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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空看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袁紫烟顿时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透。
这个死太监好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什么都瞒不过他,真是该死!
她极厌恶这种感觉,种种算计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自己好像愚蠢如猪。
山谷温暖如春,独孤漱溟身体涌出的寒意越来越轻,已经不受影响,大紫阳神功压制得住。
鹅毛大雪绵绵而下,仿佛永不停歇。
众人刚开始看如此大雪,还觉得美不胜收,而且山谷里温暖如春,看着外面的大雪便有莫名的优越感。
可越到后来,越是心惊。
如此大雪,他们恐怕数日之内没办法赶路,即使数日之后赶路,也将是泥泞与雪水相伴,赶路将是痛苦无比之事。
五天之后的清晨,众人离开山谷,骑马缓行。
流云铠的妙处显现。
不仅轻如羽毛,还温暖如春,只需穿着薄薄一层衣衫,浑身轻松无比。
五天时间,一人高的白雪已经融化了大半,至少官道已经清理出来。
官道两边白雪堆积有两人高,只能看到前后的路,路两边被白雪挡住,什么也看不到。
他们好像行走在迷宫之中,只能往前走,需得不时飘起,踩到雪上看远处。
可远处白茫茫一片,树木仅仅露出树冠,有的已经被冻成冰雕。
周围寂静,鸟雀绝迹。
不知是被冻死,还是趴在自己巢里取暖,或者没有食物已经饿死。
马蹄踩在雪上,声音沉闷。
“公主殿下,这么赶路虽然挺闷的,可安稳。”董大同微笑说道:“至少没有骚扰的。”
他一身金色铠甲,并没换上流云铠。
这身金色铠甲意义非凡,乃董家祖宗得太祖所赐的宝甲,他身为董氏嫡传才能穿此甲。
而且此甲虽逊流云铠一筹,但不到沙场上也不必穿流云铠,穿这一身能够代表自己的身份。
他神采飞扬。
这五天时间中,独孤漱溟不时找他过来闲聊。
他通过这五天的相处,觉得独孤漱溟对自己青眼有加,虽然不涉及男女私情,仍让他自信十足,意气风发。
他只是暗自惋惜,只能看到独孤漱溟清亮的眼波,看不到她绝美的容貌,被该死的白纱遮住。
萧妙雪笑道:“董将军说得一点儿没错,这个时候,那些山贼恐怕连路都没铲出来,都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哪有精神骚扰我们!”
萧梅影微笑。
独孤漱溟沉默不语。
袁紫烟看一眼沉默的李澄空,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这萧妙雪与萧梅影都是心智平庸之辈,做一个丫环确实合格,灵动而勤快,却不能独挡一面。
“李大人觉得如何?”董大同看向李澄空。
他敬佩李澄空的观天之术,对气象的预报精准而惊人,前所未闻。
但觉得涉及到战事,就不可能精通。
自己可是经历数次沙场厮杀,而李道渊一介太监,还没经历过战事呢。
李澄空笑了笑没说话。
独孤漱溟道:“有埋伏?”
李澄空笑而不语。
独孤漱溟顿时知道确实有埋伏,可他偏偏不说,显然是不想说,必有其缘故。
独孤漱溟沉吟片刻,看向董大同。
董大同笑道:“这样的鬼天气,即使他们心怀不轨也不敢行动的。”
李澄空道:“殿下,我还有两条指法不清楚,捻指的时候,需得几分劲?”
他开始跟独孤漱溟扯起了琴技。
这五天时间,他除了练功,一直在跟独孤漱溟学琴。
洞天里的三把瑶琴一直没能寻到其妙,他觉得学会琴技有可能有发现。
独孤漱溟也没矜持,毫不犹豫的教他。
李澄空过目不忘,学得极快,但琴技也非一日及几日之功,需得日积月累的功夫。
袁紫烟瞥一眼董大同,暗自摇头。
这个董大同也真够愚蠢的。
死太监已经有了这般明显的提示,他还是执迷不悟,不但不虚心接受,反而起了争强好胜之心,自取其辱。
萧妙雪笑眯眯的道:“我觉得论知兵,还是董将军更胜,李大人你根本没统过兵嘛。”
李澄空没有接茬儿,暗自摇头。
这萧妙雪也真够坏的。
萧梅影白一眼萧妙雪,对董大同轻声道:“董将军,还是好好查一查吧,李大人不会弄错的。”
董大同笑着点头:“好,听梅影姑娘的,我让人好好的查一查!”
他不是没有好胜之心,可想到当初独孤漱溟对李澄空的绝对相信,便明智的没有直接挑战。
他要仔细查一查,如果最终没骚扰者,李澄空自然丢脸。
如果有骚扰者,那自己也是虚心纳谏。
李澄空与独孤漱溟仿佛没听到董大同他们说话,仍旧在讨论着琴技。
董大同离开之际暗自不爽,两人的马靠得太近,近乎贴到一起。
所以两人也不时肩膀相碰。
可看两人神情根本不当回事儿,这李道渊虽然是太监,可这么亲近公主殿下也太过份了!
一刻钟后,董大同再次出现在独孤漱溟跟前,抱拳正色说道:“殿下,巡天鹰已经查过。”
独孤漱溟淡淡道:“再查。”
“……是!”董大同看一眼李澄空。
李澄空只笑不语。
董大同却已经半信半疑。
巡天鹰乃是异种,皑皑白雪也挡不住它们的眼神,即使有人埋伏在白雪下,只要露出一点儿马脚,露出兵器的一角便难逃巡天鹰的鹰眼。
他不相信那些山贼会有那么厉害,真埋伏得一点儿不露痕迹天衣无缝。
董大同离走之际又看一眼李澄空,两人依旧在论琴,肩膀靠着肩膀,他觉得刺眼无比。
仅存的理智让他闭上嘴,没有直指出来。
李澄空看着他的背影,笑道:“殿下感觉到杀意了吗?”
“没有。”独孤漱溟摇头:“什么也没感觉出来。”
李澄空道:“前方十里左右,这么大的雪,也难为他们了。”
“十里……”独孤漱溟道:“不指给他们?”
“有了流云铠,如果还应付不来,那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李澄空摇摇头:“难道到了沙场上,我还要跟着他们提醒他们?”
“你想趁机锻炼一下他们?”
“太过无能也便无用。”
“嗯,那倒也是。”独孤漱溟轻颔首。
她早就明白李澄空的心思,要让她收服了这帮神武卫,留作奇兵。
她采纳了这主意,所以这几天一直找董大同闲谈,通过闲谈来了解董大同,也同时收服董大同。
现在看效果是显著的,自己的美色果然好用。
她自嘲的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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