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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云迟已经看出来湖边布有阵法,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奇阵,竟然能以天水雾为布阵之术,玄妙无比。
她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有参不透的琢磨不破的,又非常感兴趣的,就非要把它搞定不可。
这么几天研究下来,却让她参悟了不少布阵破阵的要点,而且,这个水天雾布成的阵法还能让她心情宁静,竟然在这里呆着也觉得挺好。
索性就耐下心来继续研究了。
趁此时间,她也把脑海里那些书都回忆了一遍,把内容都记了个七七八八,因为本来想要翻出关于阵法的内容,结果反倒是把所有翻看过的书都学习了。
这九天下来,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上了一段时间的课。
而鬼面族的人也奇怪,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现了外人闯入了没有,发现圣鸟被干掉了没有,反正湖泊那边一直宁静得像是没有一个人居住,他们也一直没有看见过有人出现或是听到别的什么声音。
白天里云迟就在湖泊研究或是闭着眼睛想那些书,晚上她和锦枫在车里睡觉,木野就靠坐在车外头。
一日三餐,都是吃从这湖泊里捕的鱼,木野搭了个烤架,每天给她们烤鱼。
偶尔云啄啄会飞出去,然后叼些野果子来。
这个湖泊的水清甜无比,喝水更加不用发愁。
所以,又一夜过去,晨光洒在湖面上,摇碎点点金光时,云迟跳下马车,看到木野插在车厢壁上的第十朵野花时,才恍然发现,今天是他们呆在这里的第十天了!
“姑娘,咱们今天还是照旧吗?”木野蹲在湖边,捧了捧水洗了脸,转过头来,有些茫然地问她。
云迟每天忙的是回忆,是脑,但是在木野和锦枫眼里,她也就是不时在湖边走来走去,或是坐着连发半天呆。
有时突然皱眉,像是陷入什么难题中,有时又突然兴奋,真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做什么。
但是,他们都听她的,倒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催她离开。
只不知道要在这里发呆到什么时候罢了。
云迟望了望远处的那块湖心石,半晌才摇了摇头。
这个阵法她暂时破不了。
但是,她已经肯定,这里没有别的出路。
鬼面族的人还在湖那边。
“小迟,咱们是不是要离开了?”锦枫醒过来,有些惊喜地问道。
在这里呆着总归是很不方便!他们都不能好好地睡觉,而且不能沐浴,最多只能用湖水擦洗一下,又吃了那么多天没有味道的鱼,她都要吃吐了。
“是要离开了。”云迟叹了口气,她原以为自己可以追上鬼面族的人,救出猿人,如今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但是,她也得确定了猿人的安危才能暂时离开。
云迟撕了一片裙摆,用草汁在上面写了字,绑到了云啄啄的脚上,用食指点了点它的头。
“靠你了啊,找到那个人。”
“啾啾!”云啄啄表示明白她的意思,拍打着翅膀朝湖的那边飞了过去。
这个办法云迟三天前就已经想到,只是当时还不能肯定云啄啄是不是有这个能力,也还有几分不死心。
花焰鸟流光溢彩的身影飞过那块湖心石,消失在他们视野里。
湖的那边,湖畔便连接着一座极为宽广的半天然花园。
地上铺长着浓密而平整的绿草,有石板铺就的路蜿蜒穿过果树丛丛的林子,升向了一座极为古朴的庭院。
青砖墙,朱红门,暗红瓦,描绿的檐。
背着耸入云霄的青山,笼罩着淡淡的雾气,有那么几分清幽遗世之感。
云啄啄却没有飞入庭院,而是绕了个弯,落在一旁茂密树枝上,偏着头仔细地嗅了嗅,才朝宅子后头的青山直扑而去。
青山如屏,障壁平整。
云啄啄分明嗅到了猿人的气味,却不得其门而入,急得不住在山壁上啄着。
“笃笃笃!”
尖喙啄着山壁,声音传到里山中的密室。
昏暗的密室里,干枯的草铺在地上,跟一个鸡窝似的。猿人坐在枯草上,搭耸着头,一手拿着一段草梗正在地上划着。
那一个个字不像字符不像符的图形,让他很是焦躁。
猿人甩开草梗,抱住脑袋摇着。
脑子里有一段一段破碎的画面不断地闪过,他知道那是他的记忆。他一直想要记着这些东西,也记住自己是一个人,记往怎么说话,怎么写字。但是越来越难了,他的记忆像是在不断地被抽离,脑子越来越迟钝,连字都快不知道怎么写了。
猿人觉得很绝望。
他想结束这样的生命,可是每当这样的念头一浮起来,他就觉得万分不甘,好像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这件事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
如果在那个精铁地牢再呆一段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在那里,每天都有一股郁晦之气灌下来,偶尔会有人掉下来,摔死,他不想吃的,可是不吃又饿得将近崩溃。
那样的日子,终于被人切断了。
那个少女......
她说她会救他!
不知道为什么,猿人打从心里相信她。
只是,这个地方却不是轻易可以进入的,他被带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现在他很矛盾,既盼她来,又不愿她来。
正想着,突然听到山壁传来笃笃笃的啄击声。
若是鬼面族的人肯定不会敲击,因为他们知道机关!
是那个少女?
猿人猛地朝那边扑去。
他与云啄啄之间只隔着一道挖空的山壁。
云啄啄陡然察觉他的气味更浓了,立即兴奋地继续啄啄啄。
只见那看似坚硬无比的山壁被啄得粉尘嗽嗽落下,不一会,尖尖的利喙便啄穿了山壁,直接啄出了一个眼睛大小的洞口来。
猿人立即凑过去,朝外面望去。
不是少女。而是一只色彩鲜艳的小鸟,正在外面扑扇着翅膀,它的脚上系着一布条。
那天,这只鸟是不是也到过精铁地牢?
猿人眼睛大亮,嘴里艰难地发出了几个音节来,一急,他就更忘了怎么说话了。
云啄啄啄开自己脚上的布条,用嘴叼着,塞进了小洞里。
猿人惊觉这只鸟的精怪,把布条扯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写了密密一行字。
这些字他本该是认识的,但是太长时间没有看了,脑子也已经混沌了,一时之间竟然认不出来那都是些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