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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宁觉得这一整天心情一直在起伏,而且是没完没了的那种。
在小院,为怎么留在京都发愁,结果书院许她来读书。
高高兴兴的来了书院,结果发现和煜国公府三少爷同住一间学舍。
正担心接下来日子不好过,又知道章老太傅是她的靠山,给了她和煜国公府三少爷争地盘的底气。
才稍微放下一点心防,茂国公世子带人来串、门、了!
茂国公世子摇着玉扇进来,季清宁正在喝茶,差点没被茶水给活活呛死。
老天爷!
在书院遇一个煜国公府三少爷还不够,怎么茂国公世子也在这儿?!
前几日才在灵台寺遇上,可是亲耳听他给檀兮郡主撂话,就是嫁给了她,也会要她乖乖把檀兮郡主奉上。
明摆着是不娶到檀兮郡主不肯罢休啊。
两个求娶檀兮郡主的,一个是煜国公府二少爷,一个就是茂国公世子。
她坏了煜国公府二少爷的好事,那自然也坏了茂国公世子的事啊。
季清宁觉得自己脑子好像一下子就通透了,她为什么要进书院?
她爹季怀山要送她回太平镇,她回去就是了。
季清宁能留书逃一回,她难道还不能逃二回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为什么进了书院才转过弯来,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季清宁咳嗽不止,茂国公世子上下扫视她,道,“听说你去煜国公府赔礼道歉,结果扑到煜国公府三少爷身上,让他伤上加伤了?”
都知道这事了,还有必要求证真伪吗?
就煜国公府三少爷那纨绔性子,谁还敢乱传他的八卦不成?
季清宁不想说话,以沉默作答。
茂国公世子笑声肆意,手中折扇撑着季清宁跟前的桌子,脚随意的踩在凳子上,“章老太傅莫不是觉得没人镇得住煜国公府三少爷了,病急乱投医,把这重任寄托在你一个七品小官之子身上吧?”
“忘了,现在已经不是七品小官之子,而是正三品刑部侍郎府上少爷了。”
说话也忒气人了。
论气人,她季清宁可也担得起“毒舌”两个字。
她勾唇一笑,“要是茂国公世子你镇得住,不就没我什么事了吗?”
茂国公世子脸色骤然一冷。
这事在讥讽他比不上温玹呢?!
茂国公世子用手中折扇抵着季清宁的脑门,“你当真是不怕死。”
季清宁抬手将折扇从脑门处拂开,“如果连和你茂国公世子说几句话的胆气都没有,岂不是要辜负章老太傅寄予我的厚望?”
季清宁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痒,左右对她都没有善意,那她就干脆随性一点儿过一天是一天。
茂国公世子扫向小丫鬟,“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来者是客,都不知道上茶吗?”
小丫鬟站着没动。
季清宁看着茂国公世子道,“这偌大一间屋子,都是煜国公府三少爷的东西,茂国公世子想要我请你喝茶,只能等下回了。”
茂国公世子和煜国公府三少爷关系差到在酒楼就大打出手,人家煜国公府三少爷又正好看她不顺眼,她得多缺心眼才往人家枪口上撞。
拿煜国公府三少爷的茶招待客人,她是决计不会干的,不过茶就在桌子上,茂国公世子自己要喝,她肯定不会阻拦。
茂国公世子给自己倒了盏茶,皱眉道,“这么冷的茶,还有什么滋味儿?”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处的男子道,“去我屋里拿一包玉叶长春来。”
男子转身走,出了门,看小丫鬟道,“去拎壶热水来泡茶。”
小丫鬟还是不动,茂国公世子有些恼了,“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是怕我吃了你家少爷吗?”
“去吧,”季清宁发话。
人家茂国公世子要真想把她怎么样,多一个小丫鬟也无济于事,何况人明显等着看她和煜国公府三少爷的热闹。
不多会儿,男子就拿了茶叶来,连茶盏都一起端了来。
小丫鬟泡茶。
泡了一半,感觉屋子里有点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什么也没发现。
茂国公世子多看了小丫鬟一眼,手中玉扇摇的惬意,不过茶他没喝,看小丫鬟泡茶的手法他就饱了,丢下四个字,“暴殄天物。”
而后离开。
来的莫名其妙,走的又很突然。
季清宁心底蓦地涌起一阵不安来。
鉴于茂国公世子和煜国公府三少爷不对盘,还品性不端,季清宁怕被借刀杀人,不放心的把桌子上的茶盏茶壶都检查了遍,都没有问题,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结果——
小丫鬟把得来便宜的茶叶拿去收好,转身时瞥见桌子上用镇纸压着的厚厚一摞写满字的纸不知何时被人泼了水,字迹晕染的快看不清了。
小丫鬟急道,“之前还没有啊。”
季清宁气的咬牙。
她就说茂国公世子怎么有闲情逸致来串门,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
能让他搭上半斤好茶也要毁掉的东西必定不一般。
季清宁连忙把镇纸拿起来,那厚厚一沓足有百张之多的纸张湿透了一大半,季清宁把尚看的清的摊开,看能挽救多少是多少。
小丫鬟一边摆一边道,“都怪我大意,明明都觉察出屋子里有不对劲,都没上心,咱们怕是要替茂国公世子背黑锅了。”
不用小丫鬟说,季清宁也知道这事她们主仆是跳进黄河也难洗清的,虽然茂国公世子进屋了,但他没靠近书桌一步,只在桌子那里待了片刻,为了摆脱嫌疑,人家甚至带了人证来!
她要和煜国公府三少爷说是茂国公世子毁的,煜国公府三少爷去找茂国公世子算账,茂国公世子必会倒打一耙,扣她一个栽赃陷害的诬名。
那时候,她不但要受煜国公府三少爷的怒气,还得承茂国公世子之怒。
越想越气,季清宁眸光都快喷火了,真是欺人太甚,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她!
纸张摆了一屋子,只顾着把湿透的纸张晾干,却忘了窗户未关,一阵风吹来,纸张被吹了一地。
某个没心情去鸿兴楼吃饭,于半道上折返的男子刚走到门口,一阵风就送出来七八张纸。
云阳侯世子嘴角一抽,弯腰拾起一张。
好奇的扫了一眼纸上的字,云阳侯世子就在心底替屋子里的人点蜡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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