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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虞一直想要找机会去问沈镌白关于他去英国的事情。
只是等到电影杀青那一天,沈镌白也没回来。
走在冰溪镇的时候感受不到,但是一旦上微博,到处都是关于他的热搜话题。
岑虞用小号点进了沈镌白的微博。
干干净净,只有一条创建账号时自动发的一条微博。
就这一条底下也有好几万条的评论。
沈夫人:老公你在颁奖典礼上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
我才是正牌夫人:我很好追的,怀宇百分之一的股份就够了。
fla讲实话我不了解游戏圈,但我磕疯了沈总的颜,究竟是什么眼瞎舍得离开他?
“”
岑虞看到这一条评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划过上面的评论,眼不见为净,在一群沈镌白颜粉事业粉里看到一条视角独特的。
怀宇游戏毁我青春:我怎么记得沈总很久之前风华录直播就说要把前女友追回来,看样子进度是不行啊。职场得意,情场失意,果然人不可能两头都占着。
岑虞觉得很有道理,点赞了这一条中肯的评论。
“岑老师——”
这时,赵小晨在远处向她招手,“来拍照啦。”
听见声音,岑虞抬起头来,把手机锁上屏,朝乌泱泱的人群里走,“来了。”
最后的杀青照拍完,剧组就要收拾打包走所有的东西离开。
丽苏站在岑虞的前面,小姑娘大大方方的对着照相机咧嘴笑,比起刚开始的时候,要活泼开朗许多。
照片拍完,丽苏一个个和剧组的叔叔阿姨不舍的告别。
小姑娘尤其不舍得岑虞,岑虞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小跟屁虫似的,却从来不打扰她和其他人拍合照。
等到最后一个来找岑虞拍合照的工作人员离开,丽苏才扯了扯她的衣角,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什么时候走呀?”
岑虞低下头,揉了揉她的脑袋,“明天就走了。”
闻言,丽苏眼神里闪过失望的神色,她耷拉下脑袋,“这样啊。”
“明天我和几个玩的好的同学要进山里摘柚子吃,我还想带姐姐一起去玩呢。”
丽苏说着吸了一口气,她仰起头,故作不在意地笑笑,“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摘了柚子给你寄去。”
“”岑虞盯着丽苏的小脸,两颊红扑扑的,还有些被风吹皲裂的痕迹。
在剧组的这段时间,岑虞一直有向多方打听丽苏妈妈的消息,却始终没有音信。
想到以后可能再没机会见到这个乖巧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小姑娘,岑虞实在狠不下心让她失望。
“那就一起去吧。”岑虞笑了笑,“晚一天走也没关系。”
丽苏的眼睛一下睁大了,神彩转阴为晴,“真的吗,那太好了!”
第二天,剧组所有的人从镇上唯一一家招待所陆续退房撤走,岑虞单独多续了一晚的房。
原本宋文文是要留下来陪她的,但她之后学校里有一门考试,本来跟剧组就翘了很多课,岑虞怕她再不回去准备,真的就要挂科毕不了业了,就没让她跟着。
再者冰溪镇虽然地处偏僻,贫困而落后,但是民风淳朴,遇到的人都是很善良的。
对于他们剧组也不排斥,甚至常常热情的帮忙搬器材之类的。
所以就算是岑虞一个人晚一天走,她也没怎么担心。
早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丽苏按约好的时间就来镇上的招待所找她。
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们精力旺盛,就连去爬山,时间定的也是早得吓人,说什么要到山顶看日出。
这对于起床困难户岑虞来说,无异于是艰难的过程。
她迷迷瞪瞪地起来洗漱,妆也懒的化,素面朝天,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随意扎成马尾,在背后一晃一晃。
收拾完以后,岑虞往卫衣的兜里揣了两个小面包和牛奶就出了门。
丽苏已经站在招待所门前的路灯下,百无聊赖地踢石子儿。
岑虞把小面包塞了一个给她。
一大一小就那么一边啃面包,一边往后山走。
冰溪镇四面环山,从哪里都能上山,他们约的山脚就在招待所不远的地方。
“你们一共几个同学呀?”岑虞把面包吃剩下的塑料包装纸对折,塞回到口袋里问。
丽苏腮帮子鼓鼓囊囊,吸着牛奶,眼睛转了转,好像在心算,“算上我一共四个,两个女孩,两个男孩。”
她喝干净了最后一口牛奶,原本想随手丢地上,但想起刚刚看见岑虞把塑料纸放进口袋,下意识就明白了不该乱丢垃圾。
她就那么咬着吸管,直到路过了一处垃圾堆,才把牛奶盒丢进去。
几百米远的一棵大树下,已经站着好几个人,破晓时分的光线不算太亮,岑虞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只能听见有人朝她们挥手,用当地的方言催促。
丽苏眼睛好使,一下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人,她扯着嗓子也用方言问了一句。
几个小孩子就隔着两道土坡聊了起来。
山坳坳里的方言,岑虞一个字也听不懂。
丽苏和他们说完,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姐姐,我同学说咱们三女两男,他们吃亏,所以就找了沈老师来。”
“沈老师平时可高冷了,都不爱和我们小孩玩,这次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叫来的。”
岑虞低着头看路,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没怎么认真听,只知道上山的队伍里又多了个成员。
等走近树下,她才意识到丽苏说的‘沈老师’是谁。
沈镌白懒懒散散地靠在两人抱臂宽的古树下,单薄的眼皮低垂,神情里透着倦怠,好像是没睡醒。
就连旁边小孩用方言咋咋唬唬的声音也听不进去。
直到声音里多出一道小姑娘的音色,“姐姐,这些是我的同学和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掀起眼皮,卷走了上面那一颗倦怠的小痣,目光投向跟在丽苏后面的岑虞身上。
“”岑虞怔怔地和他对视。
几天没见,她对沈镌白的印象,还停留在全球游戏颁奖典礼上,他一身西装笔挺的样子。
银幕之下,他换上了休闲的黑色卫衣,黑发散乱的垂落额前,估计是起太早了,和岑虞一样懒得打理就出了门。
发顶上还翘着一缕碎发,敛去了他身上凌厉的气质,反而多了几分少年感,混在一群初中生里,倒像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哥哥。
“他是沈老师,教我们计算机课程的老师。”
丽苏兴冲冲地两头介绍,“沈老师,这是岑姐姐。”
沈镌白漆黑一团的眸子里亮的惊人,他勾起嘴角,笑意盈盈地伸出手,“你好。”
“”岑虞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配合地伸出手,客气疏离地打招呼,在这群小孩子们面前装模作样的粉饰太平。
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触感温热而粗糙,在她掌心处捏了捏。
然后不及她反应,又很快松开。
“”
简单的寒暄之后,队伍便出发往山里走。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孩子们怕赶不上山顶的日出,一个个着急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谁,提议比赛往山顶爬。
——“输的人是小狗!”
爬在最前面的男生笑嘻嘻地说。
这些山都是野山,不像其他开发过的山路,沿途的路并不好走,岑虞很快就落到了队伍后头,爬的气喘吁吁。
丽苏时不时会停下来等她,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边等,一边又探着头,着急和同学们比赛,谁也不想当小狗。
沈镌白压根没想掺和儿小孩提议的什么比赛,他双手插在卫衣兜里,慢腾腾地走在队伍最后面。
在丽苏第三次停下来等岑虞时,他开口道:“你先上去吧,我跟着她。”
丽苏脸上有些纠结。
这时,远远的有男生在喊,“喂——你们还没上来啊,我都到了。”
一下让她紧迫起来。
“”岑虞觉得有些好笑,小孩子就是会把这些无聊的游戏当真,她摆摆手玩笑道:“你快去呀,一会儿他要叫你小狗了。”
“那我先走啦,我到上面等你们。”
丽苏两步并作一步,一边手脚利索地往上爬,一边朝山上面喊,“等等我啊——”
岑虞看着她跟小兔子似得一会儿就蹦没影儿了,深切地体会到了自己和年轻人的差距。
她不知不觉想到了眠眠,估摸着再过几年,小家伙也会像丽苏这样精力旺盛能折腾了。
耳边响起一声低低的轻笑,“过不了几年,眠眠估计也能满山跑了。”沈镌白冷不丁调侃道,把她正在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山里的温度很低,空气清爽潮湿。
岑虞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平静地讨论眠眠,仿佛就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家长里短。
“小朋友长大的速度是很快的。”她跟着感慨道,每次回去,都能明显感觉到眠眠的变化,变高了变沉了。
她无心的一句,却让沈镌白神色微微变了,他的嗓音低哑,透着淡淡的无奈,“是啊,三年时间,就长那么大了。”
“”岑虞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失落,一时无言。
半晌,只能转移话题,“恭喜你啊,拿了年度最佳游戏。”这么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
沈镌白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好像提不起劲儿似的,只敷衍地道了声‘谢谢’。
从前他以为最重要的东西,他用全部热忱去对待的游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而他永远错失的那三年,用再多的热爱与荣誉也换不回来。
等他们爬到山顶的时候,太阳还被天际线压着,没有冒出头,只泄露出四散的光。
岑虞扶着腰靠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上下起伏,暖色的晨光打在她的额头上,映射出细小的汗珠。
沈镌白的状态倒还好,应该是常常运动的缘故,脸色如常心不跳,喘气都不带喘的。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丢在山顶的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上铺开。
“坐会儿吧。”
岑虞实在是累得够呛,也没和他客气,直接就着他衣服当垫子,坐在上面休息。
过了没几分钟,日出仿佛表演一样准时开始,绯红璀璨的骄阳,一点点的露出她本来的面目。
小孩子们也顾不上打闹,直直地盯着太阳看,生怕眼睛错过了一秒。
——“希望,像是破晓时分的朝阳,带来黑暗里的第一道曙光。”
丽苏看向远处的日出时,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蹦出了这一句话,是她之前在电影剧本里看见的。
她悄悄地回过头,去看坐在石头上的岑虞。
风将她海藻似的长发吹拂起来,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宛若映着一层金色的纱。
希望。
对丽苏而言,是那天她走在回悬崖村的路上,有一辆车停住,车窗摇下,女人的声音仿佛一道光,划破了黑色的幕布,露出了希望最初的样子。
旁边的同学突然抬起手,和远处的太阳打招呼,手肘碰了她一下。
丽苏的视线稍稍偏开,落在了一边的男人身上。
沈镌白半靠在另一半石头上,修长的腿踩着地,另一条腿弯曲踩在石头上做支撑。
日出很美。
他却一眼没有分过去,只给了朝阳一个侧脸。
丽苏眨了眨眼睛,发现他的视线,正正凝在了岑虞身上,男人漆黑一团的眸子里,藏着她看不太明白的情绪。
“丽苏,你在看什么,再不看日出就没有了。”旁边的同学把胳膊锢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掰向远处的天际,打断了她探究的窥视。
“”
丽苏懵懵懂懂,不理解刚才沈老师为什么要那么看姐姐。
看完日出,一行人兴致阑珊的往山下走,走的是另外一条路,通往野柚子树多的地方。
这一座山,冰溪镇的小孩们从会走路起就往山上跑,山里有什么吃的,吃的在哪里,一个比一个清楚。
丽苏下山的时候,跟在岑虞的身边,沿着两边的绿树灌木,摘了一手的白色雏菊花,然后不知从哪里抽了一根藤条,熟练地编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她把玩着花环,最后仔细地调整了雏菊的位置,才满意地笑了笑。
“姐姐,给你。”
走在旁边的岑虞一愣,“给我的?”她看丽苏编花环编得那么认真,还以为是小姑娘编着自己戴,倒是没想到是给她的。
“你自己怎么不戴呀。”她问。
“姐姐戴好看。”丽苏伸长了胳膊想把花环放在她头上,奈何身高不够。
还没等岑虞弯下腰,一旁的沈镌白从丽苏手里拿走了花环。
下一秒,头顶上方被花环扣住。
沈镌白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语气慵懒,哄小孩似的,“确实很好看。”
“”
丽苏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沈老师对姐姐的举止不太对劲,但以她年幼的认知,还辨别不出里面的含义。
只感觉有些像以前爸爸拍她脑门儿时候的样子,但又不完全一样,透露着一股的宠溺。
岑虞低着头,感觉被他拍矮了,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却也还是老老实实把花环戴在了头上。
不知不觉里,他们到了一片密林,柚子树混在一些岑虞叫不出名字的大树之间。
稀疏的日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里倾泻进来,树影婆娑,随风摇曳。
柚子树长势很好,地面离树冠足有三四米高。
丽苏和几个孩子三下两下就爬到了一颗树上,踩着粗壮的枝干去摘柚子。
岑虞看得胆战心惊,“你们小心一点啊,别摔着——”
丽苏笑嘻嘻地坐在树上,晃着两条腿,“没事的,我们都爬习惯了。”
这时,不知是谁从树上扔下来一颗柚子。
沈镌白眼疾手快,从后面扯住岑虞的衣领往后拽,将将躲开了砸到脚边的柚子。
橙黄橙黄的柚子在泥地上砸出一个坑。
沈镌白眉头一拧,朝着树上喊了个名字,“周卓。”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柚子树里探出一个男孩子的头,他慌忙道歉,“沈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手没拿住。”
周卓站在高处,视线瞥到他们后头,脸色瞬间僵住。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臭啊。”树冠里有人出声询问,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
岑虞吸了吸鼻子,也闻到了空气里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作呕。
周卓的声音颤抖,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指着远处,“沈、沈老师,你们后面有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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