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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在《地错》配音片场的休息时间,大西纱织和村上悠聊天,说起佐仓小姐的事。
811商场赞助的广播节目,另外一个主持人居然是佐仓小姐,这让村上感受到命运的巧合与不巧。
“前辈,你知道那个广播名字叫什么吗?”
“什么?”
“《想和佐仓做的大西》,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只看名字,还以为是那种只能在午夜播放的节目呢。”
“有一点。”
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答应主持这档节目,名字又会叫什么。
《想和佐仓做的村上》?《想和村上做的佐仓》?不过考虑到一男一女,大概率又是另外一个取名风格。
“最近佐仓桑都不怎么去ido了,这次看到她,感觉她变了好多啊。”
“剪头发?”
“不是。是瘦了。”
“多正常。”
“不是不是。”大西纱织连连摇头:“不是为了减肥的那种瘦啦,嗯,怎么说呢。”
“不情愿的瘦?”
“{不情愿的瘦}?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诶。”
“那就生病的瘦?”
“对对对,就是这个,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得了癌症啊、艾滋病啊、花柳病啊,然后身体因为病魔而消瘦下去。骨瘦如柴!”
“你可真敢说。”
“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
“哦,总之,她看起来相当的可怜,我和你说说那天具体的情形吧。”
于是,大西纱织就和村上说起2015年1月12号那天发生的事。
【早上起床,花了十分钟洗澡,对了,那天沐浴露正好没了,所以我光着身子......】
村上悠打断她的话。
“我对你光着身子干了什么,又如何解决没有沐浴露这件事不感兴趣。”
“哦,好吧。”
大西纱织挠挠头,继续说。
【洗好澡,吃完早饭,坐电车到了广播室,大家都已经来了。
广播室里开了空调,温度很舒服,但佐仓桑她还是穿着褐色的外套风衣,缩在墙角。
像是在睡觉,也有可能没睡,总之给人一种她在睡觉,不要打扰的感觉。
那件褐色的风衣真好看,当时我想买一件同款穿穿。结果上网看了下价格,居然要80万日元,吓死我了。】
村上悠也懒得打断她,仍由她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私人话题。
【开始录制广播的时候......】
“对了,前辈,那间广播室是矢作纱友里前辈(事务所给佐仓指定的前辈)带佐仓桑用的广播室呢。”
说完这个,大西纱织问出她真正想问的。
“前辈,什么时候我才可以上你的广播啊?”
“快了,快了。”村上悠敷衍两句。
“那我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哦。”
“好。”
【......佐仓桑终于把那件80万日元的外套脱了,就随便扔在放东西的桌上。
广播一开始,也不能说一开始,其实一整场她的情绪都很低落,很有可能是来月事了。】
“村上前辈,我跟你说,女孩子冬天来月事......”
接下来,大西纱织就突然说了一大堆,村上悠已经听过的{女性每个季节来月事}的不同感受。
他摸摸自己的脸。
莫非自己长了一张,对女人来月事很感兴趣的脸?要不然为什么总有女性毫无顾忌的和自己说这些?
就算你们非常痛苦,何至于找他一个男人来倾诉呢?
而且就算说的再生动形象,男人也终究体会不到女人的痛苦啊。
说完这些,大西纱织才接着说。
【先是开场打招呼,我手舞足蹈的说道{yeah~~终于开始啦!}。
佐仓桑笑了笑,很假,然后有气无力的说{是啊,开始了。}
我问她{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她却立马躲开,很嫌弃的跟我说{能麻烦你别碰我吗?}】
“碰?”
“我只是用手指戳戳她的手臂啊。”
“不至于吧。”村上悠说:“她不是挺喜欢女孩子的嘛。”
“啊——”大西纱织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难道说,我在她眼里是男孩子?”
“大概。”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留了长发的,胸虽然不大,但也有啊!”
村上悠看着鞋尖,暗自沉思着:听女人讲故事,大概是最浪费时间的事。
【然后佐仓桑问我{第一次主持广播吗?}
我说{是的,村上前辈暂时还没有自己的广播,等他有了之后,我大概就可以上了。}】
“前辈,你想不到接下来她说了什么!佐仓桑居然说{那我们之间还有距离}。她居然欺负我没做过广播!”
“可能是在说你们之间心的距离。”
“哦,还有这样的理解啊,那还真有很长一段距离呢,我几次想拍她手臂,她都很嫌弃的躲开了。”
【由于是第一期广播,自然是要向观众介绍一下名字的,剧本作家故意先效仿人气节目的命名风格。
一段是模仿矢作纱友里和佐仓的节目,还有一段是模仿早见纱织前辈的节目。】
“我还特地模仿了早见桑的声线呢,逗的大家哈哈大笑,节目效果一定很好。”大西纱织一脸骄傲:“对了,前辈,接下来是模仿谁的声线?”
“再说。”
“嗯嗯~”
【玩了两段梗之后,就正式报出《想和佐仓做的大西》这个名字。
{大西桑,在讨论节目正式命名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我回答说{佐仓桑,我们终于联结在一起了啊。}
{说的都是些什么啊,大西桑,你到底是什么?}
{什么我是什么?我是个人类啊。}
{看起来不太像。}
{那么,村上悠的后辈?}】
“佐仓桑直接侧过头,不理我了。”大西纱织看着村上悠:“前辈,莫非你在声优中真的很不受欢迎?”
“也许,我的确没什么朋友。”
“果然啊。”大西纱织点点头,自顾自的下了结论:“优秀的人总是孤独的。”
【佐仓桑因为村上前辈的关系不理我,我只好努力和她打好关系,但一直被她说{这人好讨厌}。
为了在广播里装的关系好一些,我说{我和佐仓桑过去有一段距离},结果她又直接说{居然用过去时,现在明明也一样。}
然后我比划着我们两人身体之间的实际距离,说{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这些了}。
万万没想到,她直接椅子一滑,差点出了摄像头的摄影范围。】
“我的错。”村上悠说。
“不不不,谁让你是我的前辈呢,就算所有声优都不喜欢前辈,我也会站在你身后的!”
“是嘛。”
“是的!村上前辈,你听我说,在我去ido打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站在你这边了!放心吧!”
村上悠完全不知道大西纱织在说些什么,又让他放心什么。
【然后我们又聊了line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水籁祈、佐仓桑还有加隈亚衣四个人,准备一起去吃饭,为了方便联系所以建了一个临时的讨论组。
既然建立了讨论组,自然是要有名字的,她们都是从自己的名字里取了一个音,只有我是全名。】
“前辈,”大西纱织嘟着嘴,眉毛搭着,单马尾失去活力,委屈道:“我被排挤了。”
“习惯就好。”
“......好吧,好吧,你是前辈,什么都听你的好了。”
“那到不用,你应该有自己的思想。”
大西纱织想都不想,直接说道:“我的思想就是什么都听前辈的。”
“也可以。”
【接着聊了互相说说第一印象。
我对佐仓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是一个容易搞好关系的人,然后懂很多知识,而且喜欢炫耀自己的知识。】
“这点和前辈你完全不像呢,明明能完美地模仿很多东西,却从来没有炫耀过。”
“你和她倒是挺像。”
“诶?佐仓桑那种性格好?我?完全不像啊。”
“自从学会模仿几个女声优声线的技巧后,你不一直在表演吗?”
“我只是感觉很有趣,而且想快点拿到大模仿家的称号,打出名气。不行吗,前辈?如果你不允许,或者认为这样做不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用管我的意见,而且也没什么不好。”村上悠实话实说:“况且你现在勉强拿的出手的,也只有模仿和喝水。”
“模仿就算了,喝水什么鬼啊!前辈!你居然也这么说我!”
大西纱织先是气鼓鼓的看着村上悠,随便逐渐变成{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让你是前辈呢}的表情。
“哦?还有人这么说你?”
“对啊,就是佐仓桑啊,在广播里直接说出来了,就是那个第一印象的环节。”
“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你的补水量不还是正常人水准吗?”
两人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ido咖啡店里。
那个时候的大西纱织连声优都不是,{喉咙开始极度渴望水}这个病——姑且称之为病,更是在成为声优和村上悠的后辈之后的事。
“那个时候我们完全没有交流,连名字都不知道,所以她就把第一印象放在今年第一次见面上。”
“也挺正常。”村上悠点点头。
“当时我当着她的面,一口气喝完半瓶矿泉水。”
“留下这样的印象也不奇怪。之后呢?”
“之后做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大西摩斯密码}环节,又对着剧本表演了一段挺有趣的相声。”
“结束了?”
“嗯,结束了。”
“那她哪里可怜了?我只听出你挺可怜的。”
“虽然我一直被她嫌弃,但是前辈,”大西纱织似乎陷入回忆,双眼虚无的看着配音室:“当时佐仓桑的精神状态很不妙,有时候笑着笑着,脸上突然没了表情,就算化了妆,也很苍白,挺吓人的,也很可怜。所以尽管她一直嫌弃我,我想着她应该比我更难受,也就不怎么生气了。”
说完,大西纱织回过神,有些锤头丧气。
“人的生命真是脆弱,佐仓桑明明那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已经得了重病。”
嘴里嘀嘀咕咕,她随后又莫名其妙的陷入更深层次的绝望中。
“也不知道我22岁会不会也这样,还没来得及学会前辈所有的本事,就得了病,去世了。”
“你现在就像淋了雨的流浪狗。”村上悠说。
“啊?”
大西纱织瞬间恢复活力,开始辩驳自己不是野狗,就算是,那也是不小心走丢、早晚被主人找回去的漂亮狗狗。
而且也不会被雨淋,自己可以找地方躲雨。除非自己想洗澡,要不然绝不会被雨淋到的。
说完这些,她好奇地问:“那佐仓桑像什么?”
村上悠沉吟一会,说:“一月冬雨下,断了两条腿、无处避雨的流浪狗。”
大西纱织皱着眉头,似乎被村上悠说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不忍心道:
“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太可怜了。”
“你不是说她得了癌症、艾滋病还有花柳吗?”
“不不不,我只是举例子而已。我的意思是得了重病,关键是重病,具体是什么病不重要。而且有可能只是来月事,痛的受不了而已,我都是胡说的、瞎猜的。”
被音响监督叫过去指点演技的水籁祈回来了。
她径直走到大西纱织和村上悠中间,坐下。
“saori,你刚才说什么啊?”
“是佐仓桑的事。”
“哦,什么事?”
大西纱织便把刚才和村上悠说的,又大致和水籁祈说了一遍。
“的确呢。”水籁祈这样说道:“最近在《点兔》她也一直走神,也不说话了,休息时间就一个人坐在那里看台本,我在想她是不是不喜欢冬天。”
“诶?是这样吗?”
“没错,就像我不喜欢夏天一样,一到夏天就很难受,门也不想出,米饭不想吃,只想着秋天什么时候来。”
“哦,怪不得我夏天去叫你,你总是拒绝呢。”
......
村上悠坐在一边,把《地错》台本翻开,放在膝盖上,像是隔着千重山、万重水一般听着两人聊天。
“......如果我真的是神灵的话,一定把夏天从四季里面去掉,只留下春天、秋天还有冬天。”
“别这样啊。”大西纱织煞有其事地劝阻道:“夏天也很好玩的,海边、西瓜、烧烤多好啊。”
“什么海边西瓜,都去死吧,夏天我才不要呢。一到夏天脸就油的不行。”水籁祈偏过头,看着村上悠:“村上桑,你感觉呢?”
“了不起。”村上悠回过神,肃然起敬。
毕竟把夏天从四季中开除,他这辈子如果只是一般般努力的情况下,都不一定能做的到。
刚满18岁、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少女水籁祈继续说道:
“村上桑,你有讨厌的季节吗?等我获得神力之后,也帮你把它干掉。”
“倒也没有特别讨厌的。”
“那就决定只干掉夏季吧。”
“不要啊。我挺喜欢夏天的。”大西纱织说。
“没用的,两票对一票,而且这是神的旨意,你这个华伦某某(大西纱织的角色)没有违抗的余地。”
“话说,到底该怎样干掉夏季呢?”大西纱织就这么简单地放弃夏天了。
水籁祈站起来,直拳,左勾拳,右勾拳:“库拉——!好了,干掉了!”
“喂,inori,你这左勾拳明显不标准啊。”
“哈哈哈,我打着玩玩,你演示给我看看。”
村上悠看着玩闹的两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佐仓的心思就不能像她们无忧一些呢?年纪轻轻被爱情这种东西赖上。
像她那样精致的五官,高耸的山脉,修长笔直的双腿,应该有更好的岁月可以度过的呀。
而不是穿着80万日元的衣服,却连笑容都不能维持五秒。
如果她是断掉腿的流浪狗,那他是这冬雨,还是充当打断她腿的角色?
现在,村上悠只希望自己不要遇见憔悴的佐仓小姐,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心里开始逐渐堆积的情绪。
“配音开始,请各位准备。”
他拿起台本,走到麦克风前,凝视着显示屏。
要么别让他见到佐仓铃音,要么让佐仓铃音赶紧好起来,此外,大概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