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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慈老祖地位尊崇,银魔之事也非同小可,于是由星明老祖引路,众人带着照邪镜,前去星宿海。

星宿海坐落于仙门正中天极山之巅,地势比无妄海高四五千丈,似与天幕相接。

众人抵达时正是夜晚,仰头望天,朗月星辰似在眼前,唾手可摘。

负责接待的星河长老带着笑来接星明老祖,乍一见到他身后乌压压一大批人,笑容僵在脸上。

……星宿海从未一次来过这么多人,尤其看为首几人的脸色,虽然脸皮在笑,却明摆着没安好心。

星河长老朝祯明老祖拱手,“敢问前辈,带这些人来星宿海,是为何故?”

祯明老祖笑道:“老夫与星慈老祖许久未见,特来一会。”

可这架势,哪像拜访?

还是星明老祖出面与他解释:“我等此去观战,却不想太华老祖身份突然暴露,他是银魔。”

“什么?”星河长老震惊,视线扫去,转念想到这些人来的目的。

“你们是怀疑星慈老祖,可是,怎么可能……”星河长老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大伙儿都不愿相信,老夫也不愿相信。”

衡予老祖上前一步,扑面带来的腾腾煞气,让星河长老忍不住退后一步。

“可调查发现,星慈老祖与太华老祖往来密切,必须得检查过,咱们才好放心。”

星河老祖:“老祖正在与古玉桢道友解惑,诸位稍等。”

“古道友也来了?”有人疑惑。

“是,他新收了个小徒弟,命格有些奇怪,担心影响到徒儿前程,便趁着老祖还未闭关,央求他推演一番。”

有人好奇地问古玉桢那小徒弟何时收下的,为何沧澜派一直没有动静。

沧澜派知情的长老脸色奇怪,先往逐不宜这边看了一眼,说:“说起来,那小徒弟,还是逐小友有关。”

逐不宜眨了眨眼睛,“哦?”

跟他有关?

乐窈脑海里映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眼前一亮:“哦对,就是不宜你在邪魔堆里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好像叫秋、秋夏的,你忘记了?”

逐不宜眨眨眼,鸦羽似的睫毛根根分明,无辜地扇动两下。

……他还真忘记了。

也怪不得他,最近发生太多事,谁能记得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孩。

不过,经自家剑灵一提,逐不宜倒想起来了,一同想起的,还有对那小孩身份的怀疑。

逐不宜勾唇道:“看来,古玉桢也在怀疑那小孩的身份。这点,倒不得不佩服,明知有麻烦,还敢收徒弟,真是……太热心了。”

甭管那小孩是何来历,未来定是个大麻烦。

逐不宜懒得接手,便随手把那孩子丢给了古玉桢。这人倒好,非但妥帖安置,还把麻烦收为徒弟,一点都不避嫌。

乐窈点点头,不愧是男主,就是这样守正不挠、碧血丹心的好人。

听到自家剑灵在心里对古玉桢的夸赞,逐不宜脸色一黑,捞起九霄剑戳它剑柄。

乐窈:“……幼不幼稚啊你。”

一人一剑暗自闹腾得正欢,那边,沧澜派长老已将古玉桢收徒的前因后果讲清楚,确实与逐不宜有关,因为那孩子和古玉桢当初能在邪魔肆虐的珍珑山活下来,全因逐不宜仗义相救。

听到逐不宜还救下过古玉桢性命,司容琰呵笑一声,慢悠悠地扫过一众人。

这一声呵笑,叫那些对逐不宜仍心怀戒备的人默然不语。尤其是昭明寺一众人,不约而同全垂下脑袋。

若这样既诛魔又救人的还叫魔头,那他们中就没好人了。

想到前不久他们一提逐不宜,一口一个“祸世者”、“魔头”、“魔星”,言之凿凿,信誓旦旦,这下好了,脸打得真痛,啪啪的响。

司容琰眼神扫来之际,周源生耷下脑袋,沉默半晌,看向逐不宜道:“对不住。”

他为自己的偏见而道歉。

逐不宜经司容瑶的两次咳嗽,才抬起头,瞥了眼周源生,漫不经心地一笑:“无妨,都过去了。”

事实上,旁人说什么,他都没听清楚,无关紧要人说的话,没必要浪费时间。

周源生看到对方‘毫无芥蒂’的笑容,心中愈发愧疚。

这时,话题又转到他处,逐不宜接受了周源生的道歉,垂头,继续摆弄自己的剑,其他人谈天说地。

众人被安排在客厅等候,本以为不会等多久,没想到,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

净室幽秘,檀香袅袅。

古玉桢带着小徒儿秋夏,端坐于星慈老祖对面的蒲团。此时因太公的一句话,他愕然抬眼。

“你切记……眼前所见,未必为真,耳听之言,未必为实,若知真相,必得用心体悟。”

“太公此为何意,您是否推演到了什么?”

星慈老祖目光落在檀木桌的卦象上,平澜无波的神色,突地荡出圈圈波纹,“不是卦象问题,是老夫自己出了问题,终究……还是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这是为何意?

“太公,”古玉桢面带担忧,“太公可是察觉到什么,您是不是——”

“是。太老夫这百年内的记忆,出了问题。”

星慈老祖掀眸,注视着面前这让他骄傲的孙子,向来悲悯的神色,浮现出一缕迷茫。

他顿了顿,毫不隐瞒,缓缓将自身异常说出。

“老夫这百年,恍若大梦一场。你方才所问,关于预言逐不宜乃祸世者一事,老夫并不知晓,甚至脑中并无卜算之记忆。你说的炎火族司容瑶,老夫记得,十年前,老夫转动命轨,只得出初步结论,算出此女与九州未来祸福息息相关,但吉凶难料,善恶与否,取决于司容瑶。”

“老夫从未下过她为祸世者的结论。”

骤然得知司容瑶竟因他的预言而死,星慈老祖愣住了。

他得到预示后,还让人收集过司容瑶平生资料,以作进一步判断,何曾说过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但如今,世人皆觉得,那些话,是他亲口所言。

星慈老祖困惑不亚于古玉桢,他掐指一算,深感无奈,纵是再精于推演,他却无法给自己推算。

“所以,你说命数命理无常,不应定于一言,老夫认同,命运玄奥难测,便是有命轨在手,天道在侧,也难以断清。所以老夫从前一旦预言出祸世者,只让天下人谨慎预防,未曾让赶尽杀绝。可你却说,这百年间老夫曾多次秘令,让昭明寺除掉祸世者永绝后患……老夫却说不上来。”

“老夫识海里,并无这些记忆。”

事实上,星慈老祖初见古玉桢时,也暗吃一惊。他记得上一次见爱孙,他还是个小娃娃,谁知这次再出关,人已经出落得这样大。

比他预料中的,多了那么多岁。

听完古玉桢所言,星慈老祖察觉到不对劲。

他何曾做过这些事?

这些年,到底是谁冒用他的身份,胡乱发号施令?

一番话,听得古玉桢失色,向来温雅如他,却失态地站起身,紧紧盯着星慈老祖:“太公,您……是不是被……”

被银魔附身了?

可也不对,被银魔附身会直接失去意识,形同夺舍,可此时太公言行正常,若太公还在,那究竟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冒充?

星慈老祖老脸冷峻:“这怕是哪个邪魔趁老夫不注意,暂时接管了这副老躯。他想借由老夫来害九州,还没问过,老夫是否同意。”

“太公打算如何做?”

“老夫已有章程,”星慈老祖看向面带担忧的古玉桢,慈爱地伸出手,抚摸他脑袋,嘱托道:“记住太公的话,有时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真,凡事多用心想想。”

古玉桢摇头,心生出惶恐,一把抓住星慈老祖的手,“太公,您想要做什么?”

星慈老祖没回答古玉桢的话,视线一转,看向秋夏。

他目光中带着审视,老眼锐利,秋夏被这眼神看着,只觉得自己小心隐藏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她害怕地颤抖起来,“太、太师父?”

古玉桢蹙眉,当即为小徒弟解释:“□□,秋夏她……”

星慈老祖摆手,示意古玉桢先别说,冷冷逼问:“月阴之体,水灵根,经过邪术改造,最适宜孕育邪魔,你是否知情?”

秋夏眼底犹含着惊恐,想转身逃跑,神智却仿佛被摄住,舌头一弯,下意识说出真相:“……知情,他们常在我脑袋里,说话。”

古玉桢震惊地看向徒弟。

星慈老祖盯紧秋夏,继续道:“你想归顺邪魔?”

提及邪魔,秋夏突然大口喘息,额头渗出密密麻麻汗珠。这时,她的下巴被一把尺子强行抬起,剧颤的瞳孔中,倒映出星慈老祖严肃的脸,“说!”

“太师父,我、我……”

秋夏心底陡然涌出森然的恨意,挣脱开桎梏,站起身,厉声大吼道:“我怎么可能归顺他们,一群坏东西,就是他们害死我阿爹阿娘,害死我大哥,害死村子里的叔叔婶婶,秋夏要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秋夏似憋了太久的仇恨,要一股脑倒出,还未倒完,她便忍不住扯开嗓子大哭。

她想她的阿爹阿娘,想她大哥……可他们,全都被邪魔害死了。

其实,在邪魔伪装成阿娘后,她没多久就认出来了,阿娘很爱她,可那鬼东西取代的阿娘,看向她的眼神总带着贪婪和欲|望,想吃了她,却不知碍于什么,忍住了没吃。

阿娘变成邪魔的第三天,大哥为出去找吃的,回来后身体里也换了个人。

接着,整个村里的人,都变成了怪物。

她害怕得不行,白天不敢出门,晚上缩在被窝瑟瑟发抖,几乎绝望,直到一个诡异声音浮现在脑海里。

那声音是一个老者,他问她想不想改变现在的命运,又拿财富和权力诱惑她,让她听话,为他们办事。

秋夏年纪虽小,可家人都说她是最聪明的,这些欺骗人的伎俩,哄骗三岁小孩都不上当。

曾为上当的花银莲:“……”

星慈老祖脸色缓和,仍旧逼问:“你脑袋里的声音,要你做什么?”

秋夏牙齿打颤,竭力控制住不让肩膀发抖,她不敢说,可冥冥中有种力量,撬动她的舌头。

“他们要我……要我伺机接近逐不宜,取得他的信任……杀了他。”

杀了他三字说完,秋夏害怕地闭上眼睛,俄而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看向古玉桢,惊慌地解释,“师父,我没想害他。阿娘说过要知恩图报,逐大哥救了我,我说什么也不会害他的!”

秋夏年纪虽小,却很激灵,她找了个借口,哄骗住了脑中的声音,跟随古玉桢去了沧澜派。后来,见到派内弟子练剑,被吸引住,听说剑修学有所成能下山诛杀邪魔,她便立志做一名强大的剑修。

星慈老祖目光如炬,“骗的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他们后来,还要你做了什么?”

秋夏义愤填膺,“他们还要我,挑拨师父和逐大哥哥的关系,让他们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星慈老祖:“你如何做的?”

秋夏眼睛一鼓:“我跟他们说,师父要求严苛,不修炼到金丹,不让下山,见不到逐不宜。”

没见到人,拿什么抹黑,她师父又不是傻子,平白无故就会相信她说的话。

而等她修炼到金丹,就下山去诛魔,那些邪魔,都别想跑。

星慈老祖、古玉桢:“…………”

星慈老祖望着秋夏的眼神,变得慈爱起来,抬手摸了摸秋夏的头,道:“好孩子。”

面临困境和诱惑,不卑不亢,坚守底线,心性难得。他这孙子运气不错,随手收下的小徒弟,是个好的。

秋夏看了眼古玉桢,愧疚地垂下头,“对不起师父,我以前没对您说出真相。”

她不敢,她见识到修者对邪魔的恨,就和她一样,她担心,一旦说出去,再也做不了师父的徒弟。

她还没报答师父的救命之恩,还没报灭门之仇。

古玉桢松了口气,走上前,温笑着揉了揉她脑袋,能体谅她的苦衷,“别怕,有师父,还有太师父。”

秋夏嘴巴瘪了瘪,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呜……”

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一讲出来,就好多了。

星慈老祖掐指算了算,神色肃然。

时间,不多了。

“桢儿,小夏,你们该走了。”星慈老祖忽然道。

古玉桢动作一顿,“□□,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我岂能走。”

“留在这里,你也帮不到什么。”

星慈老祖却没时间跟他说太多,“星宿海,乃至九州,恐怕要出事了。你不能留在这里,走得远一些,去巴石镇去哪里都行,短时间内不准回来,即使听到了太公命令。”

“太公——”古玉桢心下也沉重起来,太公历经千年,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失去淡然。

星慈老祖抬手,将一应注意事项打入古玉桢识海,凝重道:“保护好秋夏,保护好你妻子。”

“切记一点,永远,永远不要招惹逐不宜……”

为何不能招惹逐道友,太公说的其他话是何意思?

古玉桢还要再说什么,却发现,星慈老祖眼底流出一滴泪。

太公,流泪了?

未及询问,下一刻,星慈老祖便痛苦地扶住额头,他露出极悲的神色,突然抬手,往他和秋夏身上贴了定身符,又拍出两张千里传送符,抬手,硬是将这对师徒送了出去。

做完这些,星慈老祖头痛欲裂,明显感觉到,有一股莫名力量,在争夺自己的身体。

这百年内,就是这个邪魔,利用他做下这么多错事,他焉能再由他作恶!

星慈老祖抬掌,便要拍向自己的天灵,这时,一道疾讯符飞来静室。

看守静室的小童急声道:“老祖,祯明老祖和仙魔两道诸方掌门宗主拜访,请您一见。”

祯明老祖?

仿佛是感受到威胁,识海中另一股试图争夺躯体的势力沉寂下去,临沉下去之前,脑海中传出一道声音,冷冷警告他。

“若你说出了真相,你千年来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了,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老祖极擅推演,应已得知昭明寺的下场,难道你想让星宿海,成为下一个昭明寺?”

“还有古玉桢,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若名誉扫地,不妨推演一下他的下场?”

星慈老祖动作一顿,闭上眼睛。

那道声音也缓和下来,如魔鬼般,勾起他心中最为畏惧和害怕的事。

然而,半晌后,等那道嗓音安静下来,星慈老祖轻轻笑了,目光一厉,手搭在门柄上,用力推开。

“老夫已错过一次,造成这样难以收拾的局面,不可再错第二次。”

“一己名誉不足惜,放任银魔祸世,才要背负千古骂名。”

“今日,老夫势必与你——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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