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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于给鹿梧封伯的祈天坛共分三层,由吴国德高望重的玄门术士依照古法封伯之礼主持布置。
其中,第三层以四色土覆盖其上,表示敬地。
而第二层的东南西北四方,按四象垫上赤、白、青、黑四色土,并在其上布置对应色彩旗门,中间夹杂几杆其他颜色旗帜代表星宿为辅助,按古礼分别以鹿、牛、鱼、羊做为供奉,表示敬天。
至于最高一层则纯由黄土覆盖,没有其他东西,只置一座九鼎之一的扬州鼎镇压其上——此为敬人!
封伯乃是人道之事,自然应将人道象征置于核心位置。
有风围绕祭坛,按顺时针方向旋转吹拂,丝绸制造的轻盈旗帜随风轻轻,。
此时大阵虽然还未激活,但只是存在,便已经略微影响到了周围的自然环境。
吴王可涂来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大王驾到!”
“恭迎大王!”
“免礼,这便是封伯之礼所用之阵吗?”可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阵仗,不免有些好奇。
一名白发苍苍的道服老者上前躬身施礼,此人正是吴国供奉,玄门术士可尘,论起辈分来,比吴王可涂还要高出两辈。
当然,这个远房已经远到了几乎连族谱上都看不见地步,不过此人站在此处,也不是因为亲戚关系,而是因为他是吴国王廷内最擅长阵法的供奉,也是布置祭坛的主持人。
“禀告大王,此乃散星阵法,与大王王廷之上的聚龙阵恰是一体两面——聚龙阵法聚拢人道气运与一处,可以滋养扬州鼎;散星阵法则将人道气运投射出去,可镇压、也可分润。因此,此阵不可久动,否则于扬州鼎有损。”可尘恭敬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本王该如何做?”
“还请大王引动扬州鼎!”可尘说道。
“只需引动扬州鼎,不需做其他事?”可涂问道。
“无需,只要大王引动扬州鼎,以散星阵法配合祈天坛,自然能分润气运,完成封伯之事。”可尘确认道。
聚龙阵和散星阵都是各国供奉术士必修的阵法,没有这两个阵法,王廷议事大殿就无法建造起来——这里的建造,是指按照古法建造,若是没有气运镇器镇压其中,那随便怎么建造都行。
没人指望每一代国主都是天纵之才,所以这两座阵法全都是傻瓜型操作,国主只需引动九鼎威能,其他就全交给阵法了。
可涂拾阶而上,一直走到祈天坛的最高处,双手按在扬州鼎上,调整酝酿了半天,沉喝一声“开”!
“嗡——”扬州鼎发出沉厚的震鸣声。
祈天坛随之呼应。
大地开始震动,铺设在祈天坛上的五色土飞扬起来,宛如铺在地面的云朵。
环绕祈天坛流动的微风渐渐变得大了起来,架设在祈天坛上的旗帜猎猎飞扬,眼看就要形成龙卷。
可涂把手从扬州鼎上移开。
扬州鼎恢复了沉静。
风止。
五色土重新落在祈天坛上,只是杂乱了些,不再那么泾渭分明。
祈天坛下,可尘率领负责建造祭坛的众位臣工一起躬身行礼:“恭喜大王,散星阵运转正常,可供大王封伯之用。”
“嗯,众位爱卿辛苦了,等封伯之后寡人有重赏。”
“谢大王。”众人一起躬身。
可涂带着一群侍从离开。
“大王,这边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冠军伯那里还要有人去沟通一下,免得到时候出了问题。”有负责礼仪的大臣提醒道。
这话其实算是委婉的。
封伯这种事情是人道大礼,若不是吴国这种传承有序的大国,寻常小国都未必知晓全套礼仪程序,更别说鹿梧出身商人子弟,如何知晓这种高级礼仪?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种牵涉到气运之道的礼仪,又称为仪轨,是运转气运的一部分规则,虽然大家看不到气运如何流转,但不按规矩做,失败了算谁的?
吴国如今虽然破落了,但既然要行封伯之礼,也早已请了越国王族前来观礼。
到时候鹿梧不知礼仪,在封伯仪式出了洋相,大家丢脸不说,万一封伯失败,那南方五府换江南五郡的大生意到底还算不算数?
“嗯,言之有理,此事交予你去安排,只是冠军伯性情如何你也知道,此事还需派遣合适的人选才好。”
“微臣知道,微臣会安排性情温婉的女官前去,定然不会惹得冠军伯生气。”
对鹿梧来说,凶名在外还是有些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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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府,鹿府。
南河府是鹿梧发家之地,也是如今南方五府的政治军事中枢。
与楚国大战之后,鹿梧带着随身五女前往吴国,等候封伯,他的二哥鹿柏便暂时居住在鹿府别院中。
“可有消息么?”鹿柏急切问道。
自从鹿梧不听劝说,一意孤行,带伤前往吴国等候封伯,鹿柏便整日提心吊胆,除了与吴国留下的军官、楚国投靠鹿梧的地方贵族勾心斗角之外,便是每天三次派人去港口打听鹿梧的消息。
不是他每天只担心三次,而是吴国与南河府之间的渡船,一般情况下每天只有三轮。
“是好消息,鹿兄可以放心了!”马冲一进门来,便朝鹿柏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呼——”鹿柏长出一口气:“马兄,那我家五弟情况如何?”
“吴王可涂仁厚,亲自出城劝鹿大将军远走高飞,没想到鹿大将军伤势早已痊愈,如今已是君臣相得,一时传为美谈!”马冲转身朝江南吴国嵩京方向拱了拱手,才说道。
可涂上任半年左右,在吴国的名声本来就不错,此事以来,更是得中下层士大夫人心——谁不喜欢一个性情温厚的上司呢?
鹿柏脸上刚刚绽开笑容,突然又凝固住了。
五弟鹿梧的伤势是装出来的?
可他若是装出来的伤势,那又是装给谁看的?
若是吴王可涂没有出城相劝的话,五弟鹿梧装成重伤,打算干什么?
自己都能想到这一点,那吴国上下能人无数,他们会想不到吗?
眼前就算吴国鹿家一片和美,传为美谈,可将来有人翻开此事,说鹿梧当年居心叵测,那吴国还能作为鹿家的后盾么?
鹿家若是夹在吴国和楚国两大强国之间,又当何以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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