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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荀过来给她擦头发,力道很轻柔,苏寒坐在床头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有没有同学朋友要去拜访的?”苏寒打了个哈欠问他。

陆荀摇头:“好多年没联系了,再说吧。”

苏寒点头也不再问,陆荀擦了一会换了个干的毛巾继续擦,直到头发只有些微潮才停下。

“等头发干了再睡,先看会书。”陆荀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书递给她。

苏寒打开看了看,是本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前半部分是中文,后面是俄语译文。

这本书苏寒两辈子都是看过的,不过这会无聊,拿着看了会等头发干了,就放在一旁躺床上睡着了。

陆荀给她把被子盖好,又去洗手间把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陆母在楼下厨房准备做饭,叫陆荀过去打下手。

“小寒睡了?”陆母问他。

陆荀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一条鱼很快被他处理干净。

陆母嫌弃的看他一眼,干活是利索的很,就是话太少,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哄哄人。

“小寒是怎能受得了你的,天天跟个闷葫芦似的,幸好成成不像你。”

陆荀看了她一眼,也不接话,又拿起一个土豆开始削。

陆母啧啧两声,摇摇头也懒得说他,说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什么用。

“小寒现在又是教书又是带孩子的,还怀着身孕,身体吃不吃得消?”听说成成爱吃面食,陆母就和了点面准备中午擀面条吃。

“学生都还懂事,平常会帮着带带成成。”

陆母点头,想了下道:“实在不行,就让小寒回来,我这边也快退休了,到时候可以帮着一起带俩孩子。”

陆荀闻言手上顿了顿,说了句:“回头我问问她。”

陆母叹了口气:“当时小寒执意要跟你过去,我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孩子也都两个了,她一个人又是操劳家里又是操劳孩子,你又时不时出任务家里也顾不上。

现在孩子都太小,小寒身边也没个人帮衬着,让她先回来个几年也好,等孩子大了,再带着孩子过去,就都好办了。”

她说这些也不是非要拆散小两口,而是真的看苏寒一个人不容易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当然,决定权在苏寒,不管她想去哪,家里人也都不反对。

陆荀沉默半响,说道:“我知道。”

等菜都洗好,鱼和肉也都处理好,陆荀洗洗手出了厨房。

“我这边快好了,叫小寒起来吧。”厨房里响起陆母的声音。

苏寒被陆荀叫起来,还有些迷糊,只觉得脚下晃晃悠悠的,好似还身在火车上一样。

看着满桌子的菜,苏寒馋的不行,最近胃口好的不得了,更别说陆母的手艺是真的很好。

苏寒帮着把菜端到桌子上,陆母正想使唤陆荀叫人回来呢,门口响起陆父和成成的声音。

“爷爷好厉害!”成成兴奋的拍手。

接着响起陆父开心的大笑。

陆母撇撇嘴,估计老头子又拿他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哄成成呢。

中午饭很丰盛,真是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还专门给成成做了碗擀的薄薄的细面,浇上他最爱吃的肉酱,成成吃了满满一小碗,看的陆父开心不已,直夸他孙子厉害。

一顿饭吃的热闹极了,爷孙俩互相捧哏,逗的大家哈哈笑。

吃过饭,苏寒主动过去帮忙洗碗,被陆母拦了下来。

“让你爸去,以往都是他收拾,咱俩歇着去。”

然后不由分说拉着苏寒去沙发坐了,剩下那三大一小就忙活开了。

“陆荀去洗碗,小张擦桌子,等会我扫地。”陆父大手一挥,开始使唤儿子干活。

成成拉着他的手问:“爷爷,那我干什么?”

“成成过来陪爷爷听收音机好不好?”

“收音机是什么?”成成好奇的问。

陆父就打开收音机开始跟孙子献宝了。

陆母拉着苏寒问她山上的情况,田里收成怎么样,学校里孩子乖不乖之类的。

被她一问,苏寒才想起来带回来的东西还没拆开。

让陆荀把行李拿过来,苏寒把给两人准备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这个是给你和爸爸做的棉马甲,穿在毛衣外面可暖和了。”

陆母收到礼物开心的很,当即就上身试了试,穿上大小刚刚好。

“还挺舒服,你和你妈手都巧,我是不行,做不来这么细致的活。”

提到苏母,陆母不免多问了几句,她知道苏寒一直有跟那边联系,而她这边则因为种种原因不便跟他们联络。

其实苏母总共也没给苏寒寄过几封信,大都是让叶连长帮着寄东西。

两人在这边聊天,那边成成和陆父俩人都快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

成成看到什么没见过的东西都要翻出来看看,偏陆父还纵着他,要什么给什么,他觉得没意思的就随手扔掉,小张就在后面跟着捡东西。

明明在家里时玩过的玩具都会自己收好,这是有人惯着又无法无天了。

楼上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等看到成成左手一副地图,右手一个搪瓷缸子得意洋洋的下来后。

苏寒忍无可忍,板着脸教训他:“妈妈怎么跟你说的,东西不能乱扔,玩过的玩具要放好,你刚刚怎么做的?”

妈妈凶他,成成不开心的撅起嘴,一下把手里的搪瓷缸子给扔了。

往常苏寒说他,甚至是打两下,他虽然会不开心但也会乖乖按照苏寒说的做好。

今天可能是觉得有人给他撑腰,胆子肥了不少,还敢摔东西。

苏寒气的要去打他屁股时,旁边陆荀放下报纸,哼了一声,朝成成看了一眼,作势要起身的样子。

不得不说小家伙还是有点小机灵的,陆荀只看他一眼什么都还没做,就立刻老老实实的把东西捡起来,还颇为讨好的递给苏寒。

“妈妈,刚刚杯子不小心掉了,我又捡起来了。”

还挺知道讨好谁最有用。

“哦,不是你扔掉的?”苏寒故作不解道。

成成连忙否认:“不是,是它自己掉的。”

“那你拿杯子干嘛?”

“拿来给妈妈喝水。”

成成越说越顺溜,仿佛真的如此,还跑到暖水瓶旁边要给苏寒倒水。

陆母赶紧拉住他,“水太烫,成成不能碰这个知道吗,奶奶给你倒好不好。”

陆母说着往搪瓷缸子里倒了一点点开水,小心的交到他手里。

“拿着这个扶手知道吗,小心点别烫到了。”

成成小奶音跟陆母说:“谢谢奶奶。”

听的陆母的心都要化了。

然后成成就两只手小心的扶着杯沿,把搪瓷缸子递给苏寒。

“妈妈喝水。”

苏寒看他表现还算良好,这才接过杯子,放这小子一马。

陆父陆母全程没有掺合两口子教育孩子,这点苏寒觉得很好,不怕长辈宠孩子,就怕要教育他时各个都要拦着,那孩子性子就很难转变了。

妈妈不让乱玩东西,成成只在客厅待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闹着要出去玩。

“小寒累不累,要不我们带成成出去逛逛,你们也好久没回来了。”

苏寒上午睡了一会,这会一点都不困,当即说好,等大家都穿好外套,一家人出发去了让成成念念不忘的供销社。

快过年了,供销社人山人海,因为有孕妇和小孩,陆荀他们就只在外围和人少的柜台走了走。

陆父身份特殊就没下来,小张跟着他也没过来。

成成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兴奋的不得了,特别是还有很多小孩子,更是开心的跟人家打招呼。

在山上时好一段时间都是他最小,没有同龄的小孩子一起玩,后来有了聪聪,却又因为爱哭被成成嫌弃的不行,根本不愿意去郭红家找聪聪玩。

成成根本不怕生,被陆荀抱着,主动跟人家小女孩招手,还炫耀的跟苏寒说:“妈妈,是妹妹。”

苏寒笑着道:“是姐姐,姐姐比成成大。”

成成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等过了一会看到一个更小的小女孩时,便开心的指着人家对苏寒说:“是妹妹。”

很肯定的语气。

这回还真让他说着了,小女孩约莫一岁左右,被大人抱着,长的粉雕玉琢的,可爱的不得了。

“成成真棒!”陆母夸他。

成成又指了指苏寒的肚子,说了声:“跟她一样的妹妹。”

苏寒正看人家小女孩羡慕的不行,就听成成来了这么一句,当下可真是太开心了。

殊不知她看人家羡慕,人家看他们一家几口也是眼热的很,儿子帅气男人俊朗,好几个小姑娘都在偷偷朝他们看呢。

供销社人太多,几人也没挤着去买东西,这边看了又去□□走了走。

时过境迁,再回到这里,苏寒已经能够很好的接受这一切,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的很。

陪着成成逛了一下午,苏寒他们什么东西都没买,临走时陆父让小张去买了只烤鸭。

当天晚上,原汁原味的北京烤鸭时,成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陆荀看看同样表情的苏寒,还有另外一边逗着孩子多吃点的父母,只觉心中非常的满足。

晚上要睡觉时,又犯了难:成成今晚跟谁睡。

苏寒的意思是,给他收拾个房间让他自己睡。

陆父陆母都不愿意,觉得孩子太小,这房子又大,真出什么意外,几个大人也未必能第一时间听到动静赶过去。

“让成成今晚跟我们睡吧,我搂着他,保管冻不着。”

陆母对于搂孙子睡觉渴望的很,陆父在一边也是跃跃欲试。

看来老两口心里是想了很久了,苏寒也不反对,把成成专用的洗漱用品给他们,陆父开心的领着成成去洗漱了。

晚上躺在床上,陆父逗成成玩,一会被孙子指挥着要骑大马,一会又是配合着孙子学小狗叫。

陆母就问成成:“为啥只怕爸爸,不怕妈妈呀?”

成成一脸认真道:“妈妈打屁股不疼。”

陆父陆母就都笑的肚子疼,点点成成的小鼻子:“你这个小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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