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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用过饭后,月白伸了个懒腰,心想,这做姨娘的第一日,倒真是腰酸背痛。
可这懒腰刚伸完,花怜就又摆起了牌桌,对她道:“月白,明儿个我就回江南了,今儿你得陪我玩个尽兴!”
月白无奈,却只能往前坐下,重新又玩起叶子牌来。
一轮轮下来,不是她垫底,就是兰喜垫底,花怜倒是所向披靡。
当四人玩到正开心时,门口忽传来一阵叩门声,月白抬头一看,只见到梁墨珏立在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见到梁墨珏,月白像是见到救星似的,连忙丢下牌向他走去,只道:“诶呀!三爷,你可得帮帮我!”
她拉着梁墨珏的衣袖在灯光下走到桌前,梁墨珏也不去问,由着月白拉着,来到牌桌前,他眼睛一扫,便道:“你们是在打叶子牌?”
月白点一点头,她捂了捂脑门,说道:“三爷,我实在是不会打,你来帮我打打吧?”
知道她们女孩儿打牌都要做什么,梁墨珏扬了扬唇,淡淡地笑,“行。”说罢,就坐到了月白空出来的位置上。
这时花怜倒是不愿意了,只不过这不愿意中多了几分调侃,“诶诶,不行。月白,你自个儿打不过,就让三爷来替你么?”
月白乐得梁墨珏替自己,忙道:“我打累了,换一个人,不行么?”紧接着又赶紧去泡了一壶茶,拿了茶点来,像是从前侍奉梁墨珏一样。
梁墨珏打叶子牌是极厉害的,牌桌上,连连赢了好几轮,风水轮流转一样,每回都是花怜或是兰喜垫底,等到惩罚的时候,月白便开开心心地上去给花怜吃板栗。
这几轮牌打下来,夜也深了,一壶茶和茶点都吃了大半,花怜打了个哈欠,不服气道:“月白你笑什么!改明儿我再叫你来打,准打得你哭!不过我如今困了,得歇息去了,不打了不打了,我呀回去睡了。”
花怜今夜宿在梁府的客房里。
她先走了,玉杏和兰喜瞧了月白和梁墨珏一眼,索性收拾了牌桌,一块儿也都撤了出去。
不知不觉的,就剩下梁墨珏和月白两人了。
“三爷,你……”
所有人都撤下时,月白才反应过来,今儿梁墨珏是要在这儿过夜的吗?
房间里布置的红绸还没取掉,月白眨了眨眼,朝梁墨珏笑了笑,“你今晚也要在我这休息的么?”
梁墨珏喝了半肚子的茶,眉目柔和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今日来,是想让你最近多看着墨瑶。今儿吃晚饭时,她还是心不在焉的……”
不是在这儿过夜。
月白心里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又浮上一层淡淡的怅然若失,她咽了口唾沫,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梁墨珏的话上,问道:“五小姐她……”
“你日后叫她墨瑶便是。”梁墨珏说道,“林玉和的班子不日就要离京,你多看顾看顾她,我这几日在外有事,可能抽不出空回府。”
哦了一声,月白点点头,“三爷你放心吧,我会看顾好五小姐的!”
听到了月白的话,梁墨珏眼中盛着温柔的光,对她一颔首,道:“那便辛苦你了。”
月白哪许他这么客气的?她连忙摆了摆手,说:“五小姐……墨瑶本来就对我好,我多看着她点,也免得她受伤,是应该的。”
“好,那我就先走了。”说完,梁墨珏就要走。
月白看着他的背影,忽而问道:“三爷,你又要忙什么?”
停住脚步,梁墨珏回身对她讲:“没什么,一些私事。对了,今儿午后落了雨,天气凉,你别忘了盖好被子,莫着凉了。”
叮嘱过后,他便跨过门槛,离开了房间。
月白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又小步跑到了门口,喊住梁墨珏身影,“三爷,刚下雨,你也注意点脚下!”
雨水湿滑,从院中到院门口尚有一段距离,她怕梁墨珏不注意。
夜里安静,梁墨珏显然听见她的话,不过倒是没有回头,伸手朝她摆了摆,就走出了院子。
次日一早月白就起来梳洗了。
花怜今日就要回江南,她特地准备了一大堆行囊给花怜。
挽着花怜的手到门口时,就看见小怀在那儿等她们,见到她们时一笑,指了指后头的车,说道:“月白,三爷吩咐我将你送到码头再送回来。”
月白微怔,想到上回的事,看来梁墨珏是怕再次发生那种事才让小怀在这儿候着的。于是她点了点头,坐汽车的速度也快,不会误了船,也早去早回。
“三爷颇为看重你呀。”花怜随着月白一块坐上汽车,小怀启动时,她不由感叹道:“纵然三爷对你别无他意,但若能一直如此,也值了。”
月白抿着嘴笑,脑海里浮现出梁墨珏昨夜的模样,笑就越发的深了。
但联想到花怜的那句别无他意,月白的笑又收敛了一些,不知怎的,心头竟然生出一丝怅然之感,这是之前没有过的。
连面对陆霄云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的……
晃了晃脑袋,月白把那丝怅然甩走。
其实花怜说的很对,像眼前这个样子,就已经足够了。
她不能去肖想太多与自己无关的事。
小怀开的车快,到码头时才不过小半个时辰多。
月白目送着花怜上了扬起帆的船只,朝她招了招手以表送别后就跟着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小怀上车。
“小怀……最近三爷因为什么很忙呀?”在车上,月白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想到昨日梁墨珏说的私事,心里不禁有点好奇。
小怀摇了摇头,专心地开着车,说道:“我也不知……只不过这段时候,三爷确实忙得脚不沾地。连我都无法时时看见他。”
作为梁墨珏最信任的小厮都不能时时见到梁墨珏、知道他在忙什么事,月白只好叹了口气。
她本还想知道梁墨珏有哪些烦恼,想要替他解解闷呢。
“那好吧……”她靠在车窗上,又和小怀说起了其他事情。他们本就是一块在梁墨珏院中当差的,月白虽抬了姨娘,可也不拿架子,两人还是如以往那样相处。
直到小怀驱车路过碧云楼前时,因为人多繁杂,车只得慢慢的开着,月白看着窗外,忽然见到一个人影,忙叫住小怀,“停车停车!我看见五小姐了!”
五小姐这话一出口,小怀也惊了惊,要知道昨儿个梁墨珏才在碧云楼抓住了梁墨瑶,今儿趁着梁墨珏不在,梁墨瑶又跑出来了?
他连忙把车停稳,左顾右盼,“五小姐人呢?”
月白果断把车门打开,急匆匆地道:“人进碧云楼里了,我这就进去找她。你寻个方便位置停车,停好车就跟进来。”
她提起裙就矮身下了车,昨夜梁墨珏刚交代过的让她看顾好梁墨瑶,她可万万不得辜负了。
小怀连忙叫住她名字,可人没有叫住,反而眼睁睁地看着月白的背影飞快地消失在碧云楼的门前,想必已经是跑进去了。
“诶!”小怀叹气,无奈地道:“三爷可不仅仅让咱们看好五小姐,也让我看好你啊……”
实在是没有办法,小怀拍了拍脸,重新启动车,准备找个方便位置停车了。
这会子,三爷嘱咐的两个人都在这,可不能让她俩没了踪影!
那头小怀在寻地方停车,这头月白匆忙跑进了碧云楼,却没见到刚刚看见的梁墨瑶身影。
她着急地抿了抿嘴,刚才在门口她是看了个分明的,那人就是梁墨瑶!
只不过这碧云楼中人来人往的,怕是梁墨瑶去找林玉和了。
林玉和!
月白眼睛一亮,只要找见林玉和,不就能找见梁墨瑶了?
想到这,月白也没看后面,直接一转身就要向后园走去。
她在碧云楼也算是住过一个月,对这的布局熟悉得很。
林玉和最后一出戏已经演完,凭着他的脾性,他此刻定然是在住处练功。
只是月白这一转身,脚步还没迈开,就直接撞上了人!
“诶哟!!”有几分熟悉的声音闯入耳里,月白也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嘴上刚想要说对不住,就看见对面站着的是个仇人!
那仇人穿着淡紫色的宽袖旗袍,头发烫成卷发,脚下踩着双高跟,相貌平平,正定定地看着月白。
姚曦月!
月白认出她的第一时间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她今儿也穿了件丁香紫的褂裙,是恒毓衣庄新制的款,无论是款式还是面料在京都都是一流的。
只不过和姚曦月撞了颜色。
“对不住。”月白认出姚曦月,可无心和她多闹腾,便朝她欠了欠身,聊表歉意,说完就要从她身边走过去。
姚曦月这边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今儿是和相熟的几个千金小姐一块来碧云楼听折子戏的。一折戏完了,她们便要回去,可姚曦月还想着去见林玉和一面——她也是林玉和的忠实票友,便和几位小姐一块想去找林玉和,没想到和月白撞上了!
“哟,这不是月白姑……不,月白姨娘么?”上回在银楼,月白让她失了脸面,这回她看见月白独身在此,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便有恃无恐起来,对着月白就嘲讽道:“月白姨娘怎么来碧云楼了?难不成是来重操旧业的?”
“姚小姐脸上的伤看是好全了。难怪会不记得教训,继续口出妄言。”月白忍不住回讽道,她不再理姚曦月,只想着赶忙去后园,或许还能找到梁墨瑶。
可当她刚走两步时,姚曦月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你一个抬了姨娘的,不在家里安坐,居然还敢出来挑衅本小姐,看我不替我姐夫好好教训你!”
月白被乍然抓住了头发,忍不住吃痛,她紧拧着眉,伸手就扣住了姚曦月的手腕,加大了力道,想让姚曦月能够松手。
姚曦月是个金娇肉贵的大小姐,受了这扣住手腕的力气,哪能不痛?可如今她看月白跟看仇人一样,恨不得薅下她头发来,根本不放手!
“姚小姐,还请你放手,不然我只得不客气了。”月白到现在还记着不要给梁墨珏惹麻烦的事,忍着痛喊道。
但姚曦月充耳未闻般,一手抓住她头发,另一手还要往她脸上掴去,想报了上回在银楼的仇!
月白眼见她动作,知道这回她是不会放开的,干脆心一横,直接也狠狠扯住了姚曦月的头发!
“啊!!”
姚曦月尖叫一声,手紧忙松开,想从月白手中抢救自己的头发。
周遭人也早就被这热闹吸引过来,和姚曦月相熟的几个小姐都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姚曦月既松开手,月白也无意再和她纠缠,当下之急是找到梁墨瑶。
于是她也松开手,冷着脸道:“姚小姐若不想再丢脸,就不要再做这种蠢事。”
她拍了拍手,就要继续往前走。
却又被身后的姚曦月拉住,一回身,就看见气急败坏的姚曦月一耳光就要扇过来!
姚曦月自幼骄纵,上回在银楼受了教训,可这会子早已忘全了。现在被月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她对月白是恨得咬牙切齿!
“你这贱人,以为做了姨娘我就不敢动你了么?!”说罢,直接要扇月白!
“住手!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外头冲了进来,直接伸手挡下了姚曦月的动作,清脆的一声“啪”,那掌直接打到了那人影的手臂上!
小怀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但这时他没空顾及自己的手臂,只一把推开了姚曦月,并皱起眉讲:“姚小姐,你要对我们姨娘做什么?”他木着张脸,颇有几分唬人。
他是梁墨珏身边的贴身小厮,姚曦月以及在场见过梁墨珏的人自然都是认得他的。
如今小怀出现,姚曦月却没有半分收敛,在她看来,这无论是贴身的小厮和不贴身的小厮都是下人,这下人竟敢拦着她,便是不敬她。
“她一个应该安分待在后院的妾室,不但出来抛头露面,还对我大放厥词。我教训教训她,难道不应该么?”她挑着一双眼,目光轻蔑地扫过月白。
这话让小怀吃了一惊,惊的不是所谓的抛头露面、大放厥词一说,惊的是这位姚小姐没长脑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月白动手,还振振有词。
“姚小姐倒是个安分的人。自家的事不关心,反倒是插手梁家了。”小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对姚曦月道:“没想到姚小姐未曾嫁人,就有了这等主母风范。可姚小姐要知道,我们姨娘是梁府的,和姚小姐八竿子打不着!今日的事,我定会禀报主子!”
小怀回头看了看月白,纤瘦的女孩儿头发凌乱,颇有狼狈之感,这让他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是月白本就和他是友,二是梁墨珏早交代他让他好好看顾月白,如今却出了这么大乱子,他心里哪有滋味?
“我先去找人,你帮我拦着她。”月白伸手理了理头发,她此刻沉静不少,知道轻重缓急,立刻就朝后园走去。
可姚曦月哪里肯放过月白?
这面被小怀教训了,她脸气得又青又红的,眼见着月白走远,就大步向前去,狠狠想推她一把!
月白这时已经走到了要通往后园的门处,门旁摆着两大花瓶,姚曦月看准了那花瓶,直接就把月白朝那花瓶上推!
“欸!!”小怀没拦下人,赶忙就要上前去阻止,可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见月白被推向花瓶!
那花瓶不稳,被这么一撞,直接往旁边倒去,刹那间就摔了个碎!
与此同时,一人从哪门口刚走向前,就被随花瓶倒下的月白扑了个准,两个人一同摔在了地上,被那瓷片扎出了血!
“诶哟!”那人惊呼了一声,月白听见熟悉声音,赶忙抬头看去,竟然是梁墨瑶!
“五小姐!”月白肩上、腰上都痛得紧,可此刻看见正巧走出来的梁墨瑶受了这无妄之灾,心上急得着了火般,也不顾地上的瓷片,直接起身就扶着梁墨瑶起来。
这时候在门后又急步冲出一个人来,一手扶住了梁墨瑶,又看向月白,“出什么事了?怎会伤成如此?”那人俊眉修目,正是林玉和。
梁墨瑶也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姑娘,如今乍受了这苦难,直呼着脚疼。
月白的左边身子连着脖子上都叫瓷片划破了,正流着血,听见梁墨瑶喊疼,也是着急,回首定定看向在那已然惊呆的姚曦月。
姚曦月认得梁墨瑶,她看见梁墨瑶受伤的时候,脑子里已然是被清空了,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梁墨瑶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你自己走路不长眼,看我作甚?”看见冷冷望着自己的月白,姚曦月心跳如擂,又张口驳辩,可看见梁墨瑶也伤了一边手臂,心下急切地走上前,“墨瑶、墨瑶妹妹……”
这一上前,被月白狠狠推倒在地!
“小怀!把她给我拉出去!”头一回拿了当主子的做派,月白心口起伏着,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姚曦月道:“送到巡捕局去,便说是她故意伤人!”
小怀直接擒住了姚曦月,他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