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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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娘娘力压李靖父子,诸天仙众都被她的手段所震慑。很少有人见过娘娘出手,今日算是真正见到了,却也出乎意料的强悍。
李靖麾下大军列阵于灵霄宝殿前,此刻鸦雀无声,就这么看着王母娘娘一步一步走来,上万军士就这么一点一点向两旁下意识的闪避,目送着王母娘娘自他们中间穿过,一步一步登上灵霄宝殿前的九龙高阶。
王母娘娘回过头来,俯视下方数万天兵、上千仙官仙吏,又抬头望向西北侧,那是雷霆都司和雷霆部司的天兵赶到。
之后,又将目光投向光明宫,魔家四将缠住了真武大帝,依然在厮杀,真武大帝险象环生,顾佐带兵打溃了真武大帝麾下五雷院军阵,正在向灵霄宝殿杀来。
仰头再次看了看天时,那抹红云如同匹练,红得愈发通透了。
转身时,大殿之前已然跪了一人,正是文昌帝君。
文昌帝君名“辅元开化文昌司禄宏仁帝君”,掌文昌府、接引殿,主人间功名司禄,理仙人飞升,位在八府,是天庭中权柄极重的一位大仙。
天庭八宫府中,除青华宫、紫微宫、北都宫、神霄雷府为金仙天尊执掌外,剩下的星君府职司不重、勾陈宫名存实亡,只他和张道陵两个未入金仙境的大仙各掌一府,由此可见其地位之显赫,可称文臣之首。
这位大仙就这么静静跪伏于地,挡住了王母娘娘进入凌霄宝殿的去路。
“卿家这是何意?”王母盯着文昌帝君问。文昌帝君极少涉足天庭大政,和天师府张道陵一样,向来只埋首于自家管的一亩三分地,就算是当年斗姆元君和勾陈大帝造反,他也没有发过只言片语,这般秉性,是极难打交道的,因此也就不必打交道。
只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行此大礼。
文昌帝君叩首:“请娘娘回鸾。”
一句话冒出来,王母娘娘眉头立刻紧皱,脸若寒霜。
“你再说一次?”
“请娘娘回鸾!”
王母娘娘咬牙,恨不得一掌将眼前的文昌帝君拍死,但她还是强行忍住了。眼前之人威望太重,不知多少仙神是他接引封诰上来的,尤其对底层的仙官仙吏来说,堪称群仙之师,真要将他拍死,将来不好收场。
环视身后,麻姑上前道:“帝君,如今天庭大乱,陛下不知所终,内有李靖勾连、外有顾佐谋反,正是人心惶惶,娘娘素为群仙敬服,至此内忧外患之际主持天庭,可谓名正言顺......”
话未说完,文昌帝君怒斥道:“住口!牝鸡司晨,惟家之索,阴阳之道,天地纲常,岂可乱了法度?”
麻姑大怒,指着文昌帝君:“你......昏聩!眼前天庭已乱,陛下何在?你倒是去找陛下啊?”
文昌帝君道:“娘娘主持平叛,我素服膺,亦无话可说,但请娘娘止步于此,莫要再进一步。”
何仙姑上前斥道:“数万年以降,娘娘不知多少次登上凌霄宝殿,和玉帝共受群仙朝贺,今日怎就不能入殿?”
文昌帝君再拜:“非常之时,当谨言慎行,一步踏错,前行或临深渊!”
王母娘娘忽然大笑:“我却不知,往日进得凌霄宝殿,登得丹墀上座,今日反却不能了?这是什么道理?文昌,我若坐不得,以你之意,却是谁能坐得?”
凌霄宝殿丹墀之上有三张宝座,正中为玉帝,其左侧下首为东王公,其右侧下首为王母,东王公努力求证金仙大道,故此从不上朝,其座一直虚应其事,群仙参拜时,只拜玉帝和王母。
当年天庭大战后,王母辅佐玉帝平灭斗姆、勾陈之乱,地位极大提升,宝座上移一步,几乎于玉帝并列,这是玉帝酬谢其功之故。
刚才的争执焦点就在于此,王母娘娘要入凌霄宝殿上座,文昌帝君阻拦,阻拦的借口就是“非常之时”。
什么叫“非常之时”?
眼下天庭战乱,这就是非常之时。
玉帝不在,这就是非常之时。
往日上殿,玉帝带着王母,这是可以的,眼下不在,你一个人要进去登殿上座,那就不行。
最关键的是,外面还在大战,你不主持平叛,却急惶惶进殿,这是做什么?真当所有人是傻子吗?
王母当然着急,再次仰头看了看天色,天上红云愈发壮观,于是失去了耐心,迈步向前,绣鞋向着文昌帝君的头上踩去。
文昌帝君轻轻叹了口气,身形不动如山,口中默诵宝诰:“志心皈命,不骄帝君,玉真庆宫。现九十八化之行藏,显亿千万种神异。飞鸾开化于在在,如意救劫以生生......”
道道金箓符文显现,加诸于身,这是三清大天尊钦赐金光宝诰符文,万邪不侵、万难不受。
文昌帝君不擅斗法,但擅保全,王母娘娘以金仙之能,这一脚踩上去,却也踩不动分毫。
王母知他的本事,不欲和他纠缠,向边上一闪,自文昌帝君身旁绕行,文昌帝君向后再退,却比不过王母,当即被王母绕在身后。
文昌帝君大急,抬眼时,王灵官、真武大帝等擅斗之将都在外面阻挡顾佐,只得向眼前的李玄等道:“药王、通玄先生,此例不可开啊!”
李玄、张果等脸上微微迟疑,何仙姑在旁斥道:“娘娘本就是辅佐陛下打理天庭的天尊,有何不可?”
文昌帝君见说之不通,又向长生大帝、普济仙人求援,这两位只是低头望着脚下,一切不闻不问。
情急之下,文昌帝君望着光明宫方向,高呼:“白虎神君速来,阻住娘娘!”
大战仍在进行,真武大帝被魔家四将拖住,王灵官与东华帝君大战,顾佐依旧没有下场,正在观望凌霄宝殿,虽然离得远,这边的情况却都尽收眼前。
王母意图昭然若揭,但对顾佐而言,却一时无法判定是利是弊,对文昌帝君的呼声也是拿不定主意。
但哪吒却响应了,或许并不是响应,而是意图报仇,照着王母的后心挺枪就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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