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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唱着歌从你懵懂d世界旁经过
杨柳是个聪明懂事漂亮招人喜欢的女孩子，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有点懵了，先是莫名其妙地上了一辆高级轿车，然后眼前花园中的小洋楼在雨雾中格外地醒目，但最让她惊讶的是听到声音出来迎接他们的人了，那真的是一道美丽如梦幻般的风景画，一位洋溢着浓郁异族风情身材高挑长得非常美丽动人的阿姨，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俏然地立在门厅边，对她微笑着，那微笑绽放出的芳华炫花了杨柳的眼睛，让她不由地在心中惊叹，“妈妈啊！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长得这么漂亮的人啊！”
“啊！好可爱的小姑娘啊，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我们家小林平常很少会请同学到家里来。不要拘谨，你身上怎么都淋湿了啊，快过来让阿姨看看。”杨柳没想到这位阿姨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而且对她是如此的热情，她也忍不住就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阿姨好，我叫杨柳。阿姨，你说话真好听！”
“哈哈哈哈”，那漂亮的青年女子发出了一串爽朗的笑声，“好会说话的小姑娘啊，我姓王，别叫我阿姨，小林平常都叫我老王，你也跟着叫好了，你能猜出来阿姨是我们哪个民族的吗？猜中了有奖励哦。”
杨柳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位长相迷人又性格开朗的王阿姨，哦，不，是老王，她知道一些关于少数民族方面的知识，所以就歪着头瞪大眼睛拼命地想，想啊想，但一下子怎么也想不出来。
“恶趣味！”旁边冒出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是一直站着冷眼旁观的林小，然后更让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从林小的嘴里冒出了一串串的外语，霹雳吧啦地跟老王有来有往地用杨柳一句都没听懂的语言说了一通，说得老王还只嗯嗯地点头，这就是在说外语吧，而且就是用外语进行口语对话吧，怎么比《跟我学》里的外国人讲话都要快多了，他们在说什么啊？是不是在说我？
杨柳站在一边有点难以置信，看着林小简直目瞪口呆，这还是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吗？我这是在哪里啊？
“哎，你，身上都淋湿了，别傻站着吹风了，还不快进去洗个热水澡，就要感冒了！”
林小最后冲着杨柳说完这句话，自己一步当先迈进了屋子，丢给别人一个不耐烦的背影。杨柳忍不住腹诽道：“哎什么哎啊，我又不叫哎，我跟你说过我叫杨柳，怎么一下子就这么没礼貌啊！”然后有点怯生生地跟着老王进了屋。
杨柳的家庭条件其实是还不错的，但是也要看和谁比了，在林小家的小洋楼里，给了她太多的惊奇，屋里的家具、摆设、家电、挂画，真的是堪称洋洋大观，就算是在厕所加洗澡堂子（卫生间）里，那么大一镜子、专门洗手的大理石台子，从墙顶一路贴下来的瓷砖，坐式的瓷马桶，还有一个白色的大瓷浴缸，还挂着淋浴的喷头，特别是打开水龙头就流出来的热水，简直就跟在国外电影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第一次泡浴缸可真舒服啊，舒服得杨柳不想动弹，好想唱歌，也好想睡觉，好想唱着唱着睡着了。但杨柳毕竟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是在别人家里做客，不能放任自己的想法，她的衣服都淋湿了被老王拿去洗了，只好换上了老王从门缝递过来的新衣裳。
当杨柳从雾气蒸腾的浴室里出来，老王已经等在外面了，她看着杨柳夸了小姑娘的美貌几句，因为言辞太直接了，夸得杨柳的小脸蛋都烫烫的了，好在洗完澡她的脸蛋就一直是红彤彤的，倒也不那么显形。
“雨还没停，先不用急着回去，我已经给招待所的同志打了电话，要他们转告你的父母说你在我这里，不用担心，我们先去找林小玩吧。”
看着知心大姐姐一样和蔼可亲的王阿姨（老王），杨柳轻轻地点了点头。顺着楼梯，她们俩从一楼上了二楼，上去以后就看到了蛮大的一厅，几乎比杨柳家的面积还要大，厅里的地上都铺着实木打了蜡的地板，一面墙边放着的是和一般家里放的电视立柜不一样的一个一字型长长的矮柜子，上面摆着台外国进口的大彩色电视机，旁边是立着一对大音箱，喇叭的壳子差不多就有大饭盆子那么大，柜子下面那层依次摆放着功放机、录像机、录音机等等，都是非常新的款式和杨柳不认得的牌子，闪耀着现代化电器的亮眼光芒。
对面是一长溜白色真皮的沙发，靠背上盖着精致的纱巾，沙发前面应该是放茶几的地方，放着一大块漂亮的羊毛地毯，林小就一个人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在发呆，听到动静才抬起头来，冲她们俩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要不要喝点什么？”老王招呼道。
“阔落！”林小喊道。
杨柳手心里捧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看着林小，林小随性地拿起一罐冰镇过的可口可乐打开盖子就往口里倒，那印着红色飘带罐体沁出的细细水珠，看得杨柳眼睛晶晶亮，心里也跟着凉了。她真后悔，没有坚持自己的要求，没想到厅里一角就摆着个落地大冰箱，上面一页门打开来简直琳琅满目，都是花花绿绿的各式饮料。有认识的北冰洋的汽水、光明的牛奶、还有写着崂山字样的不知道什么水，更多的是不认识的洋文，简直让杨柳大开眼界。
她也好想喝冰可乐！
“小孩子还在长身体，喝多了饮料喝茶水对身体不好！”这就是林小让老王给杨柳倒一杯白开水时说的道理，问题是大家都是小孩子，你说的道理就是道理，明明小气就是小气，还摆出一副替别人着想的样子干什么啊！杨柳心里有点小愤怒，有种被人看不起了的感觉，但又敢怒而不敢言，梁园虽好，终非吾乡，她有点想要回家了。
林小看着小姑娘有点委屈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从厅里的落地大窗可以看到外面，雨一直下，屋里，气氛也不算融洽，他眼角突然抽了抽，扭了扭好像有点不舒服脑袋，莫名地说出了一句话，“下雨天和音乐很配，我们来听点音乐吧！”
说完也不理人，就径直起身走到电视机旁，这时候杨柳才注意到，那里居然还摆着一台放黑胶唱片的留声机。杨柳家以前也有一台，后来家里买了录音机以后就卖掉了。林小把唱臂往唱片上一放，唱片转动起来，听得见唱针与胶片摩擦的声音，再一会，大音箱里传出了令人震撼的音乐和歌唱声！
一串俄文（也许不好显示就不复制过来了）
（珍贵的荣誉和自由属于我们）
又一串俄文
（红军战士向敌人迈开步伐）
。。。。。。
发生了什么啊？杨柳耳边轰然响起了听也听不懂的外国歌声，这是个大合唱，语言像是北方那个超级大国的歌，但杨柳只听过或听说过《小路》、《灯光》、《山楂树》、《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样舒缓一点柔情的歌曲，从未接触过当年战斗民族用血与肉在战火硝烟中谱写出来的那些战歌，看着林小跟着手舞足蹈地跟着留声机大声地唱着听不懂的俄语原版歌词，听着那激情燃烧斗志昂扬能感染一代又一代人的曲调，杨柳突然感觉这厅里的气氛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苏维埃起来了。
看着林小一个小孩子沉浸在音乐中突然变得激昂而陌生的样子，杨柳又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
“这一首叫《红军最强大》，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接下来的是《神圣的战争》，也是我最喜欢的。”
一曲放完的间歇，林小抽出空来跟杨柳解释了一下，然后音乐响起，他又跟着唱他的去了，只是这一首不同的是，唱到一半的时候，他没有跟着唱俄语版的歌词，唱的是中文版的歌词了。杨柳高兴了，终于能听懂了。
在黑夜里梦想着光，
心中覆盖悲伤，
在悲伤里忍受孤独，
空守一丝温暖。
我的泪水是无底深海，
对你的爱已无言，
相信无尽的力量，
那是真爱永在。。。。。。
杨柳同学在学校里也是能歌善舞的文艺积极分子，跟着这首歌激昂向上的旋律也开始哼哼了起来，最后甚至能跟着林小的声音加入到合唱的队伍中来，她也被这情绪所带动，一起发出了稚嫩而坚定的歌声。
这是个能不嫌弃不矜持乐观开朗跟着自己一起疯的小女孩，这让林小开始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了，从《喀秋莎》到《向斯拉夫女人告别》，跟着原声吼了一首又一首后，林小终于消停了。
他喊居然唱得有点意犹未尽的杨柳过来坐下，给她去拿了一罐可乐，帮她打开后再插上一根吸管，女孩子还是用吸管喝快乐水好看一点，然后从一边的书架上拿了本不知道出处的二战画册，给她讲刚才那些歌曲里的故事和典故。
比如电影《斯科保卫战》中有一段镜头：红旗歌舞团在阵地中演奏《神圣的战争》并通过数部电话机将歌声传向保卫莫斯科的各个前线，指挥员喊“炮兵连，急速射！”，击毁了德军的装甲车辆与坦克，保卫了斯科。
再比如二战时火箭炮这种新型武器当时严格保密，红军战士也不知道它的正式名称，就根据武器上有个字母“k”，把火箭炮爱称为“喀秋莎”，等等。
杨柳感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林小哥哥懂的东西真多，而且也充满了神秘的感觉。
说了一会，林小又说要听音乐，却不是去放留声机，而是按下了录音机的按键，又在功放机上拨了拨，又是一首悠扬动听而又熟悉的旋律飘扬在他们四周。
百灵鸟从蓝天飞过
我爱你**
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
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
我爱你青松气质
我爱你红梅品格
我爱你家乡的甜蔗
好像**汁滋润着我的心窝
男孩子都喜欢舞刀弄棒打仗和大炮飞机坦克之类的，没想到林小会这么喜欢听歌，而且喜欢听的歌都这样的特别，杨柳好奇地问林小怎么都喜欢这些歌曲？
林小眯着眼睛带着笑说：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大道理，这些歌听起来带劲，而且他的脑袋受过伤，听这些也是为了治疗自己的大脑，听歌能陶冶情操，还能消除心理障碍，恢复身心健康。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慢慢的会懂了。
话还没说完，林小突然摇了摇脑袋，看着杨柳眼角猛地抽了一下，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眼神变得陌生而又淡漠，他冲杨柳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开了，他打开一边卧室的门，他快速地走了进去，关上了门，然后就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杨柳怎么也没想到林小是属狗的，脸会变得那么突然那么快，一下子就把她给撩在厅里了，她感到委屈，又感到一点害怕，顿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
这时候刚才有事临时走开一下的王阿姨突然出现拯救了她的泪水，王阿姨先是轻轻地敲了敲林小的房门，温和地问道：“林小，你没事吧？”
过了一小会，林小在屋里喊道：“我没事，你们走开，快走开！”
王阿姨应了一声，然后才走过来弯下身子摸了摸杨柳的头，“杨柳同学，你也没事吧？”
“我没事，林小怎么了，突然就不高兴了？”杨柳回答道。
“他可能是在外面吹了风，身体有点不舒服，没关系的，过一下子就好了，天不早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吧！”
王阿姨非常亲切地帮杨柳安排好了回去的事情，还送给她小零食，还叮嘱她不要对别人讲林小的事情，因为这是她和林小的小秘密，杨柳郑重地答应了。
当杨柳走出小洋楼，走到花园的时候，她突然好像有所感应一般站住了，转过身抬头望去，二楼的一扇窗户背后的窗帘微微动了一下。
杨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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