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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于质疑的孔闻俊和孔闻謤的死,令大院内的孔家老小人人胆寒,一个个骇的跌坐在地上,浑身如同筛糠一般,更有甚者,大小便都惊的失了禁。
现在李兴之的话又如同地狱的勾魂之音,萦绕在他们的耳中。
熟读经史的孔家老小如何不知道李兴之话里的意思,这就是仿效曹孟德故技,分左右要杀人呢。
“成亲……大帅……您不是说不动粗的吗?”
孔胤植战战兢兢问道,他这会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这个手握屠刀的满洲将军了。
“本帅一向以德服人,尔等若是配合,本帅自然不会动粗了,只要你们将府中的钱粮物资给本帅交出来,然后随本帅前往登州,本帅还是很好说话的。”
李兴之已经懒的和孔家人废话了,满洲大兵不杀人,难道是来曲阜观光旅游呢!
去辽东那边显然超出了孔家族人的底线,就算地上躺了两具尸体,这会众人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一个人动弹。
孔贞堪正了正衣冠,怒喝道:“哼,我等圣人子弟,又岂能听尔等蛮夷摆布,头可断,让本县随尔等去辽东,休想!”
“尔不去,那就死!”
不肯去,那就只能杀人了,李兴之不介意用屠刀让他们认清现实,让他们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文教在铁和血面前屁都不是。
“噗呲!”
阿兰柴动手了,他抢在李邦杰之前将孔贞堪拖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挥出了长刀。
“快点,不动者杀无赦!”
李邦杰心里充满了快感,这刻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山贼都是白当了,抢两个富户算得了什么,在王府和这圣人府邸杀人,才他娘的痛快。
一个又一个满蒙兵疯狂地涌向了正在以沉默抗争的孔家族人。
显然,在血淋淋地长刀面前,孔家人屈服了,和他们的祖先投降金国、投降蒙元一样,这会一个个颤抖着走向了能够活命右面。
孔胤植依然瘫坐在官帽椅上,他知道在大明未亡之前,若是随鞑子前往辽东的话,朝廷肯定会重新册封一个新的衍圣公来取代自己,然后将自己牢牢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圣公,你的家人已经做出了决定,您跟本帅走吗?”李兴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长刀,仿佛抚摸一块绝世珍宝一样。
“本公……我……本公随你去!”
孔胤植颓然说道,他不敢不从,在衍圣公的心目中,生命明显比声名要重要的多。
李兴之赞道:“很好,圣公果然明智,您放心,我大清皇帝胸有万千丘壑,有总纳四海之志,吞吐宇宙之机,前往辽东,圣门只会发扬光大,您衍圣公的声名将远扬于域外,现在且带本帅去打开您的府库,放心,本帅断不会拿您一针一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李兴之的软硬皆施下,孔胤植只得命人打开了曲阜的府库。
令李兴之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曲阜城中一共有十七处仓库,全部是孔家所有。
经曲阜县城内,临时征召的书办点验,孔家一共有存银一千一百三十四万余两、金十八万两、粮食三十七万石、硝石八万三千斤、镔铁九万七千斤、铜锭三万三千斤、盐四万三千斤。
此外熟练炼铁的工匠有三千三百余人,船匠一千二百人,木匠、制衣工,郎中以及懂的制作火器的匠人亦各有数百人,另有骡马四千余匹,耕牛六百余头。
这些东西皆由帐目可查,直接装车即可,据李兴之估计,这里面纵然有些出入,也不会太大。
只不过李兴之也有些好奇,孔家有盐铁不奇怪,莱芜就有铁矿,淮安就有盐田,只是这府中居然有这么多铜和造船工匠就有些奇怪了。
降都降了,孔胤植并不奢望李兴之真一分钱不拿自己的,在他看来能保住五成就是得天之幸了,现在李兴之问起铜锭和船匠之事,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原来在莱州的招远就有铜矿,孔府在那边就有七八座炼铜的作坊,这些铜锭皆是从招远转运而来,至于船匠乃是北清河船厂的工匠,大清军入寇山东,别人逃不脱,通晓水性的船工却是没有问题,你鞑子再狠,难不成还能跑到大运河上杀人不成?
李兴之大喜过望,招远有铜矿,曲阜又有船工,造炮造船的必备的资源就齐备了,这可是真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兴之也不例外,在命蒙古绿旗兵将孔府的家小软禁起来后,李兴之就吩咐孔府管家孔方准备酒宴,以庆祝此次取得的巨大收益。
当然为防有变,李兴之还是令杨彪镇守曲阜城防,李邦杰统领铁人兵把守孔府,至于饭菜自然是由孔府提供,酒却是没有。
杨彪和李邦杰也知道轻重缓急,更知道李兴之绝不会亏待自己,自然是欣然领命。
在乱世之中,最有眼色的莫过于这些奴仆和下人,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事关身家性命,下人们更是不敢怠慢。
很快孔府的花厅就被收拾了干干净净,一盘盘山东名菜流水般地摆上了案头,件件都是山东名菜,有葱烧海参、孔府一品锅、潍坊朝天锅、氽西施舌、糖醋鲤鱼、八仙过海闹罗汉……等等,山东美食,不一而足。
菜是好菜,酒自然是好酒了,皆是专供朝廷的御酒秋露白和仲宫酒,这酒都是有讲究的,秋露白乃是搜集秋天的晨露为原料,仲宫酒则是用趵突泉的泉水酿制而成。
须臾。
花厅中丝竹之声响起,十余个歌舞伎娉娉袅袅缓步进厅。
阿兰柴、安巴等一众绿旗兵将佐皆是两眼放光,端着酒碗死死地盯着入府的歌舞伎。
李兴之抬眼看去,只见得一众舞伎皆是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
在莺声曼舞中,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李兴之亦不免心中悸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兴之高兴之余,也是多喝了几杯,这会已经脸色微红,略有醉意。
“大帅,请满饮此杯,本公到了辽东还需大帅看顾一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孔胤植端起酒杯,曲意奉承道。
“不喝了,再喝就误事了,圣公,本帅且问你,此间可有美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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