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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霜枝有些心惊胆战,这要是再猜下去,还不知要想成什么样,“咱们没有证据啊,光凭这些猜测,是不能构成证据,没办法让皇上相信的!”
靳月面色青白,袖中双拳紧握,“我好似忽然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明珠追问。
冷风拂过,冷,冷得浑身颤抖,连心都跟着冰封,高墙外不时传来热闹的声响,眼见着是年关近了,顾白衣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少夫人,现在要入宫吗?”霜枝低声问。
靳月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不能打草惊蛇,你们去准备一下,等天黑之后咱们再从偏门进宫,此事得先跟太后娘娘打声招呼,再由我亲自去处理承欢宫里的腌臜,只有这样……到时候若我猜错了或者输了,太后娘娘和玉妃姐姐还能有喘息的机会,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猜测终究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是空口白牙,贸贸然猜测燕王府有谋朝篡位之嫌,便是栽赃陷害,闹不好连整个傅家都会搭进去。
书房内。
傅九卿修长如玉的指尖,捻着铜剔子,轻轻拨弄着火炉里的炭火,眉眼间一如既往的淡漠凉薄,“你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你信我?”靳月抿唇,只要一想起,燕王府可能存了改朝换代的歹毒心思,她便坐立不安,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
傅九卿挑眉瞧她,眼底带着几不可见的欣赏之色,“我为何不信你?”
“我没有证据!”靳月垂眸,幽然叹口气。
只听得“叮”的一声响,傅九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铜剔子,“你过来!”
靳月愣怔,“怎么了?”
“看看这个!”傅九卿将一封信递给她。
靳月皱眉,伸手接过的时候,心里直打鼓,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其实不怎么喜欢看这些正正方方的东西,其实他大可以读给她听的。
“自己看!”仿佛瞧出了她的心思,傅九卿语调微沉。
靳月撇撇嘴,终是慢慢悠悠的拆开信封,只一眼这白纸黑字的,身子猛地绷直,“这个是、是宋宴的笔迹!”
“认出来了?”他就知道,她能认出来,毕竟是在燕王府十年,宋宴的字迹是怎样的,靳月应该很清楚,所以他也没打算瞒她,“上面是什么意思,猜得到吗?”
靳月疾步行至他面前,“上面就这么两个字,是要写给谁的?”
信中唯有两个字:安好!
“你猜呢?”傅九卿半倚着窗口坐着,斜靠在桌案上,目色幽邃如深渊,“猜中有奖!”
靳月皱眉,就这么两个字,如何能猜得到?
“不如给我个提示?”靳月眨巴着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傅九卿勾勾手指头,示意她靠近点。
鼓了鼓腮帮子,靳月呐呐的行至他面前,可瞧着他这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下又有些犹豫,想了想……终是凑上去,在他面上亲了一口,“这样可行?”
“南王宋烈前往边关,接手燕王留下的兵权!”傅九卿眉心微凝,面上那温润的感觉,好似烙进了肌肤里,怎么都消散不去,身体好似也、也有了些许反应。
指尖从面上的印痕处抚过,他忽然扣住她的手,直接将人带进了怀里。
靳月也不反抗,自家相公,有什么可挣扎的?顾自坐在他怀里,伸手拨弄着腰间的北珠,半低着头在思虑着他方才说的话。
跟南王有关?
南王宋烈去边关之事,乃是朝堂决定,似乎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燕王战败,南王理该去接替,又因着北澜使团在京之故,燕王府暂时没有被降罪,并且皇帝还任由其放肆无状,只为了在北澜面前营造内部和谐的假象。
蓦地,靳月猛地抬头,骇然瞧着近在咫尺的傅九卿,“你的意思是……唔!”
唇齿相濡,所有的声音消弭无踪。
半晌,靳月呼吸微促的瞧着他,眸中满是迷离之色,瞧着像是受惊的小鹿,唇角还带着些许亮色,唇上微红略肿,“我猜到了,是吗?”
“奖励都给了,还想问什么?”他凉薄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唇,仿佛是在擦拭着心爱而又珍贵之物,神情这般认真,如此专注,“天黑之后再进宫!”
“这封信,给我?”靳月问。
傅九卿点头,“不久之前刚截下来的,横竖已经打草惊蛇,不如让风雨来得更狠些,敲山震虎也不失为上策,且看你如何处置!”
“我知道怎么做!”靳月将信件收起,“我知道太后娘娘,一定会相信我的!”
傅九卿笑而不语,他的小丫头,已经开始长出了翅膀,只要他再推点劲儿,她就可以飞出去了,飞出高墙,飞上天空,接下来……她还得学会如何停下来。
人也好,鸟也好,不能一直飞,否则容易折翅,她也是如此!
到了天黑时分,靳月便怀揣着书信去了宫里,从偏门进去,尽量避开人,好在之前就派人以送物件为由,通知了芳泽姑姑。
芳泽带着一小队宫女,将靳月主仆三人接入偏门后面,让三人换上了宫婢的衣裳,这才往慈安宫里带,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但既然是靳月吩咐的,芳泽自也照做,没有分毫的犹豫。
没有人比芳泽更了解太后娘娘的心思,太后娘娘若是知道,公主有此意,她定然也会毫不犹豫的,既是如此,那她照做便是!
公主,不是任性之人。
进了慈安宫之后,明珠和霜枝极是默契的杵在宫门口,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尾巴跟着,这才急急忙忙的跟进去。
“这是怎么了?”芳泽诧异。
靳月深吸一口气,“来不及解释了,我知道了一些事,得尽快告诉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在寝殿,公主您跟奴婢来!”芳泽端直了身子,面上没有半分异样。
靳月是独自一人进的太后寝殿,霜枝和明珠则立在门外,如同左右侍卫,谨防有闲杂人等靠近。
“娘!”靳月面色微沉。
瞧着靳月一副宫娥的打扮,太后委实愣了一下,“丫头,你是遇见了什么难处吗?怎么穿成这样?是傅九卿欺负你了?还是燕王府那个,又放肆了?来,到哀家身边来,娘给你做主!”
“娘!”靳月扑通跪地,快速将信件高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