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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李世民正在听取房玄龄有关这场粮食战的详情。
“房爱卿你是说,尽管晋王已经释放了善意,放了大世家的家主,归还了他们的钱财,他们还是一意孤行要跟朝廷对着来?”
李世民很生气。
这些世家完全是在胡来。
真惹急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派兵去把这些世家都给灭了。
带来的灾祸,用几年的休养生息也一定能恢复过来。
但现在李世民觉得还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房玄龄面色显得很谨慎道:“晋王已经联络了各地的商贾,尤其是江南手上掌握大量粮食的商贾,利用他们在河东等地购买粮食,填补关陇地区的空白。”
李世民点头。
这主意看起来不错。
“就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李世民的见识还是比较高的。
房玄龄道:“恰恰相反,晋王提供了方便的渠道,让他们可以在关陇之外短时间凑足粮食,不断运往关中和汉中等地。”
“这两年大唐并未经历大的灾祸,粮食出产倒也基本足够,并不会因为关陇一地缺粮,而导致其他区域无粮可调。”
听到房玄龄的汇报。
李世民又点点头。
“粮草未动,政策先行,晋王果然没有辜负朕的厚望。”
李世民对于李治的做法还是比较认可的。
房玄龄接下来呈报道:“不过关陇世家马上做出反击,他们想利用手头上的钱财,加上从民间募集的资金,想垄断运往关陇地区的粮食。”
“所有粮食在进关陇地区之前,就已经被他们高价买下,价格比市面价格还要高……”
李世民又皱起眉头。
既然是一场经济的战争,就不可能只是一方在出手而另一方只能招架。
这是互相出招,互相见招拆招的过程。
李治在最初的用策上,明显很主动,打了关陇世家措手不及。
但关陇世家既然能垄断地区经济数百年之久,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而出手买粮,看起来招数老套了一些,但绝对管用。
李世民问道:“那晋王就没有禁止这些商贾把粮食卖给世家?只要严令不允许卖,就算关陇世家手上有钱又如何?”
在李世民看来,要惩治世家势力,就要用最强硬的手段。
只要严令不允许商贾卖粮给世家,商贾肯定不敢犯禁,那世家也就无从应付。
房玄龄叹道:“这也正是老臣最初看不懂的地方,晋王殿下并未禁止这些商贾将粮食卖给谁。”
“本身商人逐利,肯定是价高者得,世家出价很高,为的就是垄断,也是为防止朝廷有相关的禁令。”
“老臣逐渐看明白,就算晋王殿下真的出了这样的禁令,就怕效果也不会太好,因为世家可以自己派人去河东等地将富裕的粮食买下来,推高粮食的价格。”
“况且粮食进入到关陇之后,世家可以用民间的商贾去购买粮食,外地的商贾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百姓所需,而哪些又是世家所派出的人,难以做到严防死守!”
李世民听了房玄龄的分析。
首先想到,房玄龄能力非同一般。
连这么复杂的事,都能思虑清楚。
一环接着一环近乎是严丝合缝。
李世民道:“那岂不是晋王的手段,都要用尽了?”
“以老臣看来,这也未必。”房玄龄继续分析道:“晋王既然出招,必然是有后招的,况且各地的粮食那么多,关陇世家光靠他们手头上的钱财,没法一次垄断各地运往关陇地区的粮食。现在只是河东等靠近关陇地区的粮食运到,等再过十天半个月,远处诸如河北、山东等地的粮食也会运到,再过一个月左右,江南的粮食也会运到。”
“哈哈哈哈……”
李世民听了,有种很解气的感觉。
关陇世家不是觉得自己有钱吗?
那就把天下的粮食都往关陇地区运,看你们能买到几时。
房玄龄见李世民心情不错,也陪笑着说道:“即便是现在,关陇地区的世家,都已经开始在民间借贷,或许现在他们手头上不缺钱,就是为了跟晋王展现,他们为了打这场粮食战,可以不惜血本。”
李世民眉宇之间有深沉之色,点点头道:“民间还真有人敢借贷给他们,不怕他们最后没钱还?”
房玄龄道:“若是按照正常的发展,未来粮食价格继续走高,回头关陇世家光用他们手头上的粮食来还,就足够了,他们甚至还能大发横财。”
李世民听到这里,又开始有几分忧虑。
房玄龄突然又变得很谨慎道:“只是臣从小道消息听闻……并不是很确定……此事也非常之机密……是说……”
李世民语气不善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吞吞吐吐做什么?”
房玄龄行礼道:“是,陛下。”
“臣是从弘农晋王身边人听来的消息,说是晋王居然在暗中放贷,晋王有意在把钱财通过地下的渠道,借给世家。”
李世民惊讶道:“什么?”
也许是这个消息太过于劲爆。
李世民和房玄龄对此消息的真实性都持有保留态度。
过了许久之后,李世民才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看来朕的确是多虑了,晋王一定是有更妥善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所以他才会借贷给那些世家,让世家以为是胜券在握。”
“此消息,还有谁知晓?”
房玄龄急忙道:“京师中,只有臣知晓,如今汇报给陛下您。”
“那就将此消息封锁,定不能让世家的人得知任何的风声,否则他们定会有所防备。”
“朕是越来越想看这场大戏的结果,这可是晋王走上政治前台的第一场正戏。”
“治儿长大了!”
在李世民看来。
以前李治所做的那些,虽然也是惊天动地,但还没到今天这么上台面的地步。
若是李治能将此事办好,那李治真的就有当储君的能力。
当皇帝的除了要有强硬的手腕,更要有灵活多变的手段。
他很想看到最后的结果是李治能大获全胜。
他也在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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