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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吕蓝昏沉沉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
冬日清冷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阿娘。”
吕蓝轻呼一声,严夫人转过身。
“阿娘,你怎么这个打扮?”吕蓝看着一身戎装的严夫人,不禁有些奇怪。她转头看去,却见二娘和娘,也都是一身戎装,甚至包括祈儿在内,同样顶盔贯甲,打扮的好像普通军卒。
车轱辘嘎吱嘎吱,碾压着地面。
吕蓝在刹那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阿爹呢?”
严夫人心中没由来的一痛,眼眶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阿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爹去哪儿了?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阿娘,你快点说啊!”
一连串的问题,使得严夫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片刻后,她轻声道:“玲绮,我们现在去伊芦乡,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海吗?我们去看“……”
“不,我要阿爹,我不去伊芦乡,我要回家。”
吕蓝的性子有些娇憨,却不代表她是傻子。
眼前的种种,使得她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玄妙。没错,她之前恨吕布……恨吕布轻启战端,恨吕布一定要把她嫁给袁术的儿子。可是当吕布带着她突营的时候,那种心,那种关爱,使得吕蓝心中的恨意,早消失不见。她是吕布的女儿”注定了有些事情不能够随心所欲。
招蝉把吕蓝紧紧搂在怀中,“玲绮,不要闹了!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你阿爹为了你,决意突围以吸引曹军的注意力”更有人冒着性命危险,将咱们从下郊解救出来。
听我说,你阿爹不会有事!他胯下马,掌中画杆戟,天下无人能敌。咱们先过去,等过些日子,你阿爹就会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
吕蓝眼中的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掉落下来。
突围?
谈何容易!
如果说以前吕蓝不知道战争的残酷,那么此次下郊之围,让她充分的认识到了其中的凶险。
这时候,高顺走上前来,轻声道:“夫人”该下车了!”
“恩?”
“前面是曹军哨卡,过去之后,就是曲阳治下。
夏侯派人通知我,所有人下车,步行前进。到了曲阳之后”自有人接应咱们…………,夏侯说,叔龙还活着,如今就在伊芦乡等着咱们。所有一切事宜都己经安排妥当,咱们需尽快赶路。”
严夫人说:“我知道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车上的四个女人,轻声道:“走,咱们下车!”
曹朋和陈群并肩而行”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陈群显得有些沉默,半晌后他开口道:“吕布的尸,由我负责安葬。我会命人把他的棺椁埋在葛峄山下”祖水祠畔。你将要想找的话,很容易“……,我到时候会设法做出一些标注。”
“长文”多谢了!”
“你这件事办得有些莽撞……虽说你和吕布并无太多交往,可毕竟有过接触。
如果有人真想追查,并不困难。如果曹公不想追究也就走了,如果要追究……”你最好尽快把她们安排走,不要被人现“……最好,能安排她们去海外,这样一来,曹公就无法追查。”
“海外?”
曹朋眉头一蹙。
“徐州、青州皆曹公治下。
冀州亦不安全……其他地方,多有豪强,你根本无法照拂。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海外………”左右没有人,陈群从怀中取出一副白绢,塞到了曹朋手中。
“前些年,我曾偶然救下一个海商。此人常年往返于海外,便松了我一副海图。朐山东北,有一半岛。岛上盘踮三国,极为混乱。其乃蛮夷之所,据说是茹毛饮血而活。生活可能有些艰难,却总好过如今这边的危险。我知道,你手中有些力量,送她们去马韩吧,…”
“马韩?”
“正是。”
陈群压低声音,“吕布麾下有一大将,名高顺,善战。
此人对吕布忠心耿耿,可是从吕布突围到现在,竟一直没有出现。想必……你懂的!有他在,再有数百兵马,足以横行马韩。如果他们能在那边站稳脚跟,曹公也不可能继续追究。”
马韩……
不就是三韩之一吗?
相传,朝鲜最初的原住民,就是三韩后裔。
难不成,陈群说的是朝鲜半斟曹朋诧异的看了陈群一眼,把白绢地图收好。
陈群能做到这一步,可谓是仁至义尽。他自己都还未能在曹营中站稳脚跟,就愿意帮助自己。
曹朋心里分感激。
同时,他也感到有些后怕。
原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出了端倪。
陈群能看出破绽,那就难保还会有人看出端倪。至少从之前和曹操的对话里,曹朋感受到了曹操的疑虑。要知道,曹操帐下,比陈群厉害的人物有很多。郭嘉、荀攸就不说了,荀或以及那位至今未曾见到过的程昱,还有即将归顺曹操的贾诩,哪一个不是足智多谋的人?
曹朋拱手道:“兄长,多谢了!”
陈群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再和曹朋多言,便匆匆告辞离去。
这是个很有情义的家伙!
曹朋暗自感叹一声,直奔大营,和甘宁汇合一处。
而后”他又找到了曹洪,向曹洪告辞。
曹洪知道曹朋的任务,所以并没有挽留,只是让他多加心。
“阿福”你手中现在有多少兵马?”
“目前跟随我,有三百人“……,海陵上留有二百。
不过,海西兵力之前几乎被我抽空,所以我考虑着,想要从下相和曲阳那边抽调一些人过去。”
“哈,如此甚好。
告诉你一件事,你内兄很有可能就任屯田都尉”掌曲阳海西地区的屯田事宜。如此一来,海西将成为两淮东部最大的屯田区域。到时候难免会使人嫉妒,手中有些兵马,也是一桩好事。反正海西今年的存粮不少,这样吧,我送你五百健卒,再建议司空”把曲阳兵马全部交付海西…”至于下相…………阿福,我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让严法到我手下,不知可否?”
“你要五哥帮忙?”
曹朋一怔,旋即有些开心。
随着邓范的武艺渐渐有成,同时又经过了一年的磨练,其能力比之当初在许都,强了不少。
如果能跟随曹洪,日后的前途,必不可限量。
曹洪道:“我已得到消息,司空欲使我为陈郡太守。”啊一一那恭喜叔父。冖”
陈群”位于豫州,原名陈国。
毗邻陈留和汝南,护估许都侧翼。
曹洪苦笑道:“可是陈郡那地方颇有些复杂”我手中又无可用之人。我原本想找子孝借人,可是子孝马上要去河内”无力助我……呵呵,你也知道,我平素人缘不是太好,到了关键时候,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邓严法武艺不错,而且和你我关系又亲近。徐州战事平定以后,估计海西也不会有大战事。让他继续留在海西,也无用武之地,倒不如跟着我。”
自家兄弟,当然希望能有一个好前程。
曹真如今留在虎的骑,前途光明,无需曹朋费心。
典满许仪,将门之子,有他们老爹在,更不需要曹朋扶助:至于朱赞和曹遵,一个在司隶校尉帐下效力,一个是洛阳北部尉。说起来,八义里面,除了曹朋这三个人以外,都有远大前程。邓范如果真能在曹洪帐下做出功绩,将来必然是前途一片光明。至于曹朋和王买,年纪略一些。
“我是没意见,叔父愿提拔五哥,我高兴还来不及。
不如这样,我路过下相时,和五哥说一下,到时候让他过来找你就是*……”
“如此,甚好!”
和曹洪话别之后,已经是正午时分。
下郊已基本上平静下来,大队兵马66续续退出下郊城,而曹操则坐镇于王城之中,接见下郊名流缙绅。
曹朋和甘宁,动身离开了下郊。
至傍晚时,他抵达下相,和邓范潘璋会面。
曹朋把曹洪的请求,告诉了邓范。
邓范有些犹豫,但是在曹朋的劝说下,最终点头答应下来。
而潘璋则连夜赶往曲阳,下相的防务,随之交给了曹操派来的使者。
天黑之后,曹朋就宿于下相驿站之中。
他在书案上铺开了陈群送给他的那副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下,最终确定,陈群所说的马韩,就是朝鲜半岛上的一个国家。在隋唐时期,马韩更名为百济,后来为新罗所消灭,也就是后世韩国人的祖先。朝鲜半岛上还有一个国家,那就是高氏高句丽。很多人把高句丽当成了朝鲜人的祖先,其实又是一个错误。高句丽,是上古时期,我国东北的古老民族,古之文献称之为“白民”“毫人,或者,人,。后融合了卫满朝鲜后裔,组成高句丽国。
也称之为高氏高句丽。
而新罗和百济,则是三韩后裔组成,也就是朝鲜人的祖先。
陈群的意思非常明白:吕氏家眷不管是在哪儿,都不安呢……至少从目前而言,不太安全。
那么,唯有流亡海外,是最好的出路。
三韩听上去很强大,其实在三国时期,不堪一击。
曹朋又仔细分析了一下地图,现如果从郁洲山(也就是后世的连云港,东西连岛)出,穿过渤海湾,大约三天便可以在马韩登6。地图上标注了几个港口,并附有极为详尽的解说。
如果……
曹朋独自坐在房间里,沉吟良久。
半晌后,他找来了甘宁,把他的想法,尽数告之。
“长文今日的提醒,让我醒猢灌顶一样。我自以为做的隐秘,可这天底下无不透风的墙……
郁洲山虽说隐秘,但毕竟是曹公治下。
只要曹公愿意,可随时派人自朐山出海,巡视郁洲山。而朐山又非我们治下,根本无法控制。所以,最好的办法,就如长文所言,送夫人们前往马韩躲避,曹公也就无法再去追查。”
“马韩?”
甘宁不禁蹙起眉头。
“可夫人们手中将不过高顺曹性,兵不过百人……”
“这次送夫人们去伊芦乡,有五百人。这些人多为下相降卒,是曹叔龙的部曲,索性…”
“把这些人,还给曹性?”
甘宁有些头疼道:“可一下子少了五百人,会不会太抢眼了?”
“让我姐夫,从兵屯征召五百人,凑足这个数字就好。”
“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明天一早,我会去徐县劝降张辽。
兴霸你和文佳一起,前往曲阳。到了曲阳之后,你和子山立刻返回海西,设法把这件事搞定。
总之,绝不可走漏了风声,否则你我都会有大麻烦。”
甘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第二天一早,曹朋只带了十几个人出,前往徐县;而甘宁和潘璋两人,则匆匆赶回曲阳。
徐县,位于泗水下游。
曹朋抵达徐县的时候,已经是下郊城告破的第三天。
陈登也停止了对徐县的攻击,和曹朋见过之后,陈登便兵退十里,着手休尊。
而曹朋呢,单人独骑,来到了徐县城下。
“请告知张辽将军,就说故友曹朋,前来拜访。”
曹朋不持兵器,一袭黑色长袍,在城下拱手,请城楼上军士禀报。
片刻后,徐县城门开启。两列兵马立于城门两侧。只见他们,衣甲肮脏,髻凌乱,却个个透出一股子杀气。手中大刀长矛,在阳光下闪烁寒光。一员骑将在城门口厉声喝道:“曹朋,我家将军有请。”
下马威?
曹朋不由得笑了!
他神色自若,催马进入城门。
随着他的身影入了城门卷洞之后,城门旋即关闭起来。
在那骑将的引领下,曹朋沿着凌乱的长街,来到了徐县县衙门口。
一路上,只见残垣断壁,到处是无家可归的平民,拥挤在一座座隐秘的棚子里。
他们的表情僵硬,目光呆滞。
曹操围攻下郊近二十日,而徐县承受的压力,丝毫不比下郊
县衙门外,曹朋跳下了战马,迈步登上台阶。
却见前庭的院子里,架着一个大釜。圣中盛满了油,圣下堆积着柴火,烈焰熊熊,使得整个前庭,弥漫着一股子滚油的味道。
张辽端坐在堂上,身前书案,一把锋利的宝剑,静静摆放。
“阿福,你此来若是想要劝我投降,休怪张辽不讲昔日情面。”
曹朋才一走进堂上,张辽厉声喊喝。
只见他抓起宝剑,挥剑落下。咔嚓一声,那书案的案角,被宝剑切断,切口平整,令人触目惊心。
曹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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