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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县南湖巷孟府。
孟然在众人的玩味眼神中结束了练刀,被宋晓飞揪着耳朵带走了。
女子边走边埋怨道:“就知道练刀,也不看看时间,难道非要臭哄哄地接待客人吗?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仪态,将来怎么哄骗姑娘?”
孟然轻轻一笑,牵起身畔女子的素手,低声说道:“这不是还有你嘛。”
宋晓飞霍然停住脚步,直勾勾地看着孟然,凄然一笑,说道:“你又何必骗我,待你归来之时,我早已人老珠黄,你又何必说这些甜言蜜语。”
孟然并不言语,只是将那只冰凉的素手贴在自己脸上。
宋晓飞扭捏了一下,轻轻挣脱手臂,缓缓说道:“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孟然的嘴唇张了几下,终是没有勇气说出什么承诺,毕竟命格一事太过飘渺待定,若是自己未能度过劫难、不能平安归来,又何必搭上一个无辜女子的青春呢。
孟然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你不必如此,若是遇到好人,就嫁......”
那个嫁字还没说出口,他的嘴唇就被佳人的芊芊细指堵住了,宋晓飞嫣然一笑,说道:“我不管,你已经答应我了,就一定要做到。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样的困难,都要平安归来,你要记得,我会永远在这里等你。”
孟然满腹感慨,却又不知如何表述,只好狠狠地点了下头。
宋晓飞扯着孟然的衣袖,带他回了前院的房间,为他擦拭身子、梳理头发,随后服侍孟然换上了干净的贴身衣物,为他挑选了一件青色外衫。
穿好以后,宋晓飞将孟然上下前后打量了一番,轻声笑道:“好一个俊俏小郎君,将来一定会迷倒一大片无知少女的。”
孟然嘴唇微启,调笑道:“那你是无知少女吗?”
宋晓飞的脸颊红了一下,啐道:“你才无知呢,不学无术的武夫。”
孟然很是轻佻地扶起她的下巴,笑道:“爷可是文武双全,以后若是再怀疑爷的文采,小心家法处置。”
宋晓飞扑到孟然的怀里,娇声问道:“爷,家法是什么?”
孟然横着抱起宋晓飞,将她按在自己的膝盖上,朝着那浑圆的臀瓣儿打了两下,清脆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宋晓飞嘤咛一声,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春意,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处。
一股暧昧又燥热的气息在两人周围萦绕,不是何时,宋晓飞已是翻身坐在了孟然的怀里,柔软的两股之间镇压着一根怒目朝天的铁枪。
怀里佳人恶作剧般扭动了一下身子,孟然长长地嘶了一声,闷声道:“轻点,别压坏了。”
宋晓飞凑上红唇,在孟然的耳畔吹了口热气,嗲声嗲气道:“真的会被压坏吗?就这么不经征伐吗?”
宋晓飞长长地嗯一声,丰满的臀部又轻轻地扭动了几下。
孟然呼吸急促,如同吃了什么大补的汤药一般,鼻孔里都要冒出火焰。
就在两人要继续下一步的时候,房门被人敲了几下,门外传来丫鬟绿屏的声音。
“少爷,你在吗?周公子上门拜访了。”
孟然压下体内的那股火气,重重咳了一声,对着门外说道:“我在,稍等一会儿,正在换衣服,我马上去门口迎他。”
“好的,少爷。”
已经站好的宋晓飞丢了一个既诱人又挑衅的眼神给一脸郁闷的孟然。
孟然嘴角抽搐了几下,缓缓站起身来,张开双臂,示意佳人帮他整理一下衣衫。
做好这一切以后,孟然准备出门,却被宋晓飞拉扯了一下。
“怎么?有什么事儿?”
宋晓飞并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孟然的小腹处,那里还有着一处比较明显的凸起。
孟然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随即拿起桌上的茶壶喝了一气。
半壶冷茶入肚,任你是天上的神仙、又或者地府的恶鬼,都要消去大半的火气。
孟然放下茶壶,施施然出了房间,带着侍立在门口的丫鬟去了府门外。
南湖巷孟府外,周孝武一袭白衫,他的身旁站着那位北望巷豢养的侍妾,身后跟着两位仆人,仆人的怀里各自抱着一个长盒,想来是兵器之类的东西。
孟然出府以后,对着周孝武深深地揖了一下,客气道:“多谢周兄赏脸赴宴,小弟感激不尽。”
周孝武同样回了一礼,苍白的脸颊上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疲倦,嘶声道:“贤弟设宴,就算是天塌了、地陷了,为兄也要亲身赴宴。”
孟然很是受用地笑了一下,扭身看向对面的女子,颇为恭敬地喊了句:“孟然见过嫂子。”
女子急忙对着孟然福了一礼,连称不敢当。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手心里起了一片细细密密的汗珠。
孟然只是笑了笑,侧身邀请道:“周兄请吧,我们厅堂用饭。”
周孝武微微颔首,牵着侍妾进了孟府大门。
周府仆人将手中的长盒递给孟府下人以后,迅速出了庭院,回到南湖巷里等待。
孟府前院的厅堂里摆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摆满了菜肴,另外还有着两壶陈年的花雕,桌子两旁各配了一条长凳。
孟然很是自然地坐到了上位,周孝武犹豫了一下,坐在孟然的对面,那位侍妾则是站在自家男人的身后,没有半点入席的意思。
孟然没有勉强她,只是转身吩咐道:“绿屏,带周夫人去宋姑娘那里用饭,这里就不留人伺候了,我两人自己可以的。”
绿屏福了一礼,带着那位依依不舍的周府侍妾离开了厅堂。
孟然看了对面的周孝武一眼,很是认真地问道:“可能喝得了酒?”
周孝武笑了一下,连带着咳嗽了好几声,嘶声道:“赴宴岂能不饮美酒。”
孟然也就没再多说,只是拿起桌上的酒壶,将两个酒杯斟满。
端起酒杯后,孟然一脸的肃然,沉声说道:“第一杯酒,敬周兄的好胆识。”
周孝武二话不说,端起眼前的酒杯与孟然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孟然见状,也是很痛快地喝了杯中酒。
第二杯酒斟满。
孟然接着说道:“第二杯酒,敬周兄有一位好红颜。”
第三杯酒斟满。
孟然又道:“第三杯酒,敬逝去的诸人。”
孟然站起身来,将杯中酒缓缓洒在地面上,随后慢慢坐下,一脸平静地看着病容满面的周孝武。
周孝武依样做了后,伸出颤抖的右手抓起桌上的酒壶,将两个空杯斟满后向孟然敬酒。
嘶哑的声音在厅堂里响起,“我死不足惜,只求您大人大量,放梦婵一条生路,我本不愿带她来,但不知为何被她知晓,非要与我走上这一遭。”
周孝武一饮而尽,一脸恳求地看着孟然。
孟然只是面无表情,不言也不语。
周孝武放下酒杯,慢慢走到一旁,竟是直接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哀求道:“只要您放过梦婵,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孟然轻轻端起眼前的酒杯,低声问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吗?包括死亡?”
周孝武重重地嗯了一声,满脸道不尽的悲壮惨烈。
孟然微微颔首,喝了杯中酒。
“你有什么遗言吗?”
孟然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周孝武摇了摇头,笑道:“该享的福都享了,也没留下什么遗憾,唯一觉得不太满足的也许就是亏欠梦婵太多。”
孟然放下酒杯,语气冷淡地问道:“你为祸嘉兴多年,只觉得亏欠一人?对于别的百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那些被你欺负的商贾、女子,你就没觉得亏欠吗?你有何脸面说你只亏欠一人?难道只有你有父母亲人、兄弟姊妹,别人就没有吗?”
周孝武很是苦涩地笑了一下,低声说道:“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过是用一条命去抵债罢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孟然气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孝武只有一条命,他若是打定主意偿命,又能如何?一条性命真的可以弥补那些错事吗?一条性命就能修补那些受辱之人的伤痕吗?一条性命就能让那些破碎的家庭完整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就在孟然犹豫不定的时候,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厅堂里,与周孝武并肩跪在地上,她的脸颊上挂满了泪水。
孟然见到此景,苦笑一声道:“两位起来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私设公堂,这个罪名我担待不起。”
周孝武迟疑了一下,扶起一旁的侍妾梦婵,随后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孟然的发落。
孟然伸手示意二人坐下。
等周孝武及梦婵坐好以后,孟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周兄,过去的事情我们无从改变,那就从当下开始,你不要再想着一死了之,这样太便宜你了。从此刻开始,你要弥补你以前做的错事、坏事,直到你自己觉得还清为止。
你若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到,那咱们就继续喝酒;你若是非要坚持从前的那种生活方式,我只能送你走了。”
周孝武勉强笑了下,低声说道:“若是能够做个好人,谁又愿做个被人戳脊梁骨的坏人呢?只是贤弟你......”
孟然直截了当地说道:“那就行了。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就此揭过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但也不愿斤斤计较。”
周孝武将眼前的空杯倒满,一饮而尽,就这样连续喝了八杯。
孟然拿起另外一壶酒,将自己的杯子斟满,与周孝武对碰了一下,认真说道:“既然周兄答应了,就要好好做,莫要让我失望,也莫要让嫂子失望。”
周孝武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将酒壶的壶嘴对着嘴巴,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分不清那脸上的水渍是酒还是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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