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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不早说,都是自己人,那谁,给门口说一声,让拉沙子的车进来吧。”项目经理一边招呼人放车,一边拉着椅子到刘子光跟前坐下,掏出名片双手捧给刘子光,又给贝小帅一张,客客气气的自我介绍道:“我叫木三水,是南泰六建的项目经理,二位怎么称呼?”
刘子光说:“我是刘子光,这位是贝小帅。”
“哎呀呀,久仰久仰。”木三水抓着刘子光的手又是一阵猛摇,搞得老刘很纳闷,心说我的名声有那么大么?
木三水说:“都是自己人,沙子的事我也不瞒你,我们干工程的也不容易,有人放话给我,说是不许收你们的沙子,不然就堵我工地的大门,不让车辆进出,我也是没办法啊,见谅,刘哥。”
刘子光说:“出来混都不容易,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我去摆平。”
木三水说:“这个人也挺有名的,江北建材市场上的沙子他都垄断了,本来河沙才六十元一方,就是他给哄抬到一百的,沙子这个东西你也知道,本身成本没多少,挖沙船一开,一个小时就是上百方,主要在于运输成本,从别处拉沙子,光运费就够喝一壶的,还得防着他们拦车打人,所以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刘子光说:“行了,你说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就行了。”
“真名不知道,都叫他四哥。”
“谢谢你木经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终于知道了幕后黑手,刘子光起身告辞。
“再坐一会吧,晚上一起吃个饭。”木三水嘴上客气着,人却站了起来,送刘子光他们到门口。
……
汽车里,刘子光一边开动汽车一边说:“老四这货胆子够肥的啊,我正想找他算账呢,自己倒先蹦出来了。”
贝小帅更是咬牙切齿:“这个13养的敢在背后阴人,这回非挑了他的大筋不可。”
“挑大筋那是轻的,这回必须动点真格的了,不然谁都在咱头上拉屎了,就拿老四开刀好了,杀鸡给猴看,让江北黑道看看咱们的实力。”
正说着呢,电话来了,是玄子打来的,刘子光按了免提键,把手机搁在仪表盘上,大声道:“说!”
“刘哥,两件事,交警队的朋友说了,老四托关系让他们查咱的车,被他推了,另外,码头那边又有人闹事,把咱的车砸了,人都在这,你赶紧来吧!”
刘子光猛地一拉手刹,同时猛打方向盘,汽车发出尖利的怪叫,轮胎在马路上磨出两道黑色的痕迹,一个漂亮的极致的甩尾180度调头,汽车朝着十六铺码头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十六铺码头,只见路上停着五辆泥头车,车里没有人,前风挡玻璃已经被砸碎,轮胎也被扎了,两帮人隔着马路对峙着,一辆警用面包车停在不远处监视着,架暂时还没打起来。
刘子光停下车,玄子跑过来拉开车门,急切的说:“是老四的人,有三十多个,都带着家伙。”
刘子光下车,冷静的打量一下现场情况,自己这边只有五个司机,三四个玄子带来的兄弟,人数占劣势,对方却足有三十几个人,都是运动服打扮,手里拿着码头上常用的各种工具,或者蹲,或者站,在那里闲聊抽烟。
马路两边的店铺门口,还有一群闲人在围观,其中就有孟黑子和几个东北的伙计,正坐在那里打扑克,不时往这边看上一两眼,很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远处的警用面包车里,有一个警察和两个带红袖章的保安,也在抽烟谈天,看样子也不是见惯不惊,只要不动手,他们就不管。
“刘哥,怎么办,喊人么?”玄子有点紧张,虽然他也经常干违法乱纪的勾当,但只是走私、改装黑车而已,属于黑道中的技术流,这种大规模斗殴涉及的比较少。
“不慌,我去会会他们。”刘子光说完,大踏步的走过去,贝小帅紧随其后,玄子想了想,还是跟在了后面。
走到马路中间,刘子光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叼上,贝小帅帮他点着,吐了一口烟,这才大声问道:“老四呢,给我站出来!”
这副嚣张的样子激怒了马路对面的人,七八个蹲着抽烟的人站起来慢慢走上来,为首一个车轴汉子傲慢的说:“你tm谁啊?老四是你喊的?”
贝小帅上去就是一脚,将车轴汉子踹倒在地,气势汹汹的吼道:“怎么和光哥说话的!懂不懂规矩你!”
汉子们大怒,这就要动家伙,忽然一声大喊传来:“慢!”
路边停着一辆昌河面包,推拉门打开,从里面跳出一个戴墨镜的秃头,光溜溜的脑袋上有两道很显眼的伤疤,眉眼依稀有些熟悉。
秃头走到刘子光跟前,摘下墨镜,恶狠狠的说:“还认识我不?”
刘子光想起来了,这家伙不就是在华清池洗浴中心包间里挡自己的路,被烟灰缸开瓢的那个家伙么。
“呵呵,是你啊,头上的伤好利索了?”刘子光笑呵呵的,如同见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秃子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刚要说话,刘子光的脸色已经变了:“这么快就忘了?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我说过,以后不要拦哥的路!”
秃子把烟头一甩,大骂一声:“操!给我打!”
“谁敢动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已经到了,虽然只有一个老警察,但是在场的混子都很给他面子,顿时停下不动了。
“我给王所面子,都停手!”秃子一声令下,众人骂骂咧咧都停了手,老警察冷漠的看看他们,又回去了。
看到警察走远,秃子说:“姓刘的,算你走运,今天警察在这,我不动你,四哥让我给你带个话,明天早上七点,五号码头旁边的空地,你有多少人都喊上,咱们来个利索的,谁打赢沙子生意就归谁。”
刘子光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走!”秃子又恶狠狠盯了刘子光一眼,似乎要把他吞下去一般,带着一帮混混上车走了。
……
“刘哥,今天是拉不成沙子了,得先修车,这帮人太黑了,把油箱都给扎破了。”玄子凑上来说。
“那就先修车,不摆平老四,三天两头尽出事,这生意也没法做!”刘子光说。
贝小帅一脸的憧憬:“哥,明天把兄弟们都喊上,剁了狗日的。”
“必须的,小贝你马上打电话联系,能喊的全喊来,凑个人场也是好的。”
想到明天的大会战,刘子光不禁热血沸腾起来,好久没有指挥这种大规模作战了,虽然只是百人级别的,和以前完全不能相比,但也能稍微过过瘾。
玄子留下来修车,刘子光和贝小帅开车回市内。小贝去联系他的人马,刘子光去公司召集保安们,说到底刘子光不愿意去公司总部任职,而只想在物业里当个保安部长,最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他放不下这帮兄弟,放不下“兵权”。
对于刘子光来说,一个月万元月薪远没有指挥百十号兄弟来的过瘾,这个社会,有钱未必有兄弟,但是有一帮热血的兄弟帮衬,还怕没有钱赚么。
至诚一期分公司保安部,能拉出来作战的保安只有六十个,人数不算多,但胜在质量高,几乎有半数都是退伍兵出身,纪律性强,身体扎实,刘部长一声令下,当晚就都全部武装起来,统一换上训练用的87式迷彩服,长柄消防斧、镐把、自来水管,以及各种副武器,甩棍、链子锁、指节拳套等,全都准备就绪,还有几个在部队干过卫生兵的兄弟,预备了绷带、酒精、云南白药啥的。
保安宿舍里,一派战前景象,兄弟们有的在检查武器装备,有的在梁头上吊着引体向上,刘子光在桌子上铺了一张地图,和几个当过专业军士的兄弟研究着地形,忽然门铃响了,有人过去一看,惊喜的喊道:“志军哥来了。”
王志军接到电话,立刻带了十个工人赶过来,老四断运沙子的路,就是断沙场的活路,就是断朱王庄的财路,他哪能袖手旁观。
王志军到了,刘子光看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该吃饭了,便领着大家去夜市吃饭,这么多的人,也只有夜市摊子才能坐下。
到了地地道道,小贝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大棚下坐了四十多个小混混,一多半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初中生,看见刘子光进来,一起站起来毕恭毕敬喊了声:“老大!”
刘子光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身后自然有人上去发烟,贝小帅过来说:“打电话通知了一圈,那些13养的平实吃吃喝喝都挺来劲的,一说要和老四干仗,就都怂了,结果只喊了这些人,还都是些小毛孩。”
刘子光说:“小毛孩也好,让他们见见血,知道混社会的艰险,以后老老实实上学,这也是一种教育。”
贝小帅赞叹道:“光哥,你咋不去当老师?”
“等我得闲,说不定真去当个老师。”
两人对视而笑,刘子光又问:“怎么没看见黑豹?”
“那个怂货,电话打不通,现在道上都传开了,说高土坡的人要和老四开片,我想疤子可能不想趟这个浑水吧。”
“是么,道上的朋友都知道了,那小贝你说,老四能喊多少人过来?”
贝小帅低头盘算了一阵,说:“不好说,老四是老江湖了,在城南玩的不错,道上朋友也多,而光哥你只是新近窜起来的黑马,这些道上的人肯定只会帮他不会帮你,你看看咱喊来的人,除了没跟没梢的保安,就是高土坡跟我玩的这些小兄弟,说句实话,连一个真正混社会的人都没有。”
形势很严峻啊,刘子光手搭在贝小帅的肩膀,问他:“小贝,你怕不怕?”
贝小帅猛抬头:“怕也得上!这一仗要是认孬种了,以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打赢了不说,就是打输了,断一条胳膊半条腿,也算在江北黑道上立下足了,以后人家见了你,认你是条汉子!”
“行,有种,是我刘子光的兄弟!”刘子光重重拍了拍贝小帅的肩膀,说:“放心好了,和我玩打仗,十个老四也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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