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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疯了,和麒麟兽谈判?”
孟婆挥挥手,说:“只要属于三界六道的万物生灵,就算是麒麟兽也有得一拼!”
“我被困的时间太久了,别骗我。”引路神一心想着自由,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如今和方沐霖绑在一条船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麒麟兽掌管生与死的力量,它有彻地通天的神通,你们别犯傻了,不如趁早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想办法。”
孟婆听了,若有所思。
方沐霖看着自己的判官指,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指向麒麟兽,它会不会立刻死?”
引路神吃了一惊,它盯了他好一会,摇摇头认为这不可能,“我们现在是普天下所有妖族的仇敌,要想保全性命,只有收敛起身上的妖气和人气,匿藏在隐蔽的地方,就算麒麟兽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快速找到我们。”
方沐霖打断道:“麒麟兽已经下定决心要发动一场战争,把所有的人类都消灭,我要阻止它,不能让人类毁于一旦!你如果想躲着它的话,请随便,可我不能躲!”
孟婆赞赏的看了方沐霖一眼。
跟麒麟兽作对,也就是和整个妖族作对!
引路神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方沐霖,心里开始对他重新评价,这个看似有着普通平凡的模样,体内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勇气和力量,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战胜的目标,固执的走下去,哪怕对手是群妖之王麒麟兽,他也无所畏惧。
虽万千人吾往矣,这是人类才应有的品质。
在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妖族世界里是不存在的。
它不再开玩笑,不再试探方沐霖,收起怒气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和它们谈判?”
方沐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落寞的说:“我现在才知道人类和妖族是地球上唯一拥有智慧的种族,如果可以,真希望大家能平等共处,而不是相互争斗,谁都没有权力把对方消灭掉,不管是出于多么光明正大的理由。”
“那不可能,你那是在做梦!”引路神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眼前的方沐霖发疯了,在说胡话。
但他的眼神却告诉它,这是他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引路神勉强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良久:“那会死很多无辜的生命,也许你连堕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为了人类,为了亲人和朋友,总得有人付出代价!”方沐霖挺直身体,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其实我早该想到战争是不可避免,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把这场战争平息,找到一个和平的解决办法。引路神,我没有太多的帮手了,也许我会死得一干二净,但我不会后悔。”
引路神垂下眼帘,躲过他那双近乎疯狂的眼神,甚至有一些感动,但仅此而已,对于像它这样活了几千年的妖怪来说,感动是一种奢侈,它年纪已经有些老了,不能沸腾,不能燃烧。
方沐霖继续说着,似乎在说服在场的人,又似乎在说服自己,“既然我拥有这股强大的力量,那就必须用这种力量来做些什么,结果重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去做!”
“这次我们能出来,你功不可没,我能感觉到在你的内心深处一定藏着什么东西,你想要但是不敢面对。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许我能够帮你达成,就像你能够帮我们一样!”像惊雷响在耳边,引路神整颗心都随之颤抖起来!
在这一瞬间,它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撼,第一次在方沐霖身上感觉到有种王者的气魄。
眼神渐渐迷离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清晨。
它哭、哀求……
但是狮首领还是残酷的把定型咒刺进它的身体里,打回原形,放逐在那个并不存在的世界里。
那些寂寞得让人疯狂又气愤的岁月,引路神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它咬牙切齿的对方沐霖说:“我要狮首领的命,我要它魂飞魄散,我要它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一千倍,一万倍!”
引路神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痛恨,就连一旁的孟婆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在狮首领和引路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痛苦的故事?
引路神忽然冷静下来,它打定了主意,答应方沐霖说:“我们现在都是妖族的眼中钉,你有你的打算,我可以帮你作为回报,你要协助我降服狮首领,把它交给我处置,怎么样?”
方沐霖轻巧的说道:“一言为定,只要我把它降服,狮首领就是你的了。”
前途渐渐变得清晰,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
方沐霖深深吸了口气,振作起精神来,飞快的攀上树巅,向四周围眺望。
他看到远处一片黄灰相间的苍茫大地,人烟寥寥,树木葱郁,同时也感到了一股冲天妖气。
方沐霖皱起眉头说道:“奇怪,妖气一直向别的方向汇集,不是来追杀我们的吗?”
孟婆也疑惑道:“正常来讲,麒麟兽知道你授了官印,必定回来查个究竟,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方向,会不会有诈?”
“追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我们要离远点。”
天色渐渐黑下来,引路神念动咒语,祭起紫霞衣,化作一团浓密的紫云,托起方沐霖和孟婆朝妖气聚集的方向飞去。
阴霾的天空中彤云密布,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妖怪感应到麒麟兽的召唤,一起汇集到万峰顶听候它的吩咐。
方沐霖和孟婆还有引路神躲在与万峰顶遥遥相望的对面山头,任凭铺天盖地的妖气把他们的气息给吞没,他们如同一滴水溶进大海里,就算是麒麟兽这样的强者也无法发现。
万峰顶鸦雀无声,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妖怪被召唤到麒麟兽跟前,战战兢兢地听从它的命令。
但奇怪的是,麒麟兽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倒是狮首领不停的发号施令,八尾狐在一旁不时补充着什么。
麒麟兽只是以一种悲天悯物的目光注视着它们,仿佛在目送即将踏上征程的子弟兵。
它究竟预见到了什么?
方沐霖心中有着太多的疑团,他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奇怪,它们为什么全都聚集在那里?”
引路神若有所思沉默了会,解释道:“你不是妖族,不知道也不奇怪,万峰顶是龙脉,难道它们打算沿着龙脉的走向一直打过去吗?以五斗鲜血为祭品,施法召唤沉睡亿万年的龙神,打算一举毁灭天地间所有的人类?”
方沐霖诧异的看了它一眼,“龙神?”
引路神点点头:“这应该不会错,其实这个办法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试过,当时人类聚集在大河流域,狮首领选择位于中原腹地的北方龙脉,结果人类死守在那里,也就是龙穴所在的地方,与妖怪进行了三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彼此死伤无数。”
“张天师那帮臭道士眼看要守不住了,不惜逆天而行,用卑鄙下流的手段破了龙穴,最后一个龙脉就转移到江南去。后来又想出一条计谋,率领一群法力高强的大妖怪,化作权倾朝野的人类高官,挑动他们相互争斗,自相残杀。结果呢?惹得张天师下狠心施法立下降妖除魔印,把它们全部封印在黄泉之下!”
方沐霖继续观察,在狮首领和八尾狐的指挥下,万峰顶上的妖怪统一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它们要去哪里,你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吗?”引路神问道。
方沐霖看了一会,忽然咬牙切齿道:“糟了,那是人口最密集的冀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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