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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龙端起酒杯笑道:“今日老大人光临寒舍,郑某不胜荣幸,此次陛下拔擢我等,也是托老大人的福,这杯酒是我兄弟几个敬大人的,大人,请!”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邹维琏慢慢端起酒杯道:“老夫托大,喊你声一官,郑氏能有今天,靠的是一官你的才能,老夫以前在给朝廷的折子里对你也是赞许有加,还望你往后多一些公忠体国之心,方能对得起圣上对你的提携之意啊!”说完仰首喝干了杯中酒,张维凤、郑芝凤连忙也喝干。
郑芝龙忙举起筷子道:“来来来,老大人尝尝我郑家的厨艺如何!”
邹维琏夹起一片雪白透明,薄如蝉翼的鱼生,沾了沾小碗里的调料放入口中,脸上顿时一副陶醉的样子,回味了一会叹道;“金齑玉脍,东南佳味也!入口即化,鲜美滑嫩,真是肴中极品啊!”
郑芝龙笑道:“此乃鲻鱼,海鱼以此鱼生食最为鲜美,大人多吃点!”,张维凤也夹起一片放入口中,然后也是赞不绝口。
邹维琏连吃几片后放下筷子笑道:“老夫年老,生冷不易多食。来,老夫敬你郑氏兄弟一杯,从今日始,你等已皆是朝廷大将了,圣上有言,只要你等尽心竭力效忠大明,圣上不吝公侯之赏,老夫在这先预祝你等早日封妻荫子,饮胜!”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酒宴在宾主尽欢的情形下结束,邹维琏等被送入郑府客房住下,郑芝龙三人来到书房议事。
用温热的毛巾擦过脸,三人啜饮着婢女端上的热茶,郑芝豹兴奋的开口道:“大哥,这回发了,你成了总兵,我和老四也成了将军,你还别说,这皇帝对咱还真是不赖呢,咱现在换上官服试试不?哈哈哈!”
郑芝龙笑道:“说实话,以前咱虽是不在乎到底给个多大的官,但当年给我个海防游击,你们弄个什么千总,哥心里还是很窝火!咱们麾下数万兄弟,千余条船,这海上咱就是王啊,不管是倭国人,荷兰人,弗朗机人,还是大明那些商人,哪个见了咱们不得和孙子是的?要不是咱想着落叶归根,有个官身做事可以名正言顺,老子早就给朝廷点颜色看看了!这回皇帝突然开窍了,给了个总兵,嗯,也算光宗耀祖了,哈哈!”
郑芝凤喝着茶没说话,郑芝龙开玩笑道:“郑游击,咋不说话呢?莫非嫌不如我和老三官大,心下不爽?”郑芝豹哈哈大笑,冲着郑芝凤挤眉弄眼的。
郑芝凤放下茶杯道:“大哥,三哥,咱们兄弟依仗的是海上的势力,皇帝肯定也是忌惮与咱,所以才封官许愿,你没听出邹维琏话里话外的的意思吗?皇帝缺银子了,咱们这官不能白做,得花钱啊!”
郑芝龙笑道:“你哥我十几岁开始就跟各色人等打交道,皇帝和官府的意思我岂能看不出来?老四,咱们缺钱吗?每年大洋上的商船没有五千也得有三千艘,每条船每年咱们收三千两银子,刨去各种花费,咱兄弟一年落下多少?大明朝廷还不如咱兄弟收入多呢,只要咱手中有刀枪,有人手,有船只,谁也奈何不了咱们,花钱买个平安小事一桩!”
郑芝凤道:“大哥,这不是银子的事,现在大明内乱不止,流贼已经成了气候,听说关外的女真人也是生猛的很,我总觉得说不定改朝换代就在眼前了,这回花的银子有点冤啊!要是流贼女真夺了江山,咱这银子不就白花了吗?到时再追究咱给明朝输款,那可是不小的罪名啊!”
郑芝龙笑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朱家皇帝位子确是不稳了,不过无所谓,不管谁坐了江山,不就是换个主子吗?咱们又不去和谁争,只要把控住海上,谁做皇帝也奈何不了咱们,现在是朱家天子坐江山,咱们听他的就行了!邹维琏来不是要银子吗?咱们给,十万两不够就二十万!”
郑芝豹随声附和道:“大哥说的对,老四你想的太多了,谁当皇帝无所谓,只要对咱好,给咱们升官就行!”
郑芝凤还要争辩,郑芝龙道:“就这么定了,明天邹维琏回福州,咱们给他二十万银子,让他好给皇帝一个交代,这老头是个好官,这几年送给他的银子有几千两了,听说他都买成粮食救济了穷人,就冲这点,咱也不能让他受难为不是?”
郑府一个幽雅的院落,邹维琏和张维凤正在叙话,张维凤道:“大人,某察言观色,郑芝龙似是对升官一事并不太热衷,莫非其存了别样的心思?”
邹维琏皱眉道:“子鸣啊,现今天下动荡不安,大明内忧外患,天灾人祸不断,江山易主的谣言甚嚣尘上,郑氏不可能对这些一无所知。正因其内心摇摆不定,所以对升官之事并不甚动容,至于别样心思,那倒不会有,当今圣上对可谓洞烛其心,你知道圣上给本官的密信里如何评价郑一官吗?”,张维凤摇头不语。
“有才无志!这四字可谓精辟至极!老夫与郑氏打交道已有三年,对其了解颇深,圣上的判断相当精确!”邹维琏感叹道。
“郑氏一族富可敌国,麾下战船上千,敢战之士数以十万计,但郑一官并无野心,所以并不足虑,其言其行与墙头草无异!如果朝廷强盛,其也会俯首做小,与郑一官存有同样心思的朝臣难道还少吗?不同的是,朝臣食君之禄,但却不忠君之事!郑一官比某些人更好!至少其知道投机!知道拿出真金白银敬献朝廷,比那些喝朝廷血,吃百姓肉的禽兽强之百倍!”说道这里,邹维琏心中气愤难平,胸膛起伏不定。
张维凤连忙端起茶水递到他手中,道:“大人切莫生气,学生之所以跟随大人,正因敬佩大人的气节,如果满朝文武都如大人般处处为圣上为朝廷为百姓着想,流贼建奴皆不足虑,唉,可惜!”
邹维琏喝了口茶水,心绪平缓了一些,道:“子鸣,圣上信里有句话,老夫觉得甚是有理: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朝廷能将流贼建奴剿杀殆尽,郑芝龙自会俯首帖耳,对朝廷忠心耿耿!老夫所能做的就是,支持圣上和朝廷,尽力从郑家多拿钱粮物资,以资剿贼之用!”
张维凤笑道:“刚才学生回屋洗漱时,房间里有两个箱子,里面各有金子一千两和五百两,这些是不是退回去?”
邹维琏一挥手道:“留下,给多少都留下,这些金银足够换回许多穷苦百姓的口粮!郑一官真小气,老夫好歹是从二品大员,居然只给了这点财物,真他娘的拿巡抚不当干粮!哈哈!”张维凤闻言大笑不止。
第二天辰时,郑芝龙陪着邹维琏用餐叙话,答应从占城、暹罗等地购买三十万石大米,走海路运往天津卫的港口,邹维琏这才满意的上船回返福州。
几名京城来的锦衣校尉留在泉州,等着与郑芝龙船队一起押运粮食回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