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三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57书屋www.57bend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地牢里终究太过阴冷,傅九卿的身子吃不消,饶是火炉烘得暖暖的,也只是在他惨白的面上,烘出了几分不正常的血色。

瞧着委实不太对,君山赶紧递了药。

傅九卿未有硬撑,将药和水吞服,扶着案头喘了半晌的气,才算缓过来。

“公子?”君山极是担虑的瞧他。

“没事!”傅九卿俊眉微拧,将苍白而僵硬的手置于火炉上方,暖气灼在掌心的时候,他想起了靳月的手,不管什么时候,她的手永远都是那么温暖。

这么想着,他便没心思再问下去了。

“走!”傅九卿缩了手,起身拢了拢肩上的大氅,抬步往外走。

“公子,那这些人……”管家忙问。

“既然是无用之人,就不必再留。”他说这话的时候,口吻极轻极淡,就像他这人一样,很是清冷淡漠。

绑在木架上的人,瞬时面露惶恐,他们的手里都沾着人命,可到了自个身边,便是怎么都无法释然了,死到临头谁不怕?

更何况,他们说不说都一样,面前这人多半已经猜到了,只是想从他们的嘴里,求个证罢了!

“是燕王妃!”

脚步顿住,傅九卿正巧走到了门口,脊背微微挺直,与他所料,分毫不差。

“她还说什么了?”傅九卿没有转身,背对着他们,站在原地不动。

“她只是怀疑……”

君山冷笑,“怀疑我家少夫人是装疯卖傻,让你们对她动手?”

因为怀疑,所以去打砸伤人,足见心虚!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一帮人七嘴八舌的,只要撬开了一个口子,后面就瞒不住了,谁都不想死,谁都希望能虎口逃生。

“你们不是燕王府的死士。”傅九卿低声咳着,“是江湖人!”

四下安静下来。

为首的轻声嗫嚅,“是!”

“乌合之众!”傅九卿拂袖而去。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放过我们吧!饶命啊……”

管家厉喝,“你们杀人越货的时候,那刀子有多锋利,杀人有多痛快?为何就没想着,放过别人呢?这会知道怕死了?不好意思,晚了!”

从地牢出来,傅九卿站在回廊里,掩唇又是一阵低咳。

“公子?”君山皱眉。

傅九卿摆摆手,示意他无需若言,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

“公子,燕王妃此举,怕是应了您的猜测。”君山只能转了话锋,“若是少夫人会一招半式,只怕此番咱们送走的不只是燕王,连带着少夫人都保不住!”

昔年巾帼,帝王钦定。

犹胜男儿,堪当将臣。

“做梦!”傅九卿快步往外走,时辰不早了,得早些回去。

还没出门,便听得底下人来报,说是宫中的玉妃派了贴身宫女,亲自来送宫帖,相邀少夫人赴赏菊宴。

筵无好筵会无好会,不过是鸿门再现!

“公子,要不……去找南王殿下?”君山搀着傅九卿上车。

傅九卿敛眸,“找他作甚?”

“少夫人此前入燕王府,尚且被欺负,若是再入宫,岂非……”君山提着心,依着少夫人的身份,是绝对没资格进宫的。

多少命妇,多少皇亲贵胄,齐聚一堂。傅家虽然富可敌国,但也只是个富贾出身,根本上不了台面,入了不那些人的眼,免不得会被奚落,被调侃。

少夫人被欺负,公子的心情必受影响。“原是想让她称心如意的,过她幻想过的生活,谁知旧事来袭,不断的覆辙重蹈。”傅九卿瞧着今晚的夜空,无星无月,无光无亮。

他眯起极是好看的桃花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涌现,又转瞬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车徐徐前行。

覆辙重蹈又如何?

昔年你单枪匹马,今日我执手相陪。

傅九卿回来的时候,靳月已经睡下了。

霜枝守在屋内,按照少夫人的吩咐,将屋内的炉火拨得极为旺盛,饶是他没回来,她还是会记得他的习惯,知道他怕冷,随时保持屋内的暖意不散。

她不知,有她在,屋子里……早已温暖如春。

明珠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汇报,包括少夫人装鬼吓唬赵福慧,以及拳打流苏之事。当然,明珠也没忘记,四公子烧火盆的事儿,虽然是傻子行径,但该说的就得说清楚。

万一明儿赵福慧算起账来,公子能提前为少夫人做准备。

“少夫人心善,瞧不过去才动手的。”明珠俯首,“奴婢……没拦住!”

“是没拦住,还是压根没拦?”君山轻叹,“明珠,在公子面前只需实话实说。”

明珠行礼,面色微变,“奴婢没想拦着。”

“这就对了嘛!”君山松口气,“二公子在外头跟南王府的那位折腾,南王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觉得兄弟一场,但若是真的惹出什么祸来,奴才怕……怕影响您和南王殿下的关系。”

“夫妻两个,蠢一块去了!”傅九卿瞧着虚掩的房门,“四哥的银子,赵福慧拿走了?”

“是!”明珠毫不犹豫的回答。

傅九卿点头,“他们若要闹事,去告诉大夫人一声,不用再告诉我!”

“奴婢明白!”明珠恍然大悟。

孙氏只剩下傅东宝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知道儿子吃了亏,还不得小题大做,闹得鸡犬不宁?何况,赵福慧还打了傅东宝,这笔账若是算起来,都是赵福慧这个二嫂没理。

饶是到了傅正柏跟前,傅云杰夫妻两个,都得挨罚,柳氏敢包庇,只会火上浇油。

如此,这把火怎么都烧不到少夫人身上。

甚好!

甚好!

傅九卿进来,霜枝赶紧接过大氅,毕恭毕敬的挂在了衣架上,然后轻轻退出房间。

拂袖坐在床沿,傅九卿瞧着整个人都压在被子上的某人,小脑袋歪在绣了鸳鸯交颈的枕巾上,露出白皙光滑的脖颈,若是凑近了,还能瞧见她脖颈上的动脉,极是规律的轻跳着。

他知道,她睡觉不老实,所以见惯不怪。

只是今夜的衣襟系得并不牢固,她来回两个翻身,系带已然松开,侧身半趴着的时候,衣襟微敞,露出内里淡粉的肚兜。

微光中,上好的面子,略略浮动着光亮。

在傅九卿看来,整个屋子的光亮,许是都落在了这一处,隐约可见的锁骨,勾得人挪不开视线。

别开视线,傅九卿深吸一口气,若此刻有镜子,他定然能看见,眼底翻涌的波澜。犹如漆黑的夜里,浮起的一盏光亮,很轻很浅,却足以照亮内心深处的昏暗。

半根衣带还挂着,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指腹比那根白色的衣带还要白上几分,只是这么轻轻一挑,带子便彻底的松散了。

他凑到她的耳鬓间,轻唤着她的名字,“月儿?”靳月睡得正舒服,突如其来的温热,烫得她耳根不舒服,睡意惺忪的翻个身,继续趴在被子上睡,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别吵!”

殊不知,她这一翻身,正和他意,顺势将她中衣褪下。

她原那就怕热,屋子里暖得她额角都渗出了细汗,那晶亮的光泽,衬得她整张脸都有些红扑扑的,连白皙的肩头,都有些微微泛红,再闷下去,估计她快被煮熟了。

身边传来凉意的时候,靳月迷迷糊糊的抱了上去,身上的热终于得到了缓解。就像是夏日酷暑,忽然得了凉风阵阵,浑身痛快,舍不得撒手。

他终于在她的身上,养出了属于他的习惯。

靳月睡得熟,自然未能发觉身上的异样,何况睡觉这事儿,只论舒坦,不论其他。睡得舒服,明儿干什么都有劲,若是没睡好,真是太痛苦……

再者,她已经习惯了某人的神出鬼没。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这人大概真是狐狸变的?走路没声音,做事特别轻,连他什么时候躺在她身边的,她都未有察觉。“狐狸精!”她轻声嘀咕。

往常,傅九卿起得早,今儿他似乎是刻意等她苏醒。

谁知某人一睁眼,就低声“骂”了他一句狐狸精。

这到底是夸赞呢?

还是发泄不满?

“嗯?”傅九卿尾音上挑,指尖轻轻勾住了她颈后的带子。

寒意骤然漫遍全身,靳月猛地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大气不敢出,这一大早的他发什么疯?天都亮了,万一霜枝和明珠,又或者是君山闯进来,那该如何是好?

似乎猜到了她的顾忌,傅九卿愈发的肆无忌惮,视线落在浅粉的面子上,那一丛绣工精致的缠枝木槿花上,半绽的花儿若是美人含羞,透着蚀骨的滋味。

一点点,慢慢的,扯着人心。

“相公!”靳月呼吸一窒,当即换上一副清醒之态,咬字清晰,神情格外认真。

如此模样,仿佛刚才那个说他是“狐狸精”的,另有其人。“说自己相公是狐狸精,月儿是想当狐狸精的盘中餐,还是……”他说话的时候,刻意附在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卷着他磁重的声,快速往她耳道里钻,“想让为夫……真的做点什么?”

言罢,耳垂蓦地一暖。

靳月快速缩了脖子,瞬时钻进了被窝里,只留着如墨青丝覆在枕巾上。

被窝下充斥着她的呼吸,傅九卿的面色亦变得不太自然,“被窝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靳月先是一愣,俄而速度极快的钻出,脸红得就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我是那个意思!”他盯着她,目光灼灼。

“我马上起床!”她快速坐起身来。

然则下一刻,靳月又默默的钻了回去。

“不起了?”他单手抵着太阳穴,侧躺在被窝里,唇角微微勾起,眸色邪魅,俨然狐狸精本尊。

起?

自然是要起的。

靳月一手以被角捂着,如玉般的胳膊悄悄伸出去,将床尾的中衣缓缓勾了回来,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谁知背上骤凉,某人凉薄的指腹,悄无声息的落在她脊背上,来回摩挲着她的温热。

呼吸一窒,靳月当即套上了中衣。

她记得自己睡觉前明明穿着中衣,为何一觉睡醒,就只剩下单薄的……扭头望着媚眼如丝的狐狸,多少质问的话,被他眼底的幽光拂过,瞬时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一个屁都蹦不出来了。

“你继续睡,我、我还有事!”靳月几乎是跳下床榻的。

傅九卿她要干什么,自然不会拦着,难得可以做她喜欢的事情,至少不会白白的为他人卖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儿,某人今儿有些闹脾气,连最爱吃的小笼包都不吃了,让霜枝包了糕点就跑,压根不陪他一道吃。

“公子,少夫人她……”君山诧异。

靳月气鼓鼓的走出院门,霜枝急匆匆的追在后面,明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昨儿夜里,霜枝不还说,少夫人睡前特意等了等,后来没等到少爷回来,这才先睡的,怎么今儿早上就变了一副心肠?

女人心,海底针呐!

傅九卿不以为意,玉箸夹着圆鼓鼓的小笼包,像极了某人离开时的脸,似乎也是这般圆鼓鼓的,想象着她吃东西时候,极为餍足的神色,有些东西会从心里满出来,不自觉的洋溢在脸上。

这大概,就是欢喜!

“少夫人!”霜枝跟得急,“您慢点,奴婢追不上了!”

靳月这才慢下脚步,“现在能追上了吗?”

霜枝喘着气,抱紧了怀里的油纸包,“您这是怎么了嘛?往日公子在的时候,总和公子一道用早饭,今儿跑得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就是青天大老爷,等着去升堂问案呢!”

“我暂时不想看到他!”靳月努努嘴,“坏透了。”

霜枝“噗嗤”笑出声来,“少夫人所说的坏,是哪里坏?如果公子只对您一人坏,那就不算真的坏。”

“你都还没嫁人就道理一套套的,回头嫁了人那还得了?”靳月从油纸包里掏出一块桂花糕,快速塞进了嘴里,“嗯,没昨儿的核桃包好吃。”

“那明儿,奴婢让厨房做核桃包。”明珠忙道。

靳月点点头,缓步走出府门,“其实吧,我们是夫妻,很多事都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明珠眸色微暗,“少夫人其实还没有彻底的接受公子,是吗?”

“可能是的。”靳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有时候闷闷的,好像装了很多东西,入了京都城以后我觉得……我觉得自己来过,虽然想不起来,但走过一些地方,感觉有点熟悉。”

明珠喉间发涩,“少夫人,您别多想,可能是京都城有些地方,跟衡州城有几分相似。”

“也许吧!”靳月拂去手上的糕点碎屑,“走!”

马车直奔府衙。

昨儿王家两兄弟在街上闹事,今儿定然是要盘问的。

到了府衙,罗捕头正准备出去,安康生刚冲着苏立舟行了礼,要去府衙会一会王铎。

“苏大人!”靳月行礼。

“不是说受伤了吗?怎么还过来呢?”苏立舟仔细的打量着她,“听说脑壳被人敲破了?哎呦,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这么硬?”

靳月干笑两声,“从小练的铁头功,苏大人想不想知道窍门?要不,回头有空的时候,我教教您?”

“得!”苏立舟摆摆手,“本府不需要,你们赶紧办事,王家的案子不能再拖了。”

“是!”

待苏立舟走后,安康生便领着靳月朝着大牢走去,“守牢的狱卒说,这厮昨夜喊了一晚上,一刻都不消停,就跟喝醉了酒的酒疯子似的。”

“喊什么?”靳月想了想,“喊冤枉?”

“说是冤有头债有主,让咱们去抓王陌。”安康生压了压眉心,“狱卒问他话,他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说他二哥是被王陌杀的,还说王陌跟王初雨有什么、什么苟且之事。”

靳月有些迷糊,一脸茫然的盯着安康生,“王初雨?就是王老爷唯一的女儿?二房生的那个闺女?这王铎真是什么都敢说!当初害了自家妹妹,现在又继续玷污妹妹的名声,真是厉害死了!”

二人刚走进大牢,还没来得及开口,狱卒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安康生忙问。

“犯人自尽了!”狱卒急得满面通红,“我去找大夫!”

靳月撒腿就往里头冲,霜枝和明珠赶紧跟上。

大牢里的牢门敞开着,可见狱卒刚才进去瞧过了,王铎贴着墙角躺着,两眼翻白,嘴角不断的冒出白色涎沫,浑身抽搐不止。

“少夫人,快点离远点,万一有毒,您沾着就不大好了!”霜枝急了。

靳月以帕子覆在王铎的腕上,伸手为其搭脉,俄而又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竹棍,从内倒出一枚药丸,“明珠,用你的剑鞘撬开他的嘴!”

“是!”明珠不犹豫。

王铎牙关紧咬,明珠力气大,剑鞘打在他的下颚骨出,迅速将剑鞘塞进了王铎嘴里。待牙关被撬开的那瞬,靳月便准确无误的将药丸投了进去。

明珠拔出剑鞘,便见着靳月伸手戳了一下王铎,这厮竟然喉间滚动,将药丸吞了下去。

安康生就站在旁边,他是个文弱书生,什么都帮不上忙,不懂歧黄之术,也不会掰人下巴,只看着靳月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她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小捆针包,“你怎么……什么都带身上?”

“以前是爹给我备的,后来我便习惯了。”靳月打开针包,“霜枝,明珠,你两转过身去。安师爷,帮忙把王铎的衣服扒了!”

霜枝快速捂住脸,“少夫人……”

“转过去!”靳月取出银针。

安康生别的不会,扒衣服还是会的,虽然有些笨手笨脚,“扒、扒了,然后呢?”

“压住他!”

“什么?”

安康生还没反应过来,靳月一针下去,王铎忽然弹坐起来,浑身筋脉凸起,眦目欲裂之态,何其恐怖狰狞。

“压住!”靳月一声吼。

安康生觉得自己的手脚,忽然有些不听使唤,竟是整个人直接扑了上去,用力的压住了挣扎的王铎。

靳月:“……”

安师爷大概对“压住”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吧???

银针快速扎进穴位中,王铎还在不断的挣扎,好在安康生死死的压着他。稍瞬,王铎终于安静下来,忽然脑袋一歪,“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好了好了!”靳月拍拍安康生的肩膀,“松开他吧!”

安康生满头大汗,身子一斜,直接滑在了地上。

须臾,他喘着气去看靳月,“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中毒了,是慢性毒。”靳月将银针一根根拔出,连带着针包一道放在了桌案上,“他命大,我给他服了清心丸,又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竟来得及帮他把毒逼出一部分。”

“那他……”安康生皱了皱眉,“还会死吗?”

“暂时保住了性命,回头找我爹开两副药,再排出余毒即可。”靳月以袖口拭去额头的薄汗,“你帮忙把他衣服合回来,免得惊着我家两个姑娘。”

安康生回过神,忙弯腰将王铎的衣裳合拢回来。

霜枝和明珠的内心是感激的,谁家主子似她家少夫人这般心思,知道男女有别,出了这等事,竟让她们两个未嫁姑娘转过身去。

这是真的拿心换心,并非装腔作势的假情意!

稍瞬,安康生让外头的狱卒帮忙,把王铎抬回了木板床上,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霜枝,明珠,没事了!”靳月已经坐在了长凳上,“我都好久没用过银针了,差点手抖!”

“靳大夫教的?”安康生问。

靳月瞧着床榻上面如死灰的王铎,眸色略沉,“对,我爹说,行医治病需要日积月累,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这护心祛毒,却是有窍门的。我若是学会了,既能护己也能救人,而且简单易懂。”

“靳大夫委实有远见,有远见!”安康生的手脚还有些发抖,他是个书生,哪里真的动过手,方才委实吓着了,这会心肝还在砰砰乱跳。

“吓着了?”靳月笑了。

安康生脸上挂不住,极不好意思的拱手,“失礼失礼!”

“少夫人?”霜枝低声轻唤。

“我没事。”靳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瞧见毒啊针的,小丫头便有些心惊胆战,生怕她戳着自个。

不多时,狱卒便把大夫请来了,所得出的结论和靳月一致,是慢性剧毒,应该是由来已久,非一朝一夕之功,方才若不是及时护住了心脉祛毒,只怕这会大罗神仙难救。

“大夫?”安康生问,“可知是何时开始的?”

“少说也得半月有余!”大夫开了一剂方子,“这是解毒的方子,一日一贴,连服七日,就能排出余毒。”

安康生伸手接过,转而递给一旁的狱卒,“可知是什么毒?”

大夫摇摇头,“不好说,但是这毒很诡异,下手之人是真的要他性命。应该是从口入,缓缓渗入骨血之中,待他醒来,你们问问他吃过什么喝过什么,再把那些毒物送来给我瞧瞧,我才能查验。”

“多谢!”安康生拱手。

送走大夫,安康生陷入沉思,“半月有余,那就是说,半个月之前就已经有人下手,要除掉王铎。先是王老爷,后是王家二公子,现在是王铎,剩下的只有一个王家幼子。”

“王陌昨儿个怎么样?”靳月问。

安康生皱了皱眉,“被打得站不起来,靳大夫给他治了伤之后,他是被抬回王家的。先等等罗捕头的消息吧!我最近在想,王家的儿女若是被赶尽杀绝,目的是不是王家的家财?”

一开始,靳月觉得,这是冲着傅家来的。

杀了王老爷,原是想嫁祸给傅家。

可后来王家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的死,事情的发展,超越了幕后黑手所能控制的范围,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里的贪念,这种东西一旦膨胀起来,便是谁都没办法遏制。

人会变成鬼,自此面目全非。

亏待长子,疼爱幼子,若王陌因此而杀人,那他还真是隐忍了很久。

“多派几个人,日夜不离的守住王铎,等他醒来就通知我。”安康生吩咐狱卒,“这药我会让人煎好了,按时送来,盯着他喝下去。”

“是!”

狱卒行礼。

众人喘口气,走出了阴沉的大牢。

“靳捕头!”

靳月诧异,她这才刚迈出大牢,王铎就行了?按理说不可能,中毒颇深,没个一两日是绝对醒不来的。谁知,这狱卒不是来报王铎之事,而是田家那对“活宝”鼹鼠,扯着嗓门喊,一定要见她。“见我?”靳月自指,“没搞错吧?”

狱卒摇摇头,“他们就是要见你!”

“这对活宝,想干什么?”靳月皱眉。

田富和田贵已经交代完了,这会被关在一间牢房里,扒拉着木栅栏,眼巴巴的瞅着外头的靳月。

“你们找我干什么?”靳月双手环胸,“还想尝尝拆骨的滋味?”

“姑奶奶!”二人齐刷刷跪地。

吓了靳月好大一跳,连退两步,抽的哪门子疯?

“能不能收我们当徒弟?”二人异口同声。

靳月干笑两声,“懒得理你们!”

“我们还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说?”田富开口,“当时我们帮着做事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特别小特别小的意外。”

安康生与靳月面面相觑。

“你收我们,我们就告诉你!”田贵舔着脸。

明珠眸光狠戾,“再不说,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

“你们说说看,若是真的有用,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收你们。”靳月示意明珠退下。

“真的真的?”田贵欣喜。

田富开口,“当时我们挖陷阱和地道劫粮的时候,底下人误伤了一名路过的妇人,当时瞧着伤得挺重的,旁边那姑娘哭得死去活来的,后来我们光顾着跑路,就不知道那妇人怎么样了!”

靳月瞪大眼睛,“你们见死不救?”

“当时有千里镖行的人在追我们,我们寻思着,千里镖行的应该会救人,所以便没有管。”田贵有些心虚,眼神闪烁,“是无心之失,中了一记暗镖。那镖不是我们弄的,我们两兄弟就知道挖地道,其他的委实不懂。”

这点,靳月是相信的。

“那姑娘什么模样?”安康生犹豫着问。

田家兄弟大眼瞪小眼,“那时候光顾着逃命,就匆匆看了一眼,谁还有这闲工夫去看仔细?”

“你们等会!”安康生掉头就走,“我马上回来。”

“安师爷去干什么?”霜枝不解。

靳月敛眸,应该是去拿画像了。

果不其然,待安康生回来,手中委实拿着一幅画卷,是王老爷当日所绘,正是那位叫“恨晚”的小妾!

“是不是她?”安康生跑得气喘吁吁,这会握着画卷的手都在颤抖。

田富和田贵仔细的看了几眼,忽然齐刷刷点头,“对,就是她!”

“我当时就是一眼,但可以肯定,的确是很漂亮的一姑娘。”田富道,“虽然看不仔细,但大致就是这样的,对吧,田贵?”

田贵点头,“就是她!”

“师父?”田富低声喊,“这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一听田富喊了师父,田贵也不甘示弱,赶紧跟着喊,“师父,我们这算不算戴罪立功?”

安康生沉着脸收了画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靳月,“有活干了!”

靳月点头,“你们两个老实呆着,回头我们把人抓住了,再给我好好认认!”

“是,师父!”

靳月翻个白眼,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恨晚应该是为了报仇,才接近王家的。”安康生边走边说,“不过,她应该也是被王陌给骗了。”

靳月赞同,“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恨晚。”

“交给我!”安康生想着,既然能出现在京都城外,就说明恨晚和她母亲,就住在附近。

如此,不难!

果真不难,到了日暮时分,安康生派出去的人便有了消息。

城外山脚下,村里的里保来了府衙,说是要提供线索。

“她叫季晚,因为是傍晚生的,所以大家都叫她晚晚。她爹在他小时候,在山上误入捕兽陷阱身亡,只剩下娘两相依为命。后来,她母亲也出了事,在办完她母亲丧事之后,当天夜里就失踪了!”

亲,点击进去,给个好评呗,分数越高更新越快,据说给新笔趣阁打满分的最后都找到了漂亮的老婆哦!

其它小说推荐阅读 More+
从斗罗开始签到女神

从斗罗开始签到女神

柠檬ice
偶获自动修炼系统,当条咸鱼躺尸就能自动变强。每签到一个女神,还增加100%的修炼速度,于是乎,叶晨走上了一条诸天签到的不归路。世界:斗罗(完)-斗破(完)-狐妖小红娘(ing)群号
其它 连载 118万字
嫁给一个死太监

嫁给一个死太监

零落成泥
网给大家提供嫁给一个死太监免费阅读嫁给一个死太监的作者是零落成泥,主人公是陈慧和李有得。女主陈慧穿越到古代因不想嫁给太监李有得撞柱而死的丫鬟身上,李有得是真太监,陈慧是真作真矫情,李有
其它 连载 18万字
金鳞开

金鳞开

美味罗宋汤
手机阅读《金鳞开》无弹窗纯文字全文免费阅读一个成熟的职业经理人,重生为皇明末代太子朱慈烺。从不接受失败的灵魂,因此掀起了复兴大明的风暴。从这一刻起——让别的民族瓜分大地和海洋的时代已经
其它 连载 43万字
上门狂婿

上门狂婿

一朵奇葩花
十五年生死历练的豪门阔少,因家族逼迫愤然离去,成为小城二流家族的上门女婿。遭受冷眼两年,那夜他打通了神秘电话,数年心血培育的势力悄然运作,赘婿崛起,谁敢阻我?2w0-4252
其它 完结 467万字
虐文女主只想炼丹[穿书]

虐文女主只想炼丹[穿书]

写离声
正文完小顶本是九天上一只金灿灿、圆滚滚的炼丹炉,一朝穿进一本名叫《我是师尊的极品药鼎》的小文文里她一心以为自己能继续老本行,谁知却成了个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的少女小顶:???回头拜读原文
其它 连载 62万字
大国金融

大国金融

辛老七
沈辉脑袋不小心被砸了下,结果被砸开了某个神秘部位,开启了第六感。2w0-1290
其它 完结 271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