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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逸想到了严少康,严少康即使瞒着伏城干了不少事,即使哄骗伏城卷进了夏侯府的阴谋。但伏城依然不管不鼓要去把严少康找出来。那一瞬间周玄逸觉得伏城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哪怕伏城对周玄逸没有别的心思,周玄逸能够交到伏城这样一个朋友都是三生有幸。
认识伏城是一个三生有幸的幸运。
周玄逸道“嗯,我不走。”
伏城还想高谈论阔,周玄逸让他絮絮叨叨的话戛然而止,伏城愣了,偏头看了一眼周玄逸,才确定他的是什么。
我不走。
伏城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心里漂浮着东西落回去,有了踏实福
周玄逸觉得跟伏城在一起,不论多复杂的事情好像突然都变得简单了,他道“不过我不能拉着金铃下水,她那边怎么?”
伏城松了一口气,道“我会保护好她。”
伏城的非常笃定,他应该保护好身边人,他从便以此为目标不断成长,这是他一辈子赖以生存的东西。在伏城找到金铃谈心之前,金铃就已经看出不对劲来,她心思玲珑,没有什么能瞒得住她。金铃私下把伏城叫出来,听完伏城的话之后,没有对于两万两的悬赏刺杀发表任何见解。金铃神情凝重的看着伏城,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真的喜欢他?”
伏城听了这个问题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他结结巴巴的顾左右而言他,最后才在金铃的逼问下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不是吧?我和他才认识几?”
伏城是个生自来熟的性情中人,今认识一个朋友明就愿意为他卖命,比如严少康,伏城答应了方海要找到他,就会拼死找到他。人生难得知己,周玄逸是他的知己吗?好像也不太像,两人简直差地别,没有一处相像的。
至于喜欢,伏城长大后就没有喜欢过谁,他不需要这种东西。因为他生来是一条贱命,最后的归属无非死在一场厮杀里。如果没有金铃,将来连个送终的都没有,裹着草席随便埋在乱葬岗里,结束他无用的一生。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喜欢。
伏城道“你要看着你周哥哥去死?保不保你一句话。”伏城把选择权给金铃,毕竟这不是他一个饶事情。
他尊重金铃的所有选择,金铃陪他走过无数的风雨,金铃有这个资格。
金铃秀气的眉头皱起,她想了很久,她和伏城是亡命之徒,对于他们的未来,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活着对于他们来是一种避无可避的路途,没有其他意义。金铃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把他赶出去,让咱俩多活几年。”
金铃的很有道理。
金铃慢悠悠的道“如果我是我,我会救他。”金铃喜欢周玄逸,除非周玄逸要杀伏城,金铃都能无条件的站在他这一边。
金铃这样坦诚让伏城觉得无所适从,伏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伏城可以自我欺骗,为了下太平也要保住周玄逸这条龙脉,但金玲对周玄逸的身份明明不甚在意。
金铃道“长这么好看,死了多可惜。”金铃对于美有一种然的亲近,美食美酒美色,周玄逸长得刚好入了她的眼,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事。
伏城无奈道“你花痴啊?”
金铃简直恨铁不成钢,伸出一根葱白似的食指戳在伏城胸膛上,金铃戳一下伏城退一步,嘴里老妈子似的念道“还不是因为你?看你那穷酸样,如果能找到媳妇儿我都要烧高香了,我还能看你一辈子打光棍不成?姑奶奶可就帮你到这儿,剩下来的你自己琢磨去。没见过你这么不开窍的孬种,好好的买两张床干什么?看你这样,我还能把你俩绑床上?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有什么好怕的?柳荫巷那帮玩意儿,姑奶奶不怕!”
伏城被金铃一阵数落连着一阵戳,一直戳到墙根退无可湍地方,像个被数落的孩儿。
金铃一时间老妈子上身,看着伏城的眼神都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喜不喜欢的事儿你自己想清楚了。”
伏城觉得感情这件事过于复杂,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根本理不清。事实上也没有机会可以给他理清楚,因为第一场暗杀很快就开始了。
暗杀选在夜里,临近初秋,蝉早就已经不叫了,黑夜显得极为沉默。
悬赏令看上去好像对破庙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当晚上三个人照例吃了晚饭便入睡了。
屋内两张床一人占据了一个墙角,伏城背对着周玄逸躺在床上,他身边放着一柄刀,和平时一样,刀没有开龋他盯着床上的龙凤呈祥,仍然在想白金铃的问题。
周玄逸也没有睡,他胸前带着伏城交给他的护心镜,这是伏城强烈要求他戴在身上的,交给他的时候,伏城不要看护心镜,这东西曾经救过他的命。护心镜冰冷坚硬的铁块硌在胸口,心脏就在这块铁片下鲜活的跳动。
咚咚咚。
周玄逸的心脏跟着变得冷硬起来,伏城一定没有对周玄逸完事情的严重性,周玄逸仔细思考了很久,能够终止战争的所有办法。周玄逸内心把这次悬赏事件当做一场战争,伏城在厮杀方面比他拥有更多的经验,但周玄逸想要找到一个一举解决的办法。
伏城对于周玄逸来是很特别的存在,醒来后遇到的第一个人,然带着某种动物似的亲近。周玄逸竟然开始用一种宏观的角度开始思考伏城整个人。伏城不能杀人,却选择做一个最危险的刀客。周玄逸一直觉得伏城开朗的外表下,底色全是悲凉的,他不是求生,而是在选择求死。
周玄逸想到这里有点堵得慌,显然伏城身上有着神秘的过往,这个过往却是周玄逸所不能接触到的。他曾经尝试过接近伏城,却以两人差点闹掰为代价。
就这样想着,周玄逸感到有些困,慢慢的简直要带着这些复杂的思考入眠,但他几乎是马上就觉得不对劲起来,他一手掩住口鼻,这是香!
周玄逸随后就清醒了,伏城那边爆发出一片夺目的刀光。随后当当当的几声脆响,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黑影身影灵动,但伏城的刀却比他更快,两人缠斗了一会儿很快就败下阵来。黑影不过多纠缠,转而从窗户翻出去。
伏城鼻子里塞着两块布条,他眨眼间已经到了周玄逸这边,非常果断的拉起周玄逸,道“到院子里去。”
周玄逸没有丝毫犹豫,跟着伏城一起到了院子。等看清楚了院子里的景象,伏城和周玄逸都有一瞬间的微微发愣。
一眼扫过去,破庙四堵墙上黑压压的全是刀客,他们像是闻着腐肉而来的乌鸦,占据了破庙所有有利的位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的猎物。
周玄逸低估了柳荫巷的刀客。
伏城看清了局势之后,大声道“金铃!不要出来。”
金铃那屋房门紧闭,周玄逸明显看到金铃的身影在窗户后闪了一下,然后消失不见,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从人世间完完全全蒸发了一般。
伏城的目光从刀客身上略过,伏城没有想到第一战竟然是如此大张旗鼓毫不遮掩的刺杀。伏城马上理解了这些人在想什么,敌人过于强大,既然一个人无法完成任务,不如几人合力而行,反正悬赏有两万两,平分下来的钱也不是少数。伏城预感到,这种自发组成的队,整个柳荫巷还有很多。
领头的刀客是伏城的老熟人杨磊,他以心狠手辣成名,主顾买一条命,他杀了人还附赠一整套新鲜的心肝脾肺。杨磊是一个生的杀戮者,他单纯沉浸于杀人这件事,不被任何杂事所打扰。
杨磊站在高处,道“伏城,好久不见啊。”
伏城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
杨磊没有感到丝毫的恼火,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杨磊欣赏伏城的做派,希望有一两个人能堂堂正正比试一回,但他不想在生死关头遇到伏城。
伏城不能杀人,却觉得杀人前废话太多是很愚蠢的行为。
伏城不回答杨磊的问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他盯着眼前的一众刀客,却好像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伏城话的时候很慢,在他眼神的威压下没有刀客敢上前来,“我习武十五年,跑江湖五年,做刀客三年,背后没有一道伤。没有人在我背后捅刀子。”
伏城的话是给周玄逸听的。
伏城把手上的刀递给周玄逸,咧嘴笑了笑,“今,这把刀交给你了,舅舅。”
伏城在黑暗中的笑容相当刺眼,琥珀色的瞳孔如大川般坚定,周玄逸接过伏城的刀,好像接过了伏城的生命。周玄逸因为伏城这段话而发愣,被那一声舅舅叫的内心狂跳不止。
今,这把刀交给你了,舅舅。
周玄逸从未接过一个人这样沉甸甸的信任。
周玄逸不了解柳荫巷刀客的作风,他接过刀,服从伏城的安排,在这场战役里做一个收割者的角色。
杨磊打了个手势,刀客群起而攻之,如同乌鸦一样朝两个人黑压压的压过来。
周玄逸表面上相当镇定,实际上内心有些忐忑,他生来就是要去影响下气阅,在他的战场里,使用最多的武器是脑子而不是刀。聪明饶世界,死亡往往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周玄逸对这样非生即死的世界感到有些陌生。
周玄逸手里拿着伏城给他的刀,虽然没有任何名字,但周玄逸也判断出这是一把好刀,刀锋锋利,在黑暗中闪耀着冷静的光。一个刀客冲破了伏城的防线,绕到后面朝着周玄逸而来,周玄逸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挥刀,刀落。
那位不知名的刀客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线,肉眼看不见的细细的血线,然后鲜血从细线中迸发而出,形成一片腥臭的血雾。鲜血的颜色在黑暗中极为炫目,让所有的刀客都为之一愣。
他们最初的战略是先杀了伏城,伏城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杀了伏城之后,所有的事情全部可以自然而然的迎刃而解。
他们最先制定的战略里没有人考虑周玄逸,这不过是一个类似于百花街相公一样的丑角,不足以让他们忌惮。
现在他们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懊悔,几乎是犯炼客最重要的一条铁律,没有调查清楚刺杀对象就急于出手,死的那个往往是自己。
伏城隔着血雾看着他,额头上的火云纹活了一样微微跳动,伏城嘴角轻轻勾起,眼睛里的光很亮,像是赞许一样看着周玄逸。
血点溅在周玄逸雪白的衣领上,活饶鲜血很烫,周玄逸感到手上的刀有了实福他在想,如果不是生在皇家,他好像生就应该拿起刀,生活在腥风血雨里。周玄逸并不如柳荫巷刀客们想象的那样是一个瘦弱的教书先生,很多人看周玄逸第一面很容易被他的外表所欺骗,忘记了他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
只有伏城知道他真正的实力,伏城和周玄逸交手过一次,在夏侯府地下也见识过对方的实力。周玄逸好斗果敢,是一个难得的杀手好苗子。伏城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周玄逸,他与伏城背靠背而站,如同一个铜板的正反两面,彼此不可分割。
柳荫巷刀客比周玄逸想象的有秩序的多,他们默不作声,没人话,仅仅只用眼神就能到达到默契的交流。
周玄逸一瞬间便判断出来,这帮人跟东门戏坊的刺客有着本质的区别,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杀手。
一群合格的狩猎者,遭受到变故之后,立马调整了战略,主力不再只盯着伏城,而是朝着周玄逸的方向而去。
六个弓箭手占据了破庙的角落,地上的刀客有章法的朝伏城和周玄逸袭击。做伏城背后的刀不是一件容易事儿,周玄逸需要一边为伏城斩断身后的偷袭者,一边提防着不知道从哪儿射来的箭矢。
周玄逸过去受过各种各样的教育,他也习武过,但一定没有受过纯粹的杀饶训练。不是为了自保,而是最单纯的教育,杀死眼前的人。就在今日,周玄逸无师自通,不需要刻意的学习和训练,出刀几次之后便掌握了这门诀窍。
死在周玄逸刀客的刀客们非常“齐整”,致命刀口多在心脏和脖子。如果不能一刀解决,周玄逸总以刁钻的角度砍伤对方的腿骨,膝盖骨被刀锋打断,刀客跪在血波中,仍然没有后退,只要手上还握着刀,就不会辜负自己的使命。
刀客有自己的尊严,如果战死了,队友会为他们收尸会为他们送终为他们照顾妻儿,因炊客毫不畏惧。
周玄逸与刀客们交手,觉得这柳荫巷的刀客如源源不断的潮水,砍断一个,下一个马上涌上来,不给人片刻喘息的机会。
周玄逸不知道刀客们的心思,如今已经见血,如果不能杀了你,今便要死在这破庙。
杨磊不去找周玄逸的麻烦,决定亲自会会伏城。伏城和周玄逸已经是共生关系,周玄逸要是死了,作为周玄逸的保护者,伏城一定会找杨磊报仇。因此两个人今必须都得死在破庙,这活才能算干净。
杨磊生活在柳荫巷,他听过伏城的事迹,沙城之战,伏城是怎么凭借着一把没有开刃的刀活下来的。杨磊接到这个任务,是为了那两万两的悬赏,也是为了探究出伏城的秘密。
这是柳荫巷所有刀客都好奇的一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招,只有在死之前爆发出来,但没有人知道伏城的绝招到底是什么。
杨磊面对伏城并不害怕,因为不管伏城多强,只要他不能杀人,杨磊就是占据了先机。
杨磊站在高处,居高临下道“虽然感觉这句话很多余,你把身边那个教书先生给我,我能饶你一命。”
伏城冷笑一声,道“是挺多余的。”
伏城的回答在杨磊的意料之中,杨磊无奈的笑了笑便握紧了自己的刀。
杨磊是草原而来的刀客,他刀很锋利,而且很快。
这是一把蒙古弯刀,和伏城手里的苗刀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儿。蒙古弯刀是马背上的利器,薄刃厚背,所有的力量几乎都集中在拔刀的那一刻。
蒙古弯刀不适合在西域使用,杨磊一直固执的用这把刀,好像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来,杨磊能够活下来,就证明他有这个本钱。
杨磊的手握在刀柄上,有点忐忑,但又有点兴奋,一颗心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鲜血总能带给他别样的刺激。
杨磊从高高的庙墙上一跃而下,与此同时快速拔刀,这是蒙古弯刀的精髓,占据了时地利人和的一刀,刀锋裹着下降的势头,一分力道放大到十分,杨磊出手便是必杀之势。
伏城迎着刀锋而上,脚下踏出一步,拔地而起,苗刀与蒙古刀凌空相撞,刀光火花四溅。苗刀一路横切而上,直抵弯刀刀柄。
蒙古弯刀如同一只游水鱼,刀锋无处着力,片刻之后两刀分开。苗刀没讨到什么好处,但也没有落到下风。
“好刀啊。”杨磊落地后由衷感叹道。
伏城也道“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蒙古刀。”
杨磊张狂道“我倒是遇到过不少苗刀。”
两人短暂对话之后,迅速纠缠在一起。杀饶时候不要话,这是老祖宗的规矩,话痨如伏城也是安安静静闭口不言。
他们两个手里都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刀剑。杨磊的蒙古刀从草原带来,伏城的苗刀连刀刃都未开。
两人眨眼间交手数十招,难分高下。但杨磊隐隐感到不安起来,他和伏城走了七十招,没有讨到一丝好处。刀客不应该久战,久战大多意味着输。
伏城格挡开侧方袭击来的箭矢,一边游刃有余的抵抗杨磊的袭击,道“我怎么一点便宜都讨不来。”他出了杨磊的心中想。
伏城话的时候慢悠悠的,刀却越来越快,将杨磊直逼入墙角,伏城的话深深刺痛了杨磊的自尊心。
伏城在此时做了一个让杨磊意想不到的决定。伏城把刀收起,归刀入鞘。
杨磊咬着牙,摸不清伏城想要干什么。
伏城看够了蒙古弯刀的架势,决定快速结束这场战役。
伏城一脚踩上旁边的柴火垛,借着破庙矮墙的力道高高跃起,他紧紧握住刀柄,虎口发紧,快速抽刀,刀如蛟龙出鞘,伴随着月光化作一道白光,精准无比的朝着杨磊而来。
杨磊在刹那间唯一想到的词就是这个,精准。不带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抽刀落下的角度都无比精准的罩住了杨磊的面门。
一刀过后,杨磊有些发愣,他慢慢的拉开自己的衣领,一道肿胀的红痕,透着血丝,从脖颈右侧碾过心脏所在的胸膛,一路划到左腰。
杨磊的喉咙被打肿了,他呼吸有些困难,后知后觉的感到疼痛与害怕。
如果,如果伏城手里是一把真刀,那他早就已经死了。所谓的旗鼓相当,不过是一种狂妄的幻觉。自己能够走过七十招,是仗着伏城不能杀人而已。
杨磊唯一的优势,只有开头那一眨而现在,伏城却用了和他同样的招式打败他,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嘲弄,逗猫一样的敷衍。
杨磊根本没有资格和伏城决战,更别看到他最后的秘密。
杨磊害怕之余终于生出一些愤怒,他厌恶伏城这种表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刺杀。但他还算有些理智,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杨磊用全部的力气吹了一个口哨,愤愤道“先撤——”
嘹亮的哨声回荡在破庙上空,哨声之后,四周一片寂静,杨磊像是意识到什么,惊恐的睁大眼睛。
和他一路而来的刀客在这场战役间全军覆没,周玄逸站在死人堆里,默默的看着他。
周玄逸有点微微喘气,他的刀尖还在不断滴血,血珠顺着刀剑坠下来,映衬着一张死人脸,那人脸上的表情惊讶极了,似乎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刀击保
他的弓箭手呢?杨磊抬头四处寻找。六个弓弩手没有一条活口。鲜血顺着他们的嘴角,从破庙墙上滑落,一直流到墙根,渗透在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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