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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展已经结束,苏邑和刘嫚原本计划第二天就和喻湛一起回首都,却出现突发情况。
吴渠受了重伤。
刘嫚他们是在凌晨三点钟得知这个消息的,三人赶到医院时,吴渠已经做完手术,在重症监护室里。
昨天上午才拿到展览会奖证书,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却躺在病床上,被各种仪器包围,气息微弱。
监护室外站满了人,欧阳岑和书法协会的其他领导、周不殆以及还未离开古都的评委们都在,还有几个警察正在做笔录。
气氛很沉重。
苏邑问欧阳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岑说,吴渠买了昨天晚上离开古都的火车票,火车发车的时间在凌晨一点半,他当晚十一点左右从小旅馆退房。
小旅馆环境很差,吴渠为了省钱,舍不得好一点的宾馆,他的家在西北的一个普通县城,家境原本还好,但四年前,他为了专心准备这届书法展,辞掉稳定的高中教师工作,这期间他妻子又生了二胎,日子就变的十分拮据。
吴渠提前叫了网约车,由于旅馆位置在背街,网约车司机打电话告诉他,车进不来,让他去正路,他带着行李箱边接电话边往正街走,忽然被人一棒子敲到脑袋上。
网约车司机听到动静,感到不对劲,走过来看情况,就发现吴渠满头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事情发生到现在,只过去了四个小时,警察对现场做了简单勘探。
吴渠受袭的地方正好处在小旅馆监控和路口监控之间,是一个死角,事发时间太晚,周围没有一个目击者。
吴渠虽是西北人,但平时很少来古都,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更不存在有仇家的可能。
警察初步推断吴渠遭遇了恶性抢劫,因为网约车司机及时赶到,行凶者来不及搜找他的财物就跑了。
当然,警察的调查还在进行中,专业刑侦人员已经调取了附近道路所有的监控视频,试图掌握行凶者的行踪。
他们更希望吴渠能看到行凶者的长相,打算待他苏醒后,请他描述出当时的情况。
苏邑听完欧阳岑的讲述,不由自主的看向刘嫚,他想起刘嫚曾说过,她担心苏学镇会报复他们。
如果不是吴渠刚正不阿,当场揭发苏学镇和王庆海提前串题的行为,苏学镇根本不会落到如今这么落魄的下场。
刘嫚紧蹙眉头,她有直觉这件事就是苏学镇干的。
眼见几个警察准备离开,苏邑立马叫住他们说,
“警察同志,吴渠在古都有仇家!”
“他的仇家叫苏学镇!”
闻言,在场的书法家们神情都变的很凝重。
警察非常重视这个线索,详细询问苏邑,吴渠和苏学镇之间的纠葛。
他们认为苏学镇的确有重大作案嫌疑,而且他们仔细分析,认为还有一个人,可能也会遭到苏学镇的报复。
他们同时看向陈剑秋,
陈剑秋先是一愣,随即一脸无畏道,“我敢作敢当,才不怕苏学镇报复。”
欧阳岑不赞同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苏学镇很清楚是你当时向我举报苏茂林的《破窑赋》有问题。”
警察也是这个态度,这些人都是知名书法家,是有社会地位的人,真要是出了事,就是他们的失职!
他们一方面,向总部报告了这个新情况,请求加派人手调查苏学镇最近的行踪,另一方面,为了保证陈剑秋的安全,派人护送他回酒店。
陈剑秋将乘明天下午的飞机离开古都,警察请酒店方面务必加强安保。
其他书法家陆陆续续的也离开了,只有苏邑师徒和喻湛,欧阳岑和周不殆五个人留在医院。
吴渠受到严重的脑外伤,暂时还未脱离生命危险,他在古都连个能照应自己的熟人都没有,这个时间点,书法协会也不好通知吴渠老家的亲人。
抢救手术和住院的字,是欧阳岑签的。
看到吴渠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刘嫚心里很难受。
周不殆同样不好受,虽然一开始他对吴渠无故放矢的行为很不满,但经过两场比试的相处,他了解到吴渠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一心只为实现自己当书法家的梦想,本来生龙活虎的人昏迷不醒,任谁都于心不忍。
喻湛只与吴渠聊过几句天,感觉对方是一个比较有内涵的人,突遭不测,他也为吴渠感到惋惜。
大家的情绪都很沉郁。
重症监护室的护士长过来换药,看到五个人都站在走廊上,对他们说,“病人还在昏迷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你们五个人没有必要都在这里等,”她看向苏邑和欧阳岑,“尤其是您二位年纪大了,一晚上不睡觉可不行,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这里有他们三个年轻人就够了。”
护士长说的有道理,两位老人脸上的疲惫很明显。
刘嫚对喻湛说,“你送苏教授和欧阳会长回去,我和不殆留在这里。”
与警察的怀疑方向不同,刘嫚依然坚信自己的观点——苏学镇报复苏邑的可能性更大,她不放心苏邑一个人回酒店,有喻湛在,她才能放心。
喻湛原本对苏学镇一无所知,他从他们方才与警察的交谈中,大致能拼凑出苏学镇的形象,他也认为苏学镇与苏邑的恩怨更深一些。
再考虑到刘嫚身边还有周不殆,医院又是比较安全的公共场所,他想刘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就接过了护送苏邑和欧阳岑的任务。
周不殆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喻湛,叮嘱他要保护好欧阳岑,毕竟是欧阳岑下令取消苏学镇评委的资格。
喻湛表示他一定会把两位老人安全护送到位。
他走后,刘嫚和周不殆坐在走廊上椅子上,默默的等待吴渠苏醒。周不殆说,“本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拿到奖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那么重的打人头,分明是要对方的命啊!如果真是苏学镇干的,那他也太丧尽天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