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父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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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上她仇恨歹毒的目光，并没有否认，“不错，我是想让你跟着他过苦日子，但这不是你自找的么？我给过你机会让你离开他，而且给过很多次，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你人心不足蛇吞象，既想要让周明川给你养女儿，又想让我净身出户，你会不会太贪婪了？”
“贪婪本就是人的本性，你以为自己就无欲无求么？装清高给谁看呢，这里除了我之外也没人认识你！”孟舒薇不屑一顾。
她说的没错，贪婪的确是人的本性，我不贪财，让周明川净身出户只是咽不下那口气，不甘心看到孟舒薇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但我贪爱，我想跟靳夜白在一起，我不愿看到他跟宋清雅结婚生子过一辈子，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有着自私自利之心，我也有欲有求。
孟舒薇这顿饭吃的有点久，从晚上六点半一直吃到八点，还叫了瓶高度白酒，而我也在她面前坐了一个半小时，听她讲着周家与舒家现在的情况。
期间她不止一次的问我要钱，要的还不是之前说过要还给爸妈的生活费，而是所谓的谢礼，谢谢她用周明川的一场出轨，给我带来了今日的美好生活。
我美好？
她哪只眼睛看到我美好了？
她眼睛被屎给糊了吧？
现在我的丈夫变成妹夫，妹妹变成前夫的第二任妻子，孩子还没成型就没了，父母健在却形同陌路，朋友一个接一个的离我而去。
如果这样也叫生活美好的话，那我一定祝愿她生生世世都生活的如此美好，让她在这种美好生活中沉溺至死。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会接她几句话，到了后来我只听不说，本来还没打算去打听他们两家的现状，如今有个免费的播报员，我就姑且听一听吧。
孟舒薇告诉我，周明川因为没有启动资金就没有辞职，在公司基本上只拿钱不干活，私底下还跟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出了多少钱她也不知道。
我暗暗心惊，以前有听说过打两份甚至是三份工，但还没见过一边给人打工，一边还自己开公司的人。
周明川，神了！
难怪他会成日不着家，这不是时间都被排满了么？
看来他现在是真的很缺钱，所以不敢辞了那份工作，毕竟新公司向来都是先赔钱才能赚钱的。
他干的是老本行，生意如何孟舒薇也不知道，只知基本没看到他的钱，甚至连他的启动资金来自何处都不清楚，我是猜他可能入的干股，所以压根不需要投资。
周丽娟跟赵德凯离婚之后虽然得了一笔钱，但还是在继续上班，赵小宇依旧由她妈妈带着，自己也跟他们住在一起。
因为周明川租的房子太小，只有两室一厅，所以上白班的话周丽娟就睡沙发，上晚班才能趁着白天他爸爸出去工地干活了，躺在床上睡上几个小时。
周玉娇现在别说是进口奶粉，就连普通奶粉都不喝了，周秀珍直接给她煮了米糊凑合着，才半岁多的孩子就喝上米糊度日了，这日子过的我都不敢想象。
孟舒薇吃饱喝足了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我买了单跟着她出去，看着她拦了辆车离开，不知道是要回家还是去酒吧。
我没有把孟舒薇问我要债的事告诉李斯斯，免得她担心，所以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着，想着靳夜白，躲在空调被下偷偷的哭泣。
他走了已经有两个多月，我越来越想他，可是就连在梦里我都看不到他，只能拿出高中的毕业证，看着青涩的他心如刀绞。
照片上的他，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夹在一堆男同学之中，眼神看向我站立的位置，而我却笑靥如花的看着前面的镜头。
人老来健忘，唯不忘相思。
我人还没有老，心就已经被相思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待到周末，我特意找了最大的包，上午去银行取了二十万现金出来，然后按照孟舒薇那晚给我的地址去了爸妈现在住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老爸到底欠了别人多少钱，被逼的卖了房子，可他没有问我要债，这还是让我比较意外的。
他们现在搬到了岛外，住的房子算是比较大的，老妈早就退了休，老爸现在也没有工作了，所以他们都在家。
我敲门后来开门的是老妈，她看到我直接愣住了，眼睛睁的很大，由此可见，让我还钱的只是孟舒薇，而与爸妈无关。
“你……你怎么来了？”我妈呐呐的问我。
“谁呀？是不是那败家娘儿们回来了？别让她进来，叫她滚得越越好。”老爸的粗犷的声音传来。
我比我妈还惊讶，思忖着我爸这是在骂谁呢？就他那脾气，谁还敢惹他啊，就不怕被锁进屋里，被他的大手给活活掐死么？
想到我爸那次差点把我掐死，我连心跳都漏了半拍，那种接近窒息而亡的感觉真的好痛苦，我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
我妈还愣愣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我找你们有点事。”再见到老妈，我的眼睛有点发涩，陌生而客气的问她，“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我妈慌忙让开。
我感觉手里的包沉重的几乎拿不住了，这里装着的是我二十几年来的生活费，是要还给他们的，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这无疑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可我却做了出来，我是有多么不孝啊？但这也是被孟舒薇逼的，为了我今后几十年的平静生活，我也必须狠下心来。
况且就算是我退步，我爸妈也未必会认我，否则上次在孟舒薇的婚礼上他们就不会对我视若无睹，也正是那次，让我对他们彻底的绝望了。
做了小白菜又如何呢？有些事是无法选择的，我念着血肉亲情，但对方不需要，即便我拿热脸去贴了他们的冷屁股，也换不回什么。
我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见我进来，那双眼睛便射了过来，一点温度都没有，好似我真的只是一个外人。
“你来干什么？”我爸的语气还是这么的强硬。
我苦笑提着包走到他面前，把钱一叠一叠的拿出来，摆在茶几上，“我曾经说过会把二十万生活费还给你们的。”
我爸神色一凛，不屑道：“你以为还了钱就能两清了么？别忘了你可是我们生出来的，你这条命都是我们给的，真要有本事就直接把命还给我们！”
我也不是不知道，血缘这种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一笔勾销的，但是他们为了孟舒薇对我做出那些事儿来，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想着自己以后不能照顾他们，像以前那样隔三差五的过来看一看，那留点钱给他们也是好的，免得老了生活无所依。
“我也没想过要与你们两清，是你女儿找上门来要钱的。”我把钱全部拿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爸，“你数数吧，我想她应该是急着用钱。”
我妈闻言红了红眼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亲生骨肉闹成今天这样，我心里不好受，她也未必好过，可是我爸那样，实在让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每天都急着用钱！”我爸怒道，“这个败家娘儿们，老子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全被她给败光了，也不知道成天干了些什么。”
原来刚刚说的败家娘儿们是指孟舒薇啊！我恍然大悟。
听我爸这语气，满满的都是抱怨，好像对孟舒薇极为不满似得，难道她花了他很多钱么？能把他给气成这样。
见他正在气头上我不也不敢问他，只好问立在一旁搓着手的老妈。“孟舒薇怎么了？她问你们要钱了么？”
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孟舒薇可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作死鬼啊，她把我搞得夫离子夭还不够，还想把自己父母家都搞得家破人亡么？
我妈红着眼睛点点头，“一开始说什么周明川要开公司，问我们借钱，你爸当时就不肯，是我好说歹说才让她借了十万，但后来跟周明川提起这事儿，他说小薇根本就没把钱给他，哎……你说她一个女人，哪能花这么多钱呢。”
我爸一声怒吼，“别说了，把钱放下就走吧，老子早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了，也没有那个女儿，老子就当这辈子从来没生过孩子，你们都给老子滚出去。”
他脾气向来暴躁，没跟他闹翻的时候我还能嬉皮笑脸的跟他撒撒娇，劝劝他，但就我们目前这关系，他开口让我滚了，我就非滚不可，否则肯定有我好看的。
我看了看我妈，她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我轻声对她请求，“妈，我要走了，你送送可以吗？”
我妈立刻会意，抬腿就要走，我也连忙跟上，但这才走了没两步，后背就传来一阵痛感，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爸的声音怒不可解，“你给我站住，你敢踏出这个家门，以后就不要回来了！我已经没有了女儿，再少一个老婆又如何！”
我回头看到地上有一个破碎的水杯，显然刚刚就是这个杯子砸在我背上。
我找我妈出去，不过是想问孟舒薇到底做了些什么好事，但这目的如此明显，我爸自然能猜到，他不让我妈出去，我也没有办法。
“那你留步吧，我自己走，还得回去买菜做饭呢。”我一边说一边向我妈眨眼睛，然后快步离开了这间屋子。
下楼后我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楼下等着，刚刚我已经暗示的很清楚了，让我妈趁买菜的时候下来见我，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妈真的下楼来了，但身后却还跟着我爸，难道连他也听出了我话里的弦外之音吗？怎么想要跟自己的亲妈说句话就这么难呢？
我躲在一旁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的离开，无奈的叹气，然后径自回了住处，想着我爸的话，不禁有种冲动，想要给孟舒薇打个电话，问她到底又做了些什么好事。
但冲动是魔鬼，我深吸几口气就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劲，吃了饭去睡午觉了，下午出去逛了会儿，顺便买点日用品。
正在超市的时候孟舒薇给我打电话来了，问我什么时候把钱还给爸妈，我告诉她上午就已经还了，她立刻把电话给挂了。
我随即打电话过去问她，“孟舒薇，你到底花了爸妈多少钱？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除了妈那点退休工资，就没有别的收入了吗？”
“要你管！”孟舒薇不屑地冷哼，“现在他们只是我的父母，跟你这贱人可没有任何的关系，少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他们都一把年纪了，你怎么就下得了手？”我恨铁不成钢。
“那我当年还年少无知，孤苦无依呢，他们不也照样下得了手么？是他们不仁在先，我不义又怎么了？哪凉快哪呆着去！”啪的一声，孟舒薇又把电话给挂了。
真的是我管的太多了么？
爸妈不认我，但我终究还是他们的女儿，这一点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经过这大半年，我对他们早已没有了恨意，只是他们还放不下罢了。
第二天上午我坐车去了岛外，守在爸妈住的楼下，等着我妈下来买菜，我想我爸今天应该不会再跟着她吧。
等到九点多钟的时候果然看到我妈独自下楼来了，但由于我藏在一旁，她并没有看到我，我连忙跟上去在她背后喊了一声，“妈。”
她回头看到我又是一愣，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来了？”说着还仰起头往自家的窗户口看了看，应该是担心我爸会在上面看着吧。
“我有点事儿想问你。”我慢慢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问，“这半年来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爸对孟舒薇的态度变成这样了？以前不是挺好的吗？”
我妈立住脚步，犹豫的拉过我的手，眼圈立时就红了起来，“唉，孟露，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怪我当时鬼迷心窍，被小薇那张嘴给骗了。”
菜市场里声音嘈杂，并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我记得来的时候路上有一家茶馆，便对我妈说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附近好像有家茶馆。”
我妈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不动声色的把手给抽了回来，带她去了茶馆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慢慢谈。
对于过去的事我可以不恨他们，但也绝对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与他们亲昵，感情这种东西，真的禁不起太大的折腾，一旦被伤害了，伤口好了也是会留下疤痕的。
我给她倒了杯茶，问她，“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听说老爸的公司不但倒闭了，还卖了房子才还上欠款。”
我这才刚开口我妈那的眼睛就变成了兔子眼，伸手抹着眼泪低声道：“还能怎样，我退休了，你爸的公司也倒闭了，现在就靠着我那点退休工资过日子。”
“爸的公司也不大，就算亏本又能亏多少？你们不是把房子给卖了吗？而且你向来勤俭持家，家里存款肯定有，记得你当时还说要给孟舒薇买房呢。”前面的是我猜测的，后面是当时无意中偷听到的。
“之前的房子是卖了，这不又买了套么？剩下的钱大部分被你爸拿去还债了。”我妈的声音更低了。
原来这套房子并不是租的，而是新买的，不过岛外的房价跟岛内差很多，买了房子也还能剩下点钱。
我妈红着眼睛继续说：“他欠的要只是公司那点亏空就没多大事了，可他居然去赌钱，借了人家高利贷，被逼着还钱，就差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了。”
“什么？我爸还赌钱？”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妈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在你跟周明川闹离婚那会儿，当时我也不知道，还觉得奇怪，小薇自小不在他身边，他向来不怎么亲昵，怎么突然反而帮起她来了。”
她喝了口茶又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小薇早知道她欠了高利贷的事，这才怂恿了你爸那样对你，目的就是想从周明川那里弄点钱过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想到当初的真相居然是这样，我爸晚节不保，赌博这种东西真是害人不浅，难怪国家要严厉打击。
说起来我爸好像的确是很喜欢玩牌玩麻将，以前每到过年他就成日的不着家，就连到了乡下外婆家也能找到人修长城，玩扑克，沉迷其中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
可他那个时候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输了几百块钱就会被我妈闹得鸡犬不宁，因此他也不敢玩太大的，这次居然还去借高利贷！
后来的事不用我妈说了，一场官司，周明川的钱财都入了我的腰包，我转而投资到了靳夜白的公司，我爸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钱没捞到，连我这个女儿也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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