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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宛如一个混沌的噩梦,仿佛有大海被倾倒在了天空之上,伴随着电闪雷鸣洗礼着大地之上的每一个人。
原罪甲胄之中的兰斯洛特微微抬起头颅,雷霆将疫医的身影映照成了漆黑的剪影,但他手中的圣杯之血却释放出了诱人的血红,就像流动的红宝石一般。
“想好了吗?孩子。”
疫医再度发问着,他看起来并不着急,一副从容的样子。
此刻对于他而言,眼前的兰斯洛特无比诱人,他迫不及待地想研究他身上的隐秘,如果可以的话,他还会把死去的兰斯洛特泡进福尔马林里,成为他珍贵的标本之一。
兰斯洛特则沉默着,一瞬间愤怒的思绪在疫医给予的“奇迹”面前僵持了起来。
他很清楚的,自己即使是活下去,依旧会成为实验品,为了拯救王室,破解王咒,献上自己这可笑的余生。
即使如此,兰斯洛特对于这一切也不抱什么希望,他甚至不觉得这个恶毒的诅咒会这样轻易地被摆脱,作为王室成员,他知道很多亚瑟也不知道的事,就像对于王咒的研究。
从那些老家伙的口中他曾听过,对于王咒的研究,这实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任维多利亚女王都试着努力过了,但这么多年下来,王咒依然存在,而他们的尸体则堆成了小山。
这是一条没有什么希望的路。
那么相信疫医?这个敌人,邪异的怪物,造就这一切悲伤的罪魁祸首。
或许……有希望呢?
妖魔,这世界上一切诡异邪恶的源头,但同样的,人类也从这些可憎的家伙身上,取得了凡人难以想象的奇迹之力。
原罪甲胄,秘血,炼金术……这些超越凡人的“奇迹”都与这最深邃的黑暗有着紧密的联系。
可能……可能王咒也是源于妖魔呢?
仿佛有震慑的崩鸣在脑海里响起,兰洛斯特觉得自己隐约地窥视到了什么。
是啊,这个世界上一切都很合理,除了妖魔,它们就像凭空出现,突兀地加入到这个世界里的邪恶,所有的超凡之力似乎都与它们有关。
这样的话,要接受这神秘的圣杯之血吗?兰斯洛特亲眼见过那次简短的实验,阿比盖尔用自己的血与洛伦佐的血注射进小白鼠的身体里,王咒的被轻易地覆盖,在秘血的加持下,小白鼠有着近乎怪异的生命力。
这东西确实可以治愈王咒,唯一要想的便是自己能不能在秘血的侵蚀下保持理智。
邪异的声音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想,一时间思绪完全被这一切所占据,直到有冰冷的雨水透过面架流在他的脸上。
感受那彻骨的寒冷,兰斯洛特的内心一阵颤抖,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怕,自己居然在这个问题面前犹豫了起来,他应该做的是直接提起长剑杀了疫医,而是不在这里考虑他给予的“奇迹”。
可是……可是……
该怎么做呢?兰洛斯特,为了你的荣誉就这样死去,还是为了你一直所追求的自由堕入黑暗?
恍惚间兰洛斯特看到了青莹的绿野,男孩自由自在、毫无顾虑地奔跑着,他不用在意身体的压力,也不用担心摔倒后流血不止,他不被任何诅咒束缚着,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能将足迹印在世界的每个角落之中。
那真是美好的愿望的,可为了这个愿望而献祭自己的灵魂,这样的代价又是否太过于高昂了呢?
在这雨幕下,一切都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寂静仿佛凝为了永恒。
“你真的……愿意为这一切献出你的一切吗?”
突然,疫医问道,镜片后的目光正看着兰斯洛特,他就像清楚兰斯洛特为什么愁苦一样。
“说到底你的死又能为这个世界作出什么呢?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为了对抗妖魔而死的人,已经足以填满山谷了,即使少了一个你,又或者多了一个你,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将整个面甲掀开,令兰斯洛特完全地暴露在了他的眼中,他端详着孩子的脸,有些呆滞的眼瞳里,尽是疑虑与迷茫。
“这是时代的洪流,个人在这时代的洪流下就像脆弱的嫩草,只会被无情地卷起,和那些洪流一起朝着低谷冲去,你改变不了这一切,无能为力,既然如此为何不自私一点呢?”
“自私一点……”
“是啊,自私一点,你还这么年轻,为了净除机关效力了这么久……话说他们这算不算是雇佣童工呢?”
疫医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扭曲的怪异。
“仔细想一想兰斯洛特,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美好,你都没有见过,权力、财富、新大陆……甚至说一段让人难忘的恋情,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值得你自私,不是吗?”
兰斯洛特瞪大了眼睛,眼瞳里布满细密的血丝,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它们划过他的眼帘,视野被模糊了起来。
严重的失血与侵蚀干扰着他的判断,曾经坚定的意志也开始脆弱了起来,随着疫医的讲述,越来越多的画面在他的眼前浮现。
不知从何时起,兰斯洛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轮椅,他被囚禁在那可笑的椅子上,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人的陪同,他虽然贵为骑士长,冠有维多利亚的姓氏,但就如疫医说的那样,他拥有的东西太少了。
因王咒被囚禁着,从未去过梦想的远方,也不曾见过人们诉说的美好,更不要说有什么令人难忘的恋情了。
是啊,疫医说的对,这个世界对自己太残酷了,为什么不选择一条轻松的路呢?只要接受了这份禁忌的奇迹,自己就能活下来,就能如常人一样摆脱那该死的轮椅……
真想……真想亲自立足在另一片大陆上,去看一看自己从未看到过的事物……
兰洛斯特抬起头,看着疫医,只要他说出那句话,只要他向这头魔鬼祈求奇迹。
“欧维斯!”
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锋利的柳叶刀透过雨幕砸在了疫医的身前,伊芙已经尽力瞄准疫医的头颅了,但因为这强风的干扰,还是偏移了不少。
大型升降平台已抵达地表,幸存者们都在这里了,看着他们,兰洛斯特的内心突然抽动了起来,意识又清醒了几分。
“不。”
他低吼着,试着动起来,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惨状,兰斯洛特已经没有力气去驱使原罪甲胄了,他的脸色惨白,盖革计数器也早已转为红色,发出高频的尖叫。
“哦?我以为你会接受这一切呢?”
疫医饶有兴致地说着,他低下身,镜片里倒映着兰斯洛特那惨白的脸。
这真的很有意思,就像人类观察实验一样,到现在已经不止是对于王咒的研究了,疫医很想知道人类的意志是否可靠,在活命面前,高傲的骑士是否也会低下头颅。
“还是说,你不愿在他们面前接受这一切?这种方式很好解决的,我可以帮助你杀光他们,这样就没人知道兰斯洛特背叛了净除机关。”
疫医似乎看清了兰斯洛特的想法,他说着便动了起来,捡起那把砸歪的柳叶刀,直接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猩红的鲜血沿着原罪甲胄滑落,融进布满积水的地面上,这血液仿佛有着魔力一般,甘甜的味道吸引着妖魔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雨幕里,再度响起了妖魔的嘶吼声。
“不不不!”
兰斯洛特歇斯底里着,眼瞳充血,他试着阻止这一切,但此刻最值得他信任的甲胄却不再动弹,蒸汽引擎不知何时已经停转,锐利的鳞片沿着缝隙刺入了其中,疯长的妖魔血肉已经将核心重重缠绕了起来。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兰洛斯特感到冰冷的液体划过自己的脸颊,愤怒的吼声最后声音变成了低沉的哀嚎。
他无力地锤打着,直到拉动了阀门,整个甲胄裂开了一道缝隙,有炽热的白气从其中涌出,紧接着就像死去了一般,高大的甲胄倒了下来,把兰斯洛特吐了出来,他身上布满污血,还粘连着血肉,就像一道道锁链,将他和甲胄连接了起来。
黑影笼罩住了他,疫医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强大的骑士最后也变成了这样可笑的样子,他所坚持的一切都被揉碎成粉末,散落一地。
疫医将那支含有圣杯之血的注射器放在了他身前的水泊里,让他自己做出最后的决定,与此同时残余的妖魔们靠近了这里,虽然只有寥寥数头,但对于这些精疲力竭的幸存者们而言,这也是极大的压力。
……
“欧维斯……”
伊芙望着那倒下的甲胄,由于风雨声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眼前的形势来看,欧维斯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所以兰洛斯特是叫欧维斯吗?还是一个孩子?”
红隼忍不住地喊道,同时挥起折刀把逼近的妖魔砍翻。
现在红隼的状态感觉爽极了,就像一个过载的机器,动力十足,但又处在崩溃的边缘。
“真是不可思议啊……”
红隼感叹着,反手折刀又把一头妖魔的手臂斩断。
伊芙有些疑惑地看着一旁的红隼,刚刚在穹顶下是,这个家伙都没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可现在就像什么奇怪的觉醒一样,火力全开。
“所以你刚刚是在保存实力吗?”
这个明显不是很靠谱的家伙实际上是在保存实力?伊芙不是很相信。
“准确说是汹涌的求生欲啊!”
红隼惨叫着。
“刚刚情势那么糟,我觉得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改变不了局势了,可谁曾想居然活下来了呢?我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出来了!好不容易有了生机!结果又有妖魔出来了!”
红隼一边砍一边试着靠近兰斯洛特,同时他大声喊道。
“所以我发现,我还是很怕死啊!我已经见识到了这世界的花花绿绿,哪怕为了那些乱糟糟的花花绿绿,我也要活下去啊!”
折刀疯砍,红隼一时间猛的像个战神,伊芙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支持他到现在的只不过是一些扯淡的理由而已。
“所以撑住了!兰斯洛特!指挥官就要来救你了!”
红隼说着朝着兰斯洛特的方向前进,身后的幸存者们有知更鸟等人保护,虽然大家都累的不行,但在妖魔的攻势下暂时维生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已经预想好了接下来的画面,先砍翻那个古怪的疫医,然后把兰斯洛特救过来,至于后续该做什么,红隼还没想好。
当然,红隼也是个凡人,平凡的不行的人,他还是很怕死的,但他现在是由亚瑟任命的指挥官。
所以有时候职称这种东西还真的能给人不少动力,但更多的还是红隼对于自己的要求。
兰斯洛特,一个孩子为了大家活下来都如此拼命了,他又怎么能任由死亡的到来呢!
又砍翻了一头妖魔,红隼的步伐停了下来,双手在低温与拼杀里,已经逐渐去了触感,他撕下衣带,把自己的手和折刀死死地缠在了一起。
“他是想来救你吗?”
疫医看向正试着靠近这里的红隼,凡人的身影在这暴雨下是如此的渺小。
“蠢材而已。”
兰斯洛特低声说着,疫医将目光看向他,只见他跪在积水中,双手拿起了那支圣杯之血。
鸟嘴的面具下,或许是因为兴奋,那面容已经扭曲成了一团。
“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人类观察啊,他想来救你,却不知道你正准备背叛他们所有人。”
疫医发出了扭曲的笑意,说实在,这种将人拖入绝望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就像某种引以为乐的恶趣味一样。
兰斯洛特沉默着,用行动作出了回答,他擦了擦自己的手臂,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冰冷的机器般,将针头刺进了皮肤之下。
疫医满意至极,他再次证明了自己的观点,所谓的人类不过是布满劣性的生物而已,只要等他们的怒火消散后,在认清了这残酷的现状时,再高尚的人也会做出最卑劣的决定。
目光转向了红隼,他的双手缠满了衣带,将折刀死死地绑在手中,已经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了,但还是一副恶鬼的样子。
疫医朝着红隼走去,也该结束在这里的战斗了,虽然不清楚洛伦佐·美第奇究竟逃到了哪里,但对于疫医而言,这次行动还是收获不少。
两人间的距离逐渐缩短,红隼奋力奔跑了起来,朝着死地发起冲锋。
他越是愤怒,疫医越是开心,他很想知道,当红隼看到他想救的兰斯洛特站在对立面时,他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这样想着,雨幕下响起另一个奔跑声,似乎太久没有这样用尽全力地奔跑了,他的步伐跌跌撞撞。
惨白的手掌从后方死死地抓住了疫医的面具,紧接着柳叶刀刺入疫医的喉咙之中。
“干的好!兰斯洛特!”
红隼大吼着,双刀而至,直接捅入了疫医的胸口,紧接着他就像癫狂的屠夫一般,双刀连环斩击着,激起鲜血与肉块。
气势十足,一瞬间把邪异的疫医都压倒了几分,但他们终究还是凡人,怪物般的力量升起,疫医直接伸出手抓住了落下的折刀,无论红隼怎么用力,就像切入了铁块之中,折刀纹丝不动。
随后红隼直接被疫医抓起,摔飞了出去,他在地上翻滚了数圈,倒在积水里,再无声息,而在他的四周,渴血的妖魔纷纷看向了他。
“所以你是想证明什么吗!兰斯洛特?而你又要给谁证明呢?”
疫医转向了兰洛斯特,携带王咒的他基本没有什么肉搏能力,刚刚的偷袭已经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了。
将那把刺入喉咙中的柳叶刀取出,疫医把兰洛斯特用力地摔在了地面,已经没有血可以吐了,他蜷缩了起来,干呕着。
恐怖的伤势在快速愈合着,同时疫医的身体也在微微扭曲,似乎在这衣服下,有着什么怪异的东西在缓缓蠕动。
“你生气了吗?疫医,你高高在上,把我们当做可笑的小白鼠,但小白鼠没有按照你的想法来,却反咬了你一口。”
兰洛斯特的声音虚弱,他试着发出那种胜利后的爽朗大笑,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知道,永动之泵里的那些家伙就是,比起骂他们什么,实验不按照他的预想进行,才会令他们愤怒,你也是这样,对吧?”
疫医没有说话,他提起兰洛斯特的头颅,将他高高举起,男孩的眼神已经涣散了起来,他刚要沉沉地睡去,但柳叶刀紧接着割开了他的眼皮,令他不得不看向前方。
是红隼,他正以一个可笑的姿态倒在积水里,四周是不断靠近的妖魔。
此刻两人间已经不需要什么对话了,疫医要彻底击溃兰斯洛特,要让他亲眼看着红隼被妖魔啃食殆尽,就像他们经常说的那样,被吃的到处都是,内脏与骨骼碎了一地。
不过此时兰斯洛特却笑了起来,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甚至说连什么见鬼的心理描写都不用有,他最后一次握紧了拳头,破碎的玻璃刺入了他的手心,同时有猩红的血滴落。
“我是……兰斯洛特。”
他轻语着。
疫医闻到了,所有的妖魔也都闻到了,那炽热的鲜血,沸腾的鲜血,含有奇迹的鲜血。
那些在试着攻击幸存者,以及准备啃食红隼的妖魔都停下来动作,紧接着可憎的头颅纷纷看向了疫医的方向。
圣杯之血。
在极端的欲望下,妖魔压抑住了本能的骚动,它们如同群狼般朝着兰斯洛特而来,只为了舔舐那液态的奇迹。
局势被瞬间逆转,疫医被重重的妖魔围住,它们挥舞着尖牙利爪,就像死亡的浪潮,可这样还不足以杀死强大的疫医,甚至说连逼退他也做不到。
故此,一道炽热的轨迹从雨幕的尽头迸发、燃烧,仿佛神话中的巨龙显现了,朝着罪恶倾泻着愤怒的龙息。
那火光映亮了兰斯洛特的脸,也映亮了昏暗的内心,他最终还是背叛了,但不是背叛了身为人的立场,他背叛了自己的欲望,将自己一直所渴望的彻底抹杀掉。
不知为何,此时他突然想起了梅林,那个炼金术师照顾自己很久了,还和自己讲了很多他的人生感悟,比如什么理智的悬崖。
当时他只是以为这些话是炼金术师们特有的神经病言论而已,可现在兰洛斯特多多少少有些理解了。
渴望自由的兰洛斯特站在了理智的悬崖上,他纵身一跃。
……
灼热的火流将冰冷的雨水瞬间蒸发,热浪令人窒息,疫医则被这柱火流完全覆盖,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狰狞的身影逐渐在大雨下显现了出来,积水里倒映着他那残破的身影。
频道里传来男人那平稳的呼吸声,他将半融化的甲胄火铳丢下,从身后的武器架中取出一把新的,而在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拖着一头体型巨大的妖魔,就像某种形状怪异的盾牌般,被他举在身前。
雨水击打在尸体上的铁甲,这也是一头由梅丹佐猎魔人异化而成的妖魔,但此刻它已经死了,整个腹部被高温熔化,内脏完全被烧焦,只有些许尚未死去的血肉,还在缓缓蠕动着。
“疫医。”
高文的声音毫无感情,升腾的热气从钢铁的缝隙里溢出,而在他的身后,雨幕下出现了更多同样狰狞的身影。
对抗妖魔的防线从未溃败,恰恰相反,高文将轻症区的妖魔全部剿灭,哪怕敌人中有着这种覆盖铁甲的棘手之物。
这一切对于高文而言都不是问题,他直接将甲胄火铳顶进妖魔的伤口中,任由它啃食着自己的身体,一枪杀不死,就开第二枪、第三枪,直到那炽热的高温将妖魔的内脏完全焚烧殆尽,而他则举起了妖魔的尸体,将这铁甲作为坚固的盾牌,拼杀在妖魔潮中。
大雨将这布满污血的甲胄冲洗干净,沉默的高文继续前进。
在那无穷无尽的大火里,疫医的身影也显现了出来,这致命的温度没能杀死他,但却把他的衣服烧焦了许多,很多地方已经出现了漏洞,其下有着诡异的血肉在缓缓蠕动。
原罪甲胄开始突进,虽然残破,但他们仍有着一战之力。
铁铸的大剑撕裂了所有的阻碍,将那些未死的妖魔一同斩断,鲜血飞舞里,疫医的身影倒撞了出去,他试着站起来,但半个身子都被这斩击裂开,扭曲的内脏与畸形的骨骼完全暴露了出来。
“真是没完没了啊……”
疫医看着那些身影,最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人类真是个奇特的物种,疫医自认为对其的研究已经足够全面了,但他们总能带来有趣的意外。
明明是如此懦弱的躯体与意志,却总装成鬼神般的样子。
血肉开始增殖,即使是如此的重创,依旧没能杀死疫医,但同样的,疫医也到此为止了,城墙般的原罪甲胄将幸存者们保护了起来,继续战斗下去,只会等来更多的援军。
疫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也不在乎那些落下的攻击,有燃烧弹丸贯穿了他的胸腔,也有锋利的碎片切入了他的身体,但这都无法杀死他,到最后高文举起手,制止了攻击。
作为追猎疫医已久的骑士长,他能感觉到,疫医不是放弃了,他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像他之前处理疫医引发的事件一样,他明明能掀起更大规模的灾害,但当意识到研究无法更进一步时,他就会放弃。
不过更重要的是,谁也不清楚疫医还有着什么样的力量,毕竟目前这近乎不死的躯体便以足够令人恐惧了。
“他就是兰斯洛特吗?”
原罪甲胄转身,在一地的尸骸里,高文看到了那消瘦的身影。
他也有些意外,怎么也想不到那甲胄之下的会是这样的人,他也很遗憾,没想到第一次亲眼见面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猩红的积水里,兰斯洛特躺在绿野的草地上,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天高云阔,风语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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