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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疆脸色如常,且还一脸的正经,正经得让人觉得他只是把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来而已。
玉娇红着耳根子,骂了他一声“登徒子!”
被骂登徒子的裴疆,却是很认真的说“这次我没有轻薄你。”
说着,他幽深的目光落在了玉娇粉嫩唇上。
玉娇一愣,脸色更赤,生怕他再次像前几晚那样荒唐,便慌忙的用另外一只手把自己的嘴巴给遮住了。
“我与你说正经的,你再这么的不正经,我便真的生气了!”
玉娇的话语隐隐带着颤抖,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裴疆知道分寸在什么地方,也就把她的手松开了。
手一松,玉娇就猛地收回,随即把两只手都藏在了身后,但许是觉着自己的作法太过蠢笨,又从背后把手给放了出来。
玉娇暗暗的呼了一口气,转身就像把刀拿给拿起,但才发现重得厉害,两只手都使了力才面前把刀拿起。
裴疆伸过手,一手便把她手中的刀拿了起来,问“给我的?”
玉娇定了定心神,叹了一口气道:“明日若真的要受伤的话,装装样子就可以了,莫要像先前那样把自己的命拿去博。”
想起裴疆拿命去博群狼后受的伤,玉娇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如今再想想,就觉得裴疆是个不惜命也不知疼的,若她不嘱咐,他肯定不会在意自己的身子。
裴疆看着玉娇,应了一声“好”。许是心里边因她的关心而格外愉悦,所以连着声音也有一丝的轻快。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玉娇就起了床,到了隔壁院子寻裴疆。有了上回看到了不该看的教训后,玉娇也没那么的莽撞了,抓了福全通报后才敢进院子。
今日是要去军营里边的,裴疆又把先前做护卫时的衣衫给穿上了,但却没有把玉娇给的护具戴上。
玉娇皱眉看着他的手腕,问道“为何不戴我昨日给你买的护具?”
裴疆耐心解释,“昨日试戴了一会,手脚会迟钝一些,不好掌握受伤的程度。”
玉娇听他这么一说,表情微变,略微紧张的说“那还是不戴了,不戴的好。”
裴疆看了眼屋外的天色,说“时辰快到了,我先走了。”
玉娇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再次叮嘱他“记住我昨日与你说的话。”
裴疆点头。
玉盛不便来送裴疆,且昨日也已经寻了裴疆,与他交代过了几句话,所以今早只有玉娇来送。
把裴疆送到了府门,见裴疆正要出去,玉娇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裴疆转回头看咬着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玉娇。
玉娇犹豫了一下,才忸怩道“今日能早些回来就不要晚了。”
裴疆唇迹微微浮现一丝笑意,声音低沉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玉娇点了点头,才把他的袖子松开。
随着他走出了府门,看着他翻身上了马,与吴维派来的人一同消失在道路上,心里边非常的不安。
桑桑在一旁感叹道“奴婢还从未见过小姐如此这般的紧张其他人,这还是头一回呢。”
正巧福全也在一旁,听了桑桑的话,很不以为然的说“裴姑爷是小姐的未来夫婿,小姐自然会紧张了。”
玉娇因心里担忧,也没太在意他们两的话。可正转身往府里边走时,桑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玉娇无法不在意。
“也是,小姐心里边喜欢裴姑爷,自然会为裴姑爷担心。”
脚步微微一顿,看向桑桑,“你为何觉得我喜欢你们裴姑爷?”
桑桑嘴角露出了笑意,“奴婢伺候小姐七、八年了,小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奴婢还是知道一些的。小姐若不喜欢裴姑爷,就不会事事都想着裴姑爷了。”
玉娇微微皱眉,暗道她什么时候都事事想着裴疆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问“比如哪些事?”
桑桑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伸出五指,一样一样的开始数了起来“且不说远的,就说这十来天吧,先前在桂花园投壶得的棉手套,还有定亲那日的早点,更有上回与莫家小姐的争辩,争辩到底是裴姑爷与莫公子谁出色一些。还有这回,知道裴姑爷要去军营那等危险的地方,还费心的挑选了大半日的护具和刀,若小姐真不喜欢的话又怎会这般用心,况且小姐真不喜欢,又怎会和裴姑爷定亲?”
听着桑桑把这些事一件件数出来,玉娇愣了一愣,她竟都没发现自己原来对裴疆这么上心。
可那棉手套她只是刚好得了的,且现在还在柜子锁着呢,这件不算。
与青婷争辩,她是真的觉着裴疆也不比她哥哥差。
再有送早点那回,只是一时感激裴疆,也算不得是关心。
最后这送护具送刀的,只是担忧他受伤严重而已。
能把这些事想通了,玉娇便觉得是桑桑想多了。
谁知福全也继续掺合,“说长远的,小姐也关心裴姑爷身上的伤疤,还日日让小的去给裴姑爷上药,更让小的时不时的把裴姑爷情况告知小姐,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桑桑你没说,小姐还亲自的教裴姑爷认字呢。”
福全这么一说,包括桑桑在内,其他几个丫鬟似乎也有同感,都一块的点头赞同。
玉娇……
且说裴疆那边,与吴维汇合后,下了马朝着吴维拱手行了礼。
吴维坐在马背上微眯眼眸打量了一眼裴疆,
裴疆低头敛目,收敛了身上气息。
过去的许多年中,因着每一回裴疆都能顽强的活下来,所以猎场的每一次狩猎都会以裴疆作为头筹,以猎得八十七号为荣。这也因着让裴疆明白越是锋芒显露的,便越会成为靶子,所以裴疆有时候也会故意受些伤,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从而再让他们对他放松警惕,得以继续活命。
片刻后,吴维才笑道“希望玉家姑爷不要让我失望。”
裴疆低头应道“承蒙总兵大人看得起在下。”
吴维轻嗤一声,随后勒住缰绳,下令“出发。”
也不再看裴疆,径直策马而去。
这时裴疆才抬起头,眼神沉着凛冽。
吴维与那些眼高于顶的猎场贵胄没有什么分别,也有着一样的虚荣心。
翻身上马也随着而去。
吴维原来说的是让裴疆去指导一下他那些学艺不精的将士,但他口中所谓“学艺不精”的将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和那个词半点都沾不上边。
吴维坐在席上,姿态闲适的观看着下边被十个精悍将士围着裴疆,抬起手压了一下。
身边侍卫会意,下了台子,走入了那些人其中。
“这位是裴疆,身手极为了得,是总兵大人特请来指导各位的。”
这时有人不满得嚷道“指导前也应当让我们大家伙见识一下他的身手如何了得,这样我们才心服口服。”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
裴疆岂会不知这都是他们合计好的?但还是上前一步,面色淡漠道“那便请问各位多指教。”
裴疆的话一落,就有一个身形比他高壮了许多的彪悍大汉大喊了一声“得罪”,随即直接冲上朝着裴疆出拳。
一开始便示弱,只会让人怀疑,所以裴疆俐落避开,同时抓住了大汉那粗壮如腿的手臂,往前一拉,大汉往前踉跄了几步,脸上染上了恼意,转回身子继续用蛮力出拳。
此人看着身形高大,力气奇大,极具震慑,可手脚不够灵活,且功夫底子更不行,但凡厉害些的人都能赢过他。
这先上的大汉,显然只是个试探的幌子。
吴维生性多疑,裴疆若在这个大汉手下落了下风,他还真会有所怀疑。
吴维看着裴疆手一压那大汉肩头翻身到了背后,随即一脚扫过大汉的腰侧,那高壮如巨人的大汉身体蓦地腾空,直接飞出了数丈之外,落地之时“砰”的一声巨响,还扬起了一阵黄土沙尘。
吴维见此,继而扬了扬手。
这时,又有两名将士攻上前去,裴疆依旧没有落于下风,直到后来又有两名将士拔了刀子攻上去。
四个人一块围攻裴疆,裴疆被逼到一个围观的将士身旁,趁其不备把对方挂在腰间的长刀给拔了出来。
裴疆的刀在进营之时便被收了,说是凡是外者进营者,不得佩戴任何兵器。
长刀拔出握在手中的瞬间,裴疆微微拧眉,视线的余光多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长刀。可不待他多想,一把利刃挥来,裴疆立即用长刀抵挡。
就在此时,另外三人也随即攻了上来,裴疆的眼眸微微一沉。
是时候了。
把身前的将士踢了出去,转为与赤手空拳的将士交手。而另外一个手持着刀的将士便抓住了这空隙,立刻朝着裴疆的手臂挥刀而去。
裴疆似乎已经算计好了,脚步微退半步。在旁人看来,他是在躲避,但事实上他只是为了让自个的伤势轻些才退的半步。
刀子落下,从裴疆的手臂划下,一直延续到了小手臂上。
这刀划了裴疆大半条手臂。
尽管如此,他们的攻势依旧没有减缓,在裴疆受伤的同时,另外一个将士的往裴疆的胸口上重重踢了一脚。
那人的鞋子底部打着铁板,一脚上来,伤害极大。裴疆连退数步,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出来。
那几人似乎还想继续打下去,台上的吴维淡淡的开口“住手。”
几个人几乎同时收了手,退回了队列之中。
虽然裴疆落了伤,但他们几人身上也都带了伤,没有一个是全身而退的。
吴维站了起来,从台上走了下来,站到了那些将士的身前,怒声呵斥“我何时教过你们以多欺少了?!”
与裴疆交手的几人非常配合的低下头,抱拳认错“属下等知错,请总兵大人责罚。”
吴维装模作样的冷哼了一声,转回身看向捂住胸口,脸色苍白的裴疆,随即与身旁的将士喊道“还不快些把玉家姑爷扶下去,喊军医来看看伤势!”
列中两个将士忙上前欲扶住裴疆,裴疆抬了抬手“不必扶,我可以走。”
猛咳了数声,随之朝吴维拱手“让总兵大人失望了。”
吴维忙道“是我这些将士胡闹,你且先下去看看伤势再说。”
随之将士把裴疆领了下去。
看着裴疆离开后,吴维脸上的表情才渐渐变为轻蔑。
吴维的侍卫上前,在他身旁说“那姓裴的功夫确实不差,但说猛如虎兽,着实太过了。”
吴维把玩着指上的玉扳指,微眯眼眸思索了半晌后,才道“无须再多在意他,让玉府的人紧盯着玉盛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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