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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娇自个安排了一个马奴为自己的新护卫,这事传到了她爹的耳中,是以玉老爷便把女儿身旁的两个护卫都喊了过来询问新侍卫的事情。
玉老爷低头拨弄着算盘对着帐,问:“此人来历如何?”
沈护卫恭敬地道:“回老爷,那人是小姐一年前在黑市中买来的,是猎场的奴隶。”
闻言,拨弄着算盘珠子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沈护卫:“猎场,以奴隶为猎的猎场?”
沈护卫点头:“而且在猎场待了整整十年,很少见到有能在猎场活得这么久的奴隶。”
玉老爷默了半晌,继续问:“他的身手如何?”
沈护卫:“此人得身手极好,只是在下有些奇怪的地方。”
玉老爷微微挑眉:“何处奇怪?”
“那人的招式路数虽然杂,可不难看出是自幼习武,有这等基础的底子,教导他的人即便不是一代宗师,也是在武学上造诣极高的。”
“我看不过就是个落魄世家的少爷,没有什么奇怪的。”一旁的秦护卫如是说道。
秦护卫这几日也是见了几次裴疆的,那人都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样,与他说话,他都是极为简短的回应,几次交谈下来,秦护卫也懒得再搭理他。
玉老爷淡淡的说道:“我不在意他是谁,只要他不会危害到娇儿便可,你们二人最近留意一下他,若有不轨之心,即刻告知我。”
两人异口同声的应道:“是”
“还有一事须得二位替我注意些。”
秦护卫道:“老爷且说。”
“顺便替我注意一下娇儿与宏敬是怎么回事。”
玉老爷这次从锦州回来便发现自个的女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原想着这两日让妻子去关心一下女儿,但前两日寻了沈宏敬谈话之后,他便发现这沈宏敬也有些不对劲。
或许,他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
沈宏敬再来寻玉娇之时,玉娇直接不见。再让桑桑去传话,道再给他三日时间,若是他再想不通的话,那她会用自个的办法来解除婚约。
桑桑去传话回来后,道:“小姐,敬少爷让奴婢告诉小姐,说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沈宏敬脸皮厚,这样回答也在玉娇的意料之中。
“可小姐……为何会突然要和敬少爷退婚?”桑桑方才听到主子说退婚的时候,几乎都是懵懵的状态,饶是现在也还没反应过来。
玉娇不答,反而问道:“表哥走了?”
桑桑点了点头:“奴婢看着他回了院子后才回来的。”
闻言,玉娇拿着小团扇起了身,道:“天热,去池子旁的亭子纳纳凉。”
“小姐……”桑桑唤了一声,有些急了。
桑桑会着急,主要是最近小姐对向来喜欢的未婚夫冷淡了,可却对那马奴另眼相看了。
桑桑暗暗猜测主子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那马奴吧?若是如此的话,老爷会同意吗?万一不同意,小姐要是和那马奴私奔的话,她要不要也跟着一块走?
玉娇全然不知道自个婢女脑海中的想法偏得完全没边了。
笑了笑,道:“他不把我当宝,我为何还要自甘堕落送上门去给人看笑话”
*
今日是裴疆当值,如那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守在赤玉小苑的门外。
玉娇从院子出来后,便坐在院外池塘旁的小亭子纳凉,手指轻点着桌面,继而托着腮看着裴疆的侧影。
玉娇因裴疆将来的身份,故此对他多有注意。
多日观察下来,玉娇发现裴疆确实是个枯燥无趣的人,每日除了在她院子中当值外,就是在后院做着本不应该属于他做的活。
玉娇曾让福全旁敲侧击的询问他想要些什么,裴疆的却是没有回答福全,福全继而追问,奈何胆子怂,被裴疆冷飕飕的瞥了一眼后就再也不敢追问了。
玉娇丝毫不知道裴疆究竟想要些什么。若是好懂的话,也能因好制宜,投其所好,可他俨然就像是除了活着之外就别无所求了,这就是最为难办的地方。
因着裴疆是三年后才以淮南王的身份重返淮州,而玉家的灾祸是在一年后,他是指望不上的了,还得另寻一个能让淮州总兵不敢轻易动玉家的靠山。
玉娇正欲要起身回院子,看到有两个小婢女从院子门外经过之时脚步慢了下来,悄悄的偷瞧着伫立在院子外的裴疆。
看到此,玉娇又坐回了座上。
桑桑往杯子中倒了凉茶,循着玉娇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那两个眉目含笑的婢女,便说道:“护卫的衣裳本就显得精神,自从裴护卫穿上这身衣裳,又多加整理姿容后,这府里边的小丫鬟一个个都甚是春心荡漾。”
玉娇闻言,随口一问:“你莫不是也春心荡漾了?”
桑桑忙摆手道:“奴婢可不敢!”
玉娇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桑桑,“不敢?”
这话怎听着有些许别扭?
桑桑把茶端给玉娇,转移话题道:“最近府中的小丫鬟都对裴护卫刮目相看,也不知道谁会得裴护卫青睐。”
玉娇接过茶水,饮了一小口后也寻思着裴疆到底喜欢那种女子。
梦中的他未娶妻,也无侍妾,就她一个……
似乎想到了什么,玉娇口中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双眸睁得圆圆的瞪着不远前的裴疆。
莫不是……好她这样的吧?!
玉娇感觉自己知道了天要塌下来的大事,心跳骤然加快,似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了一般。
“小姐你怎了?”见主子吐了茶水,桑桑忙拿着帕子擦着主子胸前的茶水。
玉娇拍掉了桑桑的手,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梦中他既能把她囚禁在淮南王府中,那必然不会是喜欢她的。若是喜欢她就不会那般待她,而是会讨她欢心,况且梦中的自己似乎很是抵抗他的亲i热。
想到此,玉娇心里边也矛盾得很。觉着那裴疆甚是碍眼,明明是不想让他出现在自个的眼前的,可为了今后裴疆想起玉家之时,不是觉着玉家是个碍眼存在,而是感激玉家,所以她得捧着。
为此做长远打算,多一个强大的靠山,总好过多一个仇人。
不过一码归一码,他若是如今对她有了想法,那她定然是要把这想法给掐灭了的!
玉娇重重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往自个的院子走去,停在了裴疆的面前。
在玉娇停在裴疆面前之时,裴疆知主子不喜自己盯着她瞧,便低下了眼眸。
喉结微微滚动,身体的温度一时之间竟觉着比在暴晒之下还要热得慌。
玉娇道:“听管事说你入府一年,从未告过假,也从未休息过,我向来体恤下人,今日你便不用当值了,休息一日。”
玉娇今日不想见到裴疆,让他休息,也明面上待了他好,一举两得。
“奴不需休息,拿酬劳就应当做相等的事。”许是口中干燥,嗓音比平日也多一丝沙哑。
玉娇娇蛮道:“我让你休息便休息,这是我的命令。”
话一出来后觉着自己的语气重了些,有些太过欺负人了,随即又补充道:“你伤势初好,我若天天让你在日头下晒着,别人不知道的,定会以为我是个欺压下人的主子。”
裴疆全然不知主子让自个去休息只是单纯不想看到他而已,反而因主子近日待自己有了明显的变化后,嘴角在不知不觉中浮现了一丝上扬的弧度。
裴疆终还是应了一声“是”。
玉娇见他应了,也不再多说,径自入了院子。
主子离开后,裴疆才抬起了幽暗的双眸,眼底暗涌着许是连他自个都不清楚的情i欲。
有一股陌生而强烈得想要做些什么的冲动从他心底快速蔓延到了他的血液之中,让他的血液在沸腾。
从那日主子深夜来寻之后,裴疆每回过度注意主子之时便会有这种冲动。
裴疆虽然已有二十多岁的年纪,但自有记忆以来便与世隔绝了十年,且在玉府待的这一年中也不与旁人来往,从而导致他在男女之事上边了解得并不是很全面。
继而闭上了双眸调息,微微的呼出了一口微烫的浊息后再睁开眼,那双黑眸又恢复了以往的沉着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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