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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张温就抵达渭桥军营。
“来者何人!”
隔着百余步,哨兵便已搭弓瞄向张温一行人,高声呼道。
“大司农奉皇命前来,速开营门!”
汉军将士听闻是大司农,顿时吓了一大跳。那可是朝堂重臣,怎会轻临阵前?
“印授在此,大可一验!”
见汉军不开营门,亲卫只好手持张温付于的印授,纵马来到营前。
“吾等拜见大司农,还请恕罪!”
值守屯长检查了一遍印授,见无异样,当即跪地请罪。
“无妨,汝等尽忠尽责,当得赏之!”张温亲和的与那屯长说了一句。
“谢大司农!”
进入营寨,张温径直进入中军大帐,随即命军中将士传讯周慎、宗员、孙坚、张超四将。
等待了大约两刻钟,四人携手前来。
“吾等见过张司农!”
“嗯,都到了吧,宣陛下诏!”
“诺!”
亲卫自怀中取出诏书,高声宣读:“今车骑将军何进,安守长安,巩固三辅防线,有大功于国。特此召回洛阳,另行封赏,不再行三军主权。”
“然战事稍急,大军不可一日无帅。着大司农张温,持节、行符,即刻前往北军,行使军权。”
亲卫宣完诏书,立即侧身于后。
张温上前一步,环视四将,言道:“张某平生所好,为加官进爵,想必诸位与张某一样。故此,若尔等四人,再当张某如同车骑将军那般,可休要怪吾心狠手辣了!”
宗员、孙坚二人不禁扭头看向周慎和张超,明确的表示了自己二人并不当家。
张超踌躇了一丝,忽然笑着说道:“张司农言重了,吾等在长安,无不听车骑将军号令,岂敢有所违背。今日大司农掌军,末将自然唯命是从!”
周慎见张温表态,也笑着说道:“张司农有所命,末将万死不辞!”
“吾等皆遵张司农号令!”
张温点了下头,虽不知几人心中怎么想,可现在表面顺从已是不错了。
“好,末将听令!”
“末将在!”四人齐齐正身,拱手候令。
“今有羌军驻于渭水北,离诸帝陵寝甚近!为了避免诸帝受扰,吾等必须尽快渡渭水,将羌军驱逐,明白吗?”
“诺!”
周慎上前一步,问道:“张司农,据斥候探查,羌军有骑兵四万,骑马步兵三万。其营寨虽差,可多有战马,吾等要渡河怕是不易啊。”
“哼!”张温冷哼一声,蔑视了望了一眼北面,讥声说道:“羌骑不通谋略,不识兵法,有何不易?”
“如今冰期已过,千里渭河涛涛,羌军难以争渡,查探虚实。今夜晚间,周慎领兵一万,营中多布旌旗。明日朝食之际,灶坑不减,仍作五万大军之数。”
“其余将士随某昼伏夜出,自新丰东渭桥渡河,赶往高陵。骤时,兵发兰池。汝再领兵渡过渭桥,拒桥相守,成犄角之势。”
指着军中與图,张温口若悬河,一番部署,让四人无不是皱眉不已。
“张司农,自新丰渡河是否太远。百里之地,昼伏夜出少说也要三日时间,再渡河自高陵进兵兰池,所耗日久啊!”
孙坚率先发表自己的想法,距离远就代表着危险性大大加剧。一旦张温所帅主力被羌军发现,周慎所部根本无力支援。
久居边疆的宗员也起身说道:“文台所言不错,司农所想末将明了。不过,羌军游骑四处,劫掠各地。方圆百里内,都会出现羌军。”
熟悉游牧民族性格的宗员,可不像孙坚这等中原腹地将军一般,忽视羌骑的侦测范围。
那些羌胡骑兵,一旦占据某地,搜掠方圆百里是常事。夜间在掳掠过的地方过夜,亦不是不可能。别忘了,拥有双马的他们,可以日夜不停的行进。
真要狠起来,游骑与主力大军相距二三百里都不是不可能!
张温眉头一皱,十指紧握,厉声说道:“与羌军隔河对峙更是不利于吾等,诸帝陵寝受扰,各位还有会有退路?”
“再则,汝等熟知兵事,皆言不可行。但吾等偏行不可行之事,反其道之,未必不能胜!”
“司农!”
“好了,莫要多言,立即下去准备。今夜出发~”
张温一拳定音,使得四将不得再言,只好退下。
退下之后,孙坚与周慎同途,行在营中。
“周将军,张司农如此急功近利,非善事啊~!”孙坚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张温的举动。
反倒是周慎,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前行。
走了十来步,这才叹一口气,说道:“文台兄,吾等权且听候张司农命令。稍后,某遣人至洛阳一遭,这张温怎么会突然掌军?”
“这……”孙坚嘴角一苦,周慎答非所问,也只好应了一声:“诺!”
回到自己的帐内,孙坚不禁取来美酒,一阵痛饮。
唉~黄巾之乱后,自己为了加官拜爵,背弃了朱儁。所得名声自然不好,比起那周慎来,差了许多。
本想着能借助袁家之势,努力平定羌乱,再进一功。却不想,自己好像陷入了权谋之争。
张温部署太过急切了,犯了兵家大忌。反观诸将之中,尽想着如何争权夺利,而全然不顾大局。
带着些许醉意,孙坚浑浑噩噩的渡过了这一白日。
夜间,四万将士人马无声,陆续撤出渭桥大营。
整个过程,都未曾被羌军察觉。
隔着近千米的渭河,羌军斥候想要查探到汉军的信息,委实不易。
最方便渡河的地方自然是杜邮这个地方了,能建桥自然河道就窄。可汉军也知道,沿河岸布置了不少斥候。
其余河道,纵是有些许尚有冰层足以渡河,可也一样很难越过汉军斥候。
而且探寻的再仔细也无益处,因为只要汉军还在营寨中,己方大军就不可能攻破。
这一点汉军将领也很清楚,从这数日对峙来的情况看,汉军似乎要死活窝在营寨了。
边章看着與图,思虑着如何利用那些帝陵作些文章。
挖帝陵,肯定会引起刘宏的愤怒,但这未必能调动北军渡河。
早知道不来这么快啦~
要是缓缓逼近武帝茂陵,北军肯定会北渡渭水,驰援茂陵。哪里还会像现在,驻守渭河天险,隔岸对峙,空耗时日。
“边统领,茂陵、长陵、安陵、阳陵、平陵,其守军皆已被杀。下一步咱们怎么做?”
李文候阔步走入帐内,占据几个帝陵,便是近日来羌军的战果。
边章点点头,轻嗯一声,说道:“先把游骑散布出去吧,多掠取些物资。北军龟缩营寨,吾等渡河不易,攻坚不足,这场仗要打很长时间了。”
“吾军自渭河北岸杀来,沿途众多城池皆被汉军迁到渭河南岸。不若吾等择一地渡河,掳掠南岸,那时汉军必被调动!”
李文候提了一下自己的见解,不过并没有被边章所认同。
“不妥,吾等入三辅,最重要的便是击败这五万北军。不然,纵是吾等做的再多,也无济于事。渡河是易事,可一旦战局不利,那便退无可退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吾等究竟如何才能破汉军!”
“李将军,该着急的并非是吾等,而是汉军!”
“着人明日挖掘平陵,取其中重要信物,赠予北军主将,某倒要看看这人能龟缩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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