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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陷入绝境的左良玉,李兴之摆出了自己的底线,就是左良玉若是肯自杀的话,就能得到朝廷的褒奖,而他那个刚刚才三岁的孙子也会被朝廷授封那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平贼大将军。
“你……!”
左良玉很想骂出欺人太甚的话来,可是话到嘴边却憋了回去,他也是声名在外的人物,这个时候自己再争什么口舌之利,岂不是惹人耻笑。
“哈哈哈……!左帅适才言之凿凿,张某看不到你死,现在看来,咱两恐怕要前后脚上路了,希望左帅提刀的时候利索点,若不然张某或者还能看到左帅横刀自刎的模样。”
被五花大绑的张献忠放声大笑,他自知必死无疑,在看到左良玉这个生死大仇能够和自己一起死时,心中自然是欢畅无比。
“这位可是八大王?李某久闻大名,今日一见,真是足慰平生,本伯听说八大王玉玺金册都准备妥当了,只可惜帝王霸业终是梦幻泡影,不过八大王既然是要称帝称王的人物,那就要有帝王的死法,本伯看左帅那根总兵将旗就挺不错的,您就自挂到旗杆上吧,如此也能全左帅之声名。
李兴之揶揄地看向张献忠,历史上就是张献忠和李自成这两货,逼的崇祯自挂东南枝,如今自己逼着张献忠挂到旗杆上,也算对得起皇帝对自己屡次加恩封赏了。
“你……!”
张献忠脸色变幻,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挂到左良玉的旗杆上,算什么事?这不是给自己“光辉灿烂”的一生抹黑吗?
“咦……八大王好像有些不情愿自挂东南枝?左帅看来还得麻烦您亲自动手了,本伯听闻左帅就这一个孙子,今年才满三岁,当真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不过就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勒脖子疼还是不疼?”
“你……蓬莱伯不要说了,本帅亲自送献贼上路,只是本帅的孙儿还小,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蓬莱伯怜悯。”
左良玉心里防线终于崩塌,这狗日的李兴之未出山东就算计自己,利用翻天龙鼓动张献忠和罗汝才起事,最后将自己和张献忠同时围死在玛瑙山主峰这方寸之地,现在又用自己唯一的孙子来威胁自己。
大营告破,左梦庚断无生还可能,自己就是凭险固守,靖北军只需要围而不打,不用一两天,已方的士卒就会饿的没有力气了,皆时不仅自己要身死人灭,襄阳的左元若是没有自己看顾,恐怕下场也不会有多好。
“左帅真是善解人意,那就请左帅送八大王上路吧!”
李兴之语气冷然,张献忠必须死,也只能死在左良玉手上。
“唉……将献贼给本帅挂到旗杆上!”
左良玉面色发苦,转头对身侧的徐勇吩咐了一句。
“不用你们动手,左良玉你把索套弄好,张某自己来。”
张献忠声音有些惆怅,做了十几年的反贼,张献忠这点骄傲还是有的,当着几万军马之前,自己若是露怯的话,那岂不是威名更加扫地。
左良玉眼神转向李兴之,见李兴之不置可否,遂吩咐徐勇在将旗上接了根索套,又喝令左右亲兵将张献忠解开。
“蓬莱伯,张某死则死矣,不过手下的兄弟们都是无辜的,还有张某的几个义子都是有勇有谋的好汉,还请蓬莱伯宽恕他们。”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张献忠虽然杀人如麻,但是在身死关头,终是看向了聚拢在玛瑙山东南角的农民军和自己的几个义子。
“可!本伯可以保证,只要八大王肯身死以谢天下的话,你的部属和你的家小都不会死,本伯不光不杀他们,还要将他们编入靖北军,让他们享受我靖北军帅府的同等待遇。”
张献忠所部的农民军中可是在清军入关后的抗清主力,且不说两蹶名王的李定国,就是刘文秀、白文选、冯双礼等人,哪一个不是力抗建奴的好汉。
那个日后权倾南明,口含天宪的秦国主孙可望更是内政的的顶级人才,在他的治理下,永历朝廷硬是凭借贫瘠的滇黔二省,发动了明朝历史上对满清的最后一次,也是战果最大的一次反攻。
那一次时为西宁王的李定国,先在桂林火焚了伪清的定南王孔有德,又用围点打援之计,在衡阳府阵斩伪清靖谨亲王尼堪,兵临长沙,饮马长江,光复西南数省,当真是威势一时无两。
若不是孙李内哄,孙可望这个秦国主要再进一步的话,已经近乎灭亡的大明朝差一点就死灰复燃,和满清政权划江而治。
所以于情于理,李兴之都要收编这一支军马,至于孙可望,今年不过才二十几岁,李兴之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怕控制不住一个献营的俘虏吗?
“好,如此某家就去了!”
张献忠一脸沉着地走向了在山风中摇曳的索套,看也没看自己的那九个妻妾,枭雄末路,也要有枭雄的样子,自己这一生,杀的贪官污吏已经够多了,甚至连朱家祖坟都掘了,总算也不枉此生了。
“义父……八大王……张头领……!”
张可望、张文秀以及玛瑙山主峰下围拢的农民军齐声悲呼起来。
“人总有一死,你们又何必做如此小儿女的姿态。”
张献忠头也不回,径自将脖颈伸入了索套之内。
左良玉双手颤抖地拉起了索套上的绳索犹自镇定的张献忠,兔死狐悲,他知道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随着那索套被徐徐拉起,张献忠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他的双手拼命地想抓住勒着他脖颈的索套,双腿亦在不停地蹬踏,想要找到能够支撑他身体的东西,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在数十个呼吸后,那个祸害了大明天下十余年的一代枭雄终于身死人灭。
随着张献忠停止挣扎,左良玉猛然拔刀,指向了山下昂然而立的李兴之。
“蓬莱伯,左某虽然多有杀孽,但从军十余年,无论是北击鞑虏,还是南下剿贼,左某都问心无愧,今日左某时穷势蹩,有死而已,望你不忘诺言,否则左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兴之冷笑道:“左帅,你只能选择相信!本伯虽然不堪,但还不至于对一个不足车轮高的幼童下手。”
“哈哈哈…………侯侍郎,末将剿除献贼,解了朝廷南顾之忧,总算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末将去矣!”
左良玉话音未落,趁着左右亲卫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直接挥刀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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