便受老师教导,承蒙老师厚爱,方能有今日学问见解,老师恩情九玄不敢忘。”
林太师又叹了口气:“昔日你性情温和,心地柔软,我还担心你这般单纯的性子日后难以入仕,岂料……天有不测风云。唉,造化弄人。”
谢九玄笑了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阴晴圆缺,旦夕祸福,都乃人生无常。”
“如今七年过去,陛下亦已长大,你还是不肯娶妻吗?”老太师声音颤抖。
谢九玄看着昔日舌战群儒的一代文豪眼睛浑浊,淡淡笑了笑:“九玄自己这一生都难以预料,便不耽搁他人了。”
“怃然她,”老太师叹了口气,“她如今仍不肯嫁人。”
谢九玄垂眸:“林姑娘长大了,七年前我既取消了婚约,便没打算耽搁林姑娘。婚事乃父母所定,此事世上已无人知,不会影响林姑娘闺誉,老师教导之情,学生无以为报,若是再耽误了老师女儿,学生怕是愧疚难安。”
老太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怃然她求我再来问这一遭,我本不打算帮她,只是她幼时承你照拂颇多,不试这一次,她怕是不会罢休。这丫头脾气真倔啊,也不知承了谁。”
说到倔,谢九玄眼前闪过阮宁那张冷冰冰的脸。
他摇了摇头:“从小就倔。”
老太师耳朵有些背:“什么?”
谢九玄眸中含笑:“没什么,老师慢走,替我向师母她老人家问好。”
他站在原地看着老太师慢吞吞一步一晃在宫道上走远。
阮将军本打算等老太师说完话便上前,不料竟然听到这种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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