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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耻的夫妇二人什么也没捞到,最后只得灰溜溜的走了。虽然如此,这一夜的好心情自是毁了。阿潇脸色不好,沉默不语的跟在后头走着。见她如此,阿清也只得好言安慰。
二人说着说着,便说到了那妇人口中小儿子的怪病。提起此事,阿潇面色上露出了一丝惊惧,道:“今日在街上,那小孩正躺在担架之上,许是刚从医馆回来,症状当真奇怪。”
阿清道:“哦?”
阿潇道:“那小孩七八岁年纪,手脚细瘦如柴,肚却大如怀孕。面色蜡黄,脑袋硕大,双眼浑浊,躺在架上不住哀叫,光我被拦住的那一会儿,呕了三四回……”
她顿了顿,面露不忍之色,又道:“若是寻常看见,我必捐些碎银子给他治病,可有了这一出,我这钱就是死活给不出去……”
阿清漠然道:“我们又非菩萨,见他人受苦,生了怜悯之心就帮,不生此心默默走开就好,难道还叫你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普度众生不可?圣人既把我们女子同小人比作一般,又凭何要我们慈悲为怀,以德报怨?”
姜艾微笑着说了句:“说得好。”
此话一出,阿潇似是心结解开,又重新笑了出来,亲亲热热的搂住了阿清的手臂,黏黏腻腻的道:“还是我阿清姐姐最好了……”
阿清揶揄道:“我与少爷谁好?”
阿潇便霎时间红了脸。
西门吹雪名声很怪,却毕竟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站在显赫的位置上,自然很讨小姑娘们喜欢。
阿清不喜这些小丫头们暗自肖想少爷。只因少爷虽然对她们多加宠溺,却绝不会看上她们、喜欢她们的。
少爷那样的人,一定要配整个天下最美丽的女子。
她不由的偷偷看了一眼姜艾,她黑发如云如藻般散开,发梢似乎总是有些潮湿,卷曲成慵懒的弧度。她的体态当然也是很松弛的,背没有挺的笔直,而总是有些收着,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姜艾垂下的眼神微微抬起,用眼神向她问“怎么了”。似是因为都是爱猫人,她的目光比昨日多了一些友善。
阿清忙摇头,说无事,耳根早已发红。
阿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没有非常漂亮,心思没有很细腻,做起活计来时长丢三落四,功夫也只是平平。若是从前,阿清一定要直接把这件事点出来,直言不要妄想。
阿绫正是为此羞愤不已,不辞而别至今日。所以她现在已不会说了。
而且,自喜欢陆小凤以来,她惊奇发现,原来只是心里头揣着一人,真是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从此花开花谢都有了别样含义。
忽然,姜艾抬起了头。
树影婆娑,她的眼睛往右一瞟,忽的冷笑一声。还未等阿清反应过来,她已消失不见,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一声男子的惨叫声,一人已被从树上推下,结结实实的掼在了地上。
姜艾木着一张脸,拽着那男子的头发发力连着往地上砸了好几下。那男子嘴中连着喊了几句:“姑奶奶,轻些!轻些!”
语气之中,倒是还有几分戏谑。姜艾不由的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太没使劲。手中收紧,又是砰砰砰几下,那男子惨叫连连,到最后已是有进气没出气。
他此刻应该明白了姜艾动辄**,从不开玩笑。
姜艾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提溜起来,似笑非笑道:“好,现在说吧,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男子满脸是血,眼圈青紫,喘着大气耷拉着眼抬起来,一看见姜艾的脸,霎时呆了,嘴中喃喃道:“……天下竟真有如此……绝色……”
这男子正是“偷中之王”司空摘星。此次受人之托,前来盗美。他畏惧西门吹雪,不愿踏足万梅山庄,正在周围踌躇之时,所盗之美却自己送上门来,出门捉小猫来了!正欲窃人,不想却被盯上的猎物先发制人,暴打一顿。
姜艾笑了笑,道:“你若不说,现在就可以**了。”
姜艾讨厌此人的眼神,他在头顶时,那眼神,似是看物件。
司空摘星闻言,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嘴里反射性告饶道:“姑奶奶,别呀……只开玩笑而已,何苦当真……!”
这样漂亮的人,怎么是个这样的性子!他心中叫苦不迭,只觉得接了个**烦活计!
姜艾更不喜此话。
她见过许多男人,用那种恶心的眼神把女人从头舔到脚,从脚舔到头。眯着眼睛评头论足,好不尊重。却在女人发怒时轻飘飘的一句“开玩笑而已,何苦如此”,或是“怎的如此易怒?这可非好品质”。
洋洋得意,毫不知耻。
这样看过姜艾的男人?胆敢上来调戏她的男人?
自然是都被她“教训”了一番,至于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会被人发现,那就不知道了。
她自是把司空摘星放在了这一类人中,见他还要戏谑,姜艾面无表情的伸了一只手出来,掐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表情慢慢收紧。
司空摘星顿时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脚剧烈的扑腾着,脸慢慢变成紫色。姜艾似笑非笑,看不出来是不是享受这时刻。
她一向是个有些森然的女人。
身后忽的传来陆小凤急促的脚步声,他还未站定,立刻喊道:“姜艾!姜艾!手下留人!”
姜艾一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小凤。他脸色都不对了,上一次看见他这幅表情时,还是在萍水镇林中酒楼的客房中,她带着薛冰回去的时候。
她手上没松,却也没再收紧,只是听不出情绪的问:“你怎么来了?”
这还是得问阿清,她下山寻失踪的胞姐,同陆小凤同行的日子见过司空摘星,所以刚刚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被暴力砸头的人是谁,见势不对,拔腿就跑,想着赶紧回去找陆小凤来,别让真的搞出人命来。也是巧了,陆小凤正好趁着月色散心,这便撞上了。
若不是这么巧,估计等陆小凤到时,司空摘星早就成个**了。
陆小凤道:“姜艾……姜艾,他怎么惹到你了?”
语气之中满是无奈,又陪上了三分小心。
他或许已隐隐感觉到了,姜艾的实力深不可测,甚至可能……比他还要强。
但男人总不愿承认有人比他强的,尤其还是个女子。
姜艾的眼神晦暗不明的在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脸上来回顾盼,半晌,忽微笑着说:“也罢,既然我问不出,那你来问,问问他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这自然是对着陆小凤说的。
说罢,她轻飘飘的松了手,往前走了两步,离司空摘星远了些。陆小凤同司空摘星关系很好,他们见面的绝大多数时候都在逞强斗狠,干一些捉蚯蚓、翻跟斗之类毫无意义的事。
他板着脸道:“好吧,你来做什么?”
司空摘星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满不在乎的说:“偷东西!”
陆小凤又问:“偷什么?”
司空摘星不说话了。
若是平常,他必觉得这是一件香|艳风趣的事,也必会当着会被劫走的女人面前大声说“偷你!”顺带这欣赏欣赏女人红透的、似怒非怒的隐忍表情。
可现在他却有点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姜艾会生气,也知道她生气了之后后果很严重。
陆小凤叹气道:“行了,快说吧,到底偷什么?”
司空摘星忽然站了起来,盯着姜艾,大声说道:“偷一个人!”
姜艾双手抱胸,百无聊赖的看着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从身上溢出。她已明白他的意思。
姜艾微笑道:“好,雇你的人是谁?”
她动了杀心。
司空摘星道:“我不能说出来!”
陆小凤叹道:“姜艾……他若说出来,在江湖上的名声以后就毁了。”
姜艾道:“如果不说,以后的名声与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司空摘星闭上了嘴,似乎不打算说出任何一句话了。
姜艾微笑道:“掳人这等下做事都做的出来,便也不用装做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了。”
司空摘星的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似是被戳中了痛点,却又不敢起跳。
见他不说,姜艾敛了笑意,叹道:“我不喜别人冒犯我,既如此…………”
陆小凤立刻说道:“姜艾!我替你查是谁!”
他早就知道姜艾不是善茬,此刻绝不会因几句和稀泥的废话而善罢甘休。但他也绝不会看着朋友**。
姜艾面无表情道:“陆小凤,你似乎很喜欢多管闲事。”
陆小凤叹道:“非也,司空摘星是我的朋友……朋友的事,不能叫闲事。”
姜艾冷冷的看着他,那种似有若无的、被打量、被待价而沽的感觉又来了,陆小凤只觉得背上满是虚汗,他竟不知自己有一天被一个女子打量,会有这样的反应,好似**。
半晌,她才开口道:“好,我放过他,只不过……你若找不到那冒犯我之人,你就要拿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来偿还我……”
她又笑了,与此同时,她的舌头迅速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是在对着猎物垂涎。那眯起的眼睛里泛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又暧昧,又危险。陆小凤只看一眼,就觉雪狮子遇火——酥了半边身子。
他盯着姜艾的脸,似是被迷的七荤八素、再无精明。只听他喃喃道:“好……好……我偿还你……我偿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