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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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这晚要守夜，不过许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没多久就困起来，直打哈欠，先被许保民和杨玉兰给送了回去。
但他在走前叫宁然到跟前，撑着睡眼惺忪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看上去很厚实的红包，一股脑塞进宁然手里。
然后笑着看着宁然说:“你这孩子啊，总是气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一点都不好听，也不会给我说句甜的。我本来想讨厌你的，谁知没能讨厌你。想了想，还是给你准备个红包吧。”
说着，他还很得意的看了眼别人，“我还是第一个给你的呢，肯定比他们给你的都多。”
随后，许老爷子打了个哈欠，被许保民和杨玉兰搀扶着走了。
宁然手里还放着那个厚实的红包，很有重量。
她人一时间竟然愣住，呆呆的看着许老爷子离开。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许老爷子挺大年纪的一个老头了，腰背甚至佝偻起来，头发也是全白，走路的时候，需要全身都靠在许保民身上，腿脚用不上力。那根拐杖就被杨玉兰拿着。
宁然一直看着他们离开，视线落在手里的红包上，低声笑了下，笑着笑着，眼睛却有些酸，眼前也有些模糊。
是啊，许老爷子本该是讨厌她的，但他没能讨厌得了她。
不止是这辈子，上辈子他也没能讨厌她，到最后，还是让许保民一家到宁成晖和许玉珠的棺材前拜见。
没有她的上辈子，其实那个时候，许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意识难以清醒了吧？
可不管如何，许保民一家还是堂而皇之的去了。
宁然眼睛红了红，心里又酸又涨的。
她回过神时，就见梁正英和罗禾已经到她面前。
梁正英好笑道:“宁然，你这个外祖父可真是个老小孩，刚才下棋的时候，还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先给你。”
他摇了摇头，从怀里也掏出一个来给宁然。
罗禾竟然也准备了。
她摸摸宁然的脑袋，道:“这是我们一起过得第一年。从前，我跟你老师和别人没什么能来往的，过年的压岁钱也没人能送。好在现在有你了，一年里准备的那些都给你。”
宁然怔怔的:“压岁钱？”
许玉珠听见，道:“是啊，小孩过年都有。”
宁成晖和许玉珠也给宁然准备了，只是没许老爷子他们的多，图个好兆头罢了。
宁然默了默，低下头，笑了声:“那哪有从念头准备到年尾的？”
“现在不就有了？”
罗禾失笑道。
后面，顾季沉定定看着宁然，没说话。
到十二点，许林过来将两家的鞭炮都给点着放了。
一时间，巷子里里外外都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夜空里天光乍破，倒也好看。
守完夜，梁正英和罗禾准备回家，宁然不放心，想送他们回去。
正好顾季沉也要离开了，便同梁正英和罗禾一起走。
宁然想了想，同宁成晖和许玉珠说了声，让他们先睡，也跟着出去。
但梁正英和罗禾没让宁然和顾季沉送，自觉给他们流留出了空间。
他们便站在那两尊还披着细细一层雪的石狮子旁，看着梁正英和罗禾携手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宁然有些出神。
顾季沉转头看着她，深深看了几眼，突然叫她的名字。
宁然立即抬头看向她，“顾大哥，怎么了？”
顾季沉没说话，但从自己身上翻出了一个木质的小盒子。
那是个外形十分古朴的盒子，看上去还很不起眼，上面盒身上有些细微的纹路，宁然还能敏锐的嗅到那盒身上有些浅淡的木香。
顾季沉垂眼瞧着它，手指微微收紧。
也只是片刻，便把它递给宁然。
宁然看看盒子，在看着顾季沉，露出不解的神色。
“顾大哥，这是什么？”
顾季沉唇角微勾，上前一步，走近宁然。
他身形挺拔修长，站在宁然面前时，能够遮挡住宁然眼底所有的光亮，唯余他一人。
顾季沉道:“本来也想给你包个红包，不过这是我同你一起过得第一个年，意义非凡，须给你准备个礼物，不能那么草草节事。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该送你什么，便想到它了。”
宁然有些意外的看着顾季沉，怔怔的伸手接住那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条细细的银链，链子中间坠着一颗光泽程度极品的玉石，只是被大体的打磨过，同装它的盒子一般，既普通，又有种简单古朴的悦目，仔细一看，还挺好看的。
不知是不是宁然的错觉，她觉得那玉石上好像还刻着什么。
不过天色昏暗，她看不大清。
宁然也没注意到，此刻顾季沉面上神情认真又郑重，甚至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紧张来。
她也只是出了一下神，便伸手接过，朝顾季沉笑了下，“谢谢顾大哥，我很喜欢。”
顾季沉眸光亮了亮，矜持的抿住唇角，嗯了一声，也没有非要宁然当着他的面带上的想法。
但脑海里随即闪过什么，顾季沉有些迟疑，挣扎了下，还是缓缓开口道:“宁然，我明天……要回部队。”
宁然诧异看向顾季沉。
“这么快？”
顾季沉点了点头，“我今天用你家的电话给部队打了下电话，那边出了点事，我明天需要回去处理。”
宁然是真没想到，顾季沉会走这么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但也只是一会儿，她便点头，“那是该回去。顾大哥，你快回去休息吧，免得回到部队里，又该没有时间休息了。”
顾季沉看着她:“那我走了？”
宁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点头，“再见。顾大哥，等你得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顾季沉定定瞧着她，“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宁然下意识的就要点头。
她当然有，有好多话想同他讲，包括她今晚的心情有多么复杂，又有什么感触。
可是宁然又怕，万一又让顾季沉担心她了怎么办？那样他回去也不会安心。
宁然就摇头，“没有了。顾大哥，你回去好好休息。我过完年还会做一些安神香，如果方便的话，你让人来拿一下，或者咱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给你。”
说完，宁然怕顾季沉回去再晚，就主动朝顾季沉摆手，转身先走。
顾季沉不由自主的拉住她的手。
宁然身形顿住，回头疑惑的看他。
顾季沉喉间微动，到底还是松了手，看宁然的目光幽深而克制。
他温柔道:“好好休息。”
“宁然，新年快乐。”
宁然笑开来，“顾大哥，你也是，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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