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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野栈原本就是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这一带距离京都城不近,离下一个城镇又甚远,附近一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句不好听的,死在这儿往土里一埋,运气好的尸体还能被人找到,运气不好……都裹了豺狼腹。

吃过饭之后,靳月便跟着傅九卿进了房门。

明珠立于门外,目送君山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剑。

合上房门,霜枝低声问,“是有什么不妥吗?”

一般情况下,君山是不会轻易离开公子身边的,如今却是一声不吭的走了,肯定有名堂。

“晚上不要睡。”明珠环顾四周,脸上是早前的皮面,毕竟那样可怕的容脸,太过扎眼,特别容易引人注意。她自身倒是无所谓,却担心给公子和少夫人招来麻烦。

霜枝没有多问,聪慧如她,当然能明白明珠的话外之音。

房内。

靳月猫在窗口,透过窗户缝隙往外看,“黑店!”

“明白就好,不该吃的别乱吃,不该动的别乱动,趁着现在大家都醒着,你眯一会!”傅九卿端坐案前,从袖中取出地图,慢慢铺在桌案上。

靳月转身坐在床榻上,拍了拍坚硬的木板床,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

不多时,店小二拎着热水进门,“两位客官,热水!”

“放下把!”靳月起身。

“是!”店小二点头哈腰,眼角余光睨着傅九卿手中的地图,“两位这是去哪啊?”

“附近一带有什么好玩的吗?”靳月笑问,提了水壶倒上两杯水,搁在一旁凉着。

店小二笑了,“这荒山野岭的,不是山就是树,委实没什么地方可去。”

“距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靳月又问。

店小二想了想,半带犹豫道,“应该需要一两日的时间。”

“哦,倒不如离京都城更近点!”靳月随口轻叹。

店小二脱口而出,“那是!”

音落,店小二面色一紧,旋即退出房间。

靳月趴在门口,瞧着店小二下了楼,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叮嘱门外的霜枝和明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不要离开这里,谨防分瓣梅花计!”

霜枝连连点头,“奴婢明白!”

关上房门,靳月回望着漫不经心收起地图的傅九卿,“你故意的?”

“让他知道没找错人,会把附近的人都调出来,否则……这一个两个跳梁小丑,时不时杀出来,会搅得咱们不安生。”傅九卿掩唇低咳。

这地方不太干净,他这人又有点洁癖,能坐在这里不动已是最大的忍耐,瞧瞧这紧锁的眉,再皱得用力些,怕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靳月倒是没什么,天塌了她都能当被子盖,“君山是去探消息?还是找人收拾他们?”

傅九卿没回答,坐在原地不动。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靳月又问。

傅九卿捋着袖口的褶子,淡漠疏离之态,似乎压根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不能说吗?”靳月皱眉。

屋子里就两个人,若一个不说话,另一个就像是在自言自语,颇为尴尬。

冰凉的面颊,忽然迎来了软糯的温暖,轻轻的像是鸿毛抚过,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骇人之力,暖流刹那间漫至四肢百骸,心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傅九卿侧脸,瞧着眸色晶亮,偷香窃玉还敢笑得如此灿烂的人儿,幽冷的瞳仁里泛起些许无奈,他伸手拂过她鬓间的散发,“你很快就会知道。”

靳月唇角的笑意一滞,说了等于没说。

想了想,难道是她道行不够,所以……

深吸一口气,靳月徐徐凑近,羽睫轻颤着垂落。

傅九卿面不改色,瞧着小妮子一点点的靠近她,然后垂眸盯着他的唇,他知道她想什么,但他不想阻止,就像是等待猎物落入陷阱的猎人,耐心是必要条件。

终于,她的唇贴了过来。

冷热胶着,一瞬间,好似檐上雪都为之融化。

靳月计划着小鸡啄米,而某狐狸想的是却是拆骨入腹,若不是念着她身上的毒经不起折腾,她这般挑衅,绝对会招来滔天大祸。

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勺,傅九卿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他才眸色无波的放开她。

靳月呼吸微促,小脸憋得通红,耳根如同被滚水烫过,连脖颈都红了,“你、你……”

“甚好!”狐狸勾唇,笑得邪魅,那双桃花眼漾开碧波涟漪,荡得靳月生生咽了一口口水。

她心头暗骂了一句:狐狸精!

夜色沉沉,这地儿位于山坳,风倒是不大,但冷是真的。

寒意透过缝隙不断的渗入屋子里,饶是燃着火炉,傅九卿还是面色青白,浑身发寒,好在……靳月眨着眼,安安静静的窝在傅九卿怀里,心头默念:我是火炉、我是火炉、我是火炉……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靳月睡得迷迷糊糊,骤听得外头有动静。

好似,几声闷响?然后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可傅九卿躺着不动,靳月自然也不敢动,她用热水擦了好多遍,傅九卿才愿意躺下,若是稍稍挪动惊醒了他,他定是再也不肯休息。

马车里睡不舒服,外头又冷,所以还是得在这儿窝一晚上才好。

“睡吧!”傅九卿将她微微抬起的小脑袋,摁回自己怀里。

靳月撇撇嘴,明明都听到了,还装睡?所幸她的睡眠质量比谁都好,头一歪眼一闭,一觉睡到大天亮。

“少夫人醒了?”霜枝端着水盆,笑嘻嘻的进门,“公子已经下楼了。”

靳月瞧一眼空荡荡的身侧,枕边还残留着他特有的气息,揉着脖颈起身,狠狠伸个懒腰。

外头,阳光灿烂。

待洗漱完毕,靳月慢悠悠的往外走,“昨夜没出什么事吗?”

霜枝神神秘秘的笑着,“大惊喜!”

“别是惊吓才好!”靳月下楼,差点没咬着舌头,还真的是……

傅九卿坐在大堂内,风姿清隽,举手投足间,冷冽而矜贵。听得动静,他淡然抬眸瞧她,凉凉的开了口,“还不过来?”

靳月站在楼梯口,眉心狠狠皱起。

店家和店小二以及十数名黑衣人,被五花大绑,粽子一般串成一串,丢在墙角。每个人的嘴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极为细弱的呜咽声。

“一大早,都赶着来吃早饭?”靳月打着趣儿,坐在傅九卿身边,瞧着桌案上的小笼包有些略略出神,“怎么跟家里的那么像?”

君山腹诽:同一个厨子做的,自然是像的!

霜枝和明珠对视一眼,谁家公子和少夫人出门,还带着专用的厨子?到底是公子心疼少夫人,怕少夫人吃不惯外头的东西。

靳月着实饿了,小笼包塞进嘴里,腮帮子鼓了鼓。

“不好奇?”傅九卿倒是细嚼慢咽,动作极是优雅矜贵,与靳月的狼吞虎咽,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靳月嘬了一下嘴,默默嚼着嘴里的小笼包,然后侧脸去看这帮腌臜货,这还用得着问吗?昨晚那几声闷响,后来有噼里啪啦的一阵,定然是这帮人在捣鬼。

咽下嘴里的小笼包,舌尖裹了裹后槽牙,靳月幽幽叹口气,“是谁的人?”

傅九卿斜睨着她,她没问发生何事,而是问“谁的人”,说明心里是有底的,脑子里有货,不像以前那样冒冒失失,只懂得用眼睛想问题。

“你觉得呢?”傅九卿将小笼包夹到她的小碟子里。

靳月想了想,端着小碟子走到这帮人面前,若有所思的来回晃悠一遍,最终回到了傅九卿身边,“不会是燕王府的人吧?”

偌大的京都城内,她自问规行矩步,没有得罪过别人,若真的要挑出来,唯有燕王府那帮人,成日盯着她针对她,一直都不怀好意!

“少夫人这回倒是说对了!”君山行礼。

靳月低头吃着小笼包,一口一个,腮帮子轻轻鼓起,心里却不是滋味,这是招谁惹谁,京都城内为难她也就罢了,现在都追到这儿来,真是阴魂不散。

傅九卿俊眉微凝,真像个包子……“他们是来……”君山有些犹豫,见着公子没制止,低声继续道,“杀您的!”

“咳咳咳……”靳月生生被呛着,咳得眼泪星儿都出来了。

什么?

杀她?!

傅九卿递了水,单手顺着她的脊背慢慢捋着,“慌什么?”

靳月狠狠灌了两口水,嗓子里依旧痒得厉害,差点没让小笼包呛死,“杀、杀我作甚?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这般不依不饶,真是岂有此理!”

“少夫人,那些人若是真的讲道理,就不会一路追杀至此!”霜枝气鼓鼓的瞧着黑衣人。

明珠解释,“这些人比咱们还来得更早些,一心只为杀人,所以连个正经乔装都不似。后面就是湖,却是连一条鱼都没有,可见根本无心做生意。”

“穷乡僻壤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么一家客栈,筹备食材和物料都需要时间,按理说店家都该准备着才是,后头的湖正好可以养鱼,现吃现做,既不浪费又不需要筹备太久!”君山接过话茬,“结果在厨房里,别说是鱼……呵,连根野菜都没有!”

靳月吃着小笼包,他们是杀人的,又不是真的开客栈。

“昨晚的饭菜,是奴才盯着他们做的,所以他们没机会,逼得他们不得不半夜动手!”君山叹口气,“因为要半夜动手,所以附近的人手都被调了过来。”

正好,一网打尽!

所以昨天晚上,靳月听到动静的时候,恰君山领着人,将这帮宵小拿下。

咽下口中的小笼包,靳月眨着眼睛去看傅九卿,“你打算如何处置?”

“交给你处置。”傅九卿为她盛了一碗粥,“别光吃小笼包,腻!”

靳月点点头,这天气吃着粥,最能暖胃暖身,两口热粥下腹,怎一个舒坦了得!

傅九卿率先走出客栈,把时间和人都留给她,此去英州路途遥远,她得学会处置事情,免得路上有什么难料的波折突袭,她会乱了阵脚。

保护她固然重要,但她的自我保护意识,更重要。

“少夫人!”霜枝递了帕子。

靳月拭唇,双手环胸,“燕王府里那么多主子,到底是哪尊大佛啊?这么大的手笔,真是了不得。”

明珠上前,扯开店家堵嘴的布,“老实交代!”

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你干脆杀了我们!”店家冷哼,“反正完不成任务,也是个死!”

靳月皱眉,“你们这帮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完不成任务,但是可以跑啊!带着你们妻儿老小,跑不就成了?脑子这么轴,还敢学江湖人卖命?”

“士可杀不可辱,我等忠于燕王府……”蓦地,店家一愣。

靳月“哦”了一声,“原来真的是燕王府!那我得算算,小王爷就算恼羞成怒,也不至于蠢到这地步,派人千里追杀,他还要不要继承燕王府?抗旨不遵,是要掉脑袋的!当然,也不乏妇人之见,真是吃饱了撑的!”

燕王府里有多少女人?

无外乎燕王妃,顾侧妃。

“我没伤着,原本也不该把你们赶尽杀绝,但是……”靳月干笑两声,“我总不能白白被人欺负,一直不还手对吧?这一路上会没完没了,该怎么办才能永绝后患呢?”

霜枝想了想,“把他们都挂树上,日晒雨淋的,让他们集体当腊肠!”

明珠没忍住,登时笑了一下。

“那得多……便宜了他们?回头又来一波,难道咱要一路挂腊肠?”靳月摇摇头,“明珠,去厨房里拿把剔骨刀来,顺便拿根蜡烛过来,还有细绳!”

明珠行礼,转身去取。

“少夫人,您要刀子和蜡烛作甚?”霜枝不解。

靳月的鞋尖轻轻挑起店家的下颚,眸光狠戾,“霜枝,你出去,我一会就完事!”

“是!”霜枝不明所以,但少夫人开口,她必得做到。

霜枝退到门外,大门关着,也不知道少夫人和明珠他们,在里头作甚?忽然一声尖叫,听得霜枝身形一颤,这叫声太吓人,好在转瞬便消失了,应该是被堵住了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靳月缓步走出。

“少夫人?”霜枝慌忙迎上,“您没事吧?”

靳月笑靥如花,帕子轻轻擦着湿漉漉的双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送了燕王府一份大礼,我不杀人,但不代表我好欺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就是!”霜枝气鼓鼓,“那现在呢?”

靳月朝着马车走去,“当然是上车,继续走咯!”

“这些人怎么办?”霜枝指了指客栈。

明珠意味深长的笑着,“让他们跑,估计都跑不动。少夫人这一招,够狠,但是对付这些人……简直是最好不过了!”

霜枝没瞧见里头的动静,但寻思着……少夫人聪慧,定是有法子制住这些混账东西。

马车继续前行,靳月坐在车内,面色微沉的用帕子擦着手,一下一下又一下,长长的羽睫半垂着,掩去眸底精芒,呵,燕王府……还以为她好欺负吗?

傅九卿没说话,优雅娴靠在软榻上,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慈安宫。

“太后娘娘!”芳泽疾步跨入寝殿。

太后皱眉,“出事了?”

“如太后娘娘所料,他们前脚刚出京都城,后脚就遇见了杀手,好在傅家的人心细,把人都给逮着了!”芳泽叹口气,“不过咱们的人没敢靠近,有些面还不能撕开,得暂时维持着!”

太后点点头,这话不错,“那月儿呢?”

“奴婢觉得,元禾公主真真是像极了鸾姑娘!”说起这个芳泽略带无奈的苦笑,“她倒也没追究,没闹腾,没把人都杀了,而是手脚麻利的剥了两张皮,做了两盏人皮灯笼,这会……燕王府里的那位,不吓死才怪!”

太后噗嗤笑出声来,“哈哈哈,这丫头啊……”

“不好欺负!”芳泽笑道,“同她母亲一个性子,平素敛了爪子,瞧着文文弱弱的好说话,但你若是不客气,她回头就能把你挠成大花脸,一点情面都不留!”

太后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是该这样!就该这样!阿鸾的女儿,能是那素包子,任人欺负吗?那阿鸾是什么性子,敢把天都捅个窟窿,她想做的事儿,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那太后娘娘,可放心了?”芳泽笑问,“公主不好惹,傅家的人又一门心思护着她,想伤她……委实不容易,这丫头厉害着呢!”

太后如释重负,“厉害就好!之前哀家见着她唯唯诺诺,就担心她胆小怕事,被燕王府的人给欺负死!”

“现在您放一百个心,就公主这性子,简直跟鸾姑娘一样,燕王府敢找她麻烦,她就敢把燕王府刨个底朝天!”芳泽笑着打趣。

太后忍俊不禁,“对!对!”

“母后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宋玄青疾步从外头进来,面带微笑的瞧着自己的母后,说实话,他这个当儿子的很少见过母后这般高兴,笑声爽朗得好似逢着天大的喜事。

见着皇帝进来,太后敛了笑,不温不火的睨他,“外头的奴才好不懂事,皇帝来了也不知道通传一声。”

“母后这是瞒着朕,干了什么好事?”宋玄青笑着打趣。

太后笑得凉凉的,拂袖落在在软榻上,“保不齐还真是,皇帝可要小心咯!”

“朕听说元禾出城了,去英州?”宋玄青坐定,芳泽行礼退下,转身去备茶。

太后挑眉看他,母子两个相处的模式便是如此,公私分明,说两句还得夹枪带棍,“皇帝有什么话就直说,哀家又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尝点甜头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朕听说,母后派人提前去了英州。”听听,虽说太后执掌六宫,可实际上呢?宫里的一举一动,哪样不是在皇帝的手心里攥着?

太后也不恼,知儿莫若母,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多年,皇帝清楚她的心思,她又岂会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转着手中佛串子,太后不温不火的开口,“难道哀家的义女去了英州,哀家不该让人去打点吗?等着旁人去护着,哀家的元禾公主,早就被人大卸八块了!皇帝若是真有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玄青面色微恙,低头轻笑,“母后是说燕王府。”

“耳朵这东西,最是任性,有时候能左耳进右耳出,有时候又能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但是左肩下面的那个东西,最诚实!”太后阴测测的瞧着宋玄青,“皇帝,别怪哀家没提醒你,最是无情帝王家,该决断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宋玄青点点头,“朕知道。”

芳泽进来奉茶,打断了太后的话,“太后娘娘,皇上,外头又起雪风了,估摸着这两日又得下一场。”

“瑞雪兆丰年。”太后放下手中的佛串,端起杯盏的时候眉心蓦地一皱,“英州那地方冷得厉害……”

宋玄青端着杯盏浅呷一口,“母后放心,英州虽然冷,但元禾身子骨不错,又有傅九卿护着,傅家不缺买氅子的银钱!”芳泽笑道,“皇上所言极是,太后娘娘您就别操心了!”

“是啊,哀家活到了这把年纪,上半辈子操心儿子,下半辈子该操心操心自个,免得来日……”

宋玄青狠狠皱眉,“母后母后,朕近来发现京都城内有异,南玥的细作似乎已经蛰伏进来了。这段时间,南王府又出了事,所以朕没能晨昏定省的来请母后的安,还望母后见谅。”

这招百试百灵,只要搬出朝政,太后一定诸事作罢!

果然……

“罢了!”太后揉着眉心,“南王府的事情,确实很棘手!听说刺客抓住了?还没交代吗?”

宋玄青摇摇头,“母后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有些事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南王上奏,刺客既已抓到又不招供,明日午时在城门口斩立决!”

“皇帝可昭告天下。”太后挑眉瞧他,“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欺负皇家无人?还是觉得皇家好欺负?南王府培养培养,能与燕王府相抗衡,皇帝该把握好手中的权柄,尽量让他们相互制衡,而不是让你左右为难。”

宋玄青颔首,“母后所言极是,朕会亲自下旨斩杀刺客,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嗯!”太后低声应着,倒也没多问其他。

出了慈安宫,海晟在后跟着,“皇上,您怎么不提傅家的事?”

之前宋玄青得了消息,说是南王府二公子与傅云杰交往甚密,二人曾经关起门来密谋过对南王不利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南王遇刺跟他们有关,但……按律应该抓起来审讯。

“太后已经表明了态度,不许朕动傅家。”宋玄青压了压眉心,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英州的事儿,都不许他插手,权当是傅九卿小夫妻两出去散心了……

南王府极力压了消息,只说问不出什么,立斩刺客,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要顾全大局,就得把这事做平,不能闹出乱子,否则南王府内斗的消息一传开,宋烈该如何处置?灭手足?平傅家?

“皇上您……”海晟叹口气。

宋玄青负手而立,站在宫道上,瞧着前方的暗色,身后是灯火长龙。

帝王出行,前呼后拥。

“母后有句话说得极好,帝王术旨在制衡,让臣子去自我制衡,而不是让朕左右为难。”宋玄青不得不承认,母后虽然不理朝政,可每每他有了烦心事,她总能一点就透。

海晟笑了笑,“太后娘娘极是睿智。”

翌日一早。

皇帝圣旨传召天下,刺客孤雁被押赴城门口,斩立决!

行刑那日,傅云杰就站在人群中,眼见着刽子手举起刀,圻下孤雁人头,鲜血飞溅。

大概是画面太惨烈,傅云杰被吓着。

回到家,傅云杰便疯了似的将房门、窗户全部封死,躲在屋内瑟瑟发抖。

赵福慧带着傅正柏赶到,让奴才们破门而入,傅云杰吓得肝胆俱裂,当场晕死过去,请遍了京都城内的大夫都没什么用处,最后还是傅正柏硬着头皮去请了靳丰年过来。

靳丰年大笔一挥,一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傅正柏幽幽叹口气,指着哭泣不止的柳氏骂了句,“该!”

平时不好好管教,等到出了事……后悔来不及。

“靳大夫?”傅正柏送靳丰年出去,“可有什么法子?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疯癫下去啊!”

靳丰年极是轻蔑的哼笑两声,“若不是看月儿面色,我压根就不会过来给他瞧病,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此前调戏过月儿,差点让月儿吃了亏。”

“是我教子无方!”傅正柏面露难色,“那他……”

靳丰年从怀中摸出一个方子,“安神汤多喝两天便是,这是治标的法子!若是效果不好再来找我,我给他治治本!”

“好!”傅正柏紧了紧手里的方子,“他们去英州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靳丰年当然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发了消息,让江湖同道相互帮衬点,免得闺女吃暗亏。江湖险恶,她内力被封,记忆未复,这丫头又是个没心没肺的,万一被人算计……想想都头疼。

离开傅家,靳丰年插着腰,在街头站了半晌,“老子是冲着你来的京都城,你现在跑得没影,倒是把我给丢下,真真是天底下头一号,没心肝的白眼狼!”

斩杀刺杀南王的刺客,闹得整个京都城沸沸扬扬,多少人暗咒这女子不知天高地厚,活该有此下场。

顾若离站在街头,面色凝重的望着城门口方向,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刺客之事。紧了紧袖中帕子,顾若离下唇紧咬,“杀了……”

“主子?”琥珀有些担心,“您说南王府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若离敛眸,“回去再说!”

谁知还没走两步,巷子口却立着一个暗影,“进来!”

深吸一口气,顾若离疾步跟上。

不远处,靳丰年狠狠拂开裴春秋的手,“别拽我,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还……咦?”

“我可能有了些许眉目,关于当年燕王府那场火,哎哎哎,我还没说完,你去哪?”裴春秋急了,“回来!靳丰年,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说完,你不想知道当年那火……”

靳丰年猫着腰,一溜烟窜到了巷子口,他方才好似瞧见顾若离主仆进去了,有大路不走要鬼鬼祟祟的走小巷,肯定有又什么坏主意,傅九卿小两口不在京都,他得替他们留着心。

裴春秋挠挠头,眼见着靳丰年跟进了巷子里,心下亦有些怪异,叹口气追上去,“一把年纪了,还觉得自个年轻,整个一老顽童。”

谁知,等他到了巷子口,早就没了靳丰年的踪迹。

“哎呦,走得还挺快,这老小子认真的?”裴春秋拎着摆子,赶紧往里头走,然而走到了巷子尽头,走出了巷子到了对面街头,他也没瞧见靳丰年的身影。

心下一怔,裴春秋愣愣的站在街边,左右都没看到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真是奇了怪了!

“师弟?”裴春秋窃窃的喊了两声,“别藏了?师弟……”

找了整整两条街,都没找到人,裴春秋忽然意识到不太对了,撒腿就往靳氏医馆去,“四海四海,快出来,靳丰年不见了!”

四海一愣,赶紧摘下袖套,“裴大夫,您可别胡闹了,靳大夫被傅家的人请去瞧病了,是出诊,不是失踪!还有,少夫人吩咐了,您再踏入医馆大门,是会被丢出去的。”

裴春秋一拍大腿,拽着四海就往外跑,“少废话,边走边说!”事实证明,靳丰年真的丢了。

一直到了日薄西山,靳丰年都没有回到医馆,裴春秋和四海将那两条街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瞧见人,最后四海去傅家找管家,管家二话不说就派人帮着找。

靳大夫要是出事,公子和少夫人还不得急死?

“少夫人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是、要是她知道……”四海急得直掉眼泪,“我怎么跟少夫人交代啊?靳大夫,你到底在哪?”

傅家的人找了一夜,找遍了京都城所有的大街小巷,始终没有靳丰年踪迹。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眨眼的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宛若人间蒸发。

幽暗的屋子里,凉薄之声响起。

“你也太不小心了,这老东西,你要怎么处置?”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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